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就是你不买的理由?
温以纶看了看不远处零落的碎布，嗤笑一声，道：“我可没有多的衣服。大少爷，自己想办法吧——”
“要不……我帮你把你的小弟叫进来，让他们给你买一身？”
傅霖身子一僵，终于把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两眼汹涌炽热的恨意，死瞪着温以纶。
可他如今浑身赤裸，身上诸多细碎伤口，腿根处还流淌着未干涸的精液，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后者毫不惧怕地扫视着他，赤裸裸的视线让傅霖汗毛倒竖。可他现在不得不对这个人渣低头，——但凡傅霖还要脸，就不可能让除温以纶以外的人来送衣服。
最终，还是傅霖退步了。他闭上眼，极力压抑自己的厌恶，哑声道：
“温以纶……求你了。”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响起，一道强光落在身上。
傅霖身体一僵，瞳孔紧缩成一个小点，抬起头，看见的不是温以纶的脸，而是一个黑乎乎的摄像头。
温以纶拍照了。
“温、以、纶——！！！”去死啊啊啊！！！
傅霖尖叫着抱住他的腿，试图爬起来抢夺手机，可他刚遭遇了激烈的性事，身体疲软至极，光是抓住温以纶的腿已经耗尽他的力气，是以，只需要轻轻一踹，温以纶就挣脱了傅霖的束缚。
看着伏在地上难以起身的傅霖，温以纶耳尖地捕捉到了细碎的抽泣声。他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扶着傅霖翻了个身，搂在怀里，轻声道：“哭什么，我又没说不给你买。”
傅霖不搭理他，也不挣扎，——他没有力气动弹了，——只靠在温以纶怀中，哽咽不止，肩膀抽动间，一只手抬起他的脸颊。
温以纶用手指擦去他眼尾的泪，在拨开那些被泪水黏在脸上的乱发，落下一枚亲吻，喊他“霖霖”。
傅霖听得直愣。他眼中映着温以纶柔和的神情，一时分不清冷漠的、温和的，到底哪一个才是对方真正的样子。
直到温以纶松开抱着他的手，捡起地上已经沾满灰尘和淫液的裤子，在傅霖肩头盖上。揉揉可怜虫的发顶，温以纶道：“我去给你买衣服，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最后缠缠绵绵地在对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也不管傅霖什么反应，起身离开了废弃工厂。
十五分钟后，温以纶拎着一套新衣服赶回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工厂里没有等，黑暗笼罩四周，他第一眼没看见傅霖，于是喊了一声：
“霖霖？”
朝先前傅霖在的地方走去，人已经不在原地，温以纶不禁皱起眉头，心道：真是不乖。
“……温以纶？”
很微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温以纶挑眉，朝声源走过去，终于看见了那团黑乎乎的身影，蜷缩在地上，很没有存在感。只是……为什么在发抖？
不等他去仔细思考，那身影已经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软着两条腿，扑到温以纶怀里，用两条手臂死死箍住他的腰身。
后者下意识抬手回抱他，抚摸着傅霖的脊背，温以纶不动声色地拍去了他身上的细沙石，问道：“怎么了，霖霖？”
傅霖不说话，在他怀里埋了很久，某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才渐渐缓解。他抱着温以纶的力度松下来，抬起脸，闷声说：
“衣服。”
温以纶朝他提起手上的购物袋。
傅霖伸手想摸，第一下却摸空了，还是温以纶把袋子挂在他手上。他沉默地取出袋子里的衣服，正想穿上，却听见温以纶说：
“先别穿，我给你擦一下。”
他还么就作出反应，温以纶已经自顾自地拿出手帕纸，弯下腰，为他仔细地擦干净了身上的脏污，动作很轻，温柔至极，很快就把傅霖收拾干净，——如果擦拭的时候，没有若有似无地在臀缝和胸口上流连，说不定傅霖真的就信了。
他愤恨地朝温以纶肩膀来了一拳，但因为脱力，这一拳并不能给温以纶带来任何伤害。
温以纶低笑着，拿过傅霖手上的衣服，说：“我帮你穿。”
说罢，不容抗拒地拍拍傅霖的手臂，示意他抬起手。
傅霖憋着一口闷气，照做了。
衣服套在身上那一刻，萦绕心头的恐慌终于散去不少，但当温以纶拍他屁股让他抬腿，帮他穿裤子的时候，傅霖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内裤呢？”
温以纶无辜眨眼：“我不知道你什么码数，怕买错了。”
这就是你不买的理由吗？
傅霖咬着后槽牙，在温以纶的“侍奉”下穿上裤子，至此，他终于有了反抗那个狗东西的底气。
“别碰我，你个畜生！”
“……”温以纶叹气，似是无奈，又带着点幽怨：“翻脸不认人……真坏。”
也不知道刚刚威胁傅霖不给他买衣服的到底是谁。
见对方如此抵抗，温以纶也明白此时再去招惹，并非良策。反正目的也达到了，照片也拍了，他对于傅霖的“疼爱”告一段落，没必要再凑上去。
他最后在傅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强把人搂在怀里，嘴唇贴着耳根，留了一句“霖霖，明天见”之后，就潇潇洒洒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很善心地把傅霖的手机还了回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之下，半步都没停留，傅霖心中痛骂，却也只能自己瘸着腿，一步一步往外走。
精液在身上流淌的错觉从未消散，傅霖逼迫自己习惯胯下空空的感觉，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之后，他艰难地举着手电筒，挪到了最近的大路上，站在路边等人来接。
现在还不算太晚，路流淌着来往的车辆，傅霖等着等着，思绪乱飞，又想起来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不只是强奸、凌辱，还有那诡异的时间静止，和诡异的……吻。
他不自觉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唇，上头似乎还凝滞着柔弱的触感。这触感带着他，又想起了温以纶唤他的一声声“霖霖”。傅霖心里五味杂陈，思绪乱成一团麻，直到一辆车停靠路边，司机摇下车窗，喊他道：“少爷，上车吧。”
傅霖猛地从回忆里脱身，拉开车门，匆匆钻了进去，举动间透露无端的心虚。
他乘车回到家，面对着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里头暖黄色的灯光没有驱散他的寒冷，反带来了深深的压抑。
最后抹了把脸，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痕迹，他才迈入大门，步伐缓慢地走到客厅。
沙发上，两个身影背对着他，正沉默地并肩坐着，对面是播放着新闻的大屏电视。
“我回来了。”
傅霖垂下眼皮，已经做好了面对父母的准备。
不出所料，听到他声音之后，沙发上的两人很快暂停了电视，回过头，看向他的眼里带着厌倦。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又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和那些烂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