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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珍珠

 

谢生白冷笑,挣脱开,朝车走去,“我哪敢生您的气。”

他今天不想和谢殷坐在一起。不用司机帮忙,谢生白一把拉开前座车门。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他的好daddy还没过门的男妻。顾蘅不计较他不带善意的目光,温声说:“好久不见,生白。”

谁t跟你好久不见。谢生白连冷笑都发不出来了,用全力将车门一甩,巨响将车里人吓了一跳。

谢生白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又被谢殷扣住腰往回搂。

“乖一点,iky在家很想你。”

“你把iky带走了?”谢生白不可思议道,“你用她威胁我?卑鄙!混蛋!”

谢殷欣然接受了儿子的指控,并附上一枚贴脸香吻。

谢生白还是坐上了那辆车。他铁青着脸,后脑勺对人。

夜幕降下,一排排商户亮起灯,犹如迎接国王的仪仗队,连成两条发光的丝带,光影时不时从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扑闪而过。

顾蘅从后视镜偷偷观察他,很多年没见,他只能从些许陌生的漂亮眉眼中拼凑出谢生白幼年的长相,少年被养成骄纵任性的性格,对他的厌恶和不满明白写在脸上,使得那个被刻意模糊的印象更遥远。

他这下彻底心安,放松下来的心思也随之飘到旁边。

谢生白抱臂坐着,左手腕袖口微微卷起,隐着一抹冰透的蓝。

男孩戴玉镯着实少见。

顾蘅的目光只在那停留半秒,又收了回去。他出身不差,不是不识货的人。谢殷爱子,给小孩戴着玩的镯子也值得上一栋s市中心洋房。

地方到了,顾蘅柔声说:“就把我送到这吧,谢谢你,阿殷。”

谢生白听到谢殷可恶的声音:“你能陪我家老太太解闷,我该谢你。母亲天天念叨,改天去老宅一起用个便饭。”

顾蘅点头称好,又对一路冷脸的谢生白道再见。伸手不打笑脸人,谢生白不看他,颔首算回应了。

碍眼的人走了,谢生白一样没给亲爹好脸色。他拆开礼物包装纸,盒上印着显目的品牌logo。

国际知名游戏公司出品的最新款游戏机,才上市不久,以他对季若楠经济状况的了解,这算一笔不菲的开销。

他确实和季若楠提过很少玩游戏,谢殷宠他不假,但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又管他很严,比如从不在乎他的考试成绩,却限制他每天的游戏时长。

他的好成绩全靠被请到家里上私人小课的名师们和自觉的努力。

谢生白不太熟练地根据说明书操作。隔开前后座的隔板慢慢升起,正控制游戏角色的手指停住,又继续。

紧接着他整个人突然被拖往旁边,游戏机掉在地上,相贴的口唇堵住谢生白没来得及喊出的惊叫,像公狮咬住幼狮的脖子,凶悍中夹杂不容忽视的戏弄。

极深的吻,谢生白听见两条舌头交缠发出的滑腻水声。明明还在气头上,但习惯比大脑先一步醒来,主动张嘴放任daddy的吻进入他。

他没闭眼,谢殷也没有。谢生白被亲得气息不稳,两人对视时,他从无澜的目光里看见认输的自己。

谢生白最恨冷静的谢殷,像火星掉入干柴,骨子里的叛逆熊熊燃烧,他铆足力气,一把推开daddy。

两具身体骤然分开,谢生白擦去嘴角的唾液,重新转过身坐好,“你打扰我玩游戏了。”

谢殷问:“游戏比daddy更重要?”

谢生白不答,手指却点得更快了,屏幕内的小人攻击得毫无规律,很快一局结束,gaover的音乐响起。

他说:“我要回家。”

“司机正在开车。”谢殷又强行搂过儿子,谢生白仿佛浑身蚂蚁在爬,扭动着拒绝,“今天佣人们放假,家里只有我们。”

“朱阿姨也不在?”谢生白不动了,“谁给我们做饭?”

谢殷笑眼弯弯,“daddy做给你吃。”

谢生白仿佛在看怪物,他想拾回角落里的游戏机,可双手都被谢殷的手掌捆着,动弹不得。

谢生白:“……?”他瞬间意识到谢殷在生气。

他扯起嘴角,毫不退让,“这是做什么?奶奶说了,我要懂事,为你和顾叔叔让出独处空间。”

谢殷的力道慢慢松了,谢生白把手挣下来,偏过脸去不看他。

把谢殷的沉默当成默认,他语气结冰,“我不去你那,让司机掉头,我要回公寓。”

“乖一点。”谢殷像抚摸炸毛的小动物,捏了捏谢生白的后颈,“之前不是缠着要游戏屏吗?我让小冯定了,就装在客厅。”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谢生白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满腔怒火化为临到嘴边的嘲笑,“你为了顾蘅,对我这个儿子真是百依百顺。”

他前不久陪谢殷参加一场大型科技展会,对其中某件游戏展品很感兴趣,虽说都是还没上市的新产品,但被邀请观展的都是各大投资人,主办方也不会傻到拂了金主们的面子。

然而谢殷就是不给他,理由是对眼睛不好。气得谢生白两天没搭理他,最终还是被一辆限量跑车哄好的。

谢殷提前一年就定了车,车牌都是谢生白的生日,满满心意可谓慈父典范。圈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没少拿这事含酸似地恭维他。

他还没满十八岁,谢殷又不许他在自家别墅里开着玩,外观绚丽的跑车就这样被当作加大版模型,放在车库里供他观赏。

但谢生白不过稀罕了一个月,不能上路的花瓶车也就那样。超跑的价格都够把游戏屏的专利买断,还只能看不能开,他想不明白谢殷的脑回路。

“终于遇到真爱了?”谢生白说,“也对,老情人多年不见,顾蘅长得又不错,回国一见难免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是不是啊,daddy?”

谢殷把住儿子的腰,将他带到腿上。谢生白也没挣扎,没骨头似地跨坐在爹地身上,头也靠过去,贴在谢殷肩上。

“囡囡,我和阿蘅快十年没见,现在只是普通朋友。顾家长辈是你爷爷的故交,你应该叫他顾叔叔。”

谢生白伸出一根手指,撒娇般点在爹地的喉结上,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你心疼?”

他直起上身,稍仰起头,弯起食指滑过脖子中间,“他这里,有一条疤。”

八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侥幸存活的被害人正是顾蘅。

“他是因为你才被盯上的,你的那位狂热爱慕者没能杀死他,反倒给他留下了一枚勋章。他为什么看见你就把丝巾摘了?国外的医疗莫非连条淡到快看不清的疤都去不掉了,他带回来专程给你看?”

谢殷说:“生白,听话。”

谢生白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却做不到收紧力气,“我听什么话?难道要我看着你和顾蘅结婚吗?”

谢殷侧头,亲吻他的手。

谢生白仿佛被他的吻烫到,浑身发颤,两手松开,泪滚了下来,“我要被逼疯了妈咪早就不要我了,现在连你也要抛弃我。是不是过不久,我连你面都见不到,只能卷铺盖滚出国,好给你老情人腾位子?”

“我不会和他结婚。”

可谢生白已然陷入癫狂的情绪中,“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你最爱我,你只能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做爱?”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头疼欲裂。谢生白的心理医生千万次嘱咐不能情绪激动,他很久没发病了,但这次他控制不住,只想毁掉自己。

几乎在他咳嗽的同一秒,谢殷立即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倒出两粒,但谢生白发起倔,就是不肯吃药。

捂着嘴的手被强行扒开,谢殷干脆嚼碎喂他。像两头撕咬的野兽,谢生白尝到药粉的苦涩,和眼泪的咸味混在一起,凝成奇怪的甜味。

药物顺利下肚,纠缠的舌头却没分离,谢生白攥紧爹地的衣服,手关节抓到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亦被搂得更用力,仿佛要融为一体。

头痛减轻了,谢生白倒在爹地怀里,眼睛闭上又睁开,“我不在乎了,爱你好累。”

谢殷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他低头,嘴唇贴着儿子汗湿的额头,“daddy的小松鼠。”

温情的爱语没能软化小松鼠的心,“你要是敢和顾蘅旧情复燃,我也不介意和别人来上一段。”

他没看见爹地脸上令人后背发凉的笑,“你刚成年就有了我。奶奶说了,她希望我也快点带个女孩回家。”

车开进别墅区,四周都是森林,不见人影,只能听见鸟鸣。谢殷两年前在这里购置了一套房产,看中的就是这里的幽静,用来给谢生白养病。

谢生白一只脚刚踏地,就被谢殷横抱起来。早经历过人事,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接下来的流程。

从没有过让他饿着肚子办事,谢生白在这种事上娇气的很,他聪明地发觉谢殷被自己惹怒了,心中的委屈反而更盛,蹬腿大喊:“放我下来!救命!谢殷发疯要打儿子啦!”

远离闹市区,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谢生白的声音越来越远,司机调转方向,擦了擦额角不断冒出的汗。先生不允许任何人留在这里,他得把车开回去。

谢殷给司机开的工资极高,等车行出一段路,他已经忘了刚才听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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