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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天爷我去你

 

岑青只觉身体要被插成两半,一时间,疼痛盖过了情欲,他双手向前爬去,一边摇着头,一边道:“不行,进不去的,我会死的…”

邬冬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轻嘬了口他那通红的耳根,柔声安慰他:“进得去的师尊,别怕。”

岑青在心里呐喊,他妈的又不是你被插,你当然说进的去了!你那个尺寸是人能比的吗?啊?

然而随着性器的一点点挺进,他疼得失语,额间密密匝匝得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生怕惊扰到体内的巨物。

他难受得厉害,邬冬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扩张做得很充分,但自己性器是在太大,那穴口的褶皱全被撑平了,便得透明,饶是如此,都进的艰难。

他这边进展缓慢,岑青却先受不住了,那被疼痛压下去的痒意又涌了上来,直搅得他不停收缩着后穴,挤压着那挺进的巨根。

邬冬叫他一挤,发出了一声性感的闷哼,随即伸手掐住岑青的脖颈,声音哑得不像样子:“你是想被我操死吗?”

岑青委屈地皱了皱鼻尖,骂道:“我又不想这样,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他骂完,深处的痒意又泛了上来,逼得他低声哼唧:“好难受,你动一动啊…”

邬冬叫他磨得没办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性器,见龟头已经插进了一半了,狠了狠心,腰胯猛一用力,便整根插了进去!

进去之后,层层叠叠的媚肉被他一一操平,性器像是裹在一张不断蠕动的小嘴里,被妥帖得侍弄着,爽得他呼吸越发粗重,恨不得狠狠顶弄,干个痛快!

这时,发现身下人身体软绵绵的,邬冬才发现不对劲,掰起岑青的下巴,却径直对上了一双泪眼婆娑的墨色眼睛,里头含着滚烫的情欲。

见他哭得这样惨烈,邬冬心脏一抽,连蓄势待发的性器都停了下来,唇舌舔舐着他湿润的眼,将微咸的泪珠一一舔尽,刚想说话,便在蛟身动作间察觉到一片黏腻。

他一愣,抽开了点尾巴一看,只见黑色的蛟尾上沾着点点白浊,分明就是刚射的精液。

邬冬低声笑开,扼住岑青的下颚,眼中欲色难以遮掩:“原来师尊是被操射,爽得哭了啊。”

岑青羞耻极了,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怎样?准你操还不准我射了?”

他一贯伶牙俐齿,只是现在挺翘的眼睫毛还沾着泪水,眼尾情欲未褪,俨然一副欠操的模样。

邬冬笑了笑,见他无恙便放开了心,开始慢慢挺弄起来。

他知道岑青是第一次,便想轻些弄他,不想那人却不识好歹,在他身下扭着身体,囔道:“你,你动作快些,我那处痒得很。”

邬冬还没听过这种要求,依他所愿,猛然加快了顶弄的节奏,粗大的茎身磨过那在穴口不远处的凸起,狠狠顶在穴心深处,岑青又在叫:“你别那么快!啊哈,慢点,要被操烂了唔!”

叫他快些的人是他,叫他慢下来的人还是他,邬冬索性不去管,只一个劲大开大合地顶撞起来。

他的精囊藏在蛟身中,没有囊袋的缓冲,那白花花的臀肉便径直撞上坚硬的黑鳞,直将岑青撞得泪眼汪汪,又爽又疼,只好连声求饶:“你慢点呜,屁股好痛…”

邬冬下身动作不停,却暗暗将耻部那一片蛟鳞都软化了些许,嘬吮着他光滑的脊背,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淡粉的色情齿痕,听着岑青变调了的嗓音,喉结滚了滚。

“师尊真是娇气得很。”

岑青叫他那肉根弄得欲仙欲死,不停抖着身体,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狂烈的撞击,如今他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直叫岑青心头起火。

“爱操操,不操滚。”

邬冬笑着喘了几声,讨好似地舔了舔他如玉般的脸颊,下身动作却越发迅猛,一下一下操干,恨不得将囊内茎身一并干进那销魂洞中,就此嵌合再不分开。

他这般低头猛干,却直将岑青逼地连连战栗,身体深处被人彻底侵犯,占有,带来的耻感绵延不绝,快感却铺天盖地,彻底吞没了岑青的理智。

那根射过几次的阴茎在后穴的快感刺激下重新挺立,抵在蛟身间摩擦,岑青呻吟着探下手去撸动,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随后邬冬粗重的声音响起:“师尊,等我一起…”

说完,他便调整着角度,每次顶撞间,龟头狠狠磨过那处小凸起,插得岑青止不住地喘息,泄出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戛然在邬冬再次撞上那凸起之际,射了出来。

他被操射,那敏感的肠道更是绻在了一起,死命搅着甬道内的蛟根,邬冬不再忍耐,将茎身往前一顶,抵着痉挛的肠壁射了出来。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味道,和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融合在一起。

好一会,岑青才从高潮中反应过来,接着吃力翻身,想挺起腰却力不从心。

邬冬贴心地将人拉起,却不曾想这人一稳住身体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谁让你射里面了!”

突然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邬冬扯了扯嘴角,单手揽上岑青细软的腰,将人拉到自己胯间。

被体液与淫液浇注的蛟身湿滑,岑青坐不住,便只好夹紧双腿,连带着箍了箍体内蛰伏的粗大性器,推拒道:“放我下去!”

被他无意识一激,邬冬方才释放的情欲迅速卷土重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那根性器,重新变得坚硬,色情地向上顶了顶。

岑青体内情热还未消散,被他猝然一顶,又泄出声音来,随即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下头的动静,接着瞪向他,骂道:“你他妈吃春药了?”

邬冬喉间溢出几声笑,随即双手固定住他的腰,一下一下往上顶着,平视着他那双黑眸,道:“师尊,你就是我的春药。”

他这般说着,下体顶弄的动作越发强劲,直将岑青顶得止不住地往上缩,瘦削的肩膀被顶得一颤一颤地,似要飞走的蝶。

由于他总是向上窜,每每顶弄间都余了一截在外头,邬冬操不尽兴,便强硬摁着他的腰,压了下来。

“嗯啊!”

一下坐到了底,岑青被插地发出一声惊叫,随即泄愤似地,咬上了那人劲壮的肩胛,借此将自己的声音埋没在深处。

他这一咬,邬冬却更加兴奋,大掌抚上那饱满的臀肉,肆意揉捏着形状,腰胯更是用力,粗大强劲的蛟身不断挺动,激烈地操干着那处淫穴。

身体含着蛟根,胯间含着蛟身,加上这个姿势入得极深,岑青几乎有了一种被插穿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被那根东西分成了两半,一半羞耻,一半欢愉。

随着邬冬的不断顶弄,那肉穴深处含着的精液也被操了出来,混着流出的淫液,被邬冬那根粗大性器打成了一片白沫,于是越发操干,啪啪声与白沫被撞开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传到岑青耳朵里,简直不亚于一场公开处刑。

他还在紧紧咬着那块硬肉,却骤然被邬冬捏着脖子扯开,随即带着他攀在肩上的手往下行去,直至摸上小腹的一处凸起。

岑青被操地有些懵,低着头看向那处小凸起发呆,却被邬冬带着亢奋的嗓音惊醒:“师尊你看!它都到这儿了!”

经此一言,岑青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羞耻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撒开手,又扇了兴奋不已的邬冬一巴掌,冷下脸色,骂道:“畜生!”

见人没有反应,他又冷然道:“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有朝一日,我定要杀你!”

邬冬食指轻抚过有些火辣的颊侧,垂着眸子低声笑开,随即掐上那纤细的脖颈,不再收力,由下而上,狠狠顶了上去!

粗大的性器不断操开层层褶皱,直像要将他穴心一并搅开,撕扯出里头最柔软的嫩肉,吞噬殆尽!

他动作凶猛,眼神却有些怆然,嘬了嘬岑青因为仰头喘息而露出的性感喉结,而后狠声道:“是吗?可惜了,师尊就算是死,也只能被我操死!”

语罢,他便伸手揪住那臀瓣,性器褪至穴口,被操开的洞口堵不住里头的精液和淫水,将二人结合处染地一片水淋。

邬冬扼住他的后颈,逼他看向腿间,冷笑道:“师尊嘴上说着不愿,身下却跟发了大水一样,真是不知廉耻。”

岑青别开头,怒瞪向他:“明明是你…唔!”

他话未说完,便被邬冬封住了唇,而后那蛟根狠狠操了进去,将人干得猛然一窜,却又被残忍地拽下身,拉回这场交欢中。

岑青只觉身体要被撞烂,那处凸起更是被不断挤压,撞击,快感聚成了海,声音却被堵在喉间,几乎要将他溺死在海中。

邬冬凶狠操干了几十下后,才撤下在他口腔内搅动的舌头,满意地听到那唇间溢出的一声声欢愉后,操得更深,更狠,恨不得就此死在他身上,时间冻结,他们永不分开。

忽然,岑青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细腰折成了一道美妙的弧度,即将达到高潮之时,那体内激烈动作的蛟根却浑然不顾纠缠上来的肠壁,恶劣地停了下来。

岑青被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得不到刺激和释放,只能含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去求他:“啊…你动,动一动嗯…”

邬冬看着他遍布情欲的脸,冷着声音道:“师尊该怎么求我?”

后穴的痒太过难熬,岑青没有再顾及什么廉耻,难耐地扭着腰肢,脱口而出:“操我唔…求你操我啊!”

但饶是他如此服软,那体内蓄势待发的性器也丝毫不动,岑青只好自己扭着要去磨它,却怎么也掌握不好角度和力气,最后索性坐在那巨根上,狼狈地掖红了眼。

见着他这幅模样,邬冬再狠的心也化成了一滩水,轻叹了口气,不再折磨他,握住那紧实的臀肉,密密匝匝地撞击了起来。

岑青身体止不住地兴奋,四处扭动着,似是想逃离这强烈的快感,小穴却紧紧咬着那巨根,渴望他再操深些,再大力些…

他这般想着,心中那一点廉耻感作祟,万万说不出这话,只探出殷红的舌,像是在索吻。

邬冬自然而然地缠着那对唇瓣,吻了上去,他动作凶猛,舌身扫过之处,像是要将岑青体内氧气与唾液掠夺个一干二净,那巨根更是不愿落后,尽数抽出再狠撞上去,带出一片黏腻。

这般操干几十下后,肠道一阵痉挛,岑青泄出一声

细碎狭长的呜咽,随后再次靠后穴射了出来。

那精水淅沥得有些透明,溅在邬冬壮硕的麦色胸膛上,有一注甚至溅到了他下颌处,邬冬低低哼了几声,随即松开精关,射了个满满当当。

岑青瘫坐在他怀里,察觉到他又射了进来,已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低声喘息着,平复着高潮后的余韵。

不久后,那插在他穴中的肉根终于退了出去,与穴口分离之时,还发出“啵”地一声响,直听得人耳热。

岑青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终于解放了。

忽然,蠕动的穴口又被一根滚烫坚硬的事物抵住,正往里缓缓破开。

岑青有些懵然,随即便被人抱着平放到凌乱的褥被间,这般动作,那逐渐挺进穴肉的事物却越发清晰,岑青有些不可思议,张口便骂道:“你有完没完了?不带歇的?”

他妈的,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样干的吧!他真的想操死自己?!

正握住他耻骨,将阳物往里挺进的邬冬一愣,随即暗哑的声音带上了笑,道:“师尊,我倒也没有这么厉害。”

他这般说着,借助糊在肛口的液体,顺利进去了大半,而后拉着人的手往那处摸去。

岑青想甩开,却全无半分力气,只好由他带着摸向那滚烫之处。

片刻后,岑青便碰到了一根茎身湿滑,微硬着的粗大性器,那性器被他摸着,还色情地在他手里挺动了几下,将他如玉般的手也沾上湿腻。

等等,有什么不对?

岑青猛然抽出手,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他身体里有一孽根,正在缓缓挺动,那他刚刚摸的是?

见他眼睛瞪地乌溜溜的,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邬冬唇角不免一勾,好心为他解答:“师尊,你可曾听闻,龙蛟双根?”

废话他当然听过,现代社会不知道多少人闲得发慌,编排了许多关于传说中神兽的故事,其中龙蛟天生淫性,故有双根的说法更是遍布网络,但他只听过没见过,当时只觉编排这些的作者傻逼,谁知道现在给他来真的啊!

岑青脸都木了,他现在死还来得及吗?总比真被操死来得体面。

邬冬见他脸色苍白,只觉可爱,恶劣地挺弄着那根性器磨着穴口处的凸起,直到岑青被逼地弓起腰,修长的大腿止不住地勾上他腰胯,才不再逗弄那处,掐着臀肉操干了起来。

岑青如今上半身没了限制,一个劲地在褥被上扭着,像发情的蛇。

他胸脯间那两颗淡红色的乳珠挺立着,微微滑蹭过被褥,凸出好大一块,直瞧得邬冬喉头发紧。

不再思索,邬冬一边挺着胯,一边弓下腰去舔舐那乳粒,又吮又吸,将其绕在唇齿间亵玩了个痛快。

岑青那处本就敏感,哪能承受得住他又舔又吸,当即便泻出一声淫叫,听的人鸡巴发烫,恨不得就这么干死他!

他这般想着,胯间用力更猛,一下一下挺进紧致滚烫的肠道深处,干得人止不住地抖,双腿无力敞开,缠着粗大的蛟身,腿心更是被彻底侵占,淫靡一片。

身上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敏感,哪紧得住如此强烈凶猛的快感,岑青声音一下一下地抖动着,最后几乎变成了沙哑的惨叫。

“唔啊,好深,哈,慢点…要烂了呜…”

邬冬听了他的淫叫,越来越兴奋,一手沾了点身下溅开的液体,掐上了另一处乳粒,狠狠地捏着那团乳肉,指腹却使劲磨着乳孔,想要将它打开至最大。

岑青承受不住太过猛烈的快感,尖叫一声,直接射了出来,随后身体一软,双腿无力地耷拉在邬冬腰腹两侧,竟是直接被操晕了过去!

察觉到身下人的异样后,邬冬不舍地挪开折磨着那处乳肉的唇齿,看着那张沾满泪痕的脸愣神,而后缓缓俯下身,扣住他散在脸侧的手指,在他眉心处珍重落下一吻。

动作间,发丝垂落,黑发与黑发交缠,不分你我,恰如此刻。

正午时分,曜日高悬,明亮光束悄然扑向茂密的林间,借助层层缕缕细碎的叶隙投射到松软的土壤里,空中尽是迷迷迭迭的清香,与带着暖意的光线揉在一起,弥散开来。

其中一束灿金日光撒在一处巨石表面,从巨石右侧那被青藤环绕着的小孔泄了下去,径直打在静寂水面上,散出粼粼碎光,折射到空中晃了晃。

眼前有光影闪过,唤起朦胧的意识,岑溪蹙着眉头,下意识拢着被子往右侧一翻,却滚到了一个带着凉意的胸膛里。

他“唰”地一下就睁开了眼,抬头看去,和一双沉寂的黑眸对上了视线。

昨夜种种一并涌上脑海,岑青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哑着声音骂道:“你个畜生!”

他用了十分的力,猝然发作,邬冬却避都不避,任由那重重的一巴掌扇上自己左颊,发出好大一声响。

颊侧很快便见了红,印在他森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岑青暗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将手缩回身下,暗自纳闷,自己劲有这么大吗?

这时,邬冬嗤笑出声,呼吸都带上了战栗,那双褪去红色的黑眸死死盯着岑青,冷声道:“师尊这巴掌当真扇得好极了,不然弟子都要以为是在幻境中了。”

他语气森寒,眼神狠厉,一副视他如仇敌的模样。

岑青这才注意到,他额间那似血的红纹已经全然消失不见,眼尾也没了先前情期发作时的红晕,明显情期已经退去。

原来这蛟不是发情期眼神不好,是本来就是个瞎子,不然怎么清醒了还叫他师尊?

他这般想着,紧了紧裹着赤裸身体的被褥,冷着嗓音道:“眼睛耳朵不好使就拿去捐了,说了八百遍不是你师父。”

说完,他便抽了抽被子,想卷到一旁去,离这神经病远点,却反而被一双手拽着被褥扯了过去,天旋地转间,又被人压在了身下。

岑青现在一跟他近距离接触就头皮发麻,想也不想,顶起膝盖就想偷袭他子孙根,动作间,却自作孽牵扯到了酸麻的菊口,带来一阵钝痛。

他疼得软了腰,脚上力道松散,无力地敞在两侧。

又是这幅样子,岑青咬紧唇瓣,眼中含着羞愤,一双墨眸狠狠瞪他道,一字一句道:“放,开,我!”

邬冬没有理会他,冰凉的指尖滑过岑青裸露在外的肌肤,轻抚上他细长的脖颈,迷恋似得盯着那道已经青紫的咬痕,仿佛在欣赏世间最好的作品。

随后他依依不舍地挪开视线,垂眸看向岑青,半明半暗间,黑眸对上黑眸,邬冬沉着嗓音道:“千载岁月难挨,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师尊却分毫未变。”

听清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岑青心里一疙瘩。

他不会这么倒霉,跟他那破师尊长一样吧?

这般一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岑青却只想日老天爷祖宗。

这他妈的是死局啊简直!

请问已知他一无背景来历,二无容貌差异,三无的硬核实力的情况下,该怎么向这蛟证明他不是那个该死的师尊?

他真的不想再替那个劳什子师尊挨操了!

岑青思索几秒后,垂死挣扎道:“我真不是你师尊。”

见邬冬面色不变,他索性摊牌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邬冬神色一冷:“师尊先前当然不在世间,不然我也不会遍寻天下,都找不到你一丝踪迹。”

岑青佩服他的脑回路,而后换了一种方法,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是你师尊的?”

他摩擦摩擦唇齿,想等邬冬开口就杠他个百十回合,却被人一句话堵住了话头。

“没有方法,因为你就是师尊。”

岑青崩溃了:“大哥,我才28岁!只活了28年!哪来的能耐去千年前当你师尊啊!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知道他哪一句话撞上了枪口,邬冬冷下眸色,抬起他挺翘的下巴:“那就重新开始。”

说完,他便强硬地吻了下去,气势汹汹,湿腻的舌头破开唇齿,在柔嫩口腔间滑扫,吮着里头的津液,缠绕着那根畏畏缩缩的软舌共舞。

他动作太突然,岑青还没反应过来口腔就被占据,将出未出的话语全数被堵在了喉间,不得宣泄。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岑青气得眼睛发红,刚想狠狠合紧齿门,再咬他一顿,却被人提前一步掐住了下颌。

他齿门大开,邬冬更是长驱直入,敏捷有力的舌尖不断朝他喉间刺去,掠起一片酥麻。

岑青双手拼命推拒,他却不动分毫,一个劲地往那紧实敏感的喉间戳刺,摩挲,像要抵到最深处。

突然,不知碰到了哪儿,岑青猛地一偏头,在他身下干呕起来。

生理性的眼泪掖湿了岑青发红的眼尾,呕了几下后,很快又被掐着下颌抬起头。

看着他被欺负地可怜兮兮的模样,邬冬凑过去舔舐着他唇边的水渍,低声道:“喉咙这么浅,以后给我含可怎么办?”

岑青遽然抬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骂道:“你要不要脸?”

邬冬低笑一声,轻嘬了口他被吸吮地有些殷红的唇,随即将手探入温热的被褥中,往下探去。

他天生冷血,平日里无论秋冬春夏,都是一副冰冷的身体,只有每逢情期才会火热一次,像是活了过来,随即又跌到无边的霜雪中。

岑青让他冰地一颤,继而迅速拉住他的手,惊破了声:“你干什么?”

邬冬低眸看着他,墨色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却无端看得人心慌。

岑青生怕他又说什么“操你”这类的话,连忙抢去话头,道:“我后面还疼着,你别乱来。”

听他这么说,邬冬收回手,转而捏住了岑青白皙的下巴,看向他艳红的唇,提了个建议:“那用嘴?”

岑青:嘴你妈。

虽然这般说着,邬冬却还是放开了对岑青的挟制,任由人卷成一团滚到了石床的另一侧,随后凭空拿出了一个赤色的小盒子。

岑青把握不住他的心思,见他走过来,立马警惕地捏住被子一角,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邬冬坦然地很,倚坐在他脚侧的岩壁上,拽住露出的脚踝,将人拽了过来,随即扒开卷成一团的被子,想将他扒出来。

岑青哪肯这么束手就擒?当即又踢又踹又骂:“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听不懂人话是吗!”

见他这般挣扎,邬冬眉心一蹙,直接用蛟尾捆住他不断动弹的双腿,而后将被子掀开,把人翻了个身,抹了两指盒中淡黄的膏体,细细往那红肿的穴口处钻。

岑青被戳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破口大骂:“我去你大爷的!你个死畜生!”

这时,探入穴肉的两根指头弯了弯,刮过那处有些肿地凸起,逼地岑青闷哼了一声,随即邬冬淡漠的声音响起:“只是涂药,你再不老实,进去的就不只是手指了。”

此招立竿见影,岑青立马闭上了嘴,只恨恨地咬着身下的被褥,恨不得将它当成邬冬的皮肉。

那根冰冷的手指一离开后穴,岑青便滚了下去,重新将自己裹好。

冰凉的膏药自穴肉内沁了开来,那种火辣辣的麻感褪去不少,岑青见此药立竿见影,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而后伸出手,朝他道:“衣服给我。”

他昨日那套衣服已经不知去向,就算找到也穿不了了,岑青不用想都知道那上面肯定一片污浊。

想到这里,他心中愈气,拧着眉抬眸看向不动声色坐在褥被上的邬冬,手恨不得伸到他脸上去:“衣服!”

邬冬敛下眸子,轻攥住他的手,置于下腹冷硬光滑的黑色鳞片上:“左右都是要脱的,还穿什么?”

?!

岑青猝然抽回手,紧握成拳,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要干你的意思。

邬冬面无表情想道。

考虑到他后穴短期内确实颇为惨烈,加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邬冬想了想,到底没再激他,从神识空间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袍出来,放在石床上。

岑青皱着眉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换一件。”

“就这一件。”

邬冬指尖滑过红色的布料,见他还一脸嫌弃,微微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手上一用力,便想将衣服收回。

岑青连忙拽住衣服的另一端,认命道:“好好好,就这件就这件。”

看着手上那大红色的布料,岑青安慰自己,有总比没有的好,便打算换上这身衣服。

这时,头顶一道犹如实质的目光更为显着,岑青抬头,却正正对上邬冬毫不避讳的神色。

不知怎的,明明都是男人,他却莫名有些别扭,抱着衣服转过身,借着被褥的遮掩,暗自动作着。

身后那道目光似乎黏在了身上,岑青一边套衣服一边暗骂,他是没见过别人的裸体吗?跟个偷窥狂似地盯着看。

他暗暗腓腹,加快了手头的动作,却不料这衣服扣饰复杂,虽被他囫囵套了上去,却仍是一副衣襟大开,春光外泄的模样。

正当他与这扣绳作纠缠之时,却被一人从背后揽入怀中,紧接着一双冷得如二月初雪般的手指接过他手中的扣绳,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他因烦躁而打出的几个死结。

耳畔,邬冬不温不火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说出的话却叫人生恨。

“师尊怎的这般手笨?还是故意为之,好让弟子前来帮你?”

岑青面无表情,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手上绳子缠出72个疙瘩,让他去解去!不是心灵手巧?不是喜欢解?

这时,邬冬已经将他胸前的扣子尽数扣好,随后将人转过来,看着他微微愣神。

岑青不去管他,撑着一边的岩壁站起身,赤着脚往外走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传来窸窣响声,那蛟又跟了上来,随即岑青身体瞬间腾空,被人拦腰抱在了怀中。

他抵了抵邬冬赤裸的胸膛,警惕道:“你干嘛?”

邬冬低头与他对视,也问他:“你要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邬冬冷冷瞧了他一眼:“既然不说那就别去了。”

说完,他便将人重新扔回了石床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一旁。

岑青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妥协道:“我去找虎兄。”

“虎兄?”

邬冬仔细琢磨了下这两个字,随即冷笑道:“叫得这么亲热?”

岑青只觉他有病,奈何现在有求于人,硬生生逼着自己忍住临到嘴边的火气,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虎妖,虎妖行了吧?”

邬冬看了他许久,到底还是揽着人去了虎妖的巢穴。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碧绿的潭水映着湛蓝的天,明明是宛若盛夏的气候,却全无炎热的燥意。

岑青刚站住脚,那还在前头独自忙活的虎妖便迅速警惕地转过了头,见是他们,连忙跑过来,依稀能从那布满棕黄褶皱与横肉的脸上看出几分热情。

虎妖过来之后,先是双膝跪地给邬冬行了一礼,而后才看向岑青,这一看便惊破了嗓子:“人类!你怎么到合体期了?!”

岑青被他吼地整张脸都是木的,他嗓门又大又响,如今更是因为惊讶变得尖锐无比,劈头盖脸地冲下来,着实是让他见识了一回传说中真正的“狮吼功”。

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岑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随即挑眉道:“你说什么?”

虎妖看了看他身后已经换上一身红衣的邬冬,再看了看明显和他配对的岑青,喜道:“人类你和蛟君双修成功了?!”

岑青面无表情地再次抹了抹脸,心想这他妈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他这么大声。

其实不怪虎妖如此惊讶,千百年间,邬冬情期都是自己生捱过去的,他们和魔域的人想方设法帮他找配偶,却被他冷着神色一个一个丢出洞府,并放言谁再给他送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都杀了惹个干净,他们这才偃旗息鼓。

操着老父亲一般心的虎妖有些感动,一双金黄般的竖瞳都含上了浑浊的泪水,铿锵道:“蛟君,太好了!我们这两天就完全不用怕人族那群兔崽子的骚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撸了撸胳膊上的毛,骂道:“他奶奶个腿的,每次逮着蛟君虚弱期来挑事,真当我们是吃素的啊!”

听清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岑青迅速在心里盘了一盘,随即眉峰一挑,朝虎妖巢穴走去,漫不经心瞥了跟着身后的邬冬一眼,饶有兴趣道:“怎么说?”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听着虎妖绘声绘色的描述,一边吃瓜,一边附和,不知不觉嘴巴有点痒,下意识问了句:“有没有瓜子?”

虎妖懵逼得止住了话头,茫然道:“什么?”

岑青暗自懊恼自己嘴快,这他妈是个修真世界哪儿来的瓜子给他磕?他轻咳一声,刚想一笑而过,手上却被塞了一个小囊袋。

他看了看塞完就装高冷的邬冬,高挑着眉毛,掂了掂手中布袋,心想,这莫不是…

他这般想着,手顺势伸进去掏了一把,随即眼神一亮,讶然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邬冬看着他从布袋中掏出的一捧成色品相极好的瓜子,面无表情道:“闲来无事的收藏。”

有病,谁闲着没事干拿瓜子当收藏啊?失眠的时候掏出来数数有多少颗吗?

岑青暗骂了他一句,随即分了一捧给虎妖,便美滋滋地盘腿瘫坐在一张草皮椅上,磕起了瓜子。

虎妖不知道这小玩意儿怎么吃,便学着岑青的动作,小心翼翼用厚实的虎爪,捏起一颗往嘴里递,却由于用力过猛,尖锐的牙齿一合,将那脆实的瓜子全然搅碎了个干净。

见他苦着脸呸呸呸的模样,岑青不免笑开,红装配笑颜,久违的面孔上第一次涌现出滔滔活气,直瞧得邬冬寸目不移。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师尊这幅模样了,就算是在梦里,也只会出现冲天的火光,和震天霹雳声中那句直戳人心的话,像是最深的梦魇。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从不曾拜我为师。”

想到这里,他心中猛然一揪,煞气渐起,心绪不平间,眉间纹路波动,似又有重来之势。

邬冬深吸一口气,暗暗驱动魔气与内府窜动的燥气相抗衡。

他动作轻微,那正在洽谈的一人一妖并未留意到他的异常,仍在其乐融融地嗑瓜子。

那虎妖摸索到了一种全新的嗑瓜子门派,就是将几颗瓜子置于石桌上,拿爪子一拍,虽说被余势震下去了不少,却也算成功吃到了不是粉末的瓜子仁。

岑青直呼人才,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随即又从那袋乾坤袋里抓出一棒。

这时,那虎妖一边捶桌,一边咂舌:“说实话人类,和蛟君双修感觉怎么样?”

岑青手上动作一顿,想起昨晚让人菊疼的经历,瞬间觉得手中瓜子都不香了。

他觑了眼身后似乎在闭目养神的邬冬,又看向一脸好奇的虎妖,对他勾了勾手:“你过来点说。”

虎妖蹑手蹑脚地小幅度挪动着,将耳朵凑了过来。

岑青掩着嘴,恶劣道:“他技术差得要死,而且时间还很短,跟他待在一起根本就是活受罪,你能在今天看到我而不是我的尸体只能说老天保佑。”

闻言,虎妖立马回头瞥了邬冬一眼,随即又迅速转过头,心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之前送去那么多妖族魔族,都被赶了出来,原来不是不合邬冬心意,是邬冬…咳咳,他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暗骂自己,蛟君的床事也是自己能猜测的?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暗暗去瞧邬冬,怕再瞥下去被挖了眼睛,只好转移话题道:“话是这么说,人类你还是好福气,得了蛟君的功力,竟然一下就到了合体中期!我现在还是合体前期呢!”

他越说越酸溜,加之想到自己卡阶位卡了几十年,简直是幽怨地看向岑青。

岑青抽了抽嘴角,真想翻他个白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虎妖连连点头:“要要要!我肯定要!”

说完,他又觑了眼邬冬,咬着粗厚的嘴唇,有些委屈:“只是我也被君上丢出来了…”

???

岑青震惊地看向他五大三粗的膀子,再看向额角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邬冬,第一次对他起了同情之心。

啧啧啧,这蛟千百年来都在过着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想像膀大腰圆的虎妖身后跟着一群丑的各有千秋的妖怪,换他他也萎啊!

日色渐晚,瓜子皮堆成了一座小山,岑青和虎妖却还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从天南聊到地北,简直相逢恨晚,宛若知己。

邬冬敛着眸,缓步上前,插入这一人一妖中间,沉声道:“走了。”

岑青心里一跳,连忙摆手,不耐烦道:“等会等会,我们先聊完再说。”

见人眼神都未分半点给自己,全然将身心投入到对面满身横肉的虎妖身上,邬冬冷冷瞧了他一眼,随即默然立在岑青身侧,心念一动,操控起他体内的欲毒。

岑青还在椅子上呲着大牙笑,突然间身体传来异样,他轻微皱着眉头,敞开的长腿不自在并上,暗暗瞥着身侧的邬冬。

见人正襟危坐的模样,岑青狐疑地看了看,随后被虎妖唤了一声,转过头的瞬间,后方那安分许久的穴肉却猝然像受了什么刺激,快速蠕动起来!

岑青紧紧咬住唇舌,呼吸都在战栗,体内莫大的空虚感与麻痒从深处传来,这种滋味他再熟悉不过。

分明与他昨晚被淫欲操纵的情形一模一样!

该死的长条畜生!岑青攥紧艳红的衣摆,怒瞪向他,却只对上一双淡漠无波的墨眸。

这时,见他状态有些不对劲,虎妖探着头看他,关心道:“人类,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岑青哪敢回话?他生怕自己一松开牙关,就泄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身下燥热愈演愈烈,碍于虎妖在场,他又不能伸手去缓解,着实是憋地冷汗涔涔。

虎妖惊疑一声,伸出爪子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却被一道强劲的魔气打开了爪子,再次看过去之时,岑青已经被邬冬抱在了怀里。

邬冬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化为一缕黑烟,和人一并消失不见,只留虎妖愣在原地,挠了挠头,有些纳闷。

另一边,邬冬并未带他回洞府,反而是在一处松软草坪间铺上自己身上艳红的外袍,将人放了下来。

岑青身体细细地发着抖,幽暗的丛林间,他都能听到自己后穴蠕动的咕叽水声,平日素白的脸尽是红潮,一半情欲一半怒气。

他双腿着地后,还没站稳就给了邬冬一巴掌,带着喘息的嗓音粗哑,却难掩怒火:“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他已经不是凡人,这一用了十成力气的巴掌扇下去,虽未夹杂灵气,却也威力强大,直接在邬冬森白的脸上落下了几道红艳的印痕。

邬冬被打得偏过了头,眼神中汹涌着晦涩情绪,转而攥住岑青温热的手腕,直直看向他,道:“我干了什么,师尊不清楚?”

他一边欣赏岑青脸上变幻的神色,一边将人拽向自己,抵在他耳根后,缓声道:“蛟族之欲,施加于人,每逢夜间,便会欲壑难填,如烈火焚身,百蚁蚀骨,师尊,你离不开我的。”

岑青又惊又怒,竟挣开了他的辖制,连连踉跄几步,骂道:“你下作!”

邬冬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步步向前,抬起他的下巴,挑眉道:“我下作又如何?于师尊,这手段上不得台面,却有用,不是吗?”

岑青猛然抬眸,墨色眼眸彼此倒映,一个带着无限眷念,一个却充满怒火。

他看着邬冬,似是气极,嘴唇嗫嚅几下,而后一字一句道:“我有何离不开的?左右不过被操,我大可随便在路边或者瓦肆内找个男人解毒,用不着你!”

他这番话说完,便想挣开抵在下巴上的手,却猛然被人掐住脖颈掀翻在了身下。

邬冬神色冷得可怕,额角青筋暴起,圈住纤细脖颈的手不自觉锁紧,死死盯着身下人,寒声道:“你就这么骚?竟然说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操你?”

岑青体内欲潮未散,又被人扼住喉咙,心中那股拗劲涌了上来,非要跟他对着干,于是全然不管那只手越锁越紧,拧着破碎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又怎样?”

邬冬眸中寒气四起,控制不住地掐着他脆弱的喉咙,心中充满煞气,眼尾被染地通红,恨不得跟他一起死在这个晚上。

细微的“喀喀”声响起,那是岑青脖颈骨头即将达到极限的预警,只要再进一步,他就可以将人永远留在自己怀中,永生永世不分离。

邬冬这般想着,却猝然松开了手。

濒死感瞬间褪去,岑青被掐地连连咳嗽,喉间不适感还未散去,身下却密密匝匝泛起了痒。

若说之前只是后穴麻痒,现今那痒意却像是从骨头里漫出来的,蚕食着他的理智,侵占着他的身体。

岑青痛苦地绻成一团,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下体,却只是隔靴搔痒,反而加重了痒意,搅得他生不如死。

他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在承受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漠然置之,任由他蜷缩,战栗,痉挛,崩溃。

直到那张脸上沾满因情欲而溢出的泪水,邬冬才大发慈悲地解开他被汗浸湿的衣服,摸向他淋漓的下体,沾了一手水,而后抹到他艳红的脸上,道:“不是说用不着我么?师尊这又是在做甚?发骚水?”

他语气和缓,眼神却全无温情,将早已探出头的粗大性器对准那口正在不断翕张的骚穴,狠狠操了进去。

“啊!”

在那性器插进去的瞬间,岑青便惊叫着射了出来,稀白的精液溅在殷红的衣袍上,无比色情旖旎。

他高潮的同时,肠道也在痉挛,死死地搅着那根阴茎,像是在推拒,又像在挽留。

邬冬挺动腰胯,借助湿滑的淫液,残忍破开了裹上来的滚烫媚肉,粗大性器上狰狞的纹路撵过每一寸褶皱,操干进最深处。

随后,他便将孽根抽到穴口,只余一个硕大狰狞的龟头卡在穴内,岑青察觉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被他接下来的一个狠顶全数顶回喉间。

他方才泄过身,浑身敏感的厉害,根本受不了这般猛烈的操弄,过强的快感将射过一次的性器刺激得重新立起,岑青几乎要死在他的操干下。

“不要!呜…你慢点…”

邬冬将他修长的双腿架在腰胯间,双手揉弄着那两团紧实的臀肉,全然不顾他的呼喊乞求,越发狠厉地操着那处骚穴。

他此时是人形,饱满的囊袋跟随动作一下一下打在臀间,响起一阵急促的“啪啪”声,感受着那处宛若温泉一般的穴肉,邬冬恨不得将囊袋也操进去。

在他紧促激烈的挺弄下,那口淫穴也逐渐适应了他的节奏,带着臀瓣扭动着腰肢,不自觉地迎合着他的动作,唯一让邬冬天不满的,就是岑青始终憋着声音,只偶尔被操得狠了,才泄出两声呜咽,叫人听得好不尽兴。

邬冬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发力去顶,去撞向他身体深处,却仍逼不出岑青的淫叫。

明明后穴已经湿得淌水,他骨子却还是倔得厉害,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服软。

可邬冬偏要跟他对着干,他不想叫,不想变成骚货,邬冬就要他看清楚,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干得淫水泛滥,清高之气尽失的!

思至此,他鸡巴越发粗硬,狠狠地在穴肉内搅动着,手更是不肯闲着,不停揉拧着那肥厚的臀瓣,而后似乎仍是不过瘾,起手捏着臀肉狠扇了下!

岑青猛然泄出一声短促的吟叫,随即那双被情欲占据的含水墨眸看了过来,狠狠地瞪着邬冬,哑着声音惊道:“你干什么!”

邬冬见他反应如此之大,不免勾唇一笑,随即又扇了一巴掌上去,恶劣道:“教训某个不听话的小婊子啊,师尊有什么意见吗?”

臀肉被扇地火辣辣得,直像岑青此刻的脸颊,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小时候,也没人打过他屁股,结果现在被一条蛟上了不说,还被羞耻地打着屁股,岑青心中羞愤至极,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你!你这个淫棍!”

邬冬嗤笑出声,手指朝他会腿间一抹,而后直直往他鼻尖送去,道:“到底是谁淫荡啊师尊?你闻闻,这是谁的骚水儿味?”

岑青别开头,那根沾着冰凉液体的手指便直接抹到了他脸上,恍惚间,鼻尖竟当真钻进来一股莫名的味道,像是邬冬口中“骚水”的气味。

再不能细想,岑青痛骂他:“滚开!别拿你那脏手碰我!”

邬冬如他所言收回手,却径直拍在了他肥硕红肿的臀瓣上,激得岑青浑身一抖,穴肉被这么一刺激,夹得更紧了些。

注意到他的反应,邬冬低声笑道:“师尊嘴上说不喜欢,这口骚穴倒是实诚得很。”

他这般说着,一边狠扇臀瓣,一边用力操开紧紧圈着阴茎的媚肉,弹性十足的肠壁被撑到极致,容纳着在里头放肆的巨根,却反复被寸寸撵过,不得片刻歇息。

如狂风骤雨般的顶弄很快便将岑青操得有些失神,又在迷蒙间被一阵“啪啪”声震醒,厚实手掌扇在臀肉上的声音与性爱时囊袋撞上臀瓣声音相交汇,直直逼地岑青羞愤欲死,又在他越发猛烈的操弄中抵达高潮。

眼前似有白光闪过,清潮浓烈汹涌,顷刻便将他吞没。

最近射过太多次的秀挺性器不堪其重,草草泄出稀如水的体液便萎了下去,与体内那根仍然昂扬勃大的阴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眼有些酸麻,岑青疲倦地闭上了眼,却又被重新挺动的阴茎操去睡意,只能双腿大张,无力地在他身下被操干。

突然,身下传来异样,岑青瞪大眼睛,急急推拒着正挺动腰胯的邬冬,道:“你,你快停下,我要去撒尿!”

邬冬动作一顿,却并未听从他的指令,反而更急,更烈,更猛,直像要操开他肠壁的每一处敏感点一般,急促的水声与“啪啪”声交错,却让岑青额角泛起了冷汗。

他用尽全力憋住越发浓烈的尿意,却在邬冬一次又一次凶狠的顶弄中溃败,最后在龟头用力擦过那处敏感的小凸起时,忍受不住尿了出来。

淡黄色的尿液断续淅沥从尿道中泄出,一并丢失的还有岑青的尊严。

在邬冬那根性器抵着穴心射出精液之时,他终于痉挛着身体,低声哽咽着,哭了出来。

身上污脏一片,尤其是腿心下腹那一块,混着腥气的尿骚味冲入口鼻,像是要将岑青层层圈住,溺毙其中,只能在濒临窒息之时,泄出几声细微的哽咽。

见他被欺负地眉眼通红,浑身都是情欲的模样,邬冬微吸一口气,拔出浸泡在他体内的性器,动作间,有些外翻的媚肉仍在纠缠它,却只能发出“啵”地一声,任由它脱离自己。

邬冬施了个清洁术,将他身上污垢除去,而后俯下身体,冰凉的鼻尖贴上他的师尊的颊侧,亲昵地蹭了蹭,而后缓缓舔舐着他微咸的泪痕,道:“都爽成这幅骚样子了,师尊还要拒绝我吗?”

岑青哽咽声一顿,而后死死盯着他,眼中怒火犹如实质,一字一句道:“操,你,妈!”

说完,他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猛然拍向邬冬,直直将人掀开了数十米,撞上一颗巨树,发出轰鸣震响!

这一变故,推人的和被推的都惊住了。

岑青连衣服都没顾得上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不是吧?他就这么一推,渡劫后期就被他扇树上了?

没等他想明白,邬冬就已经从尘烟中行出,一双桃花眼再无半分笑意,冷冽地盯着他,说得更准确一点,是盯着他腕上已经暗淡下去的白色琉璃珠,而后寒声吐出二字:“天、道。”

随即他一探手,那串着琉璃珠的红绳便到了他手上,邬冬眯起狭长的眼,将琉璃珠置于眼前,细细观摩,然后冷着嗓音问岑青:“这珠子哪儿来的?”

岑青这时正着急忙慌套着衣服,闻言一愣,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琉璃珠。

他蓦然起身,不顾菊穴的肿痛,伸手想抢回珠子:“你还给我!”

邬冬一手将珠子高高举起,一手扼住他的脖颈,墨色瞳孔中尽是冷意:“师尊,告诉我,你怎么得到它的?”

岑青仰头,愤愤瞪着他,道:“关你屁事?”

邬冬冷笑一声,随即指尖一用力,竟然直接捏碎了那颗珠子!

盯着他指间飘散而下的白色粉末,岑青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接,邬冬却骤然将手一杨,莹莹白光便这么消散在了深空中。

岑青猛然挣开他的辖制,骂道:“不是,你有病吧?!”

那可是他祖传的珠子啊死畜生!!!

岑青心中一阵肉疼,下意识弯腰想去捡点粉怀念一下,却被人拦腰横抱而起,目眩神迷间,再睁眼便又回到了那处熟悉的洞府。

还没缓过神来,他便被人丢到石床上,厚实柔软的被褥妥帖地接住了他,才没让他饱受磨难的屁股再横遭劫难。

被折腾来折腾去,又损失了一颗从小戴到大的珠子,岑青心中不免火大,骂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邬冬逆光站在岑青身前,在他的角度,只能模糊看到人绷紧的下颌,和颌角处晶莹的水光。

岑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觉得很莫名其妙。

不是,他操人操了个爽,还兴致一上来捏爆了自己的珠子,结果现在在这掉金豆子?怎么好意思的啊?

没等他冷嘲出声,邬冬就重新调整好了情绪,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拿着一盒熟悉的膏药蹲下身,低声道:“趴着。”

岑青伸手去拿膏药:“我自己来。”

只是没等他碰到膏药,就被人强硬地翻了个身,随后一只大掌抵住他腰窝,制住他的挣扎,另一只手凑到臀缝中,混着冰凉的脂药探进了一指。

拗不过他,岑青索性躺平,舒舒服服地让人伺候着上完药,就掀开被子阖上了眼。

只留邬冬一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情绪不明,一看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岑青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昨晚本就睡得晚,加之身上酸痛,尤其是屁股那一块,简直像是遭受过虐待似的。

想到这里,岑青蓦然睁开了眼,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只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吸去了注意力。

如果说高中班主任骂教室里面是菜市场是带上了夸张手法的话,那用这句话来形容外面却完全失去了比喻的意义,那是真吵啊!

兵戈相碰的铿锵声混杂着惨叫声,叫喊声,各种声音揉在一起,恨不得将这座洞府都掀翻。

岑青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往洞口走去,却迎面撞上了一身血腥味的邬冬。

他双臂环抱于胸前,随意地倚在岩壁上,大声道:“外面在鬼哭狼嚎什么?”

邬冬眼眸划过一丝深色,随即递给他一颗黑曜石般的圆珠,沉着嗓音道:“外敌来犯,你拿着它,去虎妖那里等我。”

说完,不待岑青追问,他便化掌为风,将人送了出去。

岑青一脸诧异,握着那块珠子,就这么看着邬冬长身玉立,一身红袍似血,离他越来越远。

那道掌风极其巧妙浑厚,将他送至虎妖巢穴旁便渐渐缓了风势,岑青也就顺势着了地。

拿着那块圆珠看了半响后,岑青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再忍不住,低声抿唇笑开。

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好事,他真该谢谢那帮在外头闹腾的人,给了他这大好机会!

这时,早在巢穴门口等他的虎妖听到了动静,急急过来查看,见是他,连忙上前,随即悚然一惊。

“你怎么已经到洞虚了!!”

岑青勾着嘴角,心情一好,连见这丑东西都顺眼了起来,道:“我洞虚了?哦。”

虎妖在他身边跳脚:“你哦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卡在合体前期就卡了七十八年!呜呜呜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岑青轻拍他壮硕的肩,安慰道:“没事,机缘嘛,慢慢来,总会有的。”

闻言,虎妖立马收起眼泪,可怜巴巴地拽了拽他的袖袍,道:“那你,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让大能和我双修啊?”

?大哥你别走邪魔外道好吗?我说的机缘不是这个谢谢。

岑青眉尾一抽,将手收回,嫌弃地拍了拍。

他就多余可怜他。

这时,远处一声巨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岑青顺势回头看去,只见他来时那个方向轰然掀起滚滚浓烟,将周边的树木一并点燃,霎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

虎妖担忧道:“那是蛟君洞府的方向…”

而后他连忙拉起岑青的手,道:“人类,快随我进洞府避一避,这一战人族派了一个渡劫期修士前来,君上刚过情期,处理起来怕有点麻烦。”

麻烦点才好,岑青想道。

随即他反拽住虎妖的爪子,道:“虎兄,方才君上要我过来找你时,跟我说不止一个渡劫,要你我赶紧离开这里。”

虎妖一愣,随即惊道:“不止一个渡劫?!”

岑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想,人族一个,邬冬一个,不就是两渡劫吗?自己又没有骗他。

虎妖惊得浑身毛发倒竖,随即立马变出原型,道:“人类,你快上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眼前丑陋的半妖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又威风凛凛的深棕色老虎,正顶着额间黄白相间的虎斑,焦急地催促。

“快上来啊,要是你出了什么岔子,君上非得剐了我炖汤喝!”

岑青汗颜,随即果断上身,勒住了他毛绒粗劲的脖颈,道:“走!”

虎妖闻言,便化作一道疾影,奔了出去!

另一边,感受到结界波动的邬冬猛然出手,魔气绕上眼前修士的灵剑,将之撵了个粉碎。

本命剑被毁,那与他对打的渡劫长老兀地吐出一口血,脸色灰败。

邬冬冷着脸,看向灵气波动的方向,化作一道黑烟追了上去,留下一地歪瓜裂枣,非死即伤的修士在庆幸劫后余生。

看着后方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红点的火圈地带,岑青勒着虎妖脖颈的手下意识收紧,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他此刻心情与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刚放出来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孙猴子逃离的是一座压他的山,岑青逃离的是压他的人。

身下的虎妖自是听见了他的动静,一边跑一边道:“人类,你怎么这么高兴?”

废话,没人压你了你不高兴吗?

岑青喜笑颜开,撸了撸他油光发亮的虎头,道:“乖,人的事你少管。”

然而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下一刻岑青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虎妖带着他猛然一顿,惯力使然,岑青差点飞出去,幸好紧要关头死命拽住了手下一撮长毛,才稳住身形。

看着被拽下来的一大簇金黄软毛,以及虎妖有些秃的后脖颈,岑青有些心虚,忙给他重新糊了上去。

这时,虎妖恼怒的声音响起:“他娘的,怎么偏偏这时候遇上这该死的霾!”

岑青蹙着眉,抬眼望去,只见漫天灰色,飞沙走石,正汹涌澎拜往这边袭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玩意,但虎妖的反应已经昭示了一切,他攥紧手下的毛发,厉声道:“还不跑?”

虎妖咬着牙,带着他飞速向左侧疾驰而去。

刺骨的对流风刮得脸颊生痛,岑青揽着虎妖粗壮的脖颈,在疾风中回头,却见那灰雾并未被甩开,瞧着反而离他们更近了!

岑青大声道:“你再快些!要追上来了!”

虎妖骂道:“快不了了!这霾百年都没出现过了,一出现就会追着活物,不死不休,永远跑不过它!”

岑青皱着眉,看着已经不过几百米距离的灰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你们之前遇到它是怎么走掉的?”

“之前都是君上赶过来,将它抹除的,可是!”

他话未说完,岑青却知道,现在邬冬被人族困在洞府,哪里可能过来救他们?

眼见左右无路,虎妖脑海中快速闪过几种逃跑路线,随即又被他一一推翻,忽然,他眼睛一亮,拼尽全力朝前方奔去。

“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快抱紧我!”

风呼啸而过,岑青闭着眼,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心中思绪不明。

看来他是时候该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了,不然离开邬冬,恐怕连活下去都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坐落在山谷里的小村庄,虎妖脚步渐渐放缓,粗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已然体力消耗到了极致。

他们慢了下来,那紧跟在后方的灰雾却极速向前,眨眼间便离他们不过百米!

知道他到了极限,岑青猛地跳下虎背,朝他伸出手:“快变小!我带你走!”

虎妖金黄的眸子一缩,随机立马反应过来,黑雾绕上身体,瞬间便缩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团,用尽全力跳上了上去。

接到他后,岑青快速将他揽在怀中,而后迈开了腿朝前奔去!

只是他速度到底比不上虎妖,身后雾气紧跟其后,越来越近,在即将贴上他单薄脊背之时,一声清脆的厉喝自前方响起:“还不滚?”

刹那间,灰雾迅速溃散开来,退至百米开外。

岑青猛喘着气,抬眼望去,便对上了一双如乌墨般的眼眸。

他眉心一跳,看着那俊美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一团温热。

“你没事吧?”那少年举着一根棕色的木杖,关切问道。

看着人眼里半分不似作假的关切,岑青暗骂自己真是中了那蛟的邪,看谁都像他。

“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真是谢谢你了。”

少年一笑,颊边两个酒窝深深晕开,像梨花酒里的酒旋,叫人看一眼便就甘愿醉在其间。

他张着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声粗狂的声音打断:“孟家小子!你又在行什么善事呢?”

岑青顺着声音看去,便瞧见迎面走来一粗莽大汉,胡子拉碴,手上还拎着一把菜刀,上头滴着血。

那大汉站在他身侧,极具威慑感,嘴上带着打趣,却横眉立目,尽显凶煞之气,直看得岑青默默缩回了脖颈,安分地待在少年身后。

少年也识趣,挪动着身体将他挡了个严实,而后朝大汉道:“安叔,这又是一个被霾追的人。”

被唤作安叔的大汉剑眉狠狠一皱,骂道:“也不知道近两年这东西是见了什么鬼,竟连人都追。”

少年觑了眼他的脸色,随即牵着岑青往村里走去:“那安叔,我先把人安置在自己家了,等霾过去再让他走。”

安叔随意挥了挥手,便抬脚也往自家房子走去,忽然,余光瞥过一抹金黄色,他猛然出声,喝道:“站住!”

岑青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却见那大汉此时正冷着脸,指着他怀中抱着的虎妖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岑青讪讪一笑,把虎妖往怀里紧了紧,道:“叔,它是我养的猫来着。”

“猫?”安叔冷笑一声,随即拿刀指着他,道:“你把它放下,我今天就掀了它的皮,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闻言,虎妖身体一缩,连忙朝他怀抱深处拱了拱,就留了个屁股在外面,连菊花都紧缩成了一个粉点。

见着这架势,那少年连忙上前拦住人,道:“安叔!你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安叔一甩膀子,将他掀开,随即怒道:“孟玖!你别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那少年孟玖神色一怔,涩然道:“我从不敢忘。”

“那你还不让开!”

说完,他抬手便朝岑青怀里抓去,却再次被少年拦下,眼里的怒火简直犹如实质:“孟玖!”

孟玖挡在他跟前,道:“安叔,我更加不敢忘村子当初疫病频发,大家商量着一起死的时候,是谁救了我们!”

听他说这话,那大汉神色一拗,道:“这能是一码事吗?”

随着他二人折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吸引过来的村民也越来越多,见着大汉手上那把沾血的刀还指着岑青,一个汉子连忙上前抢了下来,道:“哎呦,叔嘞,你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撒,我们是文明人。”

随即又转头,棕色的瞳孔转了转,朝岑青道:“小兄弟,我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村子里有规矩,你要不把你怀中那物放出去,我们可以保证让你一直待到霾散去。”

围成一圈的村民连连点头,杂杂称道:“村长所言极是。”

他这一通话术极其高超,目的却与那大汉别无二致。

看着萦绕在村子周围阴魂不散的灰雾,此时将虎妖放出去,被霾吞噬与被大汉剁成肉泥一时间竟比不出好赖。

岑青颠了颠怀中那团瑟瑟发抖的软肉,低声道:“虎兄,你自己选吧?出去还是留下?”

虎妖摇了摇头,四肢都扒在他胸前,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泛上了水意,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想到这萌物的本体是一尊比大汉还彪壮的妖怪,此时却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缩在他怀里,绕是处于如此境地,岑青也不免带上了半分笑意。

那汉子见他一副轻松的姿态,接着道:“怎么样?小兄弟,你考虑得如何?”

岑青撸了撸虎妖脖颈处的软毛,道:“先谢过村长的一番好意,只是我这猫从小就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不知道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那汉子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岑青一笑,从袖袋处掏出一颗黑色玉珠,道:“要不这样,若有哪户人家愿意收留我,这颗玉珠就当做报酬,如何?”

那颗玉珠成色极佳,在日光下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目光。

村里自然有人心动了,只不过刚开了个口就被大汉瞪了回去,不敢再搭理岑青。

利诱不行,那就威逼。

岑青刚想搬出邬冬胡诌一通,就被人抢去了话头。

“你来我家吧。”

听这声音,俨然是一开头遇到的那位叫孟玖的少年。

岑青眉毛轻挑,果断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见着他二人并肩而立,那大汉胡子一歪,气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孟玖!你个兔崽子你!”

与此同时,村长上前两步,语重心长道:“阿玖,你可不要小孩子心性,村规摆在那里,你难道要为了个外人坏了规矩吗?”

孟玖看着众村民,义正辞严道:“我当然知道村里的规矩,只是规定上说,不与妖兽交好,但倘若这妖兽从未害过人呢?”

村长与大汉对视一眼,随即道:“你是说你爷爷那个…”

“是,陈叔。”孟玖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把老爷子请过来,让他看看这妖兽可曾吃过人。”

看着二人还有些犹疑的神色,孟玖拱手道:“届时若判出此妖兽凶恶,我定全权听从安排,只是若他一心向善,从未伤人,还请陈叔网开一面,让他们暂住我家歇脚。”

说完,他便立刻调头,朝岑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小跑着去请人,只留下岑青跟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岑青讪讪一笑,手心都溢出了汗。

从这虎妖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他叉在烤架上吃了的架势,用脚指甲想都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良善妖。

岑青瞥了眼百米开外被灰霾笼罩的天,蹙眉想着对策。

这时,手心被一个软乎乎的肉垫挠了下,有些痒。

岑青低头看去,正好和一双水蒙蒙的金黄兽眼对上了视线,见他看过来,那小团子还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手心。

刚打算结果出来后就将他拱出去的岑青……

卖萌可耻啊虎兄!

算了算了,岑青想,谁让是自己坑他出来的,还是尽可能抢救一下吧。

这时,围成一团的村民默契分出一条路,就见孟玖跑了过来,还带着喘息,后面跟着一个拄着拐杖,却神采奕奕的白发老者。

见着老者,村长连忙上前,虚虚扶着他的小臂,笑道:“哎呦老孟叔,真是劳烦你了啊,村子里没人会看这个,阿玖又实在犟得很,才请您老人家出来帮着看看。”

白胡子老头轻捋着下巴,快步走到岑青跟前,拎起那肥墩墩的一小团,中气十足道:“就是这么个小玩意?”

虎妖被拎着脖颈悬在半空中,却半分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和四肢,一副怂得不能再怂的模样。

没办法,他魔息用尽,加上这村子里灵气寡淡,更妄论魔气了,简直寸草不生,是最为典型的凡人居所。

要知道没有灵气,再强的修为都是狗屁,他连本体都变不出来,更何况反抗。

那老头将手上的金黄色团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发出一声轻咦。

岑青的心简直彪到了嗓子眼,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见状,那大汉忙拎起刀,喊道:“怎么样啊老孟叔?它是不是吃过人?来来来你现在就放它下来,我活剁了它!”

闻言,虎妖连忙夹紧了尾巴,金黄的竖瞳流露出一丝恐惧,然而下一秒,它就被抛回了岑青怀里。

老头顺起拐杖,点了点他举起的刀,摇头道:“什么有的没的?我是在纳闷它怎么活了这么久,身上却没有人的血腥气!小安呐,你怎么老大不小还是这么毛躁?”

这话一出,不止大汉,岑青都懵了,匪夷所思地盯着虎妖发愣。

那大汉眨了眨凸起的眼珠子,惺惺地收起刀,嘀咕道:“算它走运。”

村长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上前拍了拍岑青的肩膀,道:“那小兄弟,既然结果出来了,你这几天就跟着阿玖吧,等霾离开再让他送你出去。”

岑青轻点着头,将虎妖放地上,朝他一拱手:“多谢村长愿意收留。”

村长扶额,指着一旁的孟玖,道:“哎,你要谢就谢他吧,这小子,净爱发善心!”

岑青嘴角带笑,朝孟玖看去,却正正对上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

他朝孟玖拱了拱手,真心笑道:“多谢小兄弟了。”

见他如此,孟玖手忙脚乱地仿着他的模样行了一礼,随即挠着头笑道:“不妨事,我就是顺手的功夫,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又是赶走霾,又是收留带着妖的自己,这可不仅仅只是顺手的功夫,岑青这般想着,朝他一笑,拎起虎妖,跟着他回了家。

孟玖带着他绕过许多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而后才来到了一处木房前,回头看了看他精致秀丽的衣袍,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涩,道:“房子简陋,为难你住下了。”

看着他小麦色脸颊上晕开的两个酒窝,岑青失笑道:“怎么会?有地方住,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他颠了颠怀里的虎妖,道:“是不是?”

虎妖艰难地撑起身体,朝少年虎头虎脑地点了点头。

孟玖笑开,上前撸了撸他怀中虎妖的脑袋,随即推开门,领着他进去,随口问道:“你看起来不像寻常人,是从修真界来的修士吗?”

岑青抱着虎妖,闻言思索片刻,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糊弄道:“是,只是前不久我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边来了。”

孟玖了然,一边领着他往里屋走去,一边道:“我们这附近地形繁绕,确实容易迷路,等霾散去我送你到人族边界去吧。”

说完,他便带着岑青走到了一间小门前,似是想到了什么,推门的手一顿,回头看着他,脸侧升起一抹歉意,道:“我家房子小,这两日要劳烦你和我挤一挤了。”

岑青道:“不碍事,两个大男人挤一挤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对上视线后,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这一笑过后,隔阂也消减了许多,孟玖也不再客气,将他领到了房里,道:“那你先自己休息会,我去外头做饭,饭好了叫你。”

岑青点点头,随即余光瞥到了一抹红色,这才看到自己身上那一身华贵红袍,不免又想起了那蛟干下的荒唐事,脸都黑了下来,忙叫住道:“小兄弟,你这有多余的衣服吗?”

孟玖一愣,道:“有的,怎么了?”

“我想换件衣服。”岑青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布料。

“为什么?”孟玖乌黑的眸子扫过他全身,而后疑惑问道:“这件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就是膈应得慌,岑青这般想,嘴上却委婉道:“我路上逃命时不小心栽到了一个坑里,那坑里水腥得厉害,衣服也带上了味,就想换下来。”

闻言,孟玖思索片刻后,道:“你等一下。”

随即他便转身在房内的木柜里找来一件素白的衣衫:“这是我爹穿过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

他话未说完,岑青便笑着从他手上接过,道:“不介意不介意,有的穿就行。”

孟玖朝他一笑,出去做饭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岑青在房间内麻溜换上衣服后,才想起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他看向趴在桌上的虎妖,问道:“虎兄,你真没吃过人啊?”

见他不说话,岑青又问道:“不对啊,你没吃过你怎么叉我时动作那么熟练?”

虎妖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愤声道:“还不是那造瘟的死鸟!我绑一个他叼一个,来魔谷的傻逼几百年也就那么几个,全叫他贪了去了!”

听他提到这回事,岑青这才想起之前总是忽悠他的羽毛怪,只是岑青没想到,之前以为羽毛怪只是忽悠了他几次,没想到这几次竟就是全部。

真是人才啊人才!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怨念的大聪明,岑青再也憋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村中无岁月,转瞬已半月有余。

小村依仗的后山上,空气中稀少微薄的灵力正集体朝一处树荫下汇去,下方坐着一人,身着粗布麻衣,却面庞如玉,气质出尘,正盘腿在打坐。

被吸引过来的灵力入了这块地界,便尽数被此人纳入体内,成为丹田内稀薄灵气中的一缕,再随灵脉流转至周身,运转了一大一小个周天后,被主人运至掌心,带起一股气劲,朝不远处的巨大石块打去!

巨石毫无动静。

再挥一掌,巨石纹丝不动,只有躲在另一树荫下摆烂的小老虎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打了个哈切,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没用的,这全是鸟屎的地方就这么点破灵力,我用聚灵阵吸了这么多天,连化形的魔息都没攒够。”

岑青不信邪,走上前去,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兴奋地指着石块表面一条细小的裂缝笑道:“虎兄你看!这是不是刚刚被我打出来的?”

虎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条比头发丝还小的裂缝,毫不客气道:“这是我前天无聊,用爪子给挠的。”

岑青转头,又瞪着巨石看了半晌,果不其然,在那条裂缝旁边,还刻着一左一右两条微乎其微的抓痕,一看就是他的杰作。

明白自己刚刚那道掌风对巨石而言仅仅是阵风后,岑青挪动步子,也不打坐了,学着虎妖的姿势,在树荫下将自己摊成了一块饼:“啊啊啊!到底怎样才能用灵力打碎这破石头啊!”

虎妖拽了根杂草叼嘴里,含混问道:“你这么心急作甚?等我们出了这鬼地方,天大地大,灵气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别说碎块石头了,一掌下去,骨头都给他丫的震裂。”

岑青深叹了口气:“你不懂。”

抛开他刚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灵力运转后,在虎妖说的什么遁地术,碎石决,清风掌等等的引诱之下,兴致勃勃想掏出自己内府中残余半掌不到的灵气,挨个尝试的时候,发现这村里不仅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凝起稀薄灵气流还要靠聚灵阵的作用,关键这作用还屁用没有,该使不出的,还是使不出。

这感觉就跟他在抽卡游戏里充了1000张抽卡卷,兴致勃勃想去卡池炫个干净时,发现离限时卡池活动开启还有个把月,而常驻卡池只对等级满级玩家开放,而他此刻等级——1级,一样恶心。

此外,除去内心新鲜感得不到满足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定时炸弹邬冬。

虽说这村子隐蔽,可这是修真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找人的?届时那神经病找上门来,他连个遁地术都使不出来,难道白白站那等死?

想到那黑蛟,岑青便不自觉摸上了屁股,心有余悸的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苦学逃命的法子,不能被他抓到,死法怎样都可以,至少不能被操死。

没一会功夫,一阵晚风拂来,带着村里各家饭菜的香味,勾得虎妖立刻弹起了身体,兴奋道:“吃饭了吃饭了!我都闻到阿玖那小子炖的乌鸡肉汤了!”

闻言,岑青笑着觑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捻了片落在衣上枯叶下来:“也不知道你哪来的本领,这么多味道,偏就闻中了一份乌鸡汤。”

虎妖咽了咽涎水,见他一副懒散样子,恨铁不成钢,直接变大了身形,熟练上前叼着人往背上一甩,疾速朝村落奔去。

岑青单手搂着他毛绒的脖颈,骑在他背上,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大声道:“你慢点!风把口水吹我脸上了!”

炊烟袅袅,离堂屋还有一小段距离,为保妖命,虎妖立刻缩成了迷你版,团在岑青怀里,金黄色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屋落,涎水滴了岑青一袖子。

岑青眉心跳了跳,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单手拎起虎妖柔软的后脖颈,面无表情道:“再不把你嘴巴合上,我就送你去见那屠夫。”

想到那嫉妖如仇的大汉,虎妖瞬间老实了下来,在他手上安静如鸡。

岑青满意了,将人重新揽回怀里,薅了两把柔顺的虎毛,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岑哥!”

岑青抬头,就见孟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跟前,乌黑的眼睛在余晖下发着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想着去路上接你们。”

“咪咪馋得厉害,拉着我要回来。”岑青揉了揉虎妖的下巴,又道:“阿叔还在家,你不用出来接的,咪咪这小东西认路得很。”

似是认同他这句话,虎妖骄傲地抬起头,胸前白毛被风吹起,颇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模样。

孟玖笑出声,凑上前撸了它脑袋好几下才罢休,夸道:“咪咪好厉害!”

虎妖不自觉张开嘴巴,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瘪了下去,而后岑青脑海里传来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

“都说了不要叫咪咪了,现在叫顺口了以后我出去还怎么做妖啊?”

岑青跟着孟玖回了院子,也抽了张传音符过去。

“叫多了就习惯了,还有,别再浪费传音符和灵力。”

虎妖生无可恋,直接在他怀里调转了身子,拿屁股对着他。

餐桌是一张自制的木质小板,下边支着几根褐色长柱,周边再摆上几个高度适宜的凳子,加上桌上的几道小菜,一大碗乌鸡汤和专门给孟老爷子准备的自制酒水,这就是一天的最后一餐了。

虽说修士早已辟谷,但岑青本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跟凡人一样讲究一日三餐,而虎妖更是看到吃的就眼冒绿光,故而孟玖每次做的饭,都被扫了个精光,这次也不例外。

当然,绝大部分原因是孟玖菜炒得是真好吃啊!

于岑青而言,在21世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样他没吃过?本来他口腹之欲也不强,可不知是这异世界的调料与现世不一样,还是食材的缘故,一碗盆大的乌鸡汤,被三人一虎分食了个干净,而岑青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似是看出了他还有想法,孟玖转身进了堂屋,从里头重新端了一小碗出来,笑道:“就知道一碗不够喝,幸好我还留了备份的。”

岑青擦擦鼻子,唾弃了自己两秒,随即便欣然接过舀在碗里的汤,慢吞吞喝了起来。

至于虎妖,早在孟玖进屋时便亮着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这时正在大快朵颐,舌头打在汤面上,卷起鲜嫩醇香的汤汁,吃得一脸满足。

孟玖伸手去拿碗,打算给孟老爷子舀汤,却被人狡猾躲过,而后反手掏出一壶酒,显摆道:“老头子有酒就够喽!”

孟玖眯起眼神,伸手便去抢:“这酒葫芦我藏树顶上了,你怎么找到的?”

孟老爷子脚步一错,连连后撤数步,抱着葫芦道:“这可是阿青给我摘下来的!你别再想抢去!”

被点到名字的岑青一脸懵逼:“老爷子你不是说这酒是用来炒菜的吗?”

孟老爷子嘿嘿一笑,褐色褶皱在脸上荡开:“这不是他没用上嘛,那我就帮忙解决掉喽!”

说完,他拎着酒壶就出了院子,朝孟玖摆手道:“对了!明天我跟你李叔出去一趟,顺便探探路,确认霾走了之后,你再带阿青出去。”

孟玖一愣,眉眼耷拉下来,闷声道:“知道了。”

一听明天就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虎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过碍于此时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也不好瞎激动,只是舔碗的动作欢快了不少。

岑青瞥了沉默不语的少年一眼,随即轻叹了口气,帮着人把碗筷收起:“阿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埋头刷碗的少年一愣,随即将头低得更厉害了点,从岑青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似是为了证明他这话,院里那棵苍翠老树也晃晃悠悠地掉了片枯叶下来。

树和叶都会分开,何况人与人?

见他不语,岑青也不再多说,只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欲走。

“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岑哥了?”

一声嘶哑,带着暗色哭腔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阻住了岑青的步伐。

他转过头,对上孟玖侧头露出的泛红眼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相识半月,说没有半点情分和不舍,肯定是假的,孟玖此人良善贴心,又做得一手好菜,实在深得岑青欢心,但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带着虎妖出逃,那黑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村里待的时间越久,整个村子便越危险,他必须离开。

想到这里,岑青下定了决心,面上却一片柔和,抬手摸了摸少年颊侧的碎发,哄道:“怎么会?我出去是有事,办完了就回来找你,怎么样?”

孟玖猛然抬头,水润润的眼神在阳光下闪着碎光:“真的?岑哥你还会回来找我?”

被这般看着,岑青心中莫名多了一股诱骗小孩的诡异心虚,他捻了捻掌心,面不改色道:“一定,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稳定好小孩的情绪后,岑青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你慢慢刷,我去房中修炼。”

最后一缕残阳被黑暗吞没,孟玖眸色深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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