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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我和诡异的虫

 

“欲望,是原封不动,却可望而不可即的兰花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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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的时候,我鲜少见过我的生母,唯一关于她的回忆也在幼儿时期被断绝。我只知道,她大概是一个美国女人,带着印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心虚地挪开了教材,迅速关掉了平板上的画面。

我们沉默着在图书馆里头呆了两个小时,我仍然百无聊赖地整理着资料,但手头上的工作几乎不能够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我心不在焉,总是抬起头来时不时地看向对面的青年人,他正皱着眉头在他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东西,彩虹手环被他垫在手腕底下,随着写字的动作而前后晃。我的眼神慢慢从他的手转移到了他的肩膀、脖子,最后是脸,他做到烦闷的时候,就开始抓头发,如果实在是做不下去,就拿出手机刷两下。但自始至终,他似乎都没有抬起头来理过我。

最后他像是接收到了电话,他和我说:

“我得离开了,伙计,这个笔记本我能带走吗?我明天保证能还给你的——对了,你叫什么?住在哪里?”

“伊万……”我喃喃道,“我自己一个人住。”

“那好吧,我是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打开手机,点开了,问我,“那么,添加一下联系方式?这样我方便把它还给你。”

我答应下来,不过我的p当中总共就只有十个不到的好友,幸好阿尔弗雷德没看见。

当晚我回了家,将书包放在了椅子上,洗漱一番,就瘫倒下来,手机被我扔在了一边,书包里的笔记本消失了,它正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上,不知为何,我十分忐忑,好似我的笔记本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秘密,生怕被阿尔弗雷德看见一样。我翻了个身,望见窗外的黑夜,眼神不知道在看向何处。不过手机的震动很快就让我回到了现实,原来是阿尔弗雷德发来了消息: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我回复:那个只是我的标记,你可以忽略。

——明天下午,在教学楼底下的咖啡厅,我把它还给你,可以吗?

我回复:可以

——yoodguy:

我拿着手机,看见这句话,不知作何回复。

见我不回复,阿尔弗雷德试探性地又发了一条消息:

——那么明天一起吃点什么?你喜欢吃什么?

我仍然没有回复,我的输入框输入了几个字,但最后还是清空了,我从没被人邀请过吃饭,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么回应别人的邀请。我放下手机,但它又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着。

——我喜欢吃冰激凌,要不要明天先去帮你买一份?你帮了我大忙。

我回复:可以,谢谢。

——好,明天见。

令人恐慌的聊天框终于安静下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直起身体,原本被我丢在一边的手机还是被我拿起来翻看。

阿尔弗雷德的网名后边跟着一串彩虹,相册里则只有风景照,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和他的照片,他的兄弟和他长得很像,就是略显文静,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那他……单身吗?

我的大脑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我惊恐地捂住嘴,脸便发烫起来,我在想什么?我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和阿尔弗雷德才认识一天,就因为弗朗西斯和我提起了那些,我就要去找一个男生恋爱?

尽管如此,我仍然没有从阿尔弗雷德的相册里退出来,我止不住地咽口水,这在阿尔弗雷德主动找上我的时候就开始了——我紧张至极的时候,就会咽口水。我看到阿尔弗雷德的相册在去年六月就见了底,最后一张是他正在翻看家里的相册,相片上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就是阿尔弗雷德小时候,他抱着他的爸爸,笑得像是一只小金毛犬。另外的照片,就是美食和风景,还有他和双胞胎兄弟的合照,当然,还有他正在拍摄同性恋游行的照片,但是很少。

一个人的相册是不能够评价一个人究竟怎么样的。最后我放下手机,我以为我今天晚上又会失眠,不过,我竟然奇迹般地在十二点之前睡去了。

第二天我来到了咖啡厅,阿尔弗雷德坐在一个靠近门的位置,只要走进去就能看到他,他正在翻看相册,而他的手底下压着我的笔记本。我上前主动和他寒暄,他也和我打招呼,他在他的对面放了咖啡冰激凌,下面是褐色的咖啡,而上面则是一个奶白色的冰激凌球,冰激凌球悬浮在咖啡上方,撒着几颗彩虹糖。我一眼就知道这种东西一定糖分超标,但我不好意思拒绝阿尔弗雷德,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果然,咖啡的苦涩已经被甜腻冲刷殆尽了,只剩下足以将我的牙齿都弄得面目全非的甜味。而阿尔弗雷德拿着一个草莓冰激凌,那东西的甜度恐怕远远比我手上这杯恐怖,我还是强忍着这股甜味,说道:

“谢谢你的冰激凌。”

“噢。不客气,我该谢谢你才对,对了,这个还给你。”他说着,将笔记本还给我,并问我想在这儿吃点什么。我看着那一大杯甜品,不敢想象我等会儿还得就着这个吃饭。我知道随便说道:来两块番茄三明治吧。

阿尔弗雷德疑惑地问道:“这么少?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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