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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惊的兔子被囚噤在温室/对别人那么乖/别离开我-脑洞二十二2

 

【二】

红如焰火般的玫瑰花瓣上沾着几滴珠露,陆晏洲垂下眸心不在焉地屈起手指拨开深绿叶梗,指腹摩挲着枝干,忽然用力按在那凸起的尖刺上,冒出一滴鲜血,他才回过神。

手机里传来徐旻困顿沙哑的慵懒声线:“嗳,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陆晏洲走到水池边上,将手指放在感应水龙头下,冲洗掉那一滴半凝固血渍,沉声道:“你继续说。”

水流细缓慢溢,他薄唇紧抿,看着指腹又冒出来一丁点血珠,被冲掉。

徐旻宿醉后刚回到家黏在床上,就接到陆晏洲打来的电话。这会儿他闭着眼睛,困得要死,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刚才说到哪儿……哦,江言在永川私立高中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c大保送名单上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我看过江言入学前模拟填选的志愿意向,他似乎很犹豫,反复填写几次c大,都划掉了。”

陆晏洲问:“另一个人是谁?”

这有什么好问的。徐旻皱着眉,努力回想:“好像姓袁,叫袁深……噢,还跟江言同一天入学呢。”

听见这个名字,陆晏洲扯扯嘴角,并没有搭话。

他目沉如水,微敞的衬衫襟口,裸露出锁骨下一串特殊英文字母纹身,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徐旻说:“把江言带走这件事,学校和江家那两边倒是好糊弄,找个由头,随便扯个幌子瞒过去就行。”

他停顿一下,声音有些含糊,听起来像是被雨水浸湿泡坏的磁盘卡带插进录音机:“但你这样做,怕是会影响到这个孩子的心理健康吧。”

水声忽然停了。

陆晏洲两条俊眉拧在一块,语气有些强硬:“我知道……不用你管。”

徐旻哼哼笑着:“我可不管。”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白软脸颊陷进柔软的枕头,“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一句,这样没日没夜的关着他,要是哪天这人真被关出什么毛病你可别来找我……”

他一贯散漫的腔调里带着几分戏谑,尾音拖拽得很长。

陆晏洲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靠在高脚柜台边上,夜潭般的深眸忽然幽暗下来,透出淡淡戾色。没有开灯,陆晏洲半个身子都匿在阴影里,眉骨生出几分冷冽,周身恣意张扬的气质敛去些许。

燃气灶上的砂锅咕噜冒出水泡,肉香弥漫。

陆晏洲回过神,抬手挽起袖口,戴上隔热手套揭开砂锅盖。

白色蒸汽翻滚腾出,里面熬着一锅从卖相上看就让人食欲全无的鲜骨粥,肉熬得很烂,糊烂。

但陆晏洲浅尝一口,认为自己的厨艺还是有很大进步。

于是他昂首挺胸美滋滋地盛满一碗粥,端着走向卧室。

盛满鲜骨粥的白瓷碗,烫得指腹透红。

陆晏洲站在门口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进了去。

江言沉睡着,房间里很安静。

但他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蜷缩着像是只受惊的兔。

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河渠中溺水的人绝望求救,而自己徒劳地站在岸边,急促呼吸着,心中焦躁得如同盛了一把烈火,直烧得他喉咙干哑,纵身便要跳进脏污绿潭——

正是在那时陆晏洲被江言踹醒了。

他撑起手臂,眯着眼瞥过抵在自己小腹上冰凉的圆润脚趾,怔愣几秒,轰地一下脑子清醒。

那白玉似的脚踝纤细冷白,再顺着脚背往下看,陆晏洲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惊叹怎么会有人连指甲盖都这么可爱,根本不舍得拿开,就任人这样抵着,一时也没了睡意。

他认真端详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地解开了江言手腕上的手铐,银色手铐内层经过特殊精细处理,不至于伤到人,锁链在光下泛着冷色。

陆晏洲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垂眸盯着那只压出来淡淡红色印子的清瘦手腕,发现腕骨上两颗小痣,一时没忍住,拉到唇边低头吻了吻,浅尝辄止。

江言动了一下。

陆晏洲屏住呼吸,神色紧张地看着江言,见他呼吸均匀继续睡着,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没有吵醒江言。

陆晏洲动作极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餍足而又痴迷。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盖在江言身上的薄被,目光掠过遍布着可怖青紫指印的胸膛小腹,扫视着错落在他锁骨,肩头,甚至侵犯到私人禁地的几处暧昧吻痕,呼吸陡然变得灼热沉重。

看着那不剩多少无暇肌肤的劲瘦身躯,陆晏洲眼皮跳了一下,讪讪地为江言掖好了薄被,好像尽数遮下那些粗暴纵欲痕迹就能消去些许他的罪恶感。

这孩子才刚成年,就被自己半哄半骗掳到家里,囚禁起来,这般不分昼夜地索要折腾,怕是心中早已深恶痛绝。

暗骂自己一句人渣,陆晏洲揉了把脸,又心安理得地接受自我批评。

他劣性根深蒂固,很难说改就改。

更何况,江言这么个大宝贝,一放手就真没了,他才舍不得轻易失去。

陆晏洲沉默地盯着人看了会儿,翻身下床。

不多时,他从浴室拿回来一条热毛巾,细心地为江言擦脸。

眉心,眼睑,脸颊,擦到嘴角时,陆晏洲忽然想到这人极不耐操,每次干到最后都昏昏沉沉,人都软得像一滩水了,还是亮着尖牙说狠话,骂人,不太乖。

这张嘴,一句求饶的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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