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东部森林的冒险
组了队后她们的头上的倒三角标识中多了一柄剑的纹路。剑纹只有她们自己能看见。
金币的话，拉斐塔只剩下了十枚，银币和铜币则分别有几十和几百枚。
加上她那把新手剑还有在空间里用不上的魔法杖，应该能锻造出一柄更好的剑。
“你有没有什么装备要锻造？”
退了原本旅馆的房，拉斐塔跟着芙洛卡去了她在第一层认识的npc家。
“我希望锻造一把弓。这把弓真的太差了。”芙洛卡拉了拉手上朴实无华到了极点的木弓，想到以前千辛万苦锻造出来的弓，心情更差了。
“我们应该去一趟东部森林，至少找点金币回来。”拉斐塔点开地图，指了指图上的一处茂密的树林说。
“可是我们不是0级吗？现在只能做一些帮助npc的事积累经验吧？”芙洛卡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要知道，0级就意味着和现实中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一些格斗技巧还是会的。那我自己去吧。”拉斐塔微笑，想要做的事却不如她容貌一般透着贵族式的清冷优雅。
芙洛卡还要说什么，一想到她需要五倍的经验才能升级就把话吞回肚子。
在拉斐塔和萨兰斯死磕的时候，在现实中走路有人近身都会下意识地警觉，她当时在现实试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格斗能力真的上升了。这款游戏逼真得近乎奇迹，既然在里面能上天入地，那么在现实中动作变得更灵敏一些也很正常。
而且，一层的哥布林就是送经验，和二三十层的哥布林有本质区别。
她们去的屋子的主人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因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所以她的动作和语言都很呆板单一，但对两人的照顾还是很周到。只要能自带食物并且帮她做一些家务活，老奶奶甚至不收房租。
夜晚，木屋的沐浴间。
水雾氤氲，拉斐塔把头枕在木板上嵌着的一块光滑温热的石头上，一身的疲惫与紧张都随着热水散去了。漆黑的长发浸透了水，裹在毛巾里。
在进入了第九十层后，她就一直独来独往，主要原因是同级别的人太少了。
通常情况下能进入九十层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进入了九十层也不代表他们会去挑战boss，像她这样进入了九十层还没有养老的人全游戏恐怕没有五个。
她点开吃了大半年灰的好友界面。
为了服务器能高效运转，过了四个月没有回复的对话会自动删除，她略略翻了翻，有大约十几条好友消息，绝大部分都是今天的。
这些人她都大概记得，如果不是他们询问的都是她的所需经验倍数，她会乐意和他们寒暄一下的。
关闭了好友界面，拉斐塔不打算再联合除了芙洛卡以外的人。
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阳光顺着没有关闭的窗户射入寂静的木屋，芙洛卡迷蒙地坐了起来，回头就看到拉斐塔在土地上挥剑。
拉斐塔的建模长得很美。建模的长相基本来自现实，只允许玩家做一些微调以及特殊种族化。
即使包裹在笨重的银白盔甲里，也能看出她身材的高挑修长。她挥剑时移动得灵活轻盈，可是斩剑却果断凌厉。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起的高马尾一直垂到臀部，在游移间恣意飞扬。
她的五官立体，皮肤雪一般白皙，肩颈笔直，有些贵族式的仪态。清晰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显出她的清冷和强者的隐约傲气，带着几分随性潇洒的长眸显得游刃有余。
芙洛卡看得入了神。
她只是一个中上的光明阵营精灵，虽然是每个团队都必备且保护的辅助，但是这意味着她永远不可能冲锋陷阵。
也不是没有那种防御属性点满、可以在前线配合攻击的辅助，但是她又主要点的是回血和回ip的技能。
对拉斐塔这种绝对的强攻路线，总有几分难言的羡慕。
拉斐塔稍稍熟悉了这把破烂新手剑，嫌弃地把它收回空间后走回了小屋。
她原来的剑叫作失乐园，融合了六十五层“迷途灵魂的深渊”、七十二层“天与地的十二柱”、八十层“无机新世界”、九十五层“终末的伊甸园”的宝物。经过她和芙洛卡的交流，猜测系统可能为每个人留下了一件最强的武器。而这柄失乐园，估计是被判定为不如她的斗篷“冰雪意志”，就这么没了。
如果是以前，她估计能随便找座山头削一削泄愤。而现在，看了看周围无辜的菜地，拉斐塔额头青筋直冒。
不过这也意味着，萨兰斯的那件斗篷，是近乎bug的存在。
白天她和芙洛卡帮着老奶奶浇水劈柴，攒了些聊胜于无的经验。
夜晚，东部森林。
芙洛卡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拉斐塔。拉斐塔披上了冰雪意志。
其实两人都很想知道这些怪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区别。
在拉斐塔看到森林外围隐约的火光后，她就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打了这样的主意。
有人在招揽人组建大的队伍，芙洛卡有些意动，不过拉斐塔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走过他们，她就只好急忙跟上。
“哥布林很狡猾，如果不是要一锅端他它们的老巢，还是小队突袭比较好。”
拉斐塔稍稍作了解释。
不过她没有说，但是两人大致都知道的就是，如果是团体作战，分到经验多少就不能保证了。
她们屏息敛声，在森林外围慢慢走。
关于作战计划，他们已经商量过了。披着冰雪意志，相当于针对上半身的物理魔法攻击基本无效的拉斐塔正面展开攻击，芙洛卡只负责从拉斐塔打开的路线中逃脱然后在远处辅助。第一层的哥布林基本不拿弓，所以也没必要考虑远程攻击。
拉斐塔挥开了一只射向芙洛卡的箭矢。
后者脸一白，本来握在手中的剑因为无力，竟然无法举起来了。
“竟然有弓？”
拉斐塔皱了皱眉，盯着不远处在草丛后的三只矮小的绿色怪物。
其实普通人并不能做到斩断一只射过来的箭矢这样的事，但对于曾经的拉斐塔来说，那真的只是连眼睛都不需要眨的事。就算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强力魔法，但是经验也累积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人类希望无伤的潜意识已经被她抹掉了。
所以，对现在的她来说，虽然困难，但不是不可以。
“芙洛卡，躲到一边去，拿弓射！”
在她与哥布林之间，有一段空地。拉斐塔飞快地跑到了空地旁的树林里，向哥布林跑去。
她在树丛中快速的跑动让哥布林一时半会无法瞄准，乱射的几只箭只有一支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擦破了她的大腿。
绿色的怪物愤怒起来，拿出了大刀。
在两方快要对上的时候，拉斐塔往右侧一跳，趁着哥布林向前砍的时候从它的右侧一剑扎进了一只的脑袋里，又一脚踹开了一只哥布林，腰间的匕首也被她及时地拔出，挡住了第三只反应过来的哥布林砍过来的刀。
被踹开的哥布林发出怪叫，挥着刀往她的脖子上砍去。
芙洛卡惊呼一声，看到那刀狠狠地砍在拉斐塔的脖子旁的滚边高领上，然而，怎么都划不下去。
开玩笑，如果雪皇萨兰斯的蛇鳞和精血守护被哥布林的刀破开，那它也就不叫雪皇了。
“真是作弊的道具啊。”
拉斐塔心里感叹一声，再次抬脚狠狠一踹，把手上的匕首往正在往肩头使力的哥布林心脏处扔去。
芙洛卡射出的箭也到了那只被踹翻的哥布林身上，只是稍稍偏了点，拉斐塔拔出剑和匕首，上去补了刀。
“它们竟然有弓。而且不太好杀。”
拉斐塔和芙洛卡站在一起后，皱着眉说。
芙洛卡看起来惊魂未定，她射出的那一箭极其纠结。“我还是普通人”的意识让她迟迟不敢射出那一箭，生怕射到了正在和哥布林缠斗的拉斐塔。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搜搜，看看有没有金币吧。”芙洛卡挤出一个笑容，松了一口气。
她们在一共搜到了十几个金币和些许银币。可惜哥布林没有什么能二次利用的地方，收获也就这么点了。
至于增加的五百点经验，让芙洛卡升到了一级，但对于拉斐塔来说，只不过是一级的一半而已。
后面她们又遇到了两只哥布林，没有带弓，也算是稳妥地解决了。加上白天的经验，拉斐塔勉强升到了一级。
她打了一个响指，指尖一簇豆大的火苗升起，在晚风下无助地摇晃着。
芙洛卡好奇地凑过来看。除了弓术和治愈魔法以外，她只会一些基础的光明魔法，对于火系魔法的了解并不多。
两人结伴从森林离开。
或许是因为拉斐塔看起来比较镇定，所以芙洛卡也勉强能对她们已经被困在游戏里这个事实保持冷静。但当她们走在街道上时，才意识到现在有多么混乱。
第一层的设施很简单，和西方的小村庄差不多。在那些简朴的木屋旁和沙地上，随处可见一动不动瘫坐着的人，他们神情迷茫而彷徨，在灼灼烈日下就如同一缕即将消散的灵魂。
因为不敢面对“死亡”。
低泣、疯癫的笑、忧虑的低语，在两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芙洛卡握紧了腰旁的剑柄，紧紧跟在拉斐塔身后。
“……我叫你什么好呢？”她原本想说几句话，一开口却发现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拉斐塔，“我可以叫你塔塔吗？”
拉斐塔侧头看向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叫？”
“因为这样叫显得关系好呀，我们是搭档嘛。”芙洛卡自然地说，但实际上说到搭档两字时心里也有点打鼓，“塔塔的话，叫我芙洛卡就好了。”
“好。”她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走着走着，远处广场的喧哗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去看看？”拉斐塔指了指那里。
“嗯，不知道那里是在干什么呢。”
芙洛卡拉紧拉斐塔的手臂，两人小跑过去，在人群中站在一个离广场高台不远不近的地方。
“诶，这个人……”芙洛卡踮起脚，觉得上面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八黑链，雷利·考斯特，之前应该是八十多级。”比起她肯定更熟悉顶级玩家的拉斐塔认出了人。
为玩家冠上称号在游戏里称为“加冕”，在一个玩家被其他玩家提及姓名次数达到一万次，知名度达到一亿人之后系统就会自动取人们谈话中的关键词生成称号，通常也会与使用武器有联系。
拉斐塔的称号是“血与罪之源”，她还知道一些称号，比如一个九十级的暗精灵的称号是“潜行于夜风”，一个八十多级的人兽融合种叫作“边缘暴食者”。
总而言之都很中二就是了。
男人足有两米高，虎背熊腰，包括脸部在内全身都包裹在漆黑坚硬的甲胄里，如同一座巨塔矗立在石台上，发出的声音闷却很有穿透力。
“在场的各位想必都对通告十分了解了。这个游戏里现在一共有三亿多人在线，而现在，我面前的广场最多只有几千人，希望大家听完我的话之后能告诉不在场的同伴。”
“我是雷利·考斯特，之前的等级是八十七级，在黑骑士圣团内担任团长。”
这句话一出，起到了鲜明的震慑作用，本来喧哗的广场安静了不少。
“那则通告下发后，我和我的一些同伴讨论过，认为冲击第一层通天塔事不宜迟。”雷利向台下招了招手，几个人走上台，拉斐塔一扫，大多都是些八十多级的顶级玩家，最高位去到了九十级整，而且都有称号。
这下广场更加安静了。
“我想大家关于通告的内容肯定还有很多疑惑，但是我们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不能拿命去试这是不是一个bug。”雷利直白地指出问题所在，然后继续沉声说，“从这个认知的基础上来看，第一层基础设施差，能停留的时间短，但大家聚的非常齐，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提议，曾经获得过称号的顶级玩家组成一支队伍，在十天后冲击第一层。”
他身边称号为“遮天的粉红毒雾”的身姿婀娜的女人笑着说：“我们已知的范围内一共统计出了三十二位有称号的顶级玩家，现在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在这个石台上。希望剩余的二十八位玩家今晚十二点前能够齐聚地下酒吧。”
全身都是新手装，只有脸上覆盖着一张水银一般的面具的男人出声，他的称号是“银面大公”，“在人员到齐之前，我们会有两位加冕者在酒吧入口解答任何人的问题。”
台上没有出声的一个男子把目光投注到拉斐塔身上，显然是认出她了。
“塔塔，那个人在看你。”芙洛卡也被连带着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谁？”
“‘圣罚’，凯·约书亚。”注意到男子背后那个庞大奢华的十字架，拉斐塔。
芙洛卡在散去的人潮里问拉斐塔，“塔塔，你还和我组队吗？”
“组。”拉斐塔没有犹豫地点头，“你应该知道，如果都是找强者的话，系统最多只能给进七个，但是实力判定相对较弱的人则可以多添加几人，一直到十人上限。”
芙洛卡欲言又止。
“不一定是找你们当炮灰，躲在一边给boss临死时来一剑也挺好的。”拉斐塔勾唇，“而且有称号的人大多都是升级经验翻倍，我们如果升级实在太慢，还是得依靠你们。”
“也对。那我们锻造完剑就去？”芙洛卡知道是自己太紧张了，打起精神说。
拉斐塔点头。
锻造铺内人挤人，她们排了很久的队。
芙洛卡的要求是把木弓换成金属弓，再加上一个有提升精准度的附魔宝石。她们都没钱，本身就昂贵的附魔宝石只能选了最低端的。
拉斐塔要求锻造一柄长度达到一米三、沉重且四指宽的大剑，开刃的一端镀上基础冶炼材料“黑钢”，剑柄全部换成金属。
交完费用后她们就成了连新手武器都被拿去抵钱的穷光蛋，而且据店铺的npc说，她们至少三天后才能拿到新武器。
随便捡了根结实点的木棍插在腰间，拉斐塔和芙洛卡说，“你还有武器吗？”
系统遗留下来的芙洛卡的道具是护心镜，一直被她佩戴在衣服下面，她摇了摇头。
“塔塔，你穿上那个斗篷比较好吧？我们都有防护道具，就算酒吧里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逃脱。毕竟有称号的人最多也只是一两级。”
芙洛卡建议，尖尖的精灵耳朵动了动。
拉斐塔犹豫了一下就穿上了斗篷。
在遇见萨兰斯后她基本上不在下界活动，这件斗篷虽然在系统看来比失乐园贵重，但是知名度远远不如那柄为她带来称号的失乐园。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件斗篷反而更加便利，不会引起什么骚动。
就快要到酒吧时，两人忽然发现没有钱买午饭了，于是跑去东部森林打了猎后才又走回酒吧。
地下酒吧通过长长的走廊与世隔绝。黑暗的走廊中，远处的一点灯红酒绿伴着颇具异域风情的音乐出现在眼前。
银白钢靴一顿。
“真是不巧啊。”拉斐塔伸手点了点下巴，“确实忘了还有这一号人物。”
昏暗且光线暧昧的酒吧里坐着各色人马，通天塔试炼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所以众人基本上都只是窃窃私语，也有的人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
所以，中间那个被一群酒吧女郎npc围着的男人就分外显眼了。
“那个是，‘黄金欲潮’萨麦尔·阿斯蒙蒂斯？”
芙洛卡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脸有些红，这个男人真是太有名了。
“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传闻，他在进入九十五层之后就在游戏里靠出卖身体来赚钱。八十一层‘爱欲地狱’因为他已经快变成妓院了。”
“真是难以置信。塔塔你和他有什么冲突吗？”芙洛卡神情奇异地说，然后又想起拉斐塔之前的话，疑惑地抬头。
面颊雪白，五官冰冷的女人有些无奈地说：“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有点意外。”
“萨麦尔曾经接触过我，”她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芙洛卡震惊的眼神，很明显领悟了什么叫做“接触”，“不过被我避开了。对于这种类型的男人，我好像没什么抵抗力，很容易被诱惑。”
芙洛卡瞪大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拉斐塔，“塔塔你原来对这种男人……？”
“好了，我们快找个地方坐吧。一个小矛盾，想必他是不会挂怀的。”拉斐塔拉着人想找地方坐下，萨麦尔却遥遥地看了她一眼。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神秘而性感，一举一动都诠释着性感和游刃有余。
萨麦尔·阿斯蒙蒂斯有一头过臀的红发，脸侧稍短的发是卷曲的，几缕红丝自额上散落。他的唇薄而宽，色泽浅淡却比红唇更诱惑。眼尾狭长的眼眸深邃且呈赤金色，似乎永远含情脉脉，像映着金红云霞的深潭。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衣着和饰物。
漆黑的紧身长衣，自臀部散开，紧窄的腰身和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这样尚且不够，自他锁骨末各有一指宽的金线竖直向下，在腰际斜向下交于小腹，纹内的范围没有一丝布料，深蜜色的坚实胸膛和分明的腹肌全部露了出来。
“好神奇的饰物啊。”坐下后芙洛卡还在偷看萨麦尔。
“那是他的护具，有逆转时间和回复生命的作用。”拉斐塔说。
萨麦尔的脖子上套着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金环，金环中央有一道细细的金链垂到肚脐上方，悬着一块光芒四射的红宝石，宝石周围又延伸出八条金色的时钟指针没入两侧的衣服，最令人遐想的莫过于正下方没入小腹的时钟指针。
发现自己的注视被忽视了，萨麦尔有些讶异地挑起眉，然后才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随性浪荡的样子。
看来是被当作洪水猛兽了啊，不愧是“血与罪之源”，根本不会让自己被诱惑。
不过，他嘴边的笑弧扩大了些，那根腰间的木棍可不是很配她。
拉斐塔在进入九十八层前名声都很响亮，本人也长得很有标识度，所以在场的人基本都认出她了。
“拉斐塔·辛。”
正在和芙洛卡聊魔法的拉斐塔抬头，看到了面前头发如同黄金锻造一般闪耀，正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的俊美青年。那双大海一般蔚蓝的美丽眼眸看着她，“你之前认出我了？”
他身上也穿着一套新手装的银白铠甲，不过这副铠甲穿在他的身上，硬生生被穿出了一种圣骑士的感觉。
“约书亚，很久不见了。”拉斐塔站起来，对着比她高快要两个头的男人伸出手，“浑身都闪着圣光，还有十字架，我不认出你都不行。”
实际上他们也没多熟，就是组了几次队而已。
“这是冷笑话吗。”凯绅士地与她握了握手就松开，又微微一笑，笑容之圣洁纯真简直要闪瞎了芙洛卡的眼睛，“真是罕见。”
寒暄完毕，他说：“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这位小姐。”
芙洛卡也站了起来，往拉斐塔身边凑了凑，凯实在太高了，“请问？”
拉斐塔点点头，凯才继续问，“这位小姐所需经验翻倍的倍数是多少？”
“二倍。”芙洛卡回答，尖耳动了动。
光明精灵对于圣骑士是天然亲近的，不过凯背后的十字架让她莫名感到不适。
“那么，我希望你能参与另一个队伍的训练。当然，你们的队伍不需要解除。”凯说，“这是战术的需要。”
拉斐塔和芙洛卡早有准备，后者郑重地点点头，“我没关系。”
“好，那你跟我来，拉斐塔坐在原地等加冕者到齐就好了。”
拉斐塔发现酒吧确实分为了两队，一队是她基本都能叫出名字的加冕者，另一队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普通人，芙洛卡就是被带去了后一队。美丽的精灵一坐下就收到了热情的问候，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就是她变成了一个人坐着。
加冕者不乏凯和雷利那样习惯当领导者的人，但大部分都还是一些很有个性的人，独坐的并不少。
“拉斐塔。”
很有异域风情的香味先到，她微微侧头，和萨麦尔带着慵懒笑意的金红色的眼眸对上。
说来奇怪，他的眼睛怎么没有褪色。
“请问有什么事吗？”
感受到不少加冕者开始关注他们两个的接触，拉斐塔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微笑。
萨麦尔坐在了她旁边的木椅上，双腿交叠，“我听说你征服了雪皇萨兰斯·海伊斯？”
“……可以这么说。”拉斐塔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是你杀了他？”抿了一口手中因为在第一层所以多少有些难喝的红酒，萨麦尔侧头问道。他不笑的时候，也只会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欲望的气息。
“他是自然死亡的。”拉斐塔平静地说，“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半晌慵懒地开口，“你需要新手剑吗，我用不上。”
“……有什么条件？”拉斐塔侧头和他视线相交。
“我希望能和你组队。”萨麦尔把手搭在她的椅子的椅背上，把拉斐塔的右侧圈住。性感深邃的脸和她的脸近在咫尺，眼眸里居然有一点撒娇恳求的意思。
“有什么正当理由吗？”拉斐塔选择了理性思考利弊，而不是本能地拒绝这个危险的家伙。
“你知道我是一个火系魔法师，在前期很孱弱，我需要一个剑士来保护我。很久之前我也是这么做的，邀请了一位接受我服务的女剑士与没有到十级的我同行。”他另一只手撑起脸颊，不急不缓地说，“你和我都是火系魔法师，我们也可以交流经验，譬如我的时间魔法，你应该会感兴趣的。我对你为什么能够瞬发禁咒级火系魔法也很感兴趣。”
“除此以外，我可以随时为你使用一次我的护具，作为你上次救我的回报。”
“只要你能做到第二条，我就答应你。”
她答应的很果断。
不为别的，时间魔法这种存在就是奇迹的魔法，她有多想学是不言而喻的。组一个临时的队，附赠一把至少保证她三天内有武器可用的新手剑，一次保命的机会，简直像是在白送了。
至于所谓的瞬发禁咒级魔法，教给他也没什么，反正除了萨麦尔也没别的会威胁到她的人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