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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控制

 

“伙计,听着,你们长官被我挟持了,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听我的命令。”朱厌挟着希泽堵在驾驶舱门口,语气一贯地有气无力,但驾驶飞机的飞行员脸色立刻变了。

希泽这种层次的大人物在自己驾驶的飞机上被挟持,飞行员已经想象出自己上军事法庭的情景了。

这个小伙子冷汗都从额头渗出来了,脸上写满了绝望。

希泽看上去很冷静,或者说他那张脸大多数时候都看不出什么情绪,生生淡出个鸟来。

他看着飞行员下令:“就地坠毁。”

这种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态度很好地取悦了朱厌,这位传言中无恶不作的反抗军头子轻笑一声,用玩笑的语气说:“你当这是克什米亚公主号呢?想清楚,在我们两个都死了的情况下,gfa和罪徒谁更有可能完蛋。”

希泽冷哼一声。两人在这点上显然不可能达成共识。

朱厌不再搭理他,循循善诱地对飞行员说:“你想啊,放了我,顶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判处死刑。但要是坠机了,你死了不说,努尔维斯家族绝对会拿你的家人泄愤,毕竟你可是害死了他们最有天分的政治代言人啊!”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笑起来。但他的手很稳,依旧紧紧挟住希泽。

朱厌的话不可谓没有道理,努尔维斯家族名声在外,谁都知道这个家族睚眦必报,朱厌所言必然是最后的结果。

飞行员沉默两秒后做了决断,颤抖着问:“您……您想怎么样?”

“降落。”朱厌说。他随后报了一个坐标。

飞行员开始操作控制屏,事已至此,发展没有悬念。

希泽闭了闭眼,吐了一口气。

飞机在朱厌所说的坐标降落。这是一处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参天大树郁郁苍苍,叶子绿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在gfa现有的政治经济制度下,每个参与理事长竞选的人都是环保主义者,他们同时还宣称自己奉行平权主义、民主主义,支持性少数者的利益。

虽然都不过是口号,但在没有足够利益驱动的情况下,那些财团根本聚集不了充足的力量,开发这么大一片原始森林。

这无疑为反抗组织的某些行为提供了方便,比如说现在。

飞机甫一降落,即刻被一队真枪荷弹的武装力量包围。为首的几个都是高挂在通缉名单上的熟面孔,“军师”陆深、“屠夫”罗斯?盖勒、“赌魔”林偃……

个个拿出来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飞行员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几乎握不住操作杆。

朱厌就着挟持的动作,将希泽拖下飞机。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的罪徒人员立刻围了上来。

黑人罗斯几步上前,用电子手铐将希泽拷住。与此同时,几十杆枪从各个角度瞄准希泽。

朱厌松开希泽,由着罗斯将他押上军用卡车,还有闲暇回头冲飞行员笑了笑。“回去告诉你们总部的人,晚些时候我们会去找他们谈条件。”

飞行员眼睁睁地目睹着自家长官转眼之间从押送者变成了反抗组织的囚徒,这会儿呆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他妈的愣着干嘛?不走等着我们给你践行吗?”说话的是陆深。这人生得白净清秀,配一副金丝边眼镜,不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运筹帷幄的模样,一开口就是形象崩塌。

他这一声终于把飞行员吼得回过神来,这个年轻人不敢怠慢,立刻发动飞机。

朱厌目送着飞机起飞,才状似随意地下令:“林偃去和罗斯一起看着希泽,陆深跟我一起。”

其他人没有异议,倒是林偃玩笑般说了一句:“哈,搞特殊化吗?”

没人应和。

陆深脸色微沉。他是罪徒中比较了解朱厌的一个,对朱厌的状态已经有所预料。

朱厌自顾自进了一辆卡车,陆深紧随其后上了驾驶座,设定好自动驾驶。

在卡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朱厌再也不费劲压抑体内的异能暴动,血色的纹路爬满整个车内空间。

“艹!”陆深首当其冲,被强大的异能流撞懵了,“朱厌你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朱厌瞳孔微微扩散,但依旧用称得上平稳的语气应答:“如你所见,出了点小状况,异能随时有可能反噬。我想着你都烧过耶路撒冷大教堂了,对信仰侵蚀的免疫力应该比较强……”

陆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冷冷道:“早知道你会把自己整成这熊样,我就不该批准你那离谱的计划!”

朱厌不搭理他,用交代遗言的语气说:“如果我有人性丧失的倾向,就杀了我。被异能控制后我就不是我了,类似于一个随时会炸的氢弹……”

“你要是敢死在这节骨眼上,我们所有战略计划就都泡汤了,明儿吃散伙饭好了。”

朱厌轻啧一声,说:“陆深同志,你犯了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错误……”

“理论我他妈的比你懂!”陆深笑了,是被气的,“你应该找林偃来陪你,这小子天然免疫你的异能,还满身不服,做这种事最合适!”

“还没到时候。”朱厌说,“你先讲讲这几天罪徒的情况。”

陆深便明白了,朱厌并不是存心要找死。这让他神色稍有缓和。

“hers说想重新和我们谈一下合作事宜,我初步推断她应该知道了我们接下来打算执政,所以想趁机攫取更多利益。”

“还没开始谈,不要妄下判断。”

陆深“嗯”了一声,继续说:“借你被捕这件事,我发起了肃反运动,你那张名单上的前三百人我都控制住了。不过组织内很多成员人心惶惶,也就是因为你当时落在gfa手里,他们没立场求情。你现在回来了……”

“不用理会,该杀就杀。”朱厌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年前完成改组,不然后续的计划都会受影响。”

“嗯,期间我还发现很多成员对理论认知不到位……”

朱厌是故意被gfa抓住的。

原因之一是希泽。罪徒已经事实上控制了亚洲,只需要一场由民众自下而上发起的“革命”,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根据民意执政。

希泽一旦成为理事长,发起改革,民众和上层阶级之间的矛盾将会得到缓和,“革命”就名不正言不顺。

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朱厌索性行一招险棋,把希泽控制住。顺便以此为要挟,让gfa在名分上承认罪徒的执政。

但更多的原因却在于罪徒本身。

罪徒是反抗组织起家,和恐怖组织没什么区别。或许是一把刺入gfa心脏的好刀,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执政党。

组织内不少成员依旧改不了成功后“烧杀抢掠、吃香喝辣”的习惯性思维,而留给罪徒进行理论教育的时间不多了。

朱厌索性列了一份名单出来,让陆深以“朱厌被捕,罪徒内部有间谍”为名,将名单上那些思想落后的成员清洗掉。

“朱厌,我汇报完毕,该你了……”陆深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朱厌堪堪捕捉到些许片段。

他近乎于本能地开了个玩笑:“军师啊,我得向你坦白,我跟希泽说我和你有一腿……”

“艹你还我清白!老子是直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泡妹子?”

“只要你不是想去泡希泽就没事,他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顶多回eas后给你加几道通缉令……”朱厌“呵呵”地笑了。

他看到眼前下起了红色的雪,一时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幻觉。他伸手去触,手从一片血红中穿过。

“你们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该不会是你们旧情复燃了吧?”陆深说,“我不得不评估一下你叛变的可能性,以便我及时跑路。”

朱厌闻言,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他说:“是他……余情未了!”

眼前的血红连成一片,他再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他忽然感觉很累,累得不行。

他想,就这么睡过去也不错。反正早晚要死的,先下地狱一步,没准还能玩一手“十万旌旗斩阎罗”。

“朱厌!醒醒!……朱厌!……”陆深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戛然而止。

十年前,申迪勒疯人院。

那人做完清洗和扩张后,用黑色纱布蒙住朱厌的眼睛,就把他晾在监室里了。

朱厌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度,受制于人,寻死觅活毫无用处,不如表现得识时务一些,好少受点苦头。

一片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心跳和脉搏紊乱,朱厌无法通过生理反应掐算时间点。他只知道过了很久,“咔哒”一声监室的门开了,大概是想上他的那个马见晨来了。

……

朱厌和这位马家的三少爷只有几面之缘。那会儿他和希泽去耶路撒冷出任务,战局紧张后希泽被努尔维斯家族抽调回北美,留下朱厌一个人带着eas的行动支队在亚欧大陆周旋。

朱厌从来不吝于将局势搅得更乱,更何况那时候他对亚欧大陆上声名鹊起的反抗组织“罪徒”充满了兴趣,急需一个混乱的环境以便他和反抗组织的领袖们接洽。

于是,他借着eas行动支队临时队长的身份,和梅耶奇家族、马家谈判。谈判很顺利,两个本就有联合倾向的家族在他的劝说下终于下了联合的决定。这引起了远在北美的努尔维斯家族的恐慌,政治上的利益博弈成功取代反抗组织的存在成为主要矛盾。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马家羁押了他,当时在耶路撒冷主事的马见晨将装有消息记录的显示屏递给他,看着他笑:“努尔维斯家族请我帮忙除掉你,看来他们并不赞同你跟在希泽身边啊。”

朱厌早就知道希泽家族里的那些人不待见他,尤其是在希泽十四岁觉醒a级异能“真理裁决”,就任eas行动支队队长,前途肉眼可见地一片大好后。一个没有异能,还满脑子离经叛道思想的朱厌,无疑会是希泽前进的阻碍。

所以,朱厌没有表现出分毫不忿和惊讶,他放松地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马见晨,问:“马先生还不杀我,而是在这儿和我废话,恐怕有求于我吧?”

“我很中意你。”马见晨说,他抬手去抚摸朱厌的脸。

“有屁快放,别动手动脚的。”朱厌不明所以,抬手挡住马见晨的手,回敬一个极富有挑衅意味的眼神。

马见晨也不在意,收回手,继续道:“我收集了很多关于你的信息,以一己之力搅动整个亚欧大陆的局势,这样的人物竟然只是个贫民窟出身的贱民。我那时就在想,要怎么才能把你搞上床。”

这番话不可谓不露骨,饶是朱厌,在乍一听到时也愣了两秒。跟在希泽身边五年了,他自然知道一些上等人有独特癖好,喜欢找一些好看的少年供自己淫乐,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自认为自己长得绝对不“娇媚”,而是凌厉硬朗、颇有攻击力的那种长相。而且他行事向来干净利落,不至于给同性留下太多遐想。

于是,朱厌站直了身子,说:“抱歉啊,我不是同性恋。”

谁知,马见晨笑出了声,好像朱厌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你知道吗?无关乎性别和性取向,我只是想玩玩你,像你这样的贱民生下来就应该被人玩……”

朱厌果断扬起拳头,砸向马见晨的鼻梁。

就在将要触碰到的那一刻,一阵麻痹感从脊梁上升。是电流罩,一种高科技的护具。

电流传遍全身,朱厌抽搐着倒在地上,他罕见地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是,他是贱民,没有人会管他的死活,那些大人物一只手就能摁死他……

可谁又比谁高贵呢?凭什么他就该任由这帮人搓扁揉圆?但事实就是如此,科技、势力、地位……无数因素纠缠在一起,他甚至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

他恨极了这种情形,然色厉内荏。

如果那些上等人真要对他做什么,他没办法拒绝……

马见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我会等你情愿了再做,那时候我会放了你,你想要地位或是金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这话倒像是施舍,这些上等人自诩为优雅,恪守着一套虚伪的礼仪,说到底不过是无聊与空虚,他们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特权,却不知道该怎么消费……

朱厌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些,太过于讽刺了,他不可遏制地笑出了声,牙关“咯咯”地打颤,他反而越笑越愉快。

马见晨展现了一个上位者的宽容,他不置可否地丢下了朱厌,好像就此把他忘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朱厌有时挺感谢这货的傲慢的,要是这货真的不顾一切上了他,他觉得他会有心理阴影,绝对一想到就会吐。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计算,意志和情绪时常在崩溃和强撑的坚韧之间张驰,就在朱厌以为自己要烂死在马家的地牢里时,希泽来了,带来满面的血腥气和刺目的光撞入朱厌的视线。

“哟,你这样的不算违规?”这是两人见面后。你真的要把希泽放回去吗?”

朱厌有气无力地瘫在老板椅上,仰头看她。她继续道:“梅耶奇家族已经布好局了,希泽一回去就会面对军事法庭的上诉,大概率会被关进秘密监狱接受调查。他们不会让他活着出来的。”

朱厌“哦”了一声,似是失神。

hers斜靠在窗边,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真的打算放他回去吗?”

朱厌没有立刻回答,hers便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

半晌,朱厌咧出一个辨不出真实情绪的公式化笑容:“女士,我想你对我们罪徒的信誉有些误解。我们一向言而有信,只要gfa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自然会将人质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这算是很直白的表态了。

“哈,我明白了。”hers了然,将自己隐入阴影,只留下声音在空中回荡,“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hers明显知道更多,但她显然不打算全盘托出。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没有固定的立场,只待变革的舞台搭起便待价而沽,兴风作浪。

当然,朱厌也没有和一个情报贩子推心置腹的兴致。

那段对话在这几天时间里无数次在朱厌的记忆里回荡,他没来由地想起十年前他与希泽见的最后一面。

当时希泽看着他藏身于集装箱中上了货船,他在船开动后终于还是没忍住,透过铁皮的缝隙向岸上看。他看见希泽笔直地站在码头的灯影下,面容模糊在光晕里,银白色的军服浑然一体,看不出沟壑轮廓,像极了死去的雕像。

那一面远比一周前的相见更为鲜明,带给朱厌的感触远甚于这几天将希泽攥在手中的朝夕相处,那会儿他们都还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的一切都好像隔着薄纱,给朱厌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朱厌不由猜测起那时希泽孤零零一个人站着时,在想些什么。

海关的层层盘查,eas对反抗组织疯狂的绞杀,席卷亚欧的叛乱,此去十死无生。希泽应该是想要留下他的,让他东躲西藏几年,等局势变化了再顺势而出。但希泽同样知道,他是不会安于苟且的人,哪怕面对死亡。

于是,他们终究什么都没说,无声地分别,再相见已是十年之后。

想到这儿,朱厌再次笑出了声,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差点儿翻起了白眼。

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弯着腰从老板椅上起身,踉跄着推门而出。

向地下一层的监室走去。

“我带着罪徒两百万战士的嘱托,亚欧大陆七十亿人民的希望,朱厌同志的信任站在这里,希望能就和平问题和联邦达成共识,并向全球人民表明罪徒的态度……”

谈判前期的舆论战正紧锣密鼓地进行。

陆深的演讲视频在各大主流媒体上传播时,朱厌正在地下监室和希泽闲聊。

如果是寻常人处于这种羁押和被羁押的关系,一定不能保持面上的和平,但到了朱厌和希泽这个位置,基本上已经不可以用正常人类的标准来揣度了。

在对异能的研究中,eas逐渐得出一个结论:觉醒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脱胎换骨,是人的异化。但真要说的话,早在异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人的异化就已经发生,权力、利益、争端、制衡,无一不促成人性的剥离,让人型生物一步步远离“人类”这个范畴。

朱厌和希泽,恰恰在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兼具异能与权力的人之列。

“我给你留的那些书还行吧?希望这些年你的品位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朱厌用轻松的语气作为聊天的开场白。

希泽点头道:“我看完了。《莫斯科绅士》我看了三遍,作者是一个天真的浪漫主义者,习惯将优雅的风度和血腥的制度相互剥离……”

“停,停,停。”朱厌扶额打断希泽和读报告无异的语调,“虽然百年前的书确实比现在这些ai生产的文字垃圾精彩万分,值得仔细品读,但你不觉得一聊天就上价值显得很生疏吗?”

希泽敏锐地捕捉到了“生疏”这个词,他下意识去看朱厌的眼睛,后者恹恹的眼神隐藏在一片雾气后,像是在为更私人的谈话做的铺垫,又像是隐藏了真实意图的诱导。

希泽露出被劫持后。你一回去就会被关进秘密监狱接受质询,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出来。”

“我想他们会在地拥有努尔维斯家族的一切。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希泽无法成为理事长的基础上。

努尔维斯家族并不封建,因此没有严格的嫡长子继承制,或许会习惯性地对长子提供更多的优待,但绝对不会放着天才不用而让蠢猪上位。

威尔斯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蠢猪,在他看来症结在于弟弟希泽太过变态,基因突变的那种变态。

在希泽觉醒a级异能时,他还能安慰自己,家族继承更看重政治手腕,而不是谁更能打;而当希泽成为eas副局长后,他能感到的便只有强烈的危机感和深重的忌惮了。

半年前,希泽宣布要参加理事长竞选,威尔斯在获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家主之位在冲自己挥手说再见。

从那时候起,他就暗自召集幕僚,一齐绞尽脑汁谋划,怎么才能将希泽排除出自己的竞争对手之列。

而现在,约瑟却告诉他,机会就在眼前。

“我也说几句实话吧。这些年父亲老了,家族里的那几个话事人急于选出一个好控制的家主,才大力支持希泽的竞选。我那幼弟什么样我清楚,他完全不懂政治,还自以为是。”

话语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符合这场谈话的主旨。威尔斯作出义愤填膺又忧国忧民的神情,道:“要我说,家族里的那些混蛋简直是鼠目寸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和gfa毁在我们这一代。”

冠冕堂皇的话语说够了,三人都“呵呵”地笑起来。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碰撞,轻声祝颂。

“为了联邦!”

“为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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