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两年前] 缘分的开端
贾安是在两年半前的一次公益拍卖的活动上接近的方归宁,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名字不知道真假,但那个涉及到国家安全的身份却是不假的。
两人落座后,方归宁便开始担心方氏会和某些麻烦事扯到一起,可贾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却是方归宁完全想不到的方向:“方总,我需要你调教一个人。”
方归宁一愣:“调教?什么调教?”
贾安:“就是你们圈子里的那种调教。”
方归宁有点发懵的看着贾安:“什么?”
贾安没急着解释,他把一份方舟的调查报告推给方归宁:“你答应的话,以后方舟那些打擦边球的活动便没人会过问,”他神情温和道,“否则,我现在就可以以组织淫秽的罪名拘留你。”
方归宁睁大眼,看着毫无威胁人自觉的那个人,简直无语了:“这不厚道吧?”
贾安那张没有什么辨识度的面孔淡淡一笑:“方总在生意场上,难道厚道过?”
方归宁嗤笑一声,倒是没太着急:“想拘留我,总得有证据吧?”
贾安叹了口气:“我要想制造点证据出来,太容易了。”
方归宁:靠!
贾安皮笑肉不笑补充道:“记者和老百姓也不需要证据。”
方归宁冷笑一声:“方氏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搞垮的。”
贾安应付的笑了笑,也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又推给方归宁第二个文件夹:“买一个孩子可用不了十万,方总是给自己买了个性奴吗?”
方归宁的脸色这下是真的沉下来了:“贾先生,我一向遵纪守法。可你若太过分,我也不是只能坐以待毙的。”
贾安这次换了一个真诚的微笑:“方总,我不是威胁你。我是想帮你。”
方归宁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贾安见方归宁不接茬,也不着急。他又拿了个文件夹,推到方归宁面前:“没有一个企业可以完全合规。方氏大大小小的问题,只怕方总自己也未必全都知道。”
方归宁皱眉,隐怒道:”“方氏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员工几十万人,我想,没人会希望方氏倒台的。”
贾安:“方总说的对,没人希望方氏倒台,可方氏的掌权人,却未必是方家人。”
方归宁笑了:“我还真不一定非要当这个掌权人。”
贾安默了默,不等方归宁反驳,又推了个文件夹过去,“方总好像很在乎何乡遥那孩子。”
方归宁皱了皱眉,沉着脸没说话。
“但这孩子的户口可不劲查。”他双手交叉,缓缓道,“方总,你也不想那孩子因为户口问题被退学吧?”
我靠!这也太不可理喻了!方归宁不懂。
这贾安吃错什么药了?!安全局,找他调教一个人???
就算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卧底任务吧,可为什么要找他?又不是真的要玩bds,他们自己的人上手,不是更好吗?!
方归宁心里腹诽,可面上却冷静下来。他沉吟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调教一个人啊。”贾安一副你失忆了的表情,又加了一句道,“准确的说,是把一个人调教成性奴。”
性奴个屁!
方归宁沉着脸不想说话,虽然他搞不清这贾安为什么找上他,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绝对就是个坑,还是个大坑!
方归宁不说话,贾安便耐心等着他说话,一副软磨硬泡的架势。
靠!
方归宁看着贾安,虽然他不想知道太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要调教的,是你们的人?”
贾安:“当然不是。”
方归宁默了默:“那麻烦贾先生,先给我解释一下性奴的定义?”
贾安难得愣了一下,才道:“大概,就是那种没有羞耻感,接受尺度大,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随时随地跪下来让人玩弄的?”
方归宁:“”
贾安见方归宁又不说话,不由叹了口气:“方总,你要做的,只是调教一个人,不会有其它麻烦的。”
方归宁长出一口气,认真问道:“贾先生,你让我调教的人,做过皮肉生意?”
贾安:“没有。”
“他是自愿的吗?”方归宁问完这个问题,便看到贾安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他心里一堵,听贾安叹了口气道:“这还真不好界定。但他别无选择。”
方归宁手指敲击在沙发扶手上:“要把一个正常人变成那样,如果做的极端,可能会打破人格的。就算是他自己同意的,也未必能预料到后果的严重性。”他沉着脸看向贾安,缓缓道,“不管你拿什么威胁我,都不是可以让我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贾安皱了皱眉:“方总不管何乡遥那孩子了吗?”
方归宁敛着怒意,缓缓道:“第一,乡遥已经是成年人了,你用不着称呼他为孩子。第二,乡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就算被退学了,想学什么,照样可以学。”方归宁嗤笑,“就算我被赶出方氏,我也能把乡遥照顾的好好的。”
“方总,我今既然来找你,便不可能让你拒绝。”贾安神情一敛,整个人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他没有选择,你也没有选择。”
方归宁心一沉,身体的肌肉应激般紧绷起来。虽然这事听起来特别的蛋疼,可当威胁来自于代表贾安背后所代表的的力量时,他没法忽略不计。
良久的沉默后,方归宁沉声道:“我能问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吗?”
贾安能感觉到方归宁态度的微小变化,他暗暗松了口气,重新变得无害:“如果我说为了整体利益,你大概是不愿意听的?”
方归宁:“”
贾安看着方归宁,突然一笑:“那么,如果我说,是他主动向我们求救。我们其实是在帮他呢。”
方归宁看了看贾安,无语道:“你看我信不信?”
贾安笑道:“是真的。”
方归宁:“”
贾安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方归宁,身体语言在某个瞬间放松下来。他把水杯放下,微笑:“方总到是个有底线的人。”
方归宁懒得理这句话。
贾安有点为难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人,是控制国三分之一地盘的黑帮的二公子,原本是”
“停!”方归宁突然道,“我还没说要答应呢!我不想听!”
“原本是准继承人。”贾安微微一笑,根本不理方归宁,自顾自道,“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能上位。现在的情况是,当权的是他大哥,而他若不做性奴,就只能死。”
方归宁:“”
“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方总的负罪感是不是会降低一些?”
方归宁看向贾安:“你敢说自己是好人吗?”
贾安倒是没想到方归宁会这么透彻,他欣赏的看了看方归宁,示好道:“方总若是帮忙,我就帮你把你弟的户口手续补充完整,保证不会有任何瑕疵影响他的前程。”
方归宁:“”
贾安微笑:“你放心,不会让你牵扯进他们帮派的纠纷里。”
方归宁:“”
贾安很认真道:“你知道国的政权都控制在四大黑帮手里,他主动向我们求助,便给了我们渗透国政坛的机会。只要他能夺回那个位子,将来两国边境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
方归宁:“贾先生,你们都没有保密条例吗?就不怕我卖信息吗?”
贾安还是那副四平八稳的微笑:“如果你在之前被我威胁了,那我自然会遵守保密条例,不会让你知道他的身份。当然,那样的话,方总短时间内可能会被严密监视。但方总刚刚的表现取得了我的信任。”
方归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谢谢你的信任,但还是麻烦你遵守一下吧。我并不想听你们的博弈和安排!”
贾安为难道:“但这计划还是有很多需要你配合的地方,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其实会很头疼的。”
“为什么,他就非要做性奴?”方归宁破罐子破摔的问道:“他这是要当韩信啊?”
先受胯下之辱,等对方放松警惕了,再夺权?
贾安一愣,笑道:“这倒不是。做性奴,可不是他主动要求的,”贾安变魔术似的又将一张照片推到方归宁的眼前,“是他哥用他们的妹妹威胁他,逼他自毁。”
方归宁惊讶了一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刚从一辆汽车上下来,虽然目光带着傲气,可气质却有些懒散,一点不像个混黑社会的,更不像什么四大黑帮的继承人。
看着,可真不像个残忍冷血,满手暴力的黑道成员。
贾安看得出方归宁已经松动了,便道:“最多,只占用你半年时间。我们也会有人保护你。”
方归宁没应贾安的话,他看着照片里的人,问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贾安”啊”了一声,讪笑:“我们其实,也不太了解他。”
方归宁张大眼,贾安无奈:“他向我们寻求帮助的时候已经被他哥控制起来了。我们也只能靠着查到的信息来判断将来的合作可能。别说了解他了,就连后续怎么互相配合,都还不知道呢。”他耸耸肩,“所以,你的配合很重要。”
方归宁:“”
“对了,你刚刚说的打破,可能不需要那么严重。”贾安突然想起来这茬,他还真有点担心方归宁对混社会的人有成见,没轻没重的把那个人惹急了。“他本身也混你们这个圈子的,应该能配合你的调教。”不管那家伙现在的处境有多狼狈,可就他们能查到的资料来看,那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方归宁一愣,这下是真的吃惊了:“他是sub?”
贾安别开目光,呵呵笑道:“do。”
方归宁:“什么?!”
贾安:“所以,他哥才用性奴来恶心他。”
方归宁:“”
贾安见方归宁不说话,他也不急。过了好一会儿,方归宁才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找我?”
“你有买性奴的记录。”贾安一句话把方归宁噎住,“我不是说那孩子是性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道歉。但你买孩子是事实,真要查,是能查到的。这是个很好的掩饰。”
方归宁无语:“买性奴的人多了!”
“但我们能信任的人不多。”
“那为什么就信任我?!”
“方氏那么大产业,你既不会轻易被贿赂,也不可能胡来。”
方归宁:“……”
“普通人也不行,若是普通人,他们随时可能出手把人带走,根本护不住他。”贾安微笑,“而在我们可以选择相信的人里,既能为他提供一定的保护,又不会真的伤害一个人,又有买卖人口的记录,是个半公开的同性恋,还是do的人,我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方归宁:“……”
贾安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沉默下来,给方归宁考虑的时间。
过了得有那么十几二十分钟,方归宁喝了一口水,缓缓道:“何乡遥的户口和方舟以后的合法性你们都能保证?”
贾安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以。”
方归宁狐疑:“答应的这么快,就不怕方舟成为淫窝?”
贾安笑了:“你会吗?方总。”
靠!方归宁暗骂一声,没好气问道:“那人叫什么?”
“这种信息,你自己去问。”贾安说道,“事先知道太多,容易在交易的时候暴露。”
方归宁愣了愣:“什么交易?”
“你要把他当性奴买回来啊,方总。”
……
方归宁瞬间头大,不是只要他调教个人就行了吗?!
果然这他妈就是个坑!
事情基本谈定,贾安跟方归宁又聊了几处安排,便告辞离开了。
把方归宁拉进这么危险的事情里,他也多少有些负罪感。他们对那个人确实是不太了解的,他也无法保证,那家伙夺回帮派后,想起今日所受的侮辱,会不会拿方归宁出气
但是,和那个人的合作太重要了。两国边境毗邻,国的毒品交易受政府暗中保护,实在是边境最大的问题。那个人若能拿到帮派的控制权,将来他们在和国的政治谈判中,便会占据非常有利地位。
六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方归宁顶着一头汗走出了大概一站地的距离,终于在第一个路口右转后,看到了一辆远看近看都像是二手车的黑色的小轿车
付宇穹从摇下的车窗里笑着和方归宁打了声招呼:“这呢。”
方归宁颇为无语的上了副驾:“停这么远干嘛?”
付宇穹递给方归宁一瓶冰镇矿泉水:“你不怕被方氏的人看到?”
“你这破车,有人看到也不会相信上车的人是我!”方归宁没好气问道:“你这哪弄的车?”
“刚买的。”付宇穹发动汽车,“花了巨资。”
巨资?方归宁有点诧异:“多少钱?”这破车能多少钱?不会让人骗了吧?
“三千。”五分之一的工资呢!
方归宁:“”
车子外观看着破,可在城市道路上开,也还算平稳,方归宁调了调几乎等于没有的空调,无语的问道:“你刚回来,车牌子哪来的?”
付宇穹:“买了个公司的股权,牌子是公司的。”
方归宁打开矿泉水:“牌子多少钱?”
“20万。”
方归宁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看向一头是汗的付宇穹:“你花20万买车牌,就不能买个好点的车吗?!”
“一个代步工具,浪费那钱干什么。”付宇穹看了眼方归宁额头的热汗,说道,“回头我去修修空调。”
方归宁:“”
看付宇穹这做派,方归宁本来已经准备跟着这家伙去吃路边摊了,却没想到,付宇穹居然挑了个看起来不错的日料馆子。
“方总,”付宇穹叫住要下车的方归宁,递给他一个棒球帽,“咱虽然不是明星,但方氏总裁,还是有点流量的。”
方归宁看了付宇穹一眼,伸手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这就足够了。”
付宇穹勾了勾唇,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跟着方归宁下了车。
日料馆的门面很小,一进门就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店面空间不大,风格很像日本的居酒屋,光线也很暗,隔着几步远就看不太清人脸了。
方归宁看了几眼,就差不多确定这是个男同聚集的餐馆了:“怎么找到的这个馆子?”
“上网搜的。”付宇穹微笑,“最适合同性恋约会的地方。”
方归宁:“”
付宇穹见没人迎出来带位,便抬脚上了楼梯。跟他搅合在一起,麻烦和危险都少不了。但别的情侣有的,他都会给这家伙的。
约会啊
方归宁勾了勾唇,相隔两年,他们确实是该从约会开始,重新认识一次。
两人上楼,在楼梯口站了一会,便有服务员迎过来,带着两人到了事先预订的座位。
“喝酒吗?”付宇穹看了两眼菜单,问方归宁,“有梅子清酒。”
“算了,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
“那下周去我那喝。”
方归宁看向付宇穹:“你不会已经搬进去了吧?”
“当然,有房子,我干嘛要住旅馆?”
方归宁:“你怎么知道房门密码的?”
付宇穹看了方归宁一眼,淡淡道:“我能知道你在外面有房子,还能不知道你房子的密码?”
方归宁:“”
付宇穹拿了铅笔,在菜单上勾选,随口道:“工作今天谈好了,下周入职。”
方归宁一愣,声音微高:“你真去工作?”
付宇穹无奈:“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虽然没正经上过班,但常识我还是有的。”
方归宁无语:“你上班干什么用?”
“不上班怎么包养你?”付宇穹把勾选完的菜单交给服务员,托腮看向方归宁,“以后咱俩的生活费,都我包了。”
方归宁:“”
旁边坐着的人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方归宁便瞪了付宇穹一眼,这餐馆面积是真的不大,餐桌之间的距离不大,能聊的话题多少被限制住,但却也意外轻松起来:“你在这边还有什么朋友吗?”
“没有,”付宇穹给方归宁调了酱油和芥末,“不然当初也不能让你囚禁半年,成天就只有泡面吃。”
方归宁:“”
旁边的食客看着碗里的生鱼片:“……”
付宇穹:“你弟弟的艺术搞的怎么样?”
说到方归幸,方归宁也就两个字:“赔钱。”
付宇穹看了方归宁一眼:“羡慕?”
方归宁叹了口气,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大酱汤:“羡慕也没用,我爸太偏心,我也不可能当医生了。”
付宇穹:“你要真想,也不是没办法让你实现梦想。”
“啊?”
“比如,假死,给你弄个新身份。”付宇穹觉得自己可能点多了,折腾着两人面前不大的地方,试图把盘子摆开,“或者把你家搞破产。”
旁边的食客撇撇嘴,懒得再听这两人的胡说八道了。
方归宁手肘撑在桌子上,举起一杯大麦茶看向付宇穹,以他这两年对国黑帮的了解,这家伙若是想做,这两件事,七成是真的能做到的。他眯了眯眼:“你太危险了,还是得把你关笼子里才行。”
确实危险,他确实是在和一个极度危险的人谈恋爱,可旁边坐着的食客,估计都在当笑话听。
真是不用喝酒,就能感到醉意。
付宇穹也举了大麦茶,和方归宁碰了一下,低声道:“提醒你一下,威逼这条路以后走不通了。所以,最好走利诱的路线,让我自己走进笼子。”
方归宁:“”
刚刚两人的声音不算大,付宇穹旁边的食客没太听清,却又听到几个关键词,突然好奇:“你们是那个圈子里的?”
付宇穹笑道:“不算,就是玩玩。”
食客了然,一副我懂的表情,说道:“我有个朋友就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他们经常聚会。你要想去,我可以把他电话给你。”
付宇穹挑眉:“谁都能去?”
食客写了个电话给付宇穹:“都是朋友互相介绍。你就说是”老北”介绍的就行。”
付宇穹笑眯眯的把电话放进了方归宁的口袋:“多谢。”
方归宁默默夹了块寿司,突然发现付宇穹居然挺爱聊天,连吃饭都找了这么个拥挤热闹的地方。
男人凑到一起,不管懂不懂,都喜欢聊体育,经济和国家大事。坐在两人旁边的一对男人听着像是网友见面,穿着西装的一个一直在显示自己的博学,方归宁不想听,可那个人的声音太大了,又是满口的大道理,想忽略都有点难。
方归宁和付宇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吃完了?”
付宇穹笑了笑,招呼服务员:“打包。”
西装男看了两人一眼,笑道:“寿司都是生食,容易变质,还是别打包了。”
付宇穹看过去:“你要是不打包,吃不了的也给我呗。”
方归宁:“”
西装男一愣,瞪圆了眼睛:“我还没吃完呢。”
付宇穹:“你们这肯定吃不了,那盘寿司动都没动,给我省得浪费。”
西装男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付宇穹:“你刚才不还打算包养人家吗?”
“所以更不能浪费。”付宇穹接过服务员拿来的打包盒,“今这顿够我一天工资了。”
听付宇穹提到工资,方归宁愣了一下,问道:“你工资多少?”
付宇穹看向方归宁:“一万五。”
西装男不屑的嗤笑一声,方归宁则睁大眼:“wcao,一万五?!”
付宇穹:“放心,够养你了。”
方归宁:“你你简历怎么写的?怎么拿到一万五的?”
付宇穹:“当然是消费你的面子。”
方归宁:“”
“对了,”付宇穹给方归宁加了点清酒,“我现在有工作了,稍微能拿得出手了。你介意不介意,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方归宁:“”
付宇穹结了帐,又管服务员要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并且开了一张准备报销用的发票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西装男简直无语了,他看向对面的男生:“一万五的工资都觉得不得了,这就是眼界的天花板。交往对象还是要看对方的高度,高,才能走得更高。”
小男生崇拜的点了点头,却又多看了方归宁的背影几眼,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可灯光实在是有些昏暗,大概是大众脸吧。
出了饭馆的门,再次坐到热乎乎的车厢里,方归宁也有些担心那些寿司的变质问题:“去你那?”
付宇穹系上安全带:“装修呢。”
方归宁无语:“你这动作也太快了。”
付宇穹看了方归宁一眼,呵呵一笑没说话。方归宁一下就接收到了那人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那也先去你那,把寿司放冰箱里吧。”
付宇穹看向方归宁:“你调教了我半年的那个别墅呢?”
方归宁噎了噎:“不去!”
付宇穹笑的意味深长:“你怕什么?”
方归宁冷哼一声:“难道不该是你怕吗?”
“我怕什么。”付宇穹淡笑,“你还有什么我没试过的手段吗?”
方归宁:“”
“我们打个赌。“付宇穹趁着红灯,从座椅中间的箱子里拿出一副手铐,扔给方归宁,“谁输了,今晚就都要戴着手铐。”
方归宁不上当:“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付振宇淡淡道:“我是do,可你想让我跪的时候,我还是会跪。”
方归宁默了默,问道:"比什么?”
“公平点,”付宇穹把车拐进购物中心停车场,“比夹娃娃。”
方归宁:“”
—-------------
夹娃娃机在购物中心六层,100块钱可以换119个币,两人站在门口,因为分赃不均而对峙了那么1分30秒,最后把一个币送给了旁边的小朋友。
“比谁夹的多?”方归宁撸起袖子,目光已经开始搜集目标了。
付宇穹抬了抬手,眼里却带了一丝宠溺:“可以。”
方归宁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清清嗓子。他把五十个币装到兜里,走向满满一柜瞪着眼睛的绿青蛙,找到放币口:“我靠!三个币!”
付宇穹转了旁边几个柜:“都是三个币。”
“行吧。我靠。”
娃娃机灯光一闪,方归宁才想起来还没看怎么玩,连忙手忙脚乱一边看说明一边操作手摇杆
“啊,啊啊。”眼看着手腰杆不按预期的降下去,方归宁简直比买错了股票还着急,“有了!有了!啊”
腰杆在两个青蛙头上落爪,却是不够宽,合起来的时候连一个脑袋都没夹到,空甩两下,什么都没有。
付宇穹笑了一声:“这次算是试手吧,反正我们没人富裕2个币。”他说着,把自己的一个币交给方归宁,“一共只有19次机会,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个都夹不上。”
方归宁看了付宇穹一眼,没说话,转身把币又扔进了青蛙机。付宇穹这会儿这么大方,待会他要是输了,那手铐是肯定赖不掉了。
这辈子没这么专注的玩过这种东西,方归宁虽然没研究过这东西,但商家的小九九他却不用想都知道,但问题是,他只有19次机会。
靠!
在兜里只剩下9个币的时候,方归宁有点慌了,他看向付宇穹:“你来。”
“好。”付宇穹心态平和的把币投入青蛙柜,随便找了个青蛙落爪子
我靠!!!
眼看着那只青蛙被爪子牢牢抓到头部提到空中,最后扔下出货口,他眼睛都瞪圆了!!
付宇穹也有点意外,他把青蛙拿出来,很是招仇恨的对着方归宁晃了晃:“老天爷都帮我。”
方归宁:“”
一般这种娃娃机都不可能连续出娃娃,付宇穹也不走远,直接往旁边的娃娃机里塞了三个币,很是符合概率的什么都没抓出来。
方归宁松了半口气,付宇穹似笑非笑的看了方归宁一眼:“怕了?”
方归宁没好气道:“别废话。”
付宇穹呵呵笑道:“愿赌服输,不管谁接受惩罚,可都不许耍赖。”
付宇穹的声音不大,但旁边路过的一个女孩子还是听到了,她一把拉住自己的同伴,小声耳语几句,两人居然就站在不远处不走了。
方归宁黑着脸扶了扶墨镜,心里却开始嘀咕。这家伙不会大庭广众的就给他戴手铐吧?
这世上,无论干什么事,光凭运气都不可能成功,第一个青蛙之后,付宇穹又连夹了十六次,换了三个机子,一个娃娃都没夹出来。
只剩两次机会了,他看向方归宁,笑道:“你再来,我歇会。”
方归宁没拒绝,径直走向一个盲盒机子。他刚刚观察过了,这种盒子虽然不好夹,可看起来却很好滚。
呼~~他对着手吹了一口气,把三个币投入。盒子被夹起来一点点,直接滑下去,叠积木似的落在另一个盒子上,四平八稳的很。
……
方归宁额角冒出一滴冷汗,放了第二爪,却是连提都没提起来。
最后一次机会
方归宁的目光下意识瞥了眼付宇穹裤腰的位置,宽大的棉布t-shirt下有什么东西鼓着一个棱角,那家伙好像是把手铐挂在裤腰带上了
靠!
他得去买个口罩。
他胡思乱想的忘了注意时间,他还没选好位置,爪子便落下去了!
完了
方归宁脸色一变,只见爪子夹住了一个盒子的一角,无论如何是肯定提不起来的。他的心态刚要崩,却只见那盒子被爪子一扒拉,往旁边歪了歪,又被爪子一带,居然滚了两下,直接掉到了出货口!!!
方归宁瞪大眼,差点没兴奋的叫出来。他把盲盒掏出来,得瑟的看向付宇穹:“平了。”
付宇穹不急不慌的笑道:“别急,我还有两次。”
“行,你夹!”
方归宁看着付宇穹把币投进他刚刚夹过的盲盒机子,根本不信付宇穹能再运气一次,所以,当付宇穹用最后三个币抓出来另一个盲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你是碰运气,”付宇穹把盲盒拿出来,笑道,“我这个,应该是机子设定的概率到了。”
方归宁:“”
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女孩子噗嗤一笑,方归宁不出声,像只落了水,想炸毛却炸不起来的狮子。付宇穹实在是太鸡贼了,那家伙若是赌调教,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赌了,可戴个手铐,又是在情景外提出来,他的防备心便少了很多,怎么就脑抽的同意了呢。
付宇穹把盲盒在手里颠了颠,俯身到方归宁耳侧,低声道:“准备接受惩罚吧。”
方归宁盯着付宇穹有那么十来秒,还是败下阵来,无奈道:“我先去买个口罩,行吧?”
付宇穹还没说话,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惩罚是什么?”
“惩罚啊,”付宇穹戏弄的看了一眼紧张的方归宁,笑道,“私密环节,请自行想象。”
方归宁:“”
第一个抓到的青蛙挂是个挂饰,付宇穹上下打量了一下西装革履的方归宁:“挂裤腰带上吧。”
方归宁:“”’
付宇穹抓出来的盲盒是很扁的长方形,里面放了个狗狗卡通眼罩。付与其嗤笑一声,扔给方归宁:“正好你在公司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