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陶陶
胡闹了几天,安陶终于又回到了大平层,睡上了心心念念的kuper床垫,过起了和老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
两人相处意外的融洽,在家里老板克制多了,虽然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被他用来把安陶玩的哭着求饶,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处理文件,安陶就窝在沙发里穿着他的睡衣打游戏。
安陶也不玩市面上流行的大厂游戏,而是一款小众休闲的经营类游戏,主要玩法就是买家具装修房子。
游戏里有几个不同的户型,他把其中一个复式按大平层的配置布置了,只不过改了下色调,从冷色改成这个暖色,显得温馨许多。
老板偶尔看两眼,然后就随他去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在沉夜认识的sub和他闲聊听他说了这事儿大为震惊,家养的狗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那个sub发给他一堆奴隶守则,包括但不限于要跪地迎接主人回家、服侍主人穿衣洗漱、没有主人要求就不能穿衣服、不能直视主人等等,这些都还好,但难的是法地胡乱亲吻,小狗似的。
他想起什么:“有几个朋友说下个月聚聚,要去吗?”
安陶顿了下,敏感意识到是什么样的聚会,他没直接拒绝:“我去会给主人丢脸吧。”
“怎么这么想。”李今呈说,“你很好,不会丢脸的。”
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安陶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好,然后敏感点就被重重顶了一下,他瞬间失力,一下子趴在李今呈身上,好在求生欲爆发,没让他彻底贴上去,在鼻尖和嘴唇差那么毫厘的位置停下了。
安陶察觉到李今呈的身体有些僵硬,他也一样。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安陶一动都不敢动,他再把头低下一些两人都能亲在一起。
但不行,他们两个没接吻过,亲手亲脸亲额头都有过,唯独没亲过嘴,安陶不敢越这个界。
他只会在李今呈心情好的时候撒娇求饶,有没有效果无所谓,权当情趣,免得让金主觉得自己是个闷葫芦,至于其他时候,他一向很有分寸,不该说不该做的一概不碰。
但真的太近了,近到安陶能看到李今呈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无措,他还有心思东想西想,老板的嘴唇看起来有点软,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做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为什么还不给亲呢。
肩膀忽然被推了一下,安陶踉跄着下去,还没站稳就被掐住脖子,脸上啪啪挨了两记耳光,力道极大,打得他两眼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刺痛。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但真被打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还没有数据线抽的疼,安陶有点后悔,敢情他还是过界了,那还不如刚才直接亲下去呢,大不了多挨几巴掌。
血亏。
现在他是没胆子再凑过去亲了,不然就不是挨罚了,是容易死。
他小心觑着李今呈的脸色,有点意外大老板居然没生气,只不过看起来没有平时的镇定自若,估计还在震惊养的小狗居然敢胆大包天以下犯上。
安陶从桌子上抓了把夹子塞进他手里,强行打断李今呈的沉默,免得他回过味儿来把自己打生桩灌水泥:“主人您用这个。”
李今呈接过夹子,眼神晦暗不明,安陶被他看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他跪在李今呈两腿之间,讨好的挺了挺上身,吐出舌头给他夹。
李今呈笑他,“小狗才吐舌头。”
安陶汪汪地叫了两声:“本来就是主人的小狗。”
李今呈毫不手软地把夹子夹上去,夹子是小号的,夹不到舌根,所以只夹到了舌尖,李今呈犹嫌不够,又在两侧夹了两个上去。
一个已经够疼了,更别提三个,夹尾硌着脸,舌头彻底没办法收回来,只能张着嘴吐在外面,安陶口水眼泪齐流,可怜兮兮地看着李今呈。
李今呈又拿了两个夹子,试了试松紧,安陶偷偷揉了下胸,为这两个即将遭罪的地方默哀三秒钟。
门口传来声音,不知道谁在敲门,安陶下意识想躲,但李今呈在这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睁圆了眼睛无助地看着李今呈,嘴里唔唔地哼着。
李今呈把按摩棒的震动开到最大,又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把解开的扣子扣好,才道,“去休息室等我。”
安陶如蒙大赦,顾不上屁股的异样,拿着裤子和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休息室。
隔着一扇房门,安陶隐约能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听不清具体内容,他不敢发出声音,嘴巴被迫张着,口水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
后穴的高强度震动让他浑身发软,快感潮水似的涌上来,一层一层几乎要把人吞没,但安陶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射了,李今呈把他吊起来打都得算是轻饶。
他一手握紧性器根部,一手堵住顶端,死死遏制释放的本能,忍得异常辛苦。
等李今呈进来,安陶已经快脱力,他没上床,就跪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忍耐性欲,口水在地上汇成一滩。
可能是夹子夹着舌头实在太疼,他眼尾红着,泪珠挂在睫毛上,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哭起来还挺好看。
李今呈这么想着,走进衣帽间,朝安陶勾了勾手指。
安陶试着往前爬,可浑身上下都被刺激到敏感得不行,稍微动一动,他就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
他根本不敢动,只能无助地摇头。
李今呈在手机上点了一下,一股电流抵着脆弱的敏感点释放出来,且一直在持续,刺激性不亚于就像是鞭子直接抽在神经上,安陶疼得哆嗦,性欲确实被压下去几分。
“过来。”李今呈命令着,“不然就继续。”
过多的刺激快要让安陶失去思考能力,但听话已经快成为一种本能,他颤抖着爬过去,五米不到的距离他却爬了几分钟,电流在肠道内壁尽情肆虐横行,让人浑身发抖。
爬过去之后让人头皮发麻的电流终于停了,李今呈牵着安陶的手放到后面,按摩棒上有两个小按钮,他把安陶的手指放到其中一个上面,道:“这是电击的键,别按错了。”
安陶懵懵懂懂地抬头看过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本混沌的神智都清醒了几分。
这是让他自己电自己的意思吗,为什么要让他自己来?如果他控制不住怎么办?
要疯了。
李今呈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子,落地镜清晰映出他的身影,舌头上黑色的夹子极为显眼,口水汇成一线落在地上。
膝盖分开双手背在身后,衬衫下摆并没有遮住多少隐私部位,镜子里依旧能看到性器的青筋一下下地跳动,顶端吐着水,看起来放浪又淫荡。
安陶有些难堪,注意力却又被后穴里那根东西的强烈震动唤回,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往前往后都是难受,堵哪儿都不对。
还没消退的情欲又被勾起,安陶甚至想自暴自弃射了算了,可真到了欲望登顶的时候,他还是按了按钮,亲手给自己施加一场酷刑。
电击之后,又是无休止的震动,安陶痛苦地蜷起身子,可他的主人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看着镜子里淫荡的自己。
欲求不满的自己和冷静自持的主人在镜子里形成鲜明对比,安陶唾弃自己的下贱,又忍不住紧盯着镜子。
他按着电击键,试图让自己别迷失在欲海里,后面却突然一空,李今呈把按摩棒抽出来,大手覆在性器的顶端,指腹不断摩挲着。
长时间的刺激下龟头敏感得不行,但被手指堵着无法释放,安陶的手抓着李今呈的胳膊,拼命摇头无声祈求着,李今呈把他拽起来,手在安陶的性器上撸动几下,安陶痉挛着,精液一股一股地射在镜子上。
安陶急促地喘息着,李今呈揽着他的腰,免得他摔到地上,又伸手把夹子一个一个取下来。
夹子虽然被取下,但麻木的舌头依旧吐在外面,安陶眼神迷离,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表情有多骚。
等高潮的余韵过去,安陶就被按到镜子上,李今呈把他的脑袋按在镜子上:“舔干净。”
安陶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不要。”
他能接受给李今呈舔,也能吃得下他的东西,但舔自己的算什么,他也没这么饥不择食。
可李今呈不给他反抗的余地:“舔。”
安陶意思地挣扎了一下,还是屈服于李今呈的淫威,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认命地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镜子上的精液。
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粉色的舌尖和白色的精液混成淫乱又荒唐的画面,让人无法直视。
安陶逃避似的抬起头,却又被按回去,他的主子在这种时候从来不会心软,屁股上忽然挨了两巴掌,他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然后身体再一次被填满。
只不过这次是有温度的。
他撑着镜子,刚射过精的性器在身后的刺激里又一次抬头,安陶说不出是羞耻更多还是快感更多,他已经盖好,金额单位以亿开始,以分结束。
原来不是好聚也可以好散,真难得啊。
安陶莫名想笑,可能是李今呈的退让又勾起了他那股不知死活的嚣张,他曲起手指在支票上弹了一下,“都填9的话那不就是十个亿?”
虽然能猜到安陶的选择,但看到安陶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李今呈还是微眯了下眼,心里升腾起一股暴虐的戾气。
宠物野性难驯,想离家出走,就该把它关进笼子里,关到它再也没有这些心思为止。
但不行,安陶是人。
“可以。”李今呈移开目光,语气冷淡,“算我对你的补偿。”
安陶再一次被刷新了对金钱的认知。
他不知道李今呈有多少钱,可能几十亿几百亿几千亿,但安陶想,他发了三千块工资的时候也舍不得给何时月买杯十块钱的奶茶,这么类比一下,李今呈对他还真大方。
安陶感慨:“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值钱的时候,做梦似的,还是说遇见你这件事本身就是我在做梦?”
他也没客气,转身拿了支笔,问他身边这个搞房产的老板:“那京都四环内的房子全款大概多少钱?”
李今呈思忖一瞬,“有些是不对外出售的,以你能看到的房源来说,算上装修大概七个亿。”
安陶沉默了下,这他妈是要去买御书房养心殿吗?一环也是四环内是吧?文字游戏就这么好玩?
他换了个问法:“二环外四环内八十平左右的中档小区居民房大概多少钱?”又补充,“别太夸张了,我自己也可以上网查。”
“三千万吧,南河岸的院子大概都是这个价。”
“什么中档小区四十万一平,”安陶匪夷所思地问,“你是在欺负我读书少吗。”
李今呈就笑,他习惯性想揉安陶的头发,却又把手放下,“嗯,所以以后好好读书。”
安陶目光落在他手上,挑眉,“我会的。”
他拿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借着窗台开始填写数字,但是台面太过光滑,笔尖刚抵上去就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李今呈接过笔在上面写了个void然后撕掉:“这张不能用了,明天我让梁执拿新的给你。”
“老板真大气。”安陶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语气轻快地问,“那我可以先睡觉吗?有点累。”
“去睡吧。”
安陶扔掉毛巾就要上床,李今呈叫住他:“把头发吹干再睡。”
安陶摸摸自己脑袋:“已经干了。”
“还湿着呢。”
“真干了,不信你摸。”
李今呈没动,声音听不出情绪:“算了,去睡吧。”
安陶又用毛巾擦了两下脑袋,把手伸到他眼前:“那这个呢。”
李今呈这才想起安陶手臂上绑着绳子。
在浴室的时候安陶身上沾了水,袖口稍微有点湿,已经盖不住麻绳的颜色,露出一抹殷红。
李今呈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道:“自己解开。”
亲手施加的束缚,却要奴隶自己解开,这跟抛弃有什么区别。
“主人总是这么绝情,不管是对许言意还是对我。”安陶揶揄,“不过还好我也不喜欢感情用事。”
李今呈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默认了这个说法。
安陶解开袖扣,仔仔细细把绳结看了一遍,然后找到尾端的活扣,把绳子解下来。
一只手不太方便,他解的很慢,绑的时间有些久,手臂上留下了痕迹,坠下来的绳子在半空来回晃荡,和手臂上的印迹相映成辉。
等只剩下最后一个环扣,安陶忽然抬头,对上李今呈的目光,语气玩味:“主人,您这个眼神,会让我觉得您是想把我捆起来。”
被说中心思,李今呈坦然点头:“确实,毕竟你很合我意。”
于是安陶双手捧着麻绳,姿态恭顺又谦卑,声音却带着戏谑,“我现在依旧是您的奴隶,主人可以随意惩罚我。”
李今呈接过绳子,安陶自觉把手心相扣,等待着新的束缚。
李今呈垂眸,盯着他那段纤细白皙的手腕,问:“什么都行?”
安陶点头,“当然,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今呈把麻绳扔在窗台上:“那就去把头发吹干,换了睡衣再上床睡觉。”
安陶:……
???
操。
好纯洁不做作的要求,纯洁到安陶怀疑他主子是不是阳痿了。
还他妈合你的意,合个屁的意,前几天的不冷不热是因为对着我硬不起来了吧。
安陶转身就走,去他妈的吹头发换睡衣,老子明天就拿着十亿分手费走人。
哦不对,这钱是不是不应该叫分手费,应该叫包养费?算了差不多,都是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身后李今呈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听话?”
安陶深吸了口气,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下位者对上位者有着天然的畏惧与臣服,他最终还是选择一脸憋屈地去执行命令。
安陶由衷诅咒从今往后李今呈以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do,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气。
看着安陶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李今呈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小狗崽子毛都没长全,就敢对他主子呲牙了,真该夸他一句勇气可嘉。
但一想到安陶迫不及待接支票的样子,唇边笑意又淡去,李今呈没忍住又去摸烟,回头看了眼带着一肚子气睡着的安陶,想想又算了。
抽多了也呛人,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安陶这一觉睡得十分难受,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要爬树的蔷薇花藤,但树不让他爬,说他身上带刺儿,扎的难受,安陶不服气,追着树狂奔,非要赖在它身上开花。
结果树突然停下来,变成李今呈的模样,说你不是要走吗,那还追着我干什么。安陶不会说话,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攀附,非要把自己挂他身上才肯罢休。
嘭地一声,安陶抱着被子摔下了床。
操!!
抱李今呈睡觉抱习惯了,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抓到人,安陶揉了把脸,抬头看到害自己摔下床的罪魁祸首坐在窗边躺椅上,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难怪抓不到人呢,原来人根本没和他在一张床上。
安陶凑过去,一脸怨念又稀奇地盯着李今呈眼底那一圈淡淡的乌青:“主人,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李今呈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困倦。
他问:“想过去哪儿吗。”
安陶点头:“很久之前就想过了,北方物价低,除了养我还能再养只猫。”
李今呈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挺好的。”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他的声音低哑,有种莫名的性感。
外面大雨倾盆,乌云沉沉,模糊了黑夜白昼,安陶半跪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的主人,心猿意马地把手暗戳戳往躺椅上伸。
禁欲好几天了,刚睡醒下面梆硬,他就不信李今呈不想做。
李今呈把车钥匙丢给他,正好砸在他伸了一半的手上:“这几天我不回去,你自己去联系梁执。”
操,还真不想做,你他妈是不是真的不行了,看男科要趁早,安陶捂着手疼得咧嘴。
他被迫开始思考现实,问:“我能离开几天吗,寒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和何时月一起去见见弟弟妹妹们。”
“可以。不过你们那个福利院不是已经被并走了吗。”
“地方变了,弟弟妹妹们又没变。”
这么说好像也对,李今呈点头:“那我让人准备些衣服和玩具你一起带过去。”
安陶说了声好,等东西送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如果没有意外,那这应该是他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李今呈看着安陶提着东西离开,一次头都没回。
说着喜欢,但舍弃的时候也没犹豫一下。
门咔哒一声关上,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暴雨如注,阴沉的天气让人更加心烦。
其实只要一个电话,安陶根本走不出这栋楼,李今呈的手机亮起又熄灭,循环往复许多次,他又想算了,走了也好,起码安陶能自在些。
家里很空,但到处都有安陶的生活过的痕迹,只是那些痕迹的主人不在。
在几个月之前乃至从前的二十五年,李今呈的生活里都没有安陶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现在却想不起没有安陶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了。
李今呈心烦意乱,索性直接住在公司,员工们都察觉到了大老板的低气压,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犯了错挨批。
梁执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他收回当初对安陶说的话,李今呈把工资再涨一倍他也做不到二十四小时无怨无悔地随时待命。
老板失恋员工倒霉,这他妈什么世道,虽然公司也有员工休息区,但公司硬邦邦的单人床和自家的席梦思床垫完全没法比,梁执每天起来都腰酸背痛。
在第五天被迫和李今呈一起在公司通宵的时候,梁执终于忍不住了:“李总,今天能正常下班吗?我们签的只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虽然这两者没什么区别,但你要是还这么加班,我可就去翻劳动法了。”
李今呈笔尖一顿,答非所问:“安陶有联系过你吗?”
梁执:“……没有。我倒是给他发过消息,结果他就给我发了一堆福利院的照片,也没提支票的事。”
他把手机拿给李今呈看,梁执明里暗里地问安陶最近怎么回事,而安陶的回复永远都是一堆福利院的小萝卜头,驴唇不对马嘴,连个字都没有。
照片里的安陶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笑容明朗温柔,李今呈紧盯着里面的人,自己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倒是玩的开心。
眼看手机被李今呈越捏越紧,梁执赶紧把手机抢回来:“李总,这我手机,你要摔摔你自己的去。”
李今呈额角狂跳,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再睁眼又变成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今天正常下班,明天全员休一天,这周的加班费按三倍算。”
梁执喜笑颜开:“那我这就去通知,诶诶诶李总你去哪儿,我还有两份文件没给你呢?”
“去抓人。”李今呈言简意赅,梁执莫名抖了一下。
选择的权利是他给安陶的,现在他要收回来,就算安陶不愿意,也得给他受着。
梁执由衷为安陶捏了把冷汗,他发了条消息过去,想跑赶紧跑吧,老板已经被气到变态了。
李今呈驱车来到福利院,院长受宠若惊,笑得跟朵花似的把他迎了进去。
但听他是来找人,院长就笑不出来了:“安陶?他走了啊,还说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他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彩票了,居然捐了三十万。”
李今呈问:“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早饭就走了。”
早上就走了,以现在交通发达的程度,安陶都能在新家睡觉了。
李今呈留了个联系方式,答应会让基金会捐款,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大雨落满周身,李今呈浑身湿透,却依旧浇不灭心里那股火气,他靠在车门上,神色阴郁。
还真敢走。
不过没关系,就算跑丢了,只要请何时月来家里坐坐,安陶就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了。
拿钱走人,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李今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李今呈按亮手机,低头翻找联系人。大学校区大多限制外人进去,想把何时月带出来稍微麻烦点,但不是完全做不到。
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落在身上的雨也跟着停下。
李今呈抬头,看到让他心绪不宁了几天的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安陶手里撑着一把透明伞,歪着脑袋笑吟吟地问他:“阿呈,你在找我吗?”
一颗心忽然落在实处,所有情绪一瞬间爆发,李今呈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怒。
他伸手把人扯过来抵在车上,冷声问:“我不是说过,走了就再出现在我面前么。”
雨伞掉在地上,又被风吹走,安陶心疼地目送他十二块钱买来的雨伞离开,跟李今呈一起淋成落汤鸡。
他沉思一瞬,反问,“可那不是选一的条件吗,我又没选,我只是没见过支票拿过来看了眼,你就没告诉我二是什么。”
窗台没那么滑,以前也听梁执说过支票上不能有涂抹痕迹,那张支票安陶压根没打算留下。
当然,安陶故意没把话说明白,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如果李今呈不在意他走不走,那他一定拿钱走人,但以梁执的消息来看李今呈并没有不在意,安陶干脆报他前几天冷落自己的仇。
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梁执说李今呈来找他,安陶干脆又找回了福利院,然后就看到李今呈一副失魂落魄的落汤鸡样。
别说,还挺爽,难怪李今呈爱耍人玩儿。
“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要先入为主,应该问清楚再下定论。”安陶笑眯眯地,“这可是你教我的,怎么轮到自己自己就忘了。”
那时候都快被气死了,哪有心思去想安陶到底有没有表态,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
李今呈气极反笑,“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跟我玩文字游戏。”
安陶一脸谦虚,“阿呈教的好,我这个不知死活又爱演戏的小骗子当然不能学的太差。”
小骗子还挺记仇。
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松懈下来,李今呈除了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被戏耍的愤怒,可看到安陶,那股火气好像又散了。
他攥着安陶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些,问:“还走吗。”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选一啊。”安陶眨巴着眼,笑得眉眼弯弯,“那我选二好了。”
李今呈看向他,“我都没说二是什么。”
安陶长长“唔”了一声,忽然问:“你会把我送人吗?或者和别人一起玩,让我去服侍别人,让别人碰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安陶以前根本不敢问出口,怕自取其辱,怕自己接受不了。
但真问出来的时候,其实也可以很坦然,一个答案而已,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