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失踪
“一般。”安旭回答。
他像是想到什么，态度冷淡地补充：“记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他这么说，脸se还更冷了，nv人悻悻一笑，尴尬地想：不愧是话题终结者。她一张嘴没空闲，没任务的时候喜欢找人聊天，安旭还是少有的跟她聊不下来的。
她总不可能踩着他雷区打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正好这时余光里看到其他熟人，她丢开对安旭的好奇，和他道别：“行，那祝你好运。”
临走之前她还打量了他一眼，照安旭这个折腾法，说不定过不久她就能在这里看见他的任务者，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安旭收回目光，仍然停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一开始，他对沈萤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什么记忆，直到进入任务世界，他才发现他回到了自己存在过的地方——他出生、生活以及si亡的世界。
后来他恍惚想起沈萤这张脸，他和她仅有一面之缘，一次聚会上，她待在陆逾白身边，像被囚在笼子里的鸟儿，顺从又胆怯。
任务刚开始时很坎坷，第一次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他只能短暂支配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t，加上视角有限，能帮到她的地方也很少。
最初他只是出于任务的特殊x，有私心地用权限重置了任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帮她扮成男生，避免她进入学生会，察觉危险发生时，他就会赶过去，最后失败了也无所谓，他会利用权限重来。
由于他的反复尝试，任务世界诞生了相应的平行世界。
某一次，他发现他曾经处于的世界只是因为他而被废弃的一个平行世界。
沈萤在医院失踪，第一个发现的是沈慕年的助理，他把沈嘉然送到指定地点，就听从沈慕年的吩咐到医院接沈萤。
他到达医院的时候，迟骁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等他再到病房找沈萤，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不敢耽搁，把这件事立即报告给了沈慕年，随后他查了医院和周边的监控，也没有看到任何沈萤的踪迹，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有看好沈萤，是他的疏忽，汇报给沈慕年时，他出于自责不敢直视他。
沈慕年神se微凝，r0u了r0u眉心，没责问他，只是让他继续找。
沈萤突然不见，他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冷静。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她说自己会消失的那天，一瞬间心里满是担忧。
之后一连几周都没有沈萤的消息，加上还要处理沈嘉然的事，他整天脸se都沉着，公司上下只知道他心情不好，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开会时都不敢大声喘气。
在他派人找寻无果时，一通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男声随意散漫地开口：“沈总，我能帮你找到人。”
闻言，沈慕年拧起眉，沈萤失踪这件事他并没有大肆宣张，甚至还封锁了消息。加上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点消息都带不回，让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你是谁？”他沉下声问。
“我姓陆。”
陆……沈慕年琢磨着这个姓氏，眉头皱得更紧。
这一个月，他的人都没能找到沈萤，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踪迹消失在a市，令他最为担心的是，她如果被卷入了他触及不到的灰se地带……
陆家那些事他也道听途说了一些，并没有放在心上，而现在被找上门，他竟然捉0不透他们有什么企图。
他怒火中烧，冷冷地说：“把她还给我。”
陆逾白那边沉默了一下，问：“她？谁？”
随后他了然地轻笑一声：“你妹妹没在我这儿，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沈总，我会帮你找到她。”
看来沈慕年真的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找他要人，之前他也没想到沈萤会躲起来，让她哥这么着急，而到了现在，他只能猜测她是出了什么事。
他希望她还活着，不然他会少了很多乐趣。
沈慕年这边没说话，他不知道陆逾白在ga0什么花样，他和陆逾白没交集，他无缘无故说要帮他找人，让他一点也不放心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陆逾白就慢悠悠地就开口：“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慕年眼眸冷然，问：“什么条件？”
电话这头的陆逾白靠在沙发里，姿态悠闲，轻扬唇角笑道：“把你妹妹嫁给我怎么样？”
“如果我先找到她，就让她和我结婚，你是她哥哥，这件事应该不会太难。”
“考虑一下吧，沈总。”
电话挂断后，沈慕年脸se铁青，x膛剧烈起伏，手紧紧攥着手机，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盯上小萤，陆逾白抓住这个时机，就是为了让他不得不妥协。
沈慕年太yanx直跳，终于克制不住怒火，把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屏幕顿时碎裂开来。
九月份，a市已经度过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天气也算不上凉快，气温仍旧维持在三十度左右。
夜晚时还好，在白天，太yan高照，空气里是yan光曝晒柏油路面的味道，如果长期待在户外，人是很容易中暑的。
某处绿意盎然的公园里，几个路人经过，不可避免看到几名修剪灌木树丛的人员，在这种季节，就格外让人同情这些做户外工作的人，尽管全副武装防止晒伤，但想来也避免不了难捱的高温。
这些人里的一位和其他人一样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遮yan帽遮住了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样子不算显眼。
只是她拿着剪刀修剪的手法格外生疏，动作也小心翼翼，像第一次接触这份工作。
快到傍晚时，众人才结束一天的工作。
这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略微红润的脸，她双眸清澈动人，长度过肩的头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松散开，显得有些凌乱，尽管穿着工作服，从外貌上还是看出她年龄很小。
看着眼前的树丛，沈萤有些懊恼，尽管已经上手一个周，她还是有点胆怯，不敢随意对待这些植物。
她回来的时候，时间线已经过了两个月，这次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是某家园艺公司的员工，在户外工作，工资不高，但是也足够生活。
她转头看向准备收工的其他人，他们的年龄无一不b她年长，甚至还有好几位阿姨叔叔辈的。
刚来的时候，因为工作不熟悉，她没少挨骂，之后她边被骂边学习，现在总算能剪枝上手。
她也像其他人一样蹲下收工具，把剪刀放进工具包拉上拉链，她又抬眼望了望四周环境，这里是她完全陌生的环境，尽管同样在a市，不同的区之间距离也不近。
他们所在的园艺公司不在a市这边，这几天只是出差，工作结束后，他们就会跟着回去，所以几天后她就会离开。
她垂下眼眸，心想：只要在这个世界里度过一年就可以，只是她不想再见到任何之前认识的人了。
没有她，迟骁不会再受伤，沈嘉然也能冷静下来。
这时有人朝她喊道：“小妹，走了。”
这几天以来同事也对她熟悉了些，看她年纪最小，都喊她“小妹”。
沈萤目光看过去，微笑道：“来了。”
员工宿舍安排在一个旧小区，沈萤跟着同住的两个阿姨回来，两人在谈论子nv的学业问题，沈萤cha不上话，脚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神。
没走到宿舍楼下，她被一声轻微的猫叫唤回神，往声音来源看去，一只白毛流浪猫窝在道路边的草丛里，一双眼睛盯着她，正喵喵叫着。
沈萤走了过去。
这个小区里确实有很多流浪猫，不过都相当警觉，不会让人靠近，人一走近它们就会飞窜跑开。
这只小猫却好像不怕生一样，她伸手过去，它没有躲，也没有应激反应。
沈萤仔细观察它，没发现它身上有伤，只是喵喵地叫，看来是饿了，不过她现在身上可没有吃的。
一位同事阿姨看到她停下来逗猫，不赞同地说：“哎哟，小心它抓你，爪子可锋利了。”
沈萤点了点头，谨慎地收回了手，万一被抓伤还要去打疫苗，她现在没有多少钱，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还是算了。
回到宿舍后，沈萤还有点惦记这只流浪猫，吃过晚饭后，她找来一个饭盒盛些饭菜装好，走下楼去，她到了之前看到猫的地方，却没看到那只白毛猫。
晚上黑漆漆的也不好找，她只好原路回宿舍。
第二天下班回来，她又看到了小白毛，趴在草丛里打哈欠，除开身上有点脏，这只猫看起来可真漂亮。
沈萤这次成功0到它的头，撸了一会儿后，她看着它说：“要是明天还能看到你，我就给你买吃的。”
没想到真如她所说，第三天她依旧看到了这只白毛猫，连她自己也惊奇，觉得它似乎能听懂人话。
正好明天休息，沈萤打算去给它买猫粮。
隔天一大早，她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附近没有宠物店，她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才到达最近的宠物店，提着装着猫粮的购物袋出来时，沈萤注意到店门口站了个人，这人身形格外熟悉，静静站在门边，像是在等人。
那人转过头向她看过来，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似乎消瘦了些，眼眸里情绪复杂又深沉。
看清他的脸后，沈萤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克制不住眼眶一热，嗓音微微发颤：“……哥。”
咖啡店内，沈萤和沈慕年相对而坐，店内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客人也不多。
沈萤把购物袋放在身旁的位置上，她只要了一杯热水，热水送过来，她也不喝，只是望着杯壁上的水汽和蒸腾的热气。
她不敢抬头看沈慕年，更不敢看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思索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沈嘉然是不是也知道她在这里了。
沈慕年这时已经敛下先前见到她时的神情，暗自在心里平复杂乱的思绪，他先开了口：“小萤，跟我回家吧。”
沈萤抬头望向他，沈慕年也正注视着她，他的眼里并没有对她的责怪，只有作为兄长的关切。
她的眼里一下涌出泪水。
这两个月，沈慕年一定很焦急地在找她……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口她就让她跟他回去。
那些事情在她脑海里还没过去多久，尽管压抑克制住，现在又一齐涌了上来，她想全部对沈慕年倾诉出口，但强烈的愧疚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羞于去询问，因为她逃跑了，并且她本来就打算逃避。
她一直是这个x格，就算有所变化，也改变不了多少，现在她怎么还有脸在他面前诉苦。
她急忙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看到她落泪，沈慕年宁愿他没有从陆逾白那里知道她在这里，如果她在这里能开心一点，躲他多久他都不会有埋怨，毕竟归根结底，这些痛苦是他带给她的，他怎样自欺欺人都不能推脱责任。
他深深x1了口气，温声说：“迟骁已经出院了。”
“迟家……没有追究，他们主动要求和解了。”
听完他的话，沈萤的泪水更止不住，她清楚这样的和解是因为谁，所以更加无地自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
知道她最关心什么，所以沈慕年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他眸底微黯，他之前预料到迟骁会顾忌到沈萤和沈嘉然的兄妹关系，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点都不追究沈嘉然的责任，就好像t0ng伤他的人并不是沈嘉然一样。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另有一番考量，不过现在，有另一件事需要他去担忧——沈萤不能再待在这里。
“嘉然他知道错了，”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话音里带上一丝祈求，“小萤，跟我回去好吗？”
沈萤这时已经止住眼泪，sh润的眼睫垂下，良久才回他：“哥，我不想回去……我在这里很好。”
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现在绿植养护员的工作对她来说不难，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她可以试着这样生活，就算在经济上拮据也没事。
还有一年的时间，她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记忆，几天后她就会离开a市，然后远离他们所有人。
“对不起，哥。”
她红着眼睛对沈慕年说：“我恐怕不能当你妹妹了，我和你签的那个合同能不能作废？”
沈慕年已经知道一切，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当他和沈嘉然的妹妹。
沈慕年的眼神闪了闪，沈萤继续对他说：“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沈慕年面se有一瞬间怔忪，几乎忘记了呼x1，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来到他身边时什么都没有，现在要走也什么也不带走，甚至还在提当初那个合同，沈慕年第一次察觉到了心痛的感觉，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他难得的神se慌乱：“小萤……”
沈萤不敢再看他，提起身旁的袋子就站起身，往咖啡店门走。
沈慕年追了出去，他抓住她的手臂，眉头紧紧拧，他迅速思索着说什么能让她留下，最后脱口而出：“你不想见嘉然了吗？”
沈萤一顿，她脸上还有泪痕，神情又变得痛苦起来。
“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这两个月没看到你，他现在很不好。”
沈慕年垂眼看她，话音很轻，像是怕把她吓跑：“你要是想走，走之前去和他好好告别，之后你要去哪儿我都不会拦着你。”
他注视着她，明显看到她脸上有了松动。
就算沈嘉然做了那种事，她还是放不下他，一听到他现状不好，她就会开始犹豫，连刚才决绝的神se都不见了。
只是权宜之计，他心想，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他的视野，如果她不在他身边，那个姓陆的一定会自己找上她。
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挣脱跑开。
沈萤满是忧伤的眉眼望着他，半晌才回复他：“好。”
她应该去和沈嘉然告别的，无论是去骂他一顿还是让他忘了她，她都应该去一趟。
“我的工作还有几天，结束那天我才有空。”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对沈慕年说。
沈慕年的笑容也有些苦涩：“好。”
“我那天来接你。”
公园的养护工作结束的第二天，领班把员工叫到集合地点，提前联系好的大巴准时到达，专程送他们去新的工作地点。
听完工作安排，沈萤头靠车窗，拿出手机看通讯录里的一串号码。
那天她给了沈慕年她现在的手机号，以便他可以联系她。
这次的工作地点是一所中学，领班反复嘱咐他们不能偷懒，不能出差错。
不知道是不是客户方的要求，他们的工作内容相较之前增加了不少，也更加繁琐细致。
到了地点，沈萤往窗外一看，不由得愣了一愣，和她一路上担忧的一样，她竟然又回到了尚穆——这个世界里她最熟悉的地方，她与这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下车后，沈萤戴好遮yan帽跟着进去，路过学校正中的喷泉旁时，她听见了从教学楼传来的上课铃声。
现在应该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
尽管她现在头发长长，也穿着工作服，沈萤还是害怕有人会认出她，期望着不要碰到她认识的人。
学校占地面积广，工作量也相应的很大，他们一群人被划分到不同的区域，负责修剪过于茂盛的树丛花坛。
很巧的是，沈萤被分到了教学楼后的花园，这里人很少，她也很熟悉这里，之前她时常一个人到这里来，有时候在这里背书，有时候只是坐着发呆。
上午的工作很快完成，午休后她回到这里，戴上手套，拿着剪刀正要开始剪枝，突然注意到花园里多了其他人。
凉亭的椅子上坐着一人，背靠着柱子像在午睡。离得远，沈萤只能看到那人穿着校服，是本校的学生。
她注意到他坐的正是她经常坐的位置，看来除了她，也有其他人觉得这个地方很好，很适合休息。
她收回目光专注工作，眼前的区域很快完成，她走到另一边，这里距离那个学生更近了些。
沈萤不经意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她差点吓得把剪刀掉到地上。
坐在凉亭里午睡的那人皮肤很白，双眼阖着，双唇微微抿着，最令人不自觉关注的是，他眼角下有一颗痣。
宋恪。
沈萤慌乱地收回目光。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宋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工作服稍微宽大，她还戴了遮住整张脸的遮yan帽，应该不至于让他认出来。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有点不自然。
周围环境里，除开她的心跳声，还有枝丫被剪断的咔嚓声，在平时，沈萤只会觉得很解压，可是此时，她却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响。
她克制不去看宋恪的方向。
下午快上课时，她在余光里注意到宋恪醒了过来，他似乎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紧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沈萤高悬的心就落了下来，整个下午都如释重负一样，工作效率都高了一倍。
下班后回去路上，沈萤听其他人说，这里的工作大概三四天就能完成，到时候公司会派专车接送他们回去。
沈萤想着自己那天要跟沈慕年回去一趟，恐怕不能和他们一起。
很快到了收工这天，因为是收尾的日子，下班时间也稍微提前了。
沈萤把工具收好，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沈慕年发来的讯息，他说已经在来的路上。
沈萤又有了退缩的念头。
工作告一段落，几个同事情绪高涨，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聊了一会儿琐事，几个人转换了话题，连啧几声道：
“哎呀身上流血，看起来可吓人了。”
“听说刚出院没多久，现在的学生真是，就算学习再重要，那也b不过身t呀。”
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沈萤脸上神se一僵，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好心地解释道：“刚才李阿姨负责的区域那边，有个学生被送去医务室了，听说是什么伤口裂开……刚出院的一个学生……”
……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校园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沈萤急匆匆往学校医务室走，她的双手紧紧交握着，面se很是焦急。
她只去看一眼，只去看看是不是迟骁。
走到一半，她又猛地停下脚步，如果真的是迟骁，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现在很害怕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她能帮到他什么。
心里的担忧还是让她走到了医务室门口，从外面的窗户看不到有人在，她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是放下心还是更深刻的担忧，她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回神。
她恍然若失地低下头，正要离开这里，突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来人从身后把她拥入怀里，手臂用力地收紧。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小萤。”
猝不及防被人抱住，沈萤脸上的慌乱还没消失，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都僵滞在原地。
迟骁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深深x1气喘息，他好半天才克制住情绪，直起身握住她的肩，让她转过身t。
他拿下她头上的帽子，看到她泫然yu泣的模样，眼眶更红了一圈。
他住院的两个月都没有看到她，回学校后也没见到她，整个人几乎要发疯。
说来他也很蠢，他没有考虑到就算她上学也不会再回这所学校。
他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一下一下抚0着她的脸，好像在确认她真的站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有人匿名告诉他沈萤在学校里，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出办法见到她。
“迟骁……”
看着迟骁，沈萤又有了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