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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3厌恶我的弟弟带头霸凌N待

 

我的胳膊被子弹打伤了。

同养尊处优的少爷一起躲在保镖们的庇护之下,周遭枪林弹雨,有一枪不偏不倚地还是打在了我的身上。

但当一切都结束后,我身上的血难免溅到了少爷的身上,这导致了我处心积虑的伤口不但没能得到对方的赏识,反而成了他对我反感的理由。

暴乱解决,好不容易被护送到家,一推开房门,屋内人满为患,而一见到父亲,刚经历过一场暴动的少爷便再也憋不住委屈,直直地如雏燕般,扑了那个男人一个满怀。

男人自然心疼得紧,也顾不上往日树立的威严,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连连安慰时,眉眼都是令人动容的怜惜。

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只是在场不乏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不缺各个装模作样、关心备至的姨太太们。

他们或嫉或恨,或不甘又或思量着什么;

而我这个只能平静捂着自己手臂伤口站在一旁的边缘角色,才是最让人觉得毫无存在感的可笑小丑。

很快,有手下向我父亲禀报了这场事故的过程与伤亡人数,也顺便在我的利用下提到了我替他心肝受伤的事情,所以他难得破天荒地朝我看了一眼。

只可惜我从那一眼里没有看到任何身为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焦急或心疼的情绪,明明这人不久前才丝毫不吝啬地展示给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而他对我,似乎只是一种很理性的审视。

就像最精明的商人在得知亏损情况后心中所估量之下而得出的考虑,直接而又利益最大化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如同当头一棒般,在那一刻,我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我不敢再去回想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某种神色。

因为我怕在对方心目中,我甚至连那一些被尽心培养起来却在这次事故中牺牲掉的保镖还不如。

虽然我自认卑劣下贱,但好歹骨子里还流着他的血,可到头来,在我名义上亲生父亲的眼里,就连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陌生人都能比我更重要

“我好像没指派过你去机场吧?”

安抚好受惊的儿子,父亲的目光再一次冷冷地移向我,也顺便牵动了周遭所有等着看好戏的人。

我故作镇定,只好小声道,“我怕弟小少爷不知道怎么来,就想去接他。”

可父亲听到这情绪愈发不耐,“那你就是这么接的?”

这明摆着是想把事故的锅扣我头上。

但说句实实在在的良心话,这发生的一切又与我何干?

我既不能预测事故的发生,又不能未卜先知地知道什么来做出解决的应对策略,更不能号召任何下属同我一起到机场保护少爷,我过去无非是个‘下人’,是个带路的仆人,而我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身体承受住子弹,这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何必将这一切都无理由地迁怒到我的头上?

可即使如此,我也明白,在这一刻,我绝对不能反驳一星半点。

这种时候,对错不重要,前因后果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心肝今天受了惊,重要的是他满心的怒火无处释放,重要的是我反正是个不要脸的贱人,骂什么人、泄什么火,在场的人都不会有我这个婊子更活该的人选了。

就这样,我这个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未成年,成了这场事故保卫不当的罪魁祸首。

就这样,我这个名义上为了保护他心肝宝贝而受伤的人,成了今晚要跪书房挨家法的以儆效尤。

晚上。

我想如果不是他宝贝儿子睡着的话,他不会没事闲着来书房看我。

我背上的伤口很疼;

鞭痕重叠的地方血渍会从皮肉上渗出来,透过衣服,把我的整个背染得鲜红,都是他亲手打的。

即便跪得两只膝盖都麻了,我也会在那人进来以后适时地回头,然后乖巧示弱地唤着我刻意为之的“爸爸”,来显示我的听话乖顺。

男人对此置若罔闻,走到我面前抬起我下巴时,我仍旧要用尽我全身的定力,才能堪堪和那双仿佛永远都在思考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的眸子勉强对视。

接着,我听见他居高临下地问我,语气像是陈述一个事实般,“拿枪自己打自己的感觉怎么样?”

一瞬间,像是什么东西从我彷徨的内心炸开,但我依然固执地想要靠演技蒙混过关。

“爸爸,你不相信我吗?”我表现出色,不敢露出丝毫马脚。

与此同时,我有自信这件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毕竟当时机场的监控早被那群歹徒击碎,当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恐慌与枪战时,不可能会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偷偷拿起身边一个死去保镖的枪后,眼疾手快地就朝自己的手臂狠心射了一枪。

只可惜我还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没有经验,所以很多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在对方眼中,都只是从小到大看腻了的招数。

所以我也不会明白,在像我父亲这种早年玩枪都玩出茧子、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枪林弹雨的人面前,光是凭借看一眼伤口的程度,就能知道是近距离射击还是远程枪伤。

以至于很多时候,在这人面前,我的那些肮脏阴暗的心思,都犹如透明似的,根本无处可藏。

“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戏班子里唱戏吧?”这还是某种意义上,父亲的要么就简洁到底的书桌,沈俞舟的桌子上满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件素材,就更别说那电脑上密密麻麻的中文和英文了。

沈俞舟脸上的眼镜没有摘下来,很明显在这之前,可能又在尽心竭力地为国家的科研文化做贡献。

真是好一副为民族之崛起而读书的势头。

“你想怎么样?”

我对沈俞舟冷漠的质问置若罔闻,反而拿起一张桌子上摆着的学术报告,答非所问,“听说哥马上要准备保研了”

“不过像哥你这么优秀的人,要是不保研的话,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而话锋一转,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道,“可爸爸一向不喜欢哥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巴不得你赶紧回去继承一部分家业呢,也不知道如果哥哥你被男人吃鸡巴的视频流出后,影响保研的话,爸爸是会帮你呢,还是会干脆顺着这件事的影响,让哥哥你彻底断了这条出路?”

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哥你觉得呢?”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旦这条视频泄露出去,沈俞舟的形象就算是全玩完了,还保研?恐怕学校能让他顺利毕业都是不错的。

虽然以沈家的影响力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算难,但前提得是起码父亲愿意吧?

所以闹到最后,这件事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父亲非但不会帮沈俞舟,还会借此彻底断了沈俞舟想要继续深造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把人给他逼回去接手家中生意。

而这也是我能拿捏到沈俞舟的一点。

滑动着屏幕,滚动着手机视频上的进度条,溢出来的喘息声与水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宿舍。

为了让沈俞舟能够听得更清楚一点,我不惜放大音量,将手机上的屏幕明摆摆地放到沈俞舟的眼前,脸上尽是卑鄙小人才有的得意忘形的表情,微笑着静待沈俞舟的低头。

但沈俞舟竟还是毫无波澜的,“你把视频发出去,你觉得你自己能逃得脱?家里会放过你?”

我耸耸肩,根本就毫不在意,“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是读书人,是学霸,道理应该懂得比我还要多才是。”

言闭,直到沈俞舟不再说话,我才开始谈我自己的条件。

“这几个人。”

我将那些人的名字打在手机上,举起来给沈俞舟看,“我希望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见到他们,你只要负责给我牵线就行。”

说完,我还大发慈悲地发问,“这应该对你来说不难吧?毕竟沈家大少爷的身份摆在这,路过的狗都得给你几分面子。”

也不知道沈俞舟是真记得那么快还是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只见他简简单单瞟了一眼我手机的功夫,就对我毫不客气道,“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出去了,我联系上了会通知你,记得把门带上。”

眼看沈俞舟转过身去就要坐回凳子上继续他的学习研究,我心中那股被漠视的戾气油然而生,在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后便冷言,“我有说这就结束了吗?”

随即,我小人得志般地挑眉,沈俞舟侧头看向我,透过眼镜,我只觉他现在这副禁欲又一丝不苟的模样实在碍眼得很。

直到我趁他不注意,将他的眼镜扯下,这才有了一些看顺眼的理应如此。

“分开的这几个月,想我了吗?”

我拿着眼镜轻佻地抵在沈俞舟的身上,一路滑下,越过腰腹大腿,直达那胯间的隐秘角落,我轻轻按压着,羞辱意味极重。

“看哥你这么努力地学习研究,我可不可以假设为这是你为了摆脱对我思念和欲望的一种麻痹自己的手段?”

这么说来,我越编越觉得带劲,越讲越觉得逻辑十分合理,“既然这么想我都不肯来找我的话”

“哥,你未免太装了点吧?”

将这些能恶心到沈俞舟的话一股脑说完,我只觉异常的心满意足。

下一步我该做什么呢?

是该让这个自诩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跪在我脚下求饶?

还是该把上一次的那一记耳光狠狠地还给他,让他知道从今往后谁才是他们这段关系的主宰?

可就当我要收回手之际,我的手腕却被人猛地突然拽住。

倏地,我直接被沈俞舟顶上了宿舍的门。

我觉得我在看人下碟方面,造诣从来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面对完全掌握自己生死荣辱的父亲,我能伪装成这个世界上最乖顺听话还骚浪得不行的婊子。

而在当初可谓横行霸道的沈熠面前,我又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脸上永远都是一张规规矩矩的假笑。

至于那些身份地位比我还要低,甚至可能还要看我脸色、仰我鼻息的人,只要不挡我的路,不说我会多么的善意相待,但至少我从不会去没事为难他们。

而现在,对于自身掌握了其足够把柄的沈俞舟,我无疑是毫无畏惧甚至是得寸进尺的。

——好让我将自己内心曾经对他嫉妒不甘的情绪,都趁着这次机会,统统发泄干净。

后背被压制着,左脸撞上宿舍门的一刹那,我首先还未感到疼痛,一种久违的暴戾便倾巢而出。

“哥”

我充分蓄着力,笑道,“人贵自重,您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秒,我奋力挣脱束缚,反手就和沈俞舟打了起来。

拜小时候因为贫民区打架而保留在骨子里的阴招与狠辣,我轻而易举地制止住这个只会读书还有辱斯文的“学霸”,并把人狠狠地掐着脖子顶在了一旁的衣柜上,发出一声骇人的硬响。

这时候,原本在我手里的眼镜,早就因为打斗的动作而掉在了地上被我踩得稀巴烂。

我掐住沈俞舟脖子的手越捏越紧,说出口的话,语气才是最符合我真实性格的,“沈俞舟,我给你脸了是吧?”

“我客气地叫你一声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敢跟我叫板。”

“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现在受制于人的人到底是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跟我对着干,大不了咱们都鱼死网破,我看是你所谓光明灿烂的前途梦想重要,还是我的一条贱命更上得了台面。”

半分钟后,我见被我压制着的沈俞舟依旧没什么动作,只是用眼睛看着我时,我才深觉原来我之前对这个人的友好态度实在是大错特错。

我早就应该像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沈俞舟面前,我根本就没必要装出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反而还给人机会蹬鼻子上脸。

松开钳制住这人的手。

沈俞舟的皮肤白,脖子没一会儿便涌上了可怖的充血红痕。

我嫌恶似的拍拍手,心里计较着这件事没完的同时,再一次冷言警告沈俞舟,“吩咐给你做的事最好做快一点,我脾气不太好,所以听话一点,这样对我们两都好。”

“还有,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再一次提醒,“我不好过,那我们就都不要好过。”

说完,我残忍地一笑,走出沈俞舟宿舍的时候,还故意把宿舍的门拉得很大很大,连顺便提一手关掉也不愿意,走得十分的干脆。

这番恩威并施后,沈俞舟的效率不错。

而我在忙得最精疲力竭的那段时间,还得不断地靠着结交的这批人获取资源机会,去博得一个根本就遥遥无期的机会。

只是每每累得喘不上气时,一想到还要回去强撑着在床上讨好父亲,我就觉得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同样的心力交瘁。

我甚至感觉那阵昏暗的日子里我像是疲惫不堪的抚慰犬一般,明明自己都在崩溃边缘了,还得去压榨自己地照顾其他人的情绪。

为此,我能找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在身为抚慰犬的我自己身上,再去找另一条抚慰犬来抚慰抚慰我。

而我想到的第一个人选,毫无疑问就是沈俞舟。

我承认,在我想到这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存了些折辱报复的意味。

尤其是看着沈俞舟在我的威胁下不得不过来,不得不放下他那些兢兢业业的学业,不得不抛下他的体面自尊,来我指定的酒店房间找我的时候。

即使我看着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情都能大好的,挥挥手,就能让对方像条狗似的,我说什么他就必须得做什么。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都没能真正的感受到性爱的快感与爽意。

和父亲乱伦时,在床上,他一向不屑于温柔缱绻的前戏手法。

虽然两个男人在做爱时原本就不需要有多温柔,要的就是那种酣畅淋漓直接,但我毕竟年纪小,很多时候都承受不住那种横冲直撞的粗暴,所以我一直对柔和一些的亲热有一种向往的意淫。

如果不是我累了一天实在不想动,再加上我一看着沈俞舟那张假模假样的脸就不舒坦还要萎的话,我想我是丝毫不介意来尝尝这人滋味的。

但很多时候,落于下位也并不是就等同落于下风了。

尤其是在我提出要求,看着沈俞舟那张脸上堪称五彩缤纷的神色后,我就觉得心里异常极爽的,满是阴暗面得逞的快意。

就算沈俞舟再恶心我又怎么样?

就算他在不愿意见到我又如何?

现在不还是发送一条信息就得过来,然后老老实实地上床,和自己最厌恶的我做爱吗?

还人贵自重

沈俞舟,我看这个成语给你自己还差不多。

“我再说最后一遍,过来,好好伺候我。”

边说,我边把两条腿毫无廉耻地打开,在睡袍的加持下,那一处极为明显地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看着沈俞舟骤然蹙起的眉,这会让我产生一种病态的兴奋。

是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体验过的刺激和快感。

我把这种情绪归结为男人某种方面的恶俗。

就像那种在路上看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经过甩流氓般地吹口哨或贼眉鼠眼一样,通过亵渎来达到自娱自乐的精神目的。

而让沈俞舟这样的谦谦君子,一步一步地跌下神坛,在我的掌控中堕落成淫荡下贱的玩意儿,这会给我极大的乐趣与玷污欲。

人类最见不得光的恶劣面,不过于此。

就这样,沈俞舟只能在我的操持下,将衣服一件件不情不愿地褪去。

他的膝盖顶上了床榻,阴影覆盖在我的身上。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那种逼良为娼的恶毒炮灰;

在他人的痛苦中,品尝着难以言喻的滋味。

“长着个东西,知道该怎么用吗?”我暧昧地瞥了瞥沈俞舟的下面,而我自己,则当着他的面,拿出床头柜的润滑剂倒在手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扩张。

空气中很快响起一阵又一阵粘腻的水声。

我给自己扩张的时候,会明摆摆地把我下面展示出来,整个过程中,我都只是盯着沈俞舟的脸色看,他表情中的任何一点细枝末节,我都会牢牢地记在脑子里回味。

可惜沈俞舟太过假清高。

连在这种环境下,也不敢瞅我下面一眼,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的脸,好像生怕自己会不知不觉沦陷下去。

我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耐心,所以扩张也做得简单粗暴,只是过量的润滑剂把我下身整个打得湿漉漉一片,手指不管不顾地在窄道里游走,偶尔摸到敏感之处才会轻轻哼那么两声。

沈俞舟的鸡巴尺寸还算可观。

也幸亏这人在这方面是个愣头青,我随便用手把玩一下,没多久就硬了。

“接下来不用我教你吧,哥哥?”

而这一声“哥”,也算是首次打破了沈俞舟脸上视死如归的平静。

在真正进去的时候,我的那个部位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缓缓撑开的慢刀细磨。

不同于父亲的直接粗暴,我更能全身心感触沈俞舟鸡巴进到我身体的全过程。

后穴被塞满的舒适感让我惬意地长出口气,还未轻松,沈俞舟就突然无师自通,铆足力气地一下快速撞击那触碰不得的一点,逼得我瞬间死死咬住下唇,脸上因激烈的快意而潮红一片。

“啪”的一声——

我有些不愉地就甩了沈俞舟一巴掌,“怎么伺候人的?轻点不会?”

体内的焦灼的渴望稍解,沈俞舟偏过头来,放慢速度,学着轻轻抽动了没两下,这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竟抓着我的脚踝把我两腿分得更开,膝盖几乎要压到我的胸口上。

又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进进出出。

我极舒服地享受着这次服务,慢慢的,品尝到性爱滋味的某人可能掌握了节奏,放开了我脚上的钳制,两手都握在我的腰臀上,把那里抬高,下一秒,在我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发狠地整根捅进去又一下子抽出来,每一次的刺穿都充满力量,我的躯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激烈到震颤不止。

很快,我的后面被他撞得七零八碎,快乐如同潮水般涌来,在我身上留下无数印记。

前次撞击带来的酥麻还未褪去,后一次又急追而上,一次叠着一次,仿佛永无休止。

到了更后面,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直到撞到我力气全失、嘴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句子,连扬起的手都没能抬起来,沈俞舟才意犹未尽地勉强作罢。

这让我没来由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不久前我能在宿舍钳制住沈俞舟不过是对方让着我,不然就凭这做爱力道,我那时候就算能打赢,那也得掉层皮。

只是学霸不愧是学霸

连学这种东西的速度,都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秒懂。

可即使这样,我也依旧咬紧牙关,虽然很爽,但也不能在一个雏儿面前失了风度,白白让沈俞舟看笑话。

沈俞舟大概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并不急着用更猛的姿态撞击我,反而放缓攻势,像是在研究实验什么,不紧不慢地在我的那里面左右磨蹭,还分出一只手来压制住我半硬的性器。

只是一碰,我便浑身一震。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分明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小腹,几乎立刻就要把理智全盘冲毁。

沈俞舟依旧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像看着一个他学术方面的成功试验品,而且变本加厉。

他分明没在笑,但我就是平白感受到一种看我笑话的意味;

我全身都抑制不住地发抖,尤其是沈俞舟拿捏着我鸡巴还在笨拙又勉力地揉搓时。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里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神经与下身连着一样,穴口带来的每一分微痒都让肿胀到极限的部位像被无数细小的绒毛同时搔了一下,苦不堪言。

我有些受不住这种细致的折磨,忍着羞耻说出强硬的话,“够了!我说停下。”

可沈俞舟从不算是条好狗。

再加上如今雏儿尝到了鲜,就更是无法无天。

只见他抬着我的腿架在肩上,让那个部位重新暴露在视线中。

沈俞舟在我不断紧缩的通道中小幅度蹭动着,不肯轻易让我得了痛快。

挺身几次狠狠的冲撞后,我和他一起攀上了顶峰。

射出来时满脑子都空了,只剩下沈俞舟那张同样沾满汗水、气息微喘的脸。

也是这一次,我第一次打心底觉得,这张狗脸是真的好看。

那是一种不同于沈熠富有攻击性的凌厉立体,可能沈俞舟随了他那曾经名动一时的母亲,说不出的气质韵味。

纵欲过后,我疲乏的身体像是经历了一场按摩洗礼,纵使人是舒服了,但却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想睡觉。

但我又不能睡。

因为再等下的晚场,我还要去给别人当狗,来取悦我的父亲,就像沈俞舟伺候我一样。

我从裤子里摸出一根劣质烟来,完全不管那刺鼻的气味,像沈俞舟这种关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子能不能受得了。

“明天你要带我去见的那位,我见过吗?脾性怎么样?”

我沉醉在这种事后烟的麻醉里,努力清醒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

莫名的,沈俞舟一时间答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在我等了很久后,始终没有看向我,仅仅简单地回复了我一句,“你见过。”

我想我可能忘记了什么,或者是他记错了什么。

在通过沈俞舟的牵线搭桥来到这场聚会之前,我对今晚上我要接触的人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

当然,也给了自己失败之后足够高的心理预测。

这么多年来,随着时代的不停变迁,上流社会的位置更替,总有人能吃到风口浪尖的红利,一度从普通家庭摇身一变,成功占得进入名流社会的一席之地,一时风光无限。

但最后,这些所谓的“暴发户”,却像是过眼的云烟般,一缕接着一缕,如同烧不完、割不净的野草,老的一波还没下场,新的一波又源源不断地长了起来。

那新旧交替、更新迭代的速度,快得让人根本就记不住名字。

所以,绝大部分那些在普通人眼中羡慕或嫉妒到发疯的所谓跨越阶层、抓住机遇一朝飞上枝头的“暴发户”,在一些真正的权贵世家眼里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便更遑论能在其中得到如何的认可与尊重了。

毕竟有谁会把一个说不定没过几天就登高跌重、再也籍籍无名的喽喽放在眼里?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种如根深蒂固般鄙视链的背景下,原本在好几年前还上不了什么台面的韩家,却硬生生靠实力打破了这一壁垒,稳打稳扎地一步步从刚开始人人都不看好的暴发户,一跃而上,到了如今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谁也不敢低看的地步,其潜力和资本均是整个圈子里有目共睹,不敢小觑的存在。

而我今夜要接触的人,就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独子,也是自从接了他父亲的班后,就将整个家都发扬光大的传奇人物——韩席。

一个仅仅只比我大了一两岁就已经在圈子里名利双收的天之骄子。

以至于沈俞舟之前跟我说,我竟然跟这种商业天才见过面,我第一时间都是赶紧回复自己的脑海中的记忆,生怕在以前不经意的时候得罪过对方。

可我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有一丝一毫线索的,我根本就不记得在哪曾见过这号人物。

按理说,我不应该对这种传奇人物没有一点印象,毕竟我自己是个什么攀龙附凤的货色我自己清楚;

所以唯一可能的答案,便是——那韩家的儿子在和我见面时,他还没有真正融入到圈子里,赢得他现如今的荣誉和地位。

想到这一点,不知为何,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对自己极其了解,既然对方当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人,那我就一定不会去平白无故得罪。

我追求功利的精力和时间,不会允许我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浪费。

来到聚会。

宾客来得不算多,都是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后生,也大多是这座城市里有头有脸世家大族里的小辈,是我从前沉淀的人脉圈完全比不上的豪华阵容,极其陌生又极其激动。

名利场里真正顶层的圈子,根本就不是像我这种外面情妇生下的私生子能够踏足的。

就连沈俞舟,也是看在身为我爸长子的面子和家里的整体实力,才能堪堪带着我来到这里,不然,我甚至连打听到入场券在哪的资格都没有。

打消掉心中想到处结交的身体惯性,我这一次目标十分明确的,很快就在那边主位的沙发上见到了我想见的人。

或许是头顶的灯光打得够亮,我在眼睛看向他的一瞬间,就将那人的侧脸印在了脑海里。

不似圈子里其他人独有的傲气与矜贵的气质,我难能可贵地从那人身上读到一种彬彬有礼甚至堪称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温和有礼。

那种感觉,不像沈俞舟生人勿近的高不可攀,更不是我父亲那样浸染在名利圈多年而自带的冷肃高傲;

但不知为何,只一眼,我就觉得那张看起来笑容满面的表皮下,自有一番让人说不出口的气场与威严。

就如同一场的闹剧的看客,笑而不语地充当着游戏背后诡谲的旁观者与操纵者,事事都不以为意,又事事都在掌控之中。

很快,在场的比我心急的可不少。

男男女女们,相互敬酒寒暄,自然也有不少的引荐或自荐,都千篇一律地靠着他们显赫的家世和殷切恭敬的笑容,将手里的酒杯热情相递。

而每一次,面对那些敬酒问候的人,在我的观察里,他都会同样礼貌地碰杯,得体地回复与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但来来往往那么多次,杯子里的酒却是一点也没喝。

等那些人走后,他也目光镇静,未多停留哪怕一秒。

我将这些现象尽收眼底。

看来是个极难搞定的角色。

我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人贴上标签——根本就让人捉摸不透的笑面虎。

简称和他打招呼认识容易,但要是想深交的话,可能比登天还难。

秉持着既然来都来了的理念,我还是选择了走上前去。

况且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在沈俞舟的口中,我知道那人没有任何的癖好,唯独极其地钟爱一种酒。

那种酒在圈子里既冷门又热门。

是一种极烈且浓度高的酒。

那种酒出名到一种什么程度呢?

据说正常人只要喝上那么一点,再吹吹晚风,瞬间就能不省人事,倒地就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风样年华,甚至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所以故又称作“成追忆”。

在商业交易中常常流行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今天你能喝一杯“成追忆”,我马上就把这份协议给你当面签了。

由此可见,这种酒绝非正常人能够品味。

可能也就那些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们在一起时为了装装逼,会扬言上一桌的这种酒外,我实在没再见过还有其他的场面会有人喜欢喝了。

而我曾经为了讨好甲方被迫喝过一杯这种酒,晚上去医院洗胃后,那种滋味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我实在对这种酒不敢恭维。

但今夜为了投其所好,我只好给自己酒杯里再一次倒上这种酒。

慢慢靠近的过程,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以前那么谄媚。

“韩先生,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

一样的开场白和一样挂在嘴边的笑容。

他或许都开始厌倦的,这一次,他正低头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面对我的敬酒,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用酒杯程序化地和我碰了碰。

我笑容不变地结束我的问候,又故作找到知音般眼前一亮的样子,“没想到韩先生也喜欢喝“成追忆”,这实在是太巧了。”

终于,因为我这一句话,获得了他抬头看我一眼的机会,又匆匆垂眸。

见此,我在心里黯然一叹。

只那一眼我就明白,还是失败了啊

就当我端着酒,想知趣地离开时,我却陡然撞上他那不知何时又抬头,看了我不知道多久的眸子。

我心里一紧,脸上刚要撤下去的笑容,再次僵在了原地,表情实属尴尬又不自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试探着地问,“韩先生?”

他仍然看着我,目光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

只是在我不明所以时,他却笑得比哪一次都要真心实意地与我再度碰杯,手罕见地一抖,“叫我韩席就行。”

说完,他把他手里的那杯酒,当着我的面,一饮而尽。

酒店房间内。

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不久前的种种疑点,沈俞舟就坐在离我不远房间客厅的沙发上,研究着他的那些无聊的学术报告。

自从我把沈俞舟当作自己的抚慰犬后,我一有什么不痛快或想不通,就会把人给喊到这里,和我做爱发泄也好,听我说话抱怨也罢,总之我实在需要一个出口,不然永远压抑在心里的那些阴暗面,恐怕早晚都得将我逼到抑郁死。

再加上从某种程度上,我和沈俞舟确实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有任何见不得光的情绪,我都会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不知为何,我丝毫不怕沈俞舟会知道我背地里有多恶心,也不担心这人敢背刺我。

因为我一直觉得,对沈俞舟而言,读书和学术研究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其余世俗的身外之物,这人都毫不在意,正好适合给我充当倾诉的垃圾桶。

“你说为什么那个韩席看到我会表现成那个样子?他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可我身上又有什么东西?”

“还是我以前哪里得罪了他,他一见到我就想挖个坑好报复我?”

原谅我至今都无法将任何人来路不明的善意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我始终觉得,韩席那晚对我的不同,一定参杂着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的目的。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我好,我始终牢记这条准则。

而面对我的一句句提问,沈俞舟坐在那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好似一副淡然绝尘的样子。

长时间得不到回复,我翻下床,在一步步走向沈俞舟的过程中,脾气上来了,所以还不忘讥讽,“即使是身在酒店房间,哥也不忘为国家民族的发展时时刻刻进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我笑着用双手攀上沈俞舟的肩膀,对着他耳边笑道,“哥体面——”

说完,见沈俞舟还能装模作样地在电脑上打字,我慢慢俯身,一路用唇齿舔舐,直到咬开裤子拉链,将那半硬的器物含在嘴里。

而被我一顿骚浪调情的沈俞舟终于再也做不下去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就这一破大学生能研究出个什么来,但也丝毫不影响我以打扰到沈俞舟为乐,尽情地放纵自己。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袋子里手机的一震。

我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边舔,边掏出手机看是谁给我发的消息。

直到消息的署名浮现出我父亲的备注。

【记得明天给小熠接机。】

我瞬间浑身一震,脊背发凉,险些将口中沈俞舟的鸡巴一口咬断。

虚假的赌狗孤注一掷,真正的赌狗自欺欺人。

怀抱住父亲的臂弯,红肿的后穴承受着今夜格外肆虐的狂风暴雨,我情不自禁用双腿夹住父亲的身体,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我仰起头绝望地喘息。

等终于发泄完一轮后,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父亲今夜不知道什么原因,简直是发了疯的在干我,我浑身到处是他留下的青青紫紫的掐痕,尤其是两侧的腰腹处,还有臀部被他又拍又撞又抓的,弄得红肿不堪。

我又累又痛,躺在床上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不停地喘。

但父亲抓着我的身体,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双手抓着我的大腿,一次一次把那性器残忍地往我那里抽送。

就算射完了他也没闲着,绕到我身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按揉我的乳粒,胯下那根东西虽然已经射过不知道多少次,却还搁在我身体里,我但凡稍微放松一下,那不久前才软了一点的凶器又再一次膨胀,撑开我饱受摧残的后穴,明显是还要再来一次的前兆。

我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随即故作委屈地撒娇抱怨,“爸爸果然更爱弟弟一点,一知道弟弟明天回来,就高兴得折腾了我快一个晚上。”

我适时地引出这个话题,又趁着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趁着父亲的心情可能不错,有意无意地套着话,“不过弟弟怎么突然要回来了?他现在病好了吗?”

黑暗里,我看不清父亲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我的心总是慌得厉害,不单单是因为沈熠快要回来的噩耗,更是父亲今夜捉摸不定的态度。

“怎么?你不想小熠回来?”

不想!

我当然不想!

我为什么要想?

这甚至可以罗列成我人生最不想要的事情之一。

当年,我在这个家里活得像狗一样的时候,我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压根看不到未来的一点希望;

久而久之,我在那种压抑的日子里精神扭曲,戾气积攒,甚至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以至于我心下一横,内心的恨意一起,就抱着个要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想法,势必要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而曾经带头霸凌过我、原本就与我有极大私人恩怨的沈熠,无疑成了我最佳的人选。

天知道当年沈熠知道真相后发疯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去的。

那时候,我一时爽过之后,可谓夜夜都睡不安稳,生怕沈熠把我做的事曝光,生怕父亲一怒之下把我弄死,生怕自己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我就这样惴惴不安地度过那段日子,直到沈熠受刺激过大疯了后被送出国,我胆战心惊的情绪才就此平息。

自此,我发现在没有沈熠后,我生活越来越好的,不仅有正当身份可以出门结交,还在现在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即使在追逐成功的路上我屡受打击,可就在几天前,我又再度迎来希望的,是那身为天之骄子的韩席竟对我有好感,甚至愿意出手相助。

而眼看如今希望越来越大,在我正一步一步奔向成功的重要节点上,沈熠的突然回来,如何能不让我既担心又害怕?

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现在的一切。

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不知道在外卖了多少次笑脸、舔了多少个逼脸,才有了现在即将苦尽甘来的一幕

而沈熠的回归,势必要将局势又重新动荡的,这我怎么能够甘心?

我不禁后怕,要是这一回沈熠的归来,是为了当面拆穿我曾经做过的一切的话,那么以父亲的手段,我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结局和下场。

所以沈熠为什么要回来?

他为什么没有死?

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国外这辈子都回不来?

但饶是如此,饶是我心底恨死了沈熠,我也必须得在我父亲面前伪装得天衣无缝。

“怎么会啊”

我装作孩子气般地吃醋,“我只是有点怕弟弟回来以后,爸爸就没有现在爱我了。”

即使我明白父亲对我的爱可能根本没有多少

可这些年哪怕是得了那么一丁点好处,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幻想或许自己这么多年的床上陪伴,我和父亲之间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感情呢?

谁想父亲竟随口一句,“你既是我儿子,我又怎会不爱你?”

如果不是我身上还刻着他当年亲手印的烟疤的话,我说不定就真信了的。

“但爸爸这几年一点实质性的帮助都不肯给我,您明明知道我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如果换成弟弟的话,你一定不会这个样子。”我半真半假地诉说着我的心酸,说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感动,“明明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我才是陪您时间最久的那个”

“陪我时间最久?”

父亲的语气不免带上嘲讽,“在床上陪的吗?”

我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尽量让自己的眼中噙满泪水。

眼看明天沈熠就要回来,我也顾不上什么冒险,将我准备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话,试图用一种悲凉的语气说出来,“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黑暗中一片寂静。

又静了几秒后。

“你说什么?”

父亲这一回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微妙。

“我说——”

我的眼泪适时地在这一瞬间落下,“爸爸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我。”

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父亲狠狠拽住,死死压制在了床面上,我被卡着嗓子,差点就要失声尖叫出来。

须臾,我听见耳边父亲冰冷的质问,“谁教你的?”

我缄默不答。

“说,这是谁教你的?!”

我冒着极大的风险触碰到了父亲心中曾经最隐秘的疤痕。

而那疤痕之下,是很多很多年前,某个同样得不到父亲爱的小孩,眼泪汪汪地朝家里的管家诉苦时,被管家记在心里又在许多年后被当做故事说给我的一句话。

直到如今,又成闭环。

而我对父亲眼中的杀意置若罔闻,我们挨得极近,连性器都还埋在对方的身体里,我什么解释都没有说,只是强撑倔犟地看着他。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何其讽刺,又何其戳心。

我想,我在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是带了某些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我没有理由成为他弥补童年的工具和发泄品。

我也没有义务充当他少时与父亲爱恨情仇、三人行时的那个反派npc。

凭什么要把我塑造成当年夺去他父爱的那个私生子?

又凭什么要把他对那人的仇恨发泄在我的身上?

就因为我同样是情妇所生?

还是因为我同样觊觎父爱并且渴望成功?

父亲啊父亲

你或许对沈熠的所有好,都是为了让他避免活得像你童年时一样悲惨。

所以你处处偏心他,将所有的爱都倾尽全力地给他,甚至把他当做另一个你,不想让他吃你曾经一样的苦。

但你又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也会让别的孩子重复你当年的日子。

有没有想过,你也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来,父亲钳制住我脖子的手,也不容许我说出来。

而且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我从很早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定位,我不过是父亲意淫的对象;

只要沈熠永远把我踩在脚下,只要我永远得不到父亲的爱,父亲就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好像他失败的童年打上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只不过痛苦全都建立在我的身上而已。

最后,我被父亲重重地甩开。

我仍旧扮演着期待父亲爱的角色,试图用最细腻的表演,在他最痛的伤口上,扎进去一根后知后觉的刺。

这无疑是一记险招。

用得好,愧疚的种子只要埋下,我终有收获的那天。

用得不好,勾起父亲从前不堪的回忆,他也只会愈发憎恶我,但我事已至此,早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次日,来到机场给沈熠接机的,可远远不止我一个人。

大概是受沈熠当年回国遭到袭击的影响,连父亲都亲自来了。

当然,一些姨太与兄弟姐妹也是必不可少。

我自然巴不得人再多一点,最好多到根本就注意不到我,也省得我和沈熠对上,再镇定的表情都掩饰不了我的心虚。

而这么些年,算算时间,有意思的是沈熠回来的年纪,正好就是当年他离开时,所对应的我的年纪。

在我的想象之中,或许沈熠经过治疗痊愈后,再度回来仍然会是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或者是根本就没痊愈,会仍旧平等地对任何人发疯,可最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再次出现在我视野的那人,平静到不可思议。

或许换句话说,任何人的接触都会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小熠。”

我亲眼看着父亲走向前,想拥抱他最爱的小儿子。

可沈熠就在这时候反而倒退一步,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定定地和父亲对视着,父亲每上前一步,他都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后退一步。

就这样,气氛的尴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这时,有着会来事的姨太太上前,企图缓和这种氛围,“小熠你可别怪你爸爸,你爸爸那时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去治疗以后,你爸爸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好一段时间都是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说着,那名姨太太还声情并茂地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最后,我不再关心这件事情是怎么收尾的,也不记得我是怎么从机场回到家,又是怎么坐到饭桌上神情麻木地吃饭的。

我只知道,这整个过程中,我都像是被夺舍了一般,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版随着本能而做着人类最基本的反应。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和沈熠对视过一眼,甚至连保持十米以内的距离都少之又少。

我的身体在那个时候是完全处于充血状态的。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柔软无力,整个人轻飘飘的,是一种倒血逆流的紧张与害怕。

身上的寒气最重、心最慌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有人举着重重的一把大刀,顶在我的头颅上。

我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把刀。

我焦灼不安又惊魂未定,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一根无形的绳子蹦得极紧,我只能不断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断地低着头,不断地用眼睛打量着别处,才能稍微地消减我这种后怕的心理。

所幸,直到吃完了一家人聚会的饭,直到我离开饭桌,直到我所有人好似都回了他们各自的房间,我的整个心脏才像是重新回暖般,全身上上下下的血管才算回复了暖意。

我才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自己是又活了过来的。

可能是长时间紧绷的心态得到释放,可能是即将回到我自己房间的轻松冲淡了疲惫,我走路的时候连双脚都是软的,好似一场劫后余生的解放与胜利。

而就是在这种时候,就是在我打开自己那张房门的刹那,我最不想见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里面不知道等了我多久。

我扶着门把手虚弱脱力。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流下。

等到全身血液再度冷凝倒流之际,我该来的,还是要来。

风水是个轮回,要么就不转,要么就转到死。

在很早之前,在抓住沈俞舟把柄的时候,我还能信誓旦旦地说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可如今,这句话同样报复在我自己身上的,比起从前的一无所有,我现在何尝不是光鲜亮丽地穿着鞋子,自此有了目标有了牵挂,从而也有了能够被人轻易拿捏的软肋。

所以我注定要被一报还一报。

所以我注定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也不知道若是沈俞舟知道了我现在要面临的下场和局面的话,会不会大仇得报地指着我的鼻子大笑。

不过像他那样的伪君子,怕是装也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一想到那个明明开心得要死却要一脸平静的样子就掉尽了胃口。

故作镇定地进门又反手悄然将房门锁上。

我抬起头看着前方,不禁想这好像还是这么几年没再见面后,我这个做哥哥的,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这个当年被我刺激疯了的弟弟。

看着人就这么轻松愉悦地侧坐在我的床上,后背靠着床头,一副不知道等了我多久的好整以暇,此刻正定定地看着我,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沈熠似乎变白了。

大概是曾经住在医院治疗的时候长久地见不到太阳,所以连皮肤都呈现着不正常的苍白色。

而那底下的青筋就更是明显,微凸的血管显得格外的可怖,似乎随时都能迸发骇人的力量。

但比起这些,最让我感到陌生的,还是沈熠那双看向我的、如蝮蛇盯住猎物般阴暗粘腻的不可动弹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

从前沈熠哪怕再如何恶心顽劣,再怎么恶毒心黑,但年龄摆在那里,小孩终究是小孩,在某些特定的时机场合,眼睛里总能闪过童趣的色彩。

可如今,我根本就看不到那双眼里的任何亮色,甚至连房间的灯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光都没有。

或许那已经不能再称作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眼神了。

那是没有止境的深渊。

人一照进去,就连对视都无法安然自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打破平静的,仍是我透着虚的强装淡定,“你”我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找我有事?”

而他却只是看着我,过了很久很久,才说出了他从机场开始,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却没想到是对着我——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而见我没有任何态度,他也没有丝毫从前的不耐烦,“既然如此”

他这么说着,身上却不见任何动作的影子,“爸爸还在楼上等我,我就先上去了。”

我明白,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彼此心知肚明,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把一切都挑到明面上,也好比现在根本就摸不准对方想干什么强。

“你想怎样?”

这一句话一出,我知道,从此主动权就再也不可能属于我,但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说过的。”他笑看着我,再度重复,“这不是求人应该有的态度。”

我在心里忍不住冷笑。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被人拿捏着的无能为力感。

所幸我原本就是个毫无尊严的婊子,所以哪怕是给我曾经的霸凌者下跪,即使我心有不甘,我也能做到表面上一脸坦然。

不知道为何,在膝盖着地的一瞬间,我反而全身像紧绷的弦终于释放了一般,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一切恐慌落到实处,总能比之前无尽的自我猜测与后怕要让人心安。

我觉得我应该再说点什么,但给我的这场戏来得太过突然,我没能来得及为自己准备辩解的剧本,所以我的临场发挥也只剩下了一些干巴巴的低头,然后说着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荒唐的语录。

“我我当初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抬眸一瞥,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加大,朝我摇了摇手,像是招狗一样。

就这一瞬间,我仿佛突然回到了那段记忆中——

屋外花园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石子硌得厉害,可当时的我却只能在一声令下,就必须像条狗一样地在那地上趴着,然后被当着所有人的面骑踏。

那时候,围绕在我耳边的,只剩下一句句不耐烦的“快点!快点!”,我的眼睛早就失焦,最后精疲力尽倒下后,还得被人不停地踹着,直到把我给踹醒来。

熟悉的记忆带来熟悉的恨意。

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心底的不甘愈发浓重,却不得不照着沈熠的命令,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沉重的膝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爬到了他的脚下。

他让我抬起头,下一秒,他就将一粒硬物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心一惊,直到满嘴都是甜腻,才意识到这竟然只是颗糖。

“真乖。”沈熠揉了揉我的头,如同嘉奖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宠物。

我仍旧读不懂他什么意思。

极端的不解下,我甚至连嘴里的糖都不敢轻易用舌头触碰。

接着,他开始冷不丁地问我,“听说在我走后,你就可以姓沈了?”

这句话我不敢回应。

一瞬间,我立刻就挨了一记结实的耳光,力道重得将我嘴里的硬糖都给震碎,裂开的糖锋利的一角刮伤了我的喉口,我只觉满嘴都是腥檀。

还未等我完全消化,我偏过去的头又被沈熠强硬地掰了回来,等待我的只是沈熠不带丝毫感情的报数,“三,二”

“一。”

三声报完以后,我的头再次被打偏过去。

这次,我嘴里的血直接就被打吐了出来,左边的脸完全就失去了知觉。

不待我稍微缓和,再一次被沈熠掰回报数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在我脑海里炸响,我灵光一现的,赶紧回答了之前沈熠问我的那个问题,“是,我我是可以姓沈了。”

这般,沈熠的的报数才戛然而止。

“以后回到我的问题,三秒钟听不到答案,我就会把你身上任意一个部位打烂。”

沈熠捏着我下骸的手紧了紧,“听清楚了吗?”

我吃痛地回应,“听清楚了。”

说完,沈熠往我嘴里再度塞了一颗硬糖,又是一句“真乖”两字。

就这样,我被迫回答着沈熠接下来一个接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直到他想确定的事情全都问清楚了,他才松开对我的钳制,然后向后倒去,仰起头止不住地发笑。

边笑,他还边习惯性地用手臂捂着脸,笑得开怀。

直到这时候,我才在他身上看到一点他曾经的影子。

当初每一次,当他知道有人要倒霉时,都是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笑完以后,他的目光再度居高临下地看向我。

“你该怎么补偿我?嗯?”他伸出手指,像是戳着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一直用指头碾压在我的头上,一收一放,一重一轻。

“六—姨—太——”

当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的整个神经都快要炸了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将我的惨状悉数看在眼里。

“既然单靠陪床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他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把床上的技术提高些吧?再给你请个老师,一对一给你进行辅导。”

“毕竟你以后还要好好在床上服侍爸爸,这技术差了怎么行?”

听到这,我立马有了不详的预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他打断,“放心,这是爸爸同意了的,他把你交给了我,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没有时间去陪他。”

我很敏锐地捕捉到什么,仍然心存一丝侥幸,“你告诉爸爸了?”

沈熠想也没想的便摇头否认。

“告诉了多没意思?我只是说想用你一段时间,他在意我在意得紧,为了哄我开心,自然什么都会满足我,何况是你?”

说到这,沈熠还不忘警告我,“当然,我也很好奇,要是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的话,”沈熠轻轻掂着我的下巴转了转,“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闻言,我浑身冷颤,却还是没来由地感到庆幸。

没告诉就好

我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即使如今的境地也好不到哪去,但我一直坚信,如果父亲知道是我把他最爱的小儿子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话,我怕是连想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沈熠出门的时候,如同一时兴起想到了什么,“对了,以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场合,我不太喜欢你站着。”

他回过头望我,说得还算含蓄,“记得别让我平视你。”

记得别让我平视你

陷入这场心理折磨后知后觉,等到回过神来,坐在我对面的韩席,早已不知喊了我多少声。

“不好意思韩先生,是我走神了。”我忙不停地道歉,但韩席却并不在意。

“没关系。”

韩席极为绅士地在服务员上完一道菜后向我介绍,“你可以尝尝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我面带笑容地顺应他的要求咽下那道菜。

但实际上,从那道菜进到我嘴里开始,我的胃就开始生理性的恶心与翻滚。

倒不是说那道菜有多不好吃;

而是我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对任何甜的东西,有了心理上抹不掉的阴影。

这便是沈熠回来后,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面不改色地吃完第一口后就再也没碰。

双人的餐桌、优美的环境,空气中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钢琴声绵绵不绝

说实话,我还挺不太适应这种应酬的场合。

在我的印象里,不说酒桌文化必须要有,但场合必定人多热闹。像今夜这么堪称私密暧昧的氛围,我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我只好将这种奇怪的应酬方式归结为更上层圈子的与众不同。

“是不合胃口吗?”

闻言,我连忙声称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氛围的尴尬,我以往得心应手的谄媚和奉承反而在这时有些拿不出手。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原本就是个看人下菜的货色;

别人越是高调逼格,我就越能舔得如鱼似水,可别人若是显得尊重亲和了,我反倒不卑不亢,觉得以前的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

之后,我将我企业的一些基本情况和方案半真半假地介绍了一遍,明里暗里地希冀着对方能够感兴趣。

可惜韩席只是单单听着,就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虽然不知道让你来接管负责的人安的是什么心,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想盘活它的可能性,很小。”

闻言,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还是心里一凉。

虽然在以前,也有不少人察觉到希望渺茫,劝我放弃,但也没有哪一次像这回一样,来得这么毫无余地。

“但我会尽全力帮你。”

不待我失落,韩席的这一句话,可谓是奠定了翻盘的希望。

可不同于常人的诧异惊喜,我第一个漫上心头的,却是不可遏制的怀疑与猜忌。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什么条件?”

对面的韩席一愣,随即笑道,“别紧张,你太谨慎了。”

而我只是单纯的不信。

因为我从不设想,这世上会有白掉的大饼。

眼看我无动于衷,韩席颇有些无奈,“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我从未吝啬对你的欣赏之意。”

我从未吝啬对你的欣赏之意。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

无声的寂静与良久的沉默。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韩先生?”

我虽自认在某些方面经验尚缺,但也是熏陶在名利场这么几年,对于一些话里的暗示意味,我不可能听不出来,关键在于我到底想不想去懂。

说句实话,按我从小到大的经验,我自认无论以任何人的角度来看,我都绝对是一个外貌平平无奇的人。

这一点我尤为有自知之明。

我没有沈熠和沈俞舟那么好的福气,容貌气质上都或多或少地遗传了父母的某些优质基因,可我却仿佛是专挑父母不好的地方长得一般,拼拼凑凑,最后只衍生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残次品。

可能但凡我长得好看那么一点,我都不会在床上费尽心机地去卖骚。

但天公偏偏不作美,既然如此,为了弥补我外在条件的空缺,我便只能在其他的方面下功夫。

而我能领略到靠卖骚来给自己加分的方式,还是很早之前在贫民窟时所受的那些耳濡目染的影响。

因为那里的很多人,经济思想文化落后,但凡看到走在街上的一对情侣里有一个外在条件明显不如他身边人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背后忙不迭地开口议论。

不是说那女的背地里一定很骚,不然单靠那张脸,怎么勾搭得上男人;

就是直言那男的要么床上技术好要么有钱,不然怎么能交到那么好看的对象。

随着年龄的长大,他们的思考在我现在看来,完全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意淫与抹黑。

但我早在那种环境里浸染多年,自然早已深受其害、深信不疑,以至于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也是为时已晚,只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而在之前的一些的时候,应酬与聚会难免会碰到那种同样男女通吃、饥不择食的人,哪怕是我也不放过。

虽然他们朝我说出的话远不及韩席现在这般含蓄克制,可每当我接触到时,不是被我巧妙地避开就是屡次打哈哈地应付过去。

最后,这些人不是知难而退,就是被我介绍到了老鸨的俱乐部里,尝尽真正的销魂滋味后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

而我不想与那些人发生关系,倒不是我有多高的道德底线,更不是我有多么的洁身自好;

这些统统都不是我这种人会考虑的因素。

也绝不会是我这种货色会顾及在意的东西。

我不想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

仅仅只是当我父亲的抚慰犬就已经够劳心劳神的了,我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还能在床上极尽所能地去讨好其他人。

当然,沈俞舟是个例外。

可能我唯一能够接受的上床方式,就是像沈俞舟那样,让对方来尽心尽力地伺候我,而不是我再为了什么目标,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在床上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

我一整天的劳累程度,不会允许我还能有剩余的精力,专门浪费我晚上休息的时间,像接客的鸭一样没日没夜地卖骚给不同的人看。

何况我并不觉得那些人有能够让我心甘情愿雌伏的资本。

就算是陪睡,对我来说,也得达到一定程度的利用价值才行。

这年头,婊子都得挂着牌坊。

至于睡不到我,那就是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好努力,有没有努力到拥有足够的资格能让我不受控制地自荐枕席。

就像当年我恬不知耻地爬上我父亲的床一样。

现在,我再度面临这种场景。

只是略感惋惜的,是我上一秒还觉得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看上去或许是个真君子的情况下,下一秒,他就撕开面具露出最真实的嘴脸。

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我坚信的也从来都不会错,人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他的目的性,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释放好心善意而无欲无求。

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在肯定对方确确实实能帮到我甚至还能让我逆风翻盘为自己争得一场伟大胜利的前提下,我不得不开始考量其价值,并慎重地做出决定。

或许这次,为了成功,我牺牲一下自己也未尝不可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桌子下的腿触碰到韩席的下半身来作出某种暗示时,没想到韩席却猝然开口,“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

“什么?”我被对方这不知所措的态度搞得一愣。

“是我失礼了。”

韩席还在有些紧张地继续,“实在是在说话之前没有考虑周到,对你来说可能太突然,是我的错。”

“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会竭尽所能地帮你,这件事也是真的,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

沉默。

仍是沉默。

看着对面韩席一脸真诚,仿佛害怕我不相信或者生怕我反感他的表情,我的内心五味杂陈,眼睛乱瞟着,手也在乱动,企图营造自己很忙的假象,来缓解此刻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尴尬。

最后,我借口洗手间离开。

卫生间内,什么也没有做的我只是在洗了一把脸后,就撑着台面盯着眼前的镜子。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更没遇到过韩席这种人。

我在卖骚方面游刃有余,却在感情面前举步维艰。

我前面二十几年艰难求生的日子,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种话,更没有人表露过如此坦诚的心意,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知道我应该做一点什么才能符合正常流程。

我感觉我一直坚守的某种信念像是在这一刻塌了一样;

我不明所以,我深表诧异。

以至于我久久地都回不过神来,不清楚自己的下一步,在出了这间卫生间的门后,又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想,这对我来说该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应该好好地利用这段感情,利用对方对我的心思,让他好好地为我付出一切,到事成之后,再毫无顾忌地把他给踹了。

再不济,我也该谋求一点利益为自己所用,左不过是他心甘情愿在先,我没有不去占便宜的道理。

可最后,在我再次回到座位上,我却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句,“听我大哥说,我曾经见过韩先生?”

对面的韩席闻言一时愣神,又很快恢复原状。

紧接着,他三言两语的,就将我和他的曾经说了出来。

酒店内,我安然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捧腹大笑,不远处的沈俞舟拿着平板的笔不知道在勾勾画画些什么,只是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这个韩席是要笑死我吗?”

我憋了一路的笑意,终于在此刻沈俞舟的面前肆意妄为地表露出来。

“你知道吗?他竟然说因为我当年在他还没有名气的时候帮他为那些纨绔子弟们提了一箱酒,他就一直记我记到现在。”

“可我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么好一个刷脸的机会,怎么可以白白浪费给他而已,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居然能误解成是我没来由发善心地帮他?”

“难不成我看上去像吃饱了饭撑着没事做?”

“还是真以为我是什么路见不平的好人?”

一边说,我还一边觉得可笑至极。

不过虽然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却并不打算把这个真相告诉他。

有一个明晃晃送上来想对我报恩感谢的冤大头我为什么不要?

正好省得我无端去猜疑对方帮我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省得让我日后得到了好处还惶惶不安。

这简直是上天都在帮我的,只要我立住自己的人设不倒,光是靠着我在韩席心目中的形象和滤镜,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攀上他那条大鱼。

一想到这,我就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胜利者的笑容,为即将成功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情绪,开心得不住在床上翻滚。

就连沈俞舟经过,都得蹙起眉,对我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持以最不屑的评语——“多行不必必自毙。”

我懒得理他,故作大方地不与其计较。

只是我还没高兴太久,不知道是不是沈俞舟天生就是个扫把星的缘故,我只要一和他见面,坏事就会接踵而至。

而这回,是沈熠发的一张照片,正好是不久前我与韩席吃饭的场景。

【你新交的男朋友?】

一瞬间,我原本的好心情便低至谷底。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这条信息,也不知道沈熠让人跟踪我拍下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脏莫名恐慌的,要是沈熠把我的一些事情告诉韩席的话,这条已经自愿上钩的大鱼,会不会因为恶心和排斥,而直接弃钩跑掉?

就在我开始后怕之际,沈熠的下一条信息却顷刻间让我脸色一僵。

【三分钟了。】

“啪”的一声,我的手机掉到了床单上,连上完洗手间回来的沈俞舟,都因为我现在的不对劲而站在原地。

他没有主动开口,但一动不动,像是想听我自己亲自述说。

不多时,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音调,却让我大夏天浑身发冷,汗毛止不住地竖起。

我费了很大很大的劲,才将手机重新拾起。

这回,沈熠竟直接给我发了父亲俱乐部老鸨那边的定位,还发了一个房间号。

而我既然和老鸨合作多年,自然也深刻地知道这个号码背后隐意,继而不寒而栗。

【十五分钟以内。】

握在手里的手机随之而来的接连震动像是催命的丧钟。

【否则,不出一天,我会让所有人知道——】

【你是一个怎么样的婊子。】

我想,今晚上应该是我最没有人权的开端。

冰冷的锁链,硕大的舞台,根本就爬不出去的容器和后穴禁塞着的按摩棒

我就这么被蒙着眼罩,全身赤裸地跪坐在一个巨型鱼缸中,双手被锁链束缚在身后,正对着观众席,耳边还能听到流水的声响。

不一会儿,我的膝盖感受到了凉意,不知道哪里流下来的水逐渐淹没了我的脚掌,我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恐慌与害怕。

透过眼罩朦朦胧胧的光线,我能隐约地看到前方观众席上坐着的那个黑色影子。

大概全场的聚光灯都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炙烤的火热,和我下半身被凉水浸染的湿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就在这恍惚的时候,我身后穴口的按摩棒陡然加快了频率,刺激得我情不自禁地就往前仰,嘴里溢出难耐的呻吟,浑身都在止不住地抖。

这便是沈熠这一回折磨我的主题——

让我在这个舞台上放肆地骚叫,直到叫到他满意为止。

起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沈熠竟会一个人包下老鸨俱乐部的这个房间的。

这个地方,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变态秀,顾名思义,就是通过一系列猎奇的方式,将裸体和性欲以一种变态的方式联系起来,然后展现给观众席的人看,来满足其恶趣味心理和性癖的盛大舞台。

以前,为了疏通人脉关系,我曾带着几个早已觊觎已久的纨绔子弟进来过这里一回。

可最后,除了我以外,那几个娇生惯养的少爷都没能撑过半小时,就强忍着恶心纷纷退出了房间。

这倒不是说那些个表演有多么的惨绝人寰,只是在诸多黄色血腥暴力的视觉冲击下,对比于自身的无措与震惊,身边四周的其他人竟还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均在闲情逸致地撸管和意淫的场面,实在是有违人性般的令人脊背发凉,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中久待,更何况是没见过这种黑暗面还自认为自己有多见过世面的富家温室的花朵了。

只是我没想到,经年以后,沦为在这里表演的“牲畜”会变成了我自己。

这也是这个地方不成文的规定,台上表演的人只配称为牲畜,没有人权没有自尊,只是一个给所有人提供情绪价值的玩物:

是性爱艺术家们可以随意差遣摆弄的缪斯,至此,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身上,不再是辉煌光荣的象征,而是呜呜泱泱的菜市场里放在案板上供人观赏的五花肉。

所谓玉体横陈、群臣观赏,再悠久荒谬的典故在这也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觉得自己都应该叫出来的。

可强烈的恐惧和屈辱,却让我的喉口像被人死死掐住一样,我张开嘴巴,连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

眼看耳边窸窸窣窣的流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上一秒才刚没过我脚踝的水,不一会儿就漫过我的腰间,一种比害怕还要强烈百倍的情绪从我的心头蔓延开来。

我开始崩溃,开始挣扎。

摇晃的锁链啪啦作响,额头细密的汗珠滑过我的胸膛一滴滴落下。

最后,当水接近我喉咙的时候,我终于爆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嚷,却不是沈熠想要的骚叫,而是一种更加绝望的呐喊与尖锐的嘶吼。

我在能够用皮肤接触到容器壁的契机里,我像是疯了一样地用额头去砸玻璃,企图砸出一个口子,成为我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我刚一想用劲,后穴的按摩棒就会及时地调整频率。

我所谓孤注一掷的蓄力在道具面前,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在水即将淹过我的口鼻,我不知道呛了多少口,甚至觉得自己会死的情况下,我体内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基因开始运转,开始脱离我的掌控,一声一声地骚叫出我本应该实现的程序。

一瞬间,在这个房间的特殊改造中,我的叫床声被发挥到了极致。

容器里的水果然停了。

可我的骚叫才刚刚开始。

最初,我像是机械一般,循环反复地播放着自己最擅长的骚浪床声。

但久而久之,那些声音都如同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只是遵循着我程序的设定一遍遍叫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

之后,大概是沈熠不满足于此,才停下没多久的水流就又开始注水。

死亡的恐惧驱使着我,让我不得不叫得更卖力些,表情更淫荡些,声音更尖锐些,以此,来取悦观众席上的某人,心满意足地看着我下贱的模样,大快人心。

渐渐的,重复着以上的步骤,我就这么被泡着水,后穴里塞着按摩棒,手臂被锁链勒得青紫,扬起头颅,叫了整整一个晚上。

事后,当我累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像条狗一样蜷缩在地板的时候,我的嘴唇都是发白的,就更不要说身体的其他部位在泡了一晚上水后,会发脓溃烂成什么样子。

记忆的最后,是沈熠抽出我体内的按摩棒后,在揪着我头发的同时,将震动的道具死死地往我嘴里的最深处搅弄。

“真好看,你说要不要把你今夜的表现,都发一份给你那新交的男朋友瞧瞧?”

沈熠的表情显得极为期待,“你猜他会不会喜欢?”

闻言,我猛地想到,老鸨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肯定是安装有摄像头的。

而一想到这里,我不免苦笑。

没想到当初我威胁沈俞舟的手段,在今夜,都统统报复在了我自己头上的,还真是如他所说的——多行不必必自毙。

所以,这便是我的报应吗?

我的心绪不知不觉飘荡,也不知道当天理昭然真的存在时,沈熠的下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人头落地。

真想让这人,死在我自己手里才好啊

“怎么?不说话吗?”

沈熠故意把那按摩棒又往我嘴里残忍地挤了挤,直挤得我喉口腥甜,就算想说什么,也根本溢不出一个音节。

这就是沈熠想要的局面。

最终,经过这一晚上的折磨,我的声带受损。

平时说话可能察觉不出什么,可一旦声音稍微大一点,或者稍微尖锐哪怕是嗲一些,我的喉咙就会抑制不住地发痛;

像是被火灼烧着,是一种刺辣的吞针感。

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卖骚叫床了。

这便是沈熠回来后,送给我的第二个礼物。

几个月后,我几乎濒临绝境的公司在韩席的操盘与我卖力的四处奔波下,终于见到了那么一丝宛若星星之火的起色。

而我与韩席的关系,在这么些并肩作战、惺惺相惜的日子里,无论是我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都变得逐渐的暧昧与微妙。

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在悄无声息地利用他的。

直到一次韩席好奇的打听,询问我这段时间家里人是怎么能做到如此漠不关心时,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尊心的作祟,我几乎反嘴回答的就是谎言。

明明事实如此,我只要在此基础上再夸大一下,再卖惨一点,我说不定就能得到对方更多的同情和帮助,可我却偏偏选了一条打肿脸充胖子的死路——

“其实他们都对我很好的,尤其是我父亲。”

“可我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导致我有些时候在家无法无天,我父亲为了好好锻炼一下我,才狠下心给我出这个难题还不去管我的。”

我说这些谎话的时候没打一点草稿,尽量给足了自己脸面,像是莫名地不想在韩席面前落了下风,“他说不定在家担心得紧,但他落不下面子,再加上我自己也犟,不肯去朝他认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说完,我都为自己的话感到心虚。

而听到我这个回答的韩席明显有一点意外,但他也没多想什么,反而一脸诧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我自认我家远不如你家,但若是身份位置调换,我一定做的不如你好。”说到这,韩席停顿一瞬,旋即幽默道,“也不知道我自己在高贵些什么。”

望着韩席仿佛自惭形秽的模样,我很快转移目光,但内心却丝毫不平静。

因为我在此时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有意无意地在对方面前强撑体面从容。

可对我来说,这甚至是一种比朝别人虚与委蛇还要让我感到心累的,是我能感受到自己在韩席面前很“装”。

我放不开。

没错,就是放不开。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

好像在明知对方家庭幸福美满,从小接受高等优质教育、在爱的陪伴下长大的情况后,我会衍生出一种不甘示弱的情绪。

我能感受到这不是什么嫉妒或者不舒服的情感。

因为这和我当初对待沈俞舟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这可能更倾向于一种对我自己没能拥有这些东西的自卑。

所以我拼命地想要营造出我也什么都不缺的人设,我不想让对方看不起我或者因此而怜悯我。

即使我心里明白,可能那样的话对我来说,获利要来得更大更多。

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不想这么做。

我似乎一直在和我自己较劲,在和韩席较劲,然后去博得我和他之间的一个平衡,去争取我和他之间是“平等”的一个这样的结果。

可嘴嗨了之后呢?

获得了我和他之间是并驾齐驱的关系之后呢?

我要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

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却一个也不知道。

我不敢在韩席面前再表露出一点之前谄媚的表情;

不敢在他面前显示出我的一点阴暗的心理,不敢在他面前表达任何真正的自我。

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扮演着一个人设。

因此,在和韩席相处的日子,很多时候,我寸步难行,我心有顾虑。

我优柔寡断,我谎话连篇。

我太顾及着自己在他面前的所谓表现和形象,太注重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一言一行是不是符合道德规范,甚至偶尔会急于表现自己的独特和与众不同而变得不再像我自己。

这简直是比我当初伺候父亲还要心神俱疲,我仿佛只是一个没有自己灵魂,却要迁就他人的角色扮演。

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思及此,我在一个不留神,撞到前面突然停下来的韩席的背影后,我茫然地抬起头,将其转过身后满眼笑意盈盈的表情看在眼里。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他想借此机会揉揉我被撞的头,却怕这种行为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显得太过突兀,一时之间手被迫停在空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空气中闪过片刻的尴尬。

而回过神的我轻轻摇了摇头,说的却是我心底的实话,“我也不太知道。”

我也不太知道。

回到酒店,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沈熠没有叫我去那个地方,我像是如蒙大赦般,才在百忙之中抽空让沈俞舟过来伺候自己。

为了掩人耳目,我给沈俞舟开的是我隔壁的房间,但因为我长订这里又给的钱多,我和他之间的房间早就被打通了。

这会,精疲力尽又大敞着腿,在等待对方脱完衣服来服侍我的过程中,我原本应该放空休眠的大脑却总是围绕着不久前的困惑。

就连沈俞舟把他鸡巴捅进我体内了,我也心不在焉,拿起床头的烟就是一顿肆无忌惮的乱抽。

和在韩席面前的拘谨和矜持不同的,我在沈俞舟面前是根本没有丝毫顾忌的。

不管是当着他的面蛐蛐别人,还是把我那些个黑暗扭曲的不可告人的心理情绪表达呈现出来,亦或是脾气没有丝毫收敛,想发就发,我看待沈俞舟就像是看待我自己的发泄桶一般,我是没有丝毫保留的。

甚至在以前极少时候,父亲忙得着不了家,我只好留宿在酒店,等到第二天醒来,我要喝水了,也是一脚踹在睡我一旁的沈俞舟身上,如同命令仆人,沈俞舟再不情愿,也得给我乖乖地把水倒过来。

我想,我的这种对待方式不完全是因为自己手里掌握着对方的把柄所以不怕他造反;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生活和他的生活几乎交融不到一块去,所以我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把我所有的不堪都朝对方倾巢而出,因为我压根就不觉得像沈俞舟这样的书呆子会把我的一切当做八卦说给谁听。

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承担我喜怒哀乐的闷葫芦而已。

是我乱七八糟情绪的倾听者;

也是我压抑日子里哄我开心的抚慰犬。

沈俞舟和韩席的存在,都曾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食粮。

一个给我的肉体方面带来满足征服欲的愉悦,一个给我的精神方面给予或重或轻的多巴胺。

而今夜,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我竟对以往乐此不疲地与沈俞舟的性爱感到说不出口的腻歪和厌倦。

我将这种感觉归结为男人喜新厌旧的习性;

即使我的鸡巴早已被操得爽飞了天,后穴也是粘液汩汩地流,但我就是感到一丝空前的乏味。

就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就这样吧。”

我突如其来的打断,让上一秒还在我身上忍辱负重般驰骋的沈俞舟,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呆愣和错愕。

我很快熄灭手里的烟,眼看沈俞舟虽然停下了他抽插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想要拔出来从我身上下去的意思,我挑挑眉,“怎么?舍不得我?”

反应过来的沈俞舟很迅速。

拔吊起床的动作一气呵成。

只是我和他之间仍旧矗立着的性器,显得我们刻意拉开的距离十分的滑稽与可笑。

没有管沈俞舟,我带着自己还没有发泄完的欲望,起床走进了洗手间。

而在洗手间撸管的同时,我不自觉就想到了韩席的那张脸。

可能起初我会有点情何以堪,可渐渐的,我就开始放肆地意淫,遐想着如果让那个正人君子舔我鸡巴的话,会是一副怎样色情的画面。

我不该去亵渎他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不多时,光是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的鸡巴就在我的手里膨胀了不止一倍,再配合我撸管的急促手法,精液很快就射了浴室的墙壁一片白浊。

清理完现场,再给自己洗了把澡,等到再次出门时,我没想到沈俞舟竟然没走,只是在穿戴整齐后一本正经地坐在那边落地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显得格外的落寞。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边随意擦着头发边上前,注意到沈俞舟胯下仍旧没有下去的“帐篷”,语气不免带了点果然如此的嘲讽,“怎么?还是舍不得我?”

沈俞舟回过头看向我,依旧对我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你想多了,我还留在这只是想最后确定一下,以后真的不必再让我来了吧?”

而对于这个问题,我在稍作考量后,给出的答案也极为爽快。

“是,沈俞舟,恭喜你,你自由了。”

言闭,“砰”的一声——

可能这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情节——满怀抱负的天之骄子终于摆脱了卑劣小人的威胁和束缚,终于可以扬起他光鲜亮丽的羽毛,再一次在他擅长的领域没有弱点地展翅翱翔。

就连老天爷都在为沈俞舟的解放而感到庆祝;

窗外倏地燃起了一阵绚丽的烟花,噼里啪啦的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过了许久,我终于停下欣赏的目光,回望到沈俞舟脸上时,却发现他仍旧在静静地看着我,只是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色彩的外露。

大概是在窗外烟花炸开的一瞬间,这人就已经笑过了,只是我未能将那转瞬即逝的开怀表情记在心里,就只收到对方在调整好自己情绪后,对我说的淡淡的一句“那就好。”

窗外的烟花没停。

沈俞舟在行驶他走出这个房间的权利时,我也没有丝毫要转过头去送送他的意思。

我和他之间,抛却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血缘纽带,原本就是什么关系也没有的陌生人。

一切始于他虚伪的善意,又结束在我嫉妒和不甘得到发泄填补之后。

如今吃干抹净又榨干了价值,自然迟早是要回归到以前桥归桥、路归路的互不相干的两条线上。

只是沈俞舟在最后离开之际,按这人假清高的脾性,自然是又会加点什么类似“好自为之”或者“人贵自重”的后缀。

但我一个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巧妙又自然地和韩席彻底确定关系,好和那条大鱼铁板钉钉地捆绑在一起,实现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我承认,这其中除了利益的考量之外,我确实带了些想尝鲜的目的。

我也确实想试试这种属于正常人的羁绊和亲密,究竟是何滋味。

至于和沈俞舟切断联系,说我遵守游戏规则也好,占有欲和原则性强也罢,既然我选择了下一场关系的正式开始,那我就会结束其他一切搬不上台面的过去。

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也算是我对韩席的一种尊重。

下定决心后,我和韩席的发展无疑是水到渠成的。

没有惊天动地的表白场景,更不存在任何里曲折婉转的狗血情节;

我和他就像是全世界最平凡的一对情侣,自然而然就牵起了手,顺水推舟就表明了彼此的心意。

甚至每天在一起的时光除了工作外,就只剩下一起吃饭和晚上挤出时间散步,看起来无聊到了极点,可我们俩却像是傻子似的,总能苦中作乐,在最简单的日子里细水流长。

很单调,但我很喜欢。

有人说,相爱的两人就像积木,拼拼凑凑,总能找到最合适的。

可这是建立在彼此都有不同的性格或缺陷,所以要互补的基础之上。

这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人,他们天生就是在爱的环境下长大,他们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他们性格完好、三观算正,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不足,表面光滑得就像个圆。

而我为了去匹配这个光滑的圆,我的方式却不是用剪刀去剪去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凸起,而是用弄虚作假的方式,填填补补,将自己原本凹凸不平的表面,缝上一个又一个经不起推敲的材料,企图把自己打造成和他同样完美的拼图。

可只有我知道,我的一切伪装,仅仅只是在我和他的一次意乱情迷中,身上曾被父亲烫伤的烟疤被他给摸到,就能体现出有多么的单薄脆弱。

当时我是怎么解释的?

我记起来了——“我小的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吃了不少苦头,如果不是我家里人为了救我费了不少功夫的话,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又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我已经不记得我为了圆当初撒的第一个谎,到现在,是编辑的第几个了。

但没关系,只要能维持住表面的繁荣,我不介意将自己塑造得更完美一点。

在我处心积虑的堆砌下,我是被父母家人溺爱长大的孩子,即使从小养尊处优,我也没有丝毫架子,什么苦都吃得下,为了成功什么都豁的出去。

我自强又接地气,谦虚又有着自己的倔犟和坚持。

我的一举一动,品性三观,都是在斟酌再三后贴着韩席喜欢欣赏的那个方向表演出来的。

看到别人的成功,我会洋装真心地为对方感到高兴,实则我后槽牙都要咬碎的,强烈的嫉妒和见不得人好的情绪会让我陷入反反复复的内耗——为什么连他都可以成功,我却不行?

而看到一些新闻里天降横祸的惨烈,我又会露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甚至第一时间去捐款,实际上,我的内心根本没有丝毫的感触;

只要世界末日不是落到我自己的头上,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的安危,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冷血的、自私的、阴暗粘稠的见不得人的一面,我从未在韩席面前展现过分毫。

但其中最为割裂的,是每晚上,我洋装家里有事不得不和他道别。

刚和他拥抱完亲密地说了声晚安,明明我们上一秒还如胶似漆,下一秒,我就得自发地送上门去给另一个男人性虐折磨。

而我落在沈熠手里,是没有任何人权可言的。

全程只能像条狗一样言听计从和跪趴在地上不说,沈熠尤其喜欢在我身上使用各式各样的性具,让我本就受损的声带最后只能发出难听破碎的呕哑嘲哳声。

他还喜欢把我按在枕头或者水里,窒息感让我手脚不断地扑腾,硕大的道具会狠狠地插到我体内最深处,让我产生肚子要被捅穿的感觉。

被沈熠全程录像的过程中,要是我表现好,就会被奖励一颗糖,表现不好,那颗硬糖瞬间就会成为划伤我口腔皮肤的凶器,在沈熠的一下下巴掌中,我依稀能听见他讽刺的声音。

不带丝毫感情,冷硬又钻心。

“你那新交的男朋友,他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他知道你从小就爬自己爸爸的床吗?”

“他知道你一共陪睡了多少个人吗?”

“他知道你在床上叫得有多骚吗?”

各种淫乱言语。

“对了,是我忘了。”

沈熠难得停下他施暴的手,抓着我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脸,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在床上,现在还能骚叫得起来吗?”

我从未如此大胆,也从未如此疯狂。

当我的手死死地攥住沈熠的脖子,将这个人重重地顶在墙面,我身体里这股突然爆发出来的力气,将我心里沉寂已久的阴狠激发出来;

我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我受到如何耳濡目染的所谓上流社会的熏陶,我的骨子里仍旧是那片贫民区里人人敬而远之的疯狗。

我仍旧仇恨这整个世界,仇恨一切把我当作畜牲、可以任意对我进行羞辱的所有人。

而现在,我最恨的这个人,他最脆弱的部位正被我紧紧地拿捏在手里,我只要再用力一点,我就可以把他给活活地掐死。

然后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把他的舌头给割掉;

最好再把他的整个头皮都给掀下来,碎尸万段也止不住我现在心头汹涌彭拜的恨意。

对!杀了他!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我的秘密就谁也不会发现,我就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被我父亲知道,我尸骨无存,害怕韩席在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后,心生唾弃,最后离我而去。

我能得到现在的一切实属不易。

我甚至觉得这会是我人生中最惬意的日子。

我不用去父亲床上装婊子,不用像以前那样低贱到尘埃里,处处都得看人脸色,不用靠和沈俞舟上床,来饮鸩止渴地治愈我千疮百孔的肉体和精神。

我现在每天醒来都觉得活下去的动力十足。

在韩席的帮助下,我盘活公司的希望越来越大;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伪装很难,但也足够舒心愉悦。

对了,我和他还计划好了,等忙完这一阵子,就暂时抛下这的一切,远走高飞,直到玩腻了全世界各个地方以后再回来继续当社畜。

可这一切的美好,中间都夹杂着沈熠这颗定时炸弹。

我已经用尽全力,把我的日常生活和被沈熠磋磨的晚上给分割开了。

可为什么这人还是要越界?

为什么还是要刺激我?

为什么还是要反反复复地提醒我,我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烂人?

我现在已经把吃西餐要注意的各项礼仪都烂熟于心了。

我还悄悄学会了骑马。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周末,韩席约我去打高尔夫球,我也已经请到了最好的老师,只要我再下点功夫,我就不怕自己到时候伪装的人设会被暴露。

我真的真的,都已经快要忘了,自己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但即使如此,即使沈熠被我掐得额头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发疯,然后抬起手,将我脸上不知何时布满的泪痕给用手擦去。

而在我松开手之际,往后踉跄几步,他心情大好地将落了我泪水的手指含在嘴里,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与病态。

“不要这么快哭。”

他试图安慰我。

“因为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地狱。”

回到酒店。

一般不回我父亲那里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住的外面,我没有房子。

忽视掉身上一些青紫瘀血的伤痕,我在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后,脱掉衣服,在对着镜子看清我后背的烟疤后,连我自己都感到十分的棘手。

说起来,这还是我在当年被父亲烫伤后,第一次如此直观在意地去面对这个疤痕。

其实原本烫得不深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该好得差不多;

可当年父亲下手并没有留情,有好几个烟头烫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这才导致了到现在都还能感触到那里皮肤的凹凸不平。

我尝试着用手指去抠那个印记。

甚至痴心妄想地企图将那一片不堪入目的星星点点给抹除掉。

可无论我怎么使劲,哪怕抠得手指缝里都是血,哪怕我把那个地方都给用指甲抓得面目全非了,哪怕我已经可以完美地用新的伤口将那片地方都给严丝合缝地覆盖住了,我看着镜子里血肉模糊的后背,却没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情绪。

我想抹掉的,真的只是这些丑陋的疤痕吗?

还是我不堪的过去?

是这副皮囊之下,连我自己都无法直面的自己?

这一刻,我突然顿悟到,曾经我沾沾自喜的、树立在韩席心里的滤镜和形象,又何曾不是束缚着我自己的紧箍咒?

因为被人持以美化过后、根深蒂固的模板,所以我不得不在对方面前,将这个模板继续延续下去。

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被人欣赏仰慕的真心实意,所以我不得不在做每一件事情、说每一句话之前,都反复斟酌,再三犹豫,思量所言所行会不会一不小心崩掉了我在对方心目中的人设,让对方失望透顶。

在这个世上,我身边好不容易才出现这么一个发自内心喜欢我的人。

再加上我自己也乐在其中,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收起我全身上下的所有刺,不得不循规蹈矩一点,不得不表现得正式体面一些,唯恐让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唯恐让对方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减分,唯恐自己在他眼里早已不是刚开始最美好的样子

可我为什么会要这么的拧巴和拘谨?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是很陌生内耗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情侣,都会为了不给对方心里留下坏的印象,所以就拼尽全力地展现自己的好、伪装自己的坏。

可为什么一到我自己身上,就会这么的累?

我的身边没有人教我应该怎么办,我自己的生活环境,又注定了我从小到大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一段正常的感情,更不会明白应该要怎么开始又怎么去维系和经营。

我太端着了。

也太被动了。

冲洗完身上的血迹,未来的好几天都可能只能用口罩来遮住脸上的伤口。

打开手机,注意到日期,趁着不久后过节,我预订了大价钱的鲜花玫瑰。

原谅我审美上直男的思维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品种里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起码又大又贵的,总不会出错。

韩席身为男人,送这种东西可能不太合适。

但我贫瘠的想象力实在有限。

谈恋爱就得送花的这种老旧思想,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知道的经验和知识。

当天,我和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场小假。

我们两个大男人短时间内没地方去,就干脆顺着人流在夜市里逛。

起初,我还有点担心这种人多嘈杂的环境,习惯了进出高级会所的韩席会受不了,但明显我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我甚至感觉他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新鲜感,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我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关于花等会送到哪里的、与商家交涉的步骤中。

以至于我渐渐被往来的人群推搡,低着头的时候,连身边的人早已被另一个人取代了位置也不知道。

“等会去这儿吃饭吧?”

我尽量在周遭选了一个还算上得了档次的地方,准备让人把花也送去那里。

人群嘈杂,我在听到身旁韩席的回应声后也没想这么多,解决完手里的问题,心下再无后顾之忧。

关掉手机,我熟练地牵起身旁人的手,还牵得紧紧的,在穿过人流时,仿佛生怕人从我周围走丢,连走路都得贴着他走。

就这样,我一边拿着自己身体在人流密集处打头阵,为我们争取行走的空间,一边还不忘轻轻地提醒,“跟紧一点,可别走丢了。”

说完,我又加紧了几分攥住他手的力道,又带有节奏地捏了捏,像是无声的安慰。

直到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韩席叫我名字的声音。

仿若惊弓之鸟般,我迅速撤回自己的手,一回头,才发现韩席早被我落在了身后老远。

可既然韩席根本就没有跟上我的话;

那刚才被我牵着的

旋即,我目光一转,可不久前还被我牢牢拽着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我如何四处张望,都像是凭空消失般,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就如同从没有出现过的一样。

为了这事,韩席在今晚上没少笑话我。

他原本脸上就常挂笑意,但我就是能很准确地区分出,他哪些是发自真心的,哪些又是单纯应付别人的表情面具。

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不掺假的。

而我对他,却是几乎没有几句是实话。

在等花的过程中,餐厅环境不错,我和他吃到一半,不远处还有幕布在播放唯美浪漫的电影,背景音乐很好听,我忍不住期待看到他收到花的表情。

气氛就这样慢慢过渡到了一个自然而然的阶段。

“今晚还有事需要去处理吗?”韩席在吃完后,就坐在对面看着我吃,好像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无聊,乐此不疲。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很希望我留下来?”

“那可以吗?”

我笑笑不说话。

直到如今,我和韩席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是接吻的时候不知不觉抚慰彼此的身体。

可能每个人对这种事情的思维不一样,我并不觉得过早地开始性爱有什么问题,恰恰相反,我甚至觉得人有生理需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与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正常的事情,我就更觉得理所当然。

大家都是男人,我自然对韩席也是有着那方面的欲望,这并不丢人。

甚至在某些时候,我还会想象要是韩席躺在我身下被我操弄的话,是一副怎样好看的表情;

他不像沈俞舟,我一看到那人假清高的模样就萎,对着那张脸,就像做学生的看到主任老师一样,我根本就硬不起来。

而对韩席,我就会爆发男人最原始的性欲。

但最终,想归想,心理因素作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宁愿做和他床上关系的下位。

一部分原因是我舍不得让他疼。

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一个被人操熟操烂的婊子,疼也疼习惯了。

当然,还有很大的考虑,是我对自身虚伪撒谎的一种愧疚。

我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知道真相后,恶心了,后悔了,起码他没有受罪,还有退场的余地,起码他不会因为被我这种人上过,而留下这辈子都洗不掉的心理阴影。

估摸着送花的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就当我准备起身给韩席一个惊喜时,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瞬间全场哗然。

顺着其他人的目光,我向一旁望去,就在这时,原本大幕布上播放的电影戛然而止,片刻后,电影的片段很快被一赤身裸体、看不清样貌的男人代替。

男人的脸上被打了马赛克,双手被捆,后穴被按摩棒塞得满满当当,身躯在剧烈的刺激下不断地抖着、挣扎着;

身上还不断地有乳白的液体溢出。

这时候,音响也配合地播放着身临其境的叫喘、呻吟、还有那因为骚叫得过于厉害而破音的呕哑嘲哳声。

那声音实在太过惊人了。

几乎餐厅内的所有人都僵住了动作,不论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愣在原地看傻了眼。

画面播放了不知道多久,工作人员这才从反应过来,迅速让人关掉了显示屏,但餐厅中仍旧一片混乱,甚至还有不少人举起手机准备拍照。

现场秩序险些崩溃。

这一刻,我原本自欺欺人认为可以完美分隔两个不同空间的次元壁,第一次被沈熠残忍地破开。

噩梦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侵袭到我现实的生活。

我的世界,彻底塌了。

餐厅中一片慌乱,而角落的我却像是死一样的凝滞。

就在我看到幕布画面的一刹那,我原本因为花要到的喜悦和期待就如同被雷击中般,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仿若倒流,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像是灵魂都已被逼出了体外,我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个时候,就像是影视剧里灵魂出窍的异能,我与自己割裂,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到底下的自己在发抖,就如同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大脑为了降低我即将承受的压力和伤害,它短暂地麻痹了我的意识,甚至蛊惑着我去相信,相信那幕布上的不是自己,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

大脑企图用这个自欺欺人的方式,让我得到虚伪的安宁。

对面,韩席的唇瓣在开合,可他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

他起身换坐到我的身边,双手抓住我抖动的肩膀,那种力道很强烈,他眼底的焦急和担心也是如此的清晰与深刻。

他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试图唤醒我。

可我却连继续留在这里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出餐厅门的瞬间,我和送花的小哥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为了不让人打扰到我和韩席的相处空间而刻意将手机调成静音;

以至于在那人找不到我和我打电话时,才显得没有那么的引人注意,才能让我在袋子里手机振动的频率下,全身而退。

对了,我在匆匆逃走的时候,还是鼓足勇气看了一眼那团鲜艳夺目的花簇。

是一朵朵又大又红还洒了金粉的玫瑰。

比图片上的更好看,也更印证了我当初老土的审美原则——在不知道选哪个的时候,越大越贵的,一定就是最好的。

只是可惜这准备了好几天的惊喜,到这最关键的时刻,我却怎么也送不出手。

韩席最后还是追上了我。

原谅我在今夜,实在没有那个脸面再去面对他,也幸亏那个播放的画面中,我的脸是打了马赛克的,不然,我在被韩席追上的这一刻,我绝不会停下来。

“被吓到了吗?”

我想过他追上来会说的话语,或是我不告而别是恼怒,或是我做贼心虚的怀疑,亦或是被我欺骗后的伤心和失望,但我从没有想到,他追上来说的第一句话,竟会是这个。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

而在我没有作答的情况下,他仍在不遗余力地安慰我,“我知道,你以前可能不喜欢男人,所以对那种东西的接受程度本来就不高,更何况,是刚才那种画面了。”

“说实话,我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

我仍是没有回话。

最后,我在情何以堪地说了声“对不起”后,就逃也似的,驱车离开了这里。

这座城市很大,无论我怎么开,开哪个方向,都能在极致的速度中发泄我心中的愧疚和痛苦。

拳头一下下击打在方向盘上,车内满是腥味。

我想咆哮着大叫一声;

可刚张开嘴,又猛地意识到,我声带的受损,早已不能承受我歇斯揭底的绝望与心悸。

挂在一旁的显示屏连接着手机,就在这时,一条又一条地朝我发送着韩席的信息——

【对不起,今晚我不该向你提那种事情,你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可能让你误以为,我们会发生像那屏幕上演示的那样。】

【但我保证,正常男人之间绝不会是那个样子,你不要害怕。】

【我尊重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看到这,我不自觉地想笑。

没想到事至如今,韩席还以为,我的落荒而逃,是害怕今夜留下来的话,发生的关系是像那屏幕上播放的那样啊

还在安慰我?

真是蠢得要死。

思及此,我的眼睛却仍旧死死地盯着显示屏,一直盯着。

等到缓过神后,我不断翻阅着和韩席的聊天记录,突然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对话,竟总是充斥着礼貌的“客套”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边界感。

男人之间的交流言简意赅这无可厚非。

但若是恋人的话,聊天的话语里却总是彰显小心翼翼的问候与抱歉的话,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我虽然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但我也能深刻地感觉到,我和他之间总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屏障,它在限制着我和他,让我们彼此无法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明明我们的心里都有彼此,可就是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会相敬如宾,莫名其妙地存在着一系列“谢谢”、“对不起”、“你看行吗?”、“是我唐突了”等等不亲不近的语录。

就算偶尔气氛到了,我和他意乱情迷,也像是两人都在刻意“端”着一样,即使我们在做极其亲密的事情。

我和他在这段关系中都还不太“熟”。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

按理说,热恋中的情侣,早该如漆似胶、无话不谈,但我和他之间明显有一条朦胧的鸿沟,让我们就像两个独立的泡沫一样,始终无法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我把这种状态定义为是我自己太装、太被动乃至太过弄虚作假的报应。

连我自己都无法正大光明地展现真正的自我,又何必去奢望这段感情能有多么的真实和腻歪?

况且我对韩席的心意,到底是我真心实意居多,还是面对这世上好不容易有人喜欢我了,我受宠若惊,所以为了去报答他的喜欢而去喜欢的心理因素为主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

回到酒店。

没有地方可以去的我,只能回到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落脚地。

而我刚走到门口,门把手上被挂着的一朵玫瑰引起我的注意。

就在我拿到手上,看到那上面洒满的金粉时,我便明白,有人早已在屋内等候我多时。

打开门,屋内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能够见到落地窗那边的位置坐着个男人的身影,我甚至都不用开灯,就知道那是谁。

他见我站在原地不动,问我,“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不出去,滋味如何?”

我沉默不答。

看我没有反应,他好心提醒我,“快到三分钟了。”

说着,他语气倍感疑惑,“不跪下爬过来吗?”

若是以往,我说不定早从开门起,就已经像条狗一样屈辱地爬到他脚下了,但今夜的重重刺激与失落叠合在一起,我反倒不觉得那么怕了,心身俱疲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进行反唇相讥,“怎么?这么关心我礼物送没送出去,嫉妒我谈恋爱啊?”

“别误会。”

沈熠笑得极轻,“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背地里明明这么不要脸,还能在外装纯情勾引人的。”

“还装得挺像回事。”

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问,“想知道?”

旋即,我又像是想到什么,愉悦道,“听说人在很小的时候,要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长大后就会在这方面产生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沈熠。”

我不由得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当年你看到我和爸爸做爱,做得那么高潮激烈,你那时候晚上是不是天天做噩梦啊?”

我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地向沈熠走去。

“梦里都是些什么情形?”

“是我的逼,还是爸爸的鸡巴?”

“恶不恶心?”

“有多恶心?”

最后,走到沈熠面前的我,缓缓弯下身,迎着沈熠冷下来的眉目,我捅下我杀人诛心般最快意的一刀,“现在长大了,到了谈朋友的年纪了,在床上的时候,自己自慰的时候,要是回想起那个画面的话”

我把手亲昵地放在沈熠的胯上。

“这里还硬得起来吗——”

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死死地攥住,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头利落地撞上了落地窗的玻璃,被人压制着,我心头扭曲的快意却在不断地滋生。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我笑得猖狂又得意,即使被沈熠掏出的枪指着脑袋,我也能化恐惧为兴奋。

“想死是吗?”沈熠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但我今夜不仅不怕,反而用闲置的手攀上沈熠手枪的枪柄,让自己的额头离那个洞口更紧、更加的严丝合缝。

“开枪。”

这一刻,明明是面对我从前最害怕的死亡,我却像是着了魔,着了一种沈熠越是愤怒,我就越是大仇得报的魔。

“弟弟,别让哥看不起你。”

我扬起的笑意越来越大,甚至语气都带了点催促的意味,“开—枪—啊——”

为了让这场戏码再添一把火,我还继续挑衅着,“你还没告诉哥呢?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落,令我惊奇的是,沈熠不仅没有再被我激怒,反倒松开了对我的禁锢,只是那把枪仍旧对准我的脑袋,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拿到了我的手机。

被他掀起头发,朝着手机一照,屏幕解锁后,他很快就在我手机上翻到了我和韩席的对话框。

“要不要我发个定位让他过来?”

闻言,我强装淡定,大有一副任你处置的无畏姿态。

“但他要是来了,当着他的面,我该怎么称呼你?”沈熠缓缓拔开了手里的保险栓,把枪从我的头顶慢慢移下,冰冷的枪口扫过我的眼睛、鼻子、下骸,如同情人之间的抚摸,最后停到了我的肩膀处。

“是哥?”

“是小妈?”

枪口停顿不过须臾。

“砰”的一声——

我的肩膀立刻被破开一个血洞。

但沈熠的表情还是极为固执,仿佛硬要问出一个答案般誓不罢休。

“还是大嫂啊?”

痛感的到来是后知后觉的。

说实话,在沈熠的那声“大嫂”落下之际,我的内心反倒没有多少起伏。

我原本就不觉得这能瞒得过沈熠。

更何况我连自己亲生父亲的床都能恬不知耻地爬上去,所以我并不觉得,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床这件事,听起来能比前者炸裂。

果然,当人的脸皮厚到一定程度时,言语以及荡妇羞辱,自然就能不攻自破。

肩膀上的伤口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我大半衣服。

以前,我实在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善于忍痛的人,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可当真正的疼痛袭来之际,却是面向我的那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显示着韩席最新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这一刻,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痛像山洪爆发般后劲十足。

明明实实在在的伤口在我肩膀处正不停地往外面渗血,但我却觉得,那颗子弹在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停下,它故意转了个弯,径直地射穿了我的心脏,并且还未削减动力,继而陆陆续续地射穿我的五脏六腑。

到最后,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沈熠大概注意到了手机的震动,他转过屏幕,随意扫了一眼后又问我,“要回吗?还是我帮你回?”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直至半晌,我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气球般,早没了不久前步步紧逼的威风。

我缓缓地弯下自己的膝盖,一点一点地坠地,直到跪在他的脚下。

得到这个结果的沈熠心情还算不错。

只见他在挪动了身边的椅子后,便从容不迫地坐在了我的面前,手里拿着枪,明显一副要和我算总账的样子。

“没想到这世上,连婊子都谈感情。”

沈熠用随意的姿态撑手打量着我,饶有兴致地拿枪拍打着我的脸,“不是刚才还不怕死的吗?怎么现在知道要跪了,你不久前的硬气呢,上哪去了?嗯?”

说着,沈熠还不尽兴,用枪头戳着我的脑袋,“说话——”

我被枪支戳得险些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根本无言以对。

良久,沈熠后倾,脊背靠着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好似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置我。

而我却只能受制于人地跪在地上,无论白天有多么的光鲜亮丽,内心有多么的恨意汹涌,我也只能屈辱地匍匐在我最恨的这个人的脚下,静静地等待我的下场。

这个结局我也并没有等多久。

因为很快,我的头发就被人死死地拽住,然后往前拉。

就当我不明所以之际,沈熠骤然撑开的胯,以及那几乎近在咫尺的东西,让我瞬间就明白了我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自食恶果。

拉开的拉链和猛地弹出的、恶心的生殖器官。

在被迫吞下那玩意儿的一瞬间,我满脑子洋溢的念头,都是能不能趁机咬断沈熠的鸡巴。

可环绕在我周围的闪光灯又在无时无刻地警告着我,一旦我有任何不轨的举动,那正在被拍下来的视频,分分钟就能被上传到韩席的手机里。

我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眼泪在眼眶里满怀不甘地打转,嘴唇更是不受控制地战栗,我甚至几乎要以为下一刻自己就要忍不住失声痛哭,可最后,我却只能努力地闭上眼睛,强行压下眼中的湿意,颤颤巍巍地去吞吐那我恨不得一口咬断的性器。

没有技巧、没有收放、更没有所谓的节奏。

我的嘴在这一刻,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容器,承载着沈熠的发泄、报复、羞辱,并且在这过程中愈演愈烈,越来越硬,捅到我喉口深处带来剧烈的痛意。

我无法说话,所以被他命令着把眼睛睁开,也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如果目光能够有形,我想他的身体早就被我刺得千疮百孔。

我眼睛里的恨意在燃烧,被迫着和他的身体贴近,几乎只是眨眼间,沈熠心底的欲火迅速燃烧起来,他像是昏了头,抛却了之前对待我时的游刃有余,甚至把枪都随手一丢,只一心一意地放肆抓着我的头发在我嘴里抽插进出。

终于,精液射进我喉咙,我身体一倾,洋装一副要吐的样子,却在下一秒,我迅速摸到一旁沈熠掉落的枪,趁着他刚射出后空白虚无的状态,毫不犹豫地便朝他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

我的胳膊被他抬起,牵起我肩膀上的枪伤,我痛得脸色发白,子弹也只是堪堪从沈熠的脖子边缘滑过,最后打进了墙壁里,留下肉眼可见的、黑漆漆的洞口。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的

而作为失败的代价,我被沈熠拖着往床上带。

在身体狠狠砸向床面的一刹那,不好的预感袭来,我不顾身上的伤,拼命想往外跑,却被沈熠掐住,又被重新按了回来。

带血的t恤顷刻间成为禁锢我双手的束缚,上面的血渍被蹭得到处都是,脸上、手指上、床单上、乃至于在挣扎间还染到了沈熠身上。

“沈熠,你疯了?!”

我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试图将这人骂醒,“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怎么?现在沦落到要和你最看不起的婊子上床了?”

可沈熠对此充耳不闻,在彻底压制在我身上,牵绊住我的四肢后,他才轻飘飘地喊了我一声“哥。”

而这一声简简单单的“哥”,却是沈熠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唤我。

他从前从不喊我这个称呼,像是要完美地割裂掉我和他之间的所有关系,如同和耻辱划分距离,不愿与我这种人,有任何方面的联系和接触。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这一声久违迟到的“哥”,化作了一把床上的利刃,刀尖对着我的心脏,在我最痛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全然没入。

我的裤子被扒开,沈熠的手指顺着臀缝探进去的时候,我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将我的所有理智都炸得四分五裂、一点不剩。

冰凉手指就这样强硬地深入,沈熠不会有那个耐心扩张,几下之后他果然就将手指抽了出来,取而代之的就是他才发泄没多久仍旧滚烫的性器。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我低下的道德底线与早已被操烂操熟的身体,也应该早就适应和习以为常这种粗暴才对。

可当身后真正抵上那根东西时,所有的羞耻和屈辱死灰复燃,我再也抑制不住,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连带着之前在车内没有发泄的呐喊,都一并叠加上去的,是我最后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岌岌可危。

接着,沈熠紧贴着我的后背,强硬地将他的性器送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破音的嘶吼和咆哮像是这场性爱的助兴剂。

落地窗外是模糊的月光和高楼大厦层层照耀的灯火,我肩膀上的伤口早就被挣得鲜血外溢,血腥味和房间内的嘈杂黑暗掺杂在一起,伴随着我声嘶力竭的喊叫,将整个施暴的过程推至最高潮。

“现在硬起来了吗,哥?”

沈熠一边残忍地动作,一边凑近我的耳畔问我。

他并不给我缓冲的时间,进入之后便不容置疑地抽送起来。

我觉得身后像是捅进了一根烙铁,每一点细微的摩擦都是痛彻心扉的灼热,痛得我到之后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痛得我快要把身下的床单给活生生撕碎。

见我不答话,沈熠又问,“现在呢,六姨太?够硬了吗?”

疼。

实在是太疼了

疼到最后,我甚至连不久前的绝望和恨意都被压下,心头冒出来的念头,竟是想不顾一切地去求这个人,求他哪怕是动作轻一点点也好。

但莫名的犟意作祟,我却偏偏一声不吭。

任凭血渍流满床单,牙齿咬进肉里,别说是求饶了,连声音都不曾再溢出半分。

而这反而令沈熠来了劲。

他一边在我的身体里狠顶抽插,一边咬着我的肩,继续问我,“大嫂?嫂子?”

“现在够不够硬?”

“你还想要多硬,嗯?说啊,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满足你。”

迷迷糊糊间,在源源不断的剧痛中,我听到沈熠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

他坚持不懈地问我,大有一副得不到答案就无休无止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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