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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这?种情况到现在也?未改善。

就好比当初在杏林遇见宁如风,平心而论, 宁如风是皮相是上上之选, 对她也?算礼貌, 不显轻浮,换了寻常的女?子,怕是早已芳心暗许,可她的心却掀不起?半点涟漪。

即便是端木砚清,那个对她一见钟情并于她在危难之中出手相救的太子殿下, 她之所?以对他有罕见的好感,也?是因为两人至今没有过直接的接触, 顶多是在她出嫁那日,两人隔着一条街道遥遥见过一次面。

这?种距离让蕙质莫名心安,她甚至不切实际地想?,若是两人从此便以这?般距离相处该多好,至于肌肤之亲…

蕙质难得?忧愁起?来,她不确定新婚之夜自己究竟能不能克服内心的障碍。

她与元陌寒有这?样一桩恩怨在,听到他被打的消息后,半点没有动容,甚至连面子功夫也?未做,当着房间里一众侍女?的面重重冷笑一声,便命人将院子门关得?紧紧的,不要让外面的动静打扰她歇息。

然而元筠姌却无法?做到她这?般淡定。

元筠姌自小与这?个弟弟手足情深,一打听到那些?大夫陆陆续续去的是元陌寒的院子,连忙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当看到浑身血肉模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弟弟,和?在一旁哭得?几乎快昏厥过去的母亲,心头一酸,刹那间也?沁出泪来。

可这?场面实在混乱,宁氏那副伤心过头的模样,显然不再适合指挥现场,元筠姌只?好自己担起?责任,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指挥下面人为弟弟诊治。

一直忙到大半夜,这?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母女?俩围坐在元陌寒的塌前,注视着他的目光满是心疼。

见宁氏终于平静下来,元筠姌才问:“母亲,弟弟究竟犯了何事?,父亲为何要这?般毒打他?”

宁氏怔了怔,才叹了口气,“你婚期将近,你弟弟滞留在南郡久久不归,你父亲自然是又急又怒,好不容易着人将他从南郡带回来,你父亲便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让他成?家立业,从此安下心来,可这?孩子却是一根筋,死活不愿意?,你父亲一生气,便……”宁氏哽咽着说不下去。

元筠姌眼见母亲又要哭,忙安慰她,“这?事?父亲虽然做的过火,可毕竟是弟弟有错在先,只?是不知父亲相中了哪家小姐?”

元陌寒被打的真正原因肯定不能和?元筠姌说,这?事?牵扯太大,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风险,于是宁氏便依照真相为蓝本,随便捏造了一个原因给元筠姌。

说他因为不愿娶妻才被元振打,也?是因为想?到元振说他在北境被擒住时,身边跟着一位女?子,这?才临时起?意?捏造这?个谎言。

本身就是随口胡诌,哪有那么多思量考究?只?是元筠姌此刻刨根问底,若不说出个准确的名字,这?谎怕也?是撒不下去。

想?到前段时间冯氏总在她耳边念叨自己女?儿多么多么贤惠得?体,温柔可人,便含糊道:“人你也?认识,就是礼部侍郎王家的小姐。”

宁氏只?是随便搪塞元筠姌,希望不要继续刨根问底,可这?回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元振心里的儿媳妇人选还真是王蔓宜!

三个月后。

“不!”

“我不娶!”

随之而来一阵瓷器被摔碎的噼里啪啦声。

世子房里的自然是上好瓷器,可即便再好,摔碎的声音再是清脆,也?是刺耳的。

三个月的修养足够元陌寒这?个习武之人下地。

元筠姌一进来,便看到满地的碎片渣子,和?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元陌寒。

她皱着眉,一边命人将世子扶起?来,一边命人将地上处理干净。

元陌寒坐在宁氏专门让人给她打造的软椅上,盯着元筠姌欲言又止的神情,盯了好半天,才蓦地笑了笑,“姐,你也?是来劝我的?”

元筠姌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轻柔着声音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你姐,自然希望你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女?子,这?些?天我考虑了方方面面,总算为你想?了办法?。”

“你且告诉姐姐,你究竟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若是家世足够,我便劝父亲母亲给她家下聘礼,娶来做你的正妻,若是家世不足,也?没妨碍,可以纳为偏房。至于父亲母亲那,你无需担心,母亲自然是向着你的,父亲那边可能有些?难办,不过等?姐姐嫁到太子府后,父亲少不得?要顾及太子殿下些?,不敢轻易驳斥我的建议,如若再不行?……”

元筠姌皱了皱眉,咬牙道:“我便求太子殿下出面,别人的话父亲可能不听,但太子殿下的话他一定不敢不听。”

元筠姌心知肚明端木砚清不喜欢自己,若是真要求他出面,这?其?中艰难可想?而知,但她还是做出了承诺,可见有多疼爱这?个弟弟。

元陌寒却半点没有被亲姐这?细致全面的打算感动到,只?是一个劲地苦笑,“没用的,姐,我除非能出府,出京城,否则我与她这?辈子都再无可能。”

倘若他当初没有被连隽蛊惑鬼迷心窍带着洛芊姈奔赴北境,甚至再糟糕点,他与洛芊姈一同在北境被擒,两个人一起?被押回京城,元筠姌的这?个办法?都无异于是最佳之策。

可偏偏天意?弄人,造成?如今这?个不死不活的局面。

他除非逃出京城,重新偷渡到北狄,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姈儿,更别提和?她长相厮守。

元振对元陌寒闯的祸实在心有余悸,生怕他在两个姐姐大婚的期间又闹出事?来,于是派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死侍守在他住的院子周围,将整个院子围得?铁桶一般。

除非元陌寒长了翅膀能飞出去,或者是当世不出之绝顶高手,否则绝无可能出得?了镇国公府。

想?到这?,元陌寒不由得?更加绝望,他既没有长翅膀,更不是绝顶高手。

元筠姌没想?到自己深思熟虑的万全之策竟然被亲弟弟干脆利落的否定,颇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一腔真心错付的挫败感,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火气,没好气问道:“哟,是哪家的小姐?这?不行?,那不行?,还需要你这?个堂堂国公府世子逃出京城才有希望?难不成?比什么公主郡主的还尊贵?公主郡主在这?京城也?能轻易寻到,偏她这?位不知家世门第?的小姐却偏偏出了京城却不行??”

元陌寒听不得?有人阴阳怪气他的心上人,即使这?人是他敬爱的长姐也?不行?,于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元筠姌眼见弟弟生气了才没继续嘲讽,只?是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被自己弟弟这?样在乎,连一句关于她的说道都听不得?。

但无论她怎么对元陌寒旁敲侧击,元陌寒都不肯吐出半个字,像是要把这?桩心事?彻底烂在心里。

再三个月后,太子大婚。

蕙质如愿嫁进东宫。

新婚当晚,端木砚清不出意?外地来了蕙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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