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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韩渠夹在两人中间只觉左右为难

 

原本就有几分微妙的气氛在晏明空这句话的烘托下更是如同凝滞般静谧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韩渠才顶着莫大的压力,略显僵硬地转移话题:“教主,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小,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出什么声儿了。

“我还真是为楼庭舒感到不值。”晏明空眸光沉沉,时有猩红之意闪烁而过,“不过区区半年,有人就变了心,甚至还——”

目光越过韩渠,落在后方笑吟吟的秀美青身上,一贯慵懒而飘散的嗓音蓦地凝实下沉,似讽刺又似憎厌,“和别的人不明不白。”

见其越说越过分,韩渠嘴唇颤了颤,张口欲要反驳,末了却还是选择隐忍下去。

天知道他有多想不顾一切直接问出右护法是否安好、身在何处……可仔细一想就能猜到晏明空为何这样说,无非就是寻个借口发泄心中怨气罢了,也不一定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何况对方在经历那样的背叛后,又怎会不计前嫌告知自己?

至于后面那些莫须有的诬蔑……他也只当作听不见。毕竟目前最为要紧之事便是从这泅水牢中离开,倘若为这些无关性命安危的小事而耽误了时间,那便是他不愿看见的了。

只是……韩渠想起之前提出救教主时,奚悬那种极为反感抗拒的态度,一时有些犯难。

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回话,晏明空心中不耐,正欲再说些什么,沉默许久的人却忽地开了口:“教主,你……你知道该如何离开这儿吗?”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们吗?”得到与之前那些话丝毫不相干的回应,晏明空面色霎时一沉,转眼间又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语带讽刺,“别做梦了!”

偏偏这话落在韩渠耳中,不仅没有让他感到失落,反而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几乎是晏明空刚一说完,他便接口道:“教主,不如我们合作离开这儿?”

说着用力眨了眨眼,期盼着对方能明白他的暗示尽快答应下来。

韩渠也是见奚悬似乎并无救人的意思,才想到这么个法子让对方不得不出手。

须知泅水牢是摇光教关押重犯之地,处处皆是防止里面的人逃跑的阵法机关,一旦进去便是插翅也难飞,而出入其中的方法也只有少数教中高层才可知晓。

不过……奚悬应该不清楚要如何出去吧?

按理说他身为药王谷之人,肯定不会知晓这种别派机密……可不知为何,韩渠心里忽地染上了一丝不安,陡然回头寻找起某个身影。

旋即便被吓得一个踉跄。

只见落后数步的那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来到了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明奚悬生着一双柔情缱绻的眸子,可韩渠只觉得毛骨悚然,心底莫名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该不会……

“这就不用劳烦晏教主告知了。”奚悬轻轻一笑,抬手搭在身前人骤然僵住的肩上,接着道,“正巧在下也知道该如何离开泅水牢。”

怎、怎么会……他为什么会知道?!

出乎意料的发展顿时让韩渠陷入了迷茫。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耳畔处陡然多出了一道温热的呼吸,烫得他浑身一颤“你就这么想救晏明空?”

韩渠怔愣片刻,继而苦笑一声。

原来自己方才的盘算早就被看出来了啊……

想来方才那些行为落在奚悬眼里,一定很可笑吧?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再掩饰,恹恹地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知道出去的方法,也不会选择去救教主了吧……

不想这时,身侧的人忽而又道:“我倒是可以帮你救他。”

韩渠猛然抬头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先前说起这件事时,奚悬的反应可谓是极为抗拒,怎么到了现在又……

“不过……”奚悬笑了笑,“求人帮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代价?他能付出的……

韩渠愣了下才迟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将定境之宝交给你吗?”

思来想去,自己身上唯一值得让人觊觎的也只有秘境中融合的定境之宝了。

奚悬略一怔,徐徐点头:“怎么样?还想救他吗?”

果然……韩渠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只要等教主脱困,我就将定境之宝给你。”

要说完全没有不舍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明白此等宝物落在自己手里,相较于机遇更似夺命利器,倒不如交出去换教主一命。

奚悬望着那双乌润眼眸中透着的坚定,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顿了片刻后才淡淡道:“那便如此吧。”

见燃眉之急解决,韩渠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不由朝寒潭中看去,脸上闪过一抹释然。

然而奚悬在瞧见这一幕时,唇边的笑却是渐渐淡了下去……

既然要救,自然是速战速决为好。

奚悬顶着韩渠满含催促的眼神,徐徐动身往寒潭中心去,直至停在困锁于此的人身前。

未及出声,便听得——

“你们方才都说了什么?”晏明空冷不丁道,方才岸上的那番对话在其中一人的有心遮掩之下,什么也没有让他听见。

“闲聊罢了。”奚悬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教主不更该好奇在下过来的目的吗?”

对前面那句欲盖弥彰的回答,晏明空自然不信,但奚悬明摆着是不准备告知,他也只得扯了扯嘴角,道:“怎么,你要杀我吗?”

见人未立刻回答,他略一拧眉,嗤笑道:“看来是来救我脱困的,不过……你会有这么好心?”

“也可以当作是同情。”奚悬似笑非笑,“毕竟半年前的我也不会想到,教主今日会落得这个下场。”

晏明空早知这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闻言没有被讥讽的愤怒,只道:“我也没有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还和……”

他往岸上投去一眼,沉沉道,“韩渠走到了一起。”

“这不是也得感谢教主?若无你出手,我们又怎会如现在这般紧紧牵系在一起?”

奚悬假作感激之意,直叫晏明空看得胃中作呕。

两人夹枪带棒地来回几句后便歇了下去,没再继续耽搁。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韩渠守候在岸上,因着心中一直担心着之前那两人会去而复返,时不时便会扭头往后看上一眼。

正当他又往后看去时,耳中却忽地捕捉到几声锁链断开的‘咔擦’声,再回头时,浸在潭中央的两人已经动身朝这边来了。

不过片刻,他们便相继上了岸。

奚悬下去时便在身上用了几张隔水符箓,眼下仍旧是一副清清爽爽的干净模样,他瞧见韩渠正欲说些什么,便见人径直越过自己扑向了另一人。

“教主!”韩渠此时心神皆在另一人身上,自然不曾注意到奚悬陡然冷下去的神情,边唤边从芥子袋里取出套干净衣服捧过去,“这里有衣服。”

与奚悬不同,跟在后边上岸的晏明空则是相当狼狈,全身只得一条轻薄白色亵裤挡住重要部位,此刻也因方出水而变得半透,紧紧覆在苍白肌肤上,隐隐勾勒出胯下沉睡的巨物。

韩渠瞥过一眼便微微别过头去不好再看,伸手递了递衣服:“教主?”

晏明空扶着额角,身形一晃,登时倒进了眼前人的身上。

“唔——”韩渠被砸得闷哼一声,察觉到对方要往下滑去立马用手揽住那截劲瘦的腰身,将人往胸前带了带,“教主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

见状韩渠有些慌了神,也不敢松开手,僵着身体求助般地看向缓步靠近的奚悬,焦急道:“他这是……”

奚悬停下步子,目光落在埋在韩渠胸前看不清面容的头颅上,不以为然道:“缓上一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见面前这个出身药王谷的人都这么说了,韩渠也放下心来,准备将手中衣服披上晏明空裸露在外的身体。

“目前也不知道那新教主何时会派人来。”奚悬双目微眯,面色多了几分肃然,“我们还是得尽快从这儿出去。”

这也是韩渠所担心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迅速将衣服披好准备将人拦腰抱起时,却被奚悬直接打断:“我来吧,出去的时候带着人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难。”

韩渠稍作犹豫,还是应了下来。

不成想刚一动作,原本以为失去意识的人却陡然抬手,双臂横在他的腰后慢慢站直了身。

“教主你醒了!”韩渠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帮着扶了一把。

仿佛还没缓过来多少,晏明空仍旧大半个身体都靠在韩渠身上,稍稍侧过头看向奚悬,姿态懒散道:“既然有我的人在,就不用劳烦阁下了。”

这拒绝属实是直截了当,韩渠想到奚悬那个颇为古怪的性子,忍不住朝他看去。

果不其然便见到那张秀美脱俗的脸庞已经染上了明显的不悦。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提醒这两人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便忽地被叫住了名字。

“韩渠。”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奚悬眸光一动,轻笑道,“你觉得我和你们教主,谁的法子更适合目前的状况呢?”

被叫住的人身体霎时一僵。

糟了……韩渠心中叫苦,这两人斗气为何总是要牵扯上他?

偏偏这时,靠在他身上的人也稍稍施力握住了他的手腕,虽未言语,但其中含义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韩渠夹在两人中间,只觉左右为难。

跨过大门的一刹那,方才看上去灰蒙蒙的无名之雾瞬间消失,宛如从未存在过一般。

韩渠扭头看向身后,映入眼中的则是来时杳无人烟的空荡街道,并无那层迷雾遮眼,再回转时那两人已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连忙跟了上去,没再去注意身后景象。

随着三人均踏入内中,朱漆大门也随之缓缓闭拢,掩去了他们的身影。

这大宅从外看去时只让人当作是间已经破旧无人居住的老房,直到大门彻底关闭之后,内部的真实光景才跟着显现而出。

抬目眺望,视野范围内皆是绿意正浓,密植生长在曲折的石径两侧,数座巨大假山修建在前院中,蜿蜒清澈的水池围绕着山脚潺潺流淌,粉荷盛放,点点露珠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映出碎金般的光点。

透过假石池草,漆木高楼与闲庭小院错落有致,雕刻着繁美纹路的长廊排布讲究,将此处所有庭院楼阁连接,环环相扣。

晏明空走在前方,带着他们踏上前院的青石小径,穿过逶迤长廊来到一处大厅中。

‘哐’地一声,越过门口时韩渠踢到门槛,直接给绊得一个趔趄,奚悬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语含深意道:“要小心啊。”

他迟疑着看了对方一眼,敛住心神低声道了句谢。

前面的人听见后方传来的动静,停下步子看了过来:“怎么?”

“没,只是我脚滑了……”韩渠含糊着敷衍了一句。

晏明空微微蹙眉,顿了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回过头走到大厅里放置在最上方的那张软椅上坐下,而落在后边的奚悬亦是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眼见那两人似乎有要事相商,韩渠犹豫了下,往大厅靠门处的角落挪步而去。

这时,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韩渠。”

循声望去,便见晏明空正跷着长腿,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尽管有些不明就里,但既然教主都发话了,韩渠也没有异议,快步走到晏明空斜后方的位置站好。

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晏明空收回目光转而直射向坐在下方迟迟未开口的人,沉吟几息后,略过基本的寒暄,开门见山道:“你想得到那盏蛊灯的灯芯,对吗?”

“何以见得?”奚悬面色不变,反问道。

晏明空双目微眯,定定看了奚悬一会儿,道:“若非如此,你会选择助我脱困吗?”

“更何况……”他只说了个话头,留给人一部分想象的余地,然后直接定下结论,“当初你找我提出合作时我便有所怀疑,到现在已经足够确定。”

不等奚悬回答,晏明空便跳过了这个话题,蓦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们可知晓如今摇光教那个位子上坐着的人是谁吗?”

此问一出,不止是奚悬,韩渠本来还在想着其他事情,也暂且放了下来。他盯着晏明空,眼中透露出一种极为迫切的情绪。

那名新教主的真实身份并非是他目前想要知道的,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摇光教内部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晏明空遭囚禁关押,那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右护法,又是被新教主怎样处置?

而下方,奚悬也在稍作思忖后,凝声道:“愿闻其详。”

“摇光教如今的教主……是我的师尊,同时也是上一任的教主。”事到如今,晏明空也懒得吊人胃口,更何况这件事只要有心去查也不难知道,遂直接道出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寒越关。”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这个名字一出,便叫整个大厅内登时静得针落可闻。

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韩渠也不由屏住了呼吸,饶是入教不过三年时间,但对于上一任教主的名讳他也是知晓的,自然也听过对方过往的一些事迹。

可这样一来不就更让人想不通了吗?

与此同时,奚悬也从惊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不解道:“怎么会是他?莫非你被关押在泅水牢也是他的手笔?”

“不然呢?”晏明空反问道,苍白俊美的脸容上笼上几分挥之不去的阴翳,“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那里,趁我重伤之际出手。”

“可我记得,当初寒越关是自己选择的退位,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这样做?”奚悬若有所思。

“我有必要在这上面作假吗?”晏明空冷笑一声,“你可以等下就出去打听,看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我并无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他这么做未免有些奇怪。”奚悬继续道,“关于寒越关为何这样做的原因暂且不提,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待如何?”

“以及,之前在泅水牢时,那名青衫男子所指的又是什么呢?”

听闻这番话,晏明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稍一侧目瞥了瞥斜后方有些魂不守舍的人,眉心微微一蹙,转眼间又舒展开。

这一切也都落进了奚悬眼中,令他脸上也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后面那个问题恕我暂时不能回答。”晏明空直视奚悬,沉声道,“至于前面这个问题……”

“倘若我现在想与你合作,奚悬,你的回答会是什么?”

“我的回答——”奚悬撩起眼皮,轻轻一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不过在下还有些疑问,须得去外面探听一些消息。”他施施然起身,“至于之后要做什么,待我归来时再请吩咐。”

晏明空打量了一番下方的人,微微颔首。

只是奚悬起来后却停在原地不曾挪动步子,而是看向站在晏明空后方的人,道:“韩渠,你要和我一路去外面查探消息吗?”

韩渠一怔,未想到奚悬会有叫上自己的打算。

要是跟着奚悬出去,说不定也能得到些关于右护法的的消息……但他垂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静静看着自己的猩红眼眸,踌蹰再三还是回复道:“我还是不去了,待在这儿比较好一些。”

晏明空移开目光。

“那好吧,我先走了。”奚悬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随着他一走,大厅内也安静了下来。

韩渠接连看了坐着不动的晏明空好几眼,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饶是自觉收敛,但他的视线对于晏明空这般的合体修士来说却是相当明显,还没等韩渠酝酿出些什么,便听得一句:

“你已经看了我快有十几眼了。”

闻言他反射性地又看了过去,对上晏明空意味深长的目光,愣是一句解释都憋不出来。

“有什么想说的便说。”晏明空换了个姿势,下巴支在手背上,姿态懒散,“别磨磨蹭蹭的。”

其实韩渠纠结着迟迟不敢开口是因为担心接下来的话会惹得晏明空动怒,可心中忧虑终究还是压过了害怕,挣扎再三还是将已经挂念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教主……”

他深吸一口气,无比恳切道,“你能告诉我右护法现在在哪吗?”

方一说完,韩渠便瑟缩着垂下头,不敢去看晏明空此刻的神情,但即使不看,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空气自说出这句话后便陡然冷了下来。

显然,面前人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了。

可只要一想到至今仍旧下落不明,甚至不知死活的右护法,哪怕会惹怒对方招来惩罚,韩渠也不会放弃。

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中愈发凝滞。

半晌,晏明空兀地轻笑一声。

“真该让楼庭舒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准又要感动到为你叛出摇光教了。”

韩渠根本不敢应声。

这显然是又想到了当初在山崖上的事。

“为什么不说话?”晏明空从软椅上起身,几步绕到韩渠身后,“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久违的沉香气息瞬间将韩渠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那具身体,出于惧怕,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这一步刚迈出了一半,便叫身后袭来的手臂所打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后背猛地抵上一旁的软椅,将椅子撞得蹭着地面退后了些距离,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整个人被翻转了身体,仰面压在了椅子上。

而在上方,晏明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中血色翻涌。

“教主……”韩渠怯怯地叫了一声,却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缓和如今的气氛。

晏明空这时却好似忽地冷静了下来,淡淡问道:“知道他的下落后,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

瞧着晏明空平静的神情,韩渠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道:“我准备……先去找右护法。”

听出还有后半句,晏明空道,“然后呢?”

“找到右护法后,我会努力劝说右护法来向教主你赔罪……然后再做一些能补偿教主的事。”

说到最后,韩渠不免有些忐忑。

不知这样的话,是否能让教主饶过他和右护法当初的背叛?

深谷中。

在场另外两人均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剩下那个面色紧张无措的高大青年,逼迫着他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不管是一旁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是手腕上那暗藏威胁的冰冷指尖,皆让韩渠在感受到一种偌大压力的同时,不敢轻率地吐出答案。

掌心中渐渐沁出湿黏的汗液,他略感不适地攥了攥手,思忖着该如何面对这两人抛出的难题。

可说实在的,韩渠根本就没弄明白他们为何会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僵滞住,自然也想不出该如何化解。

偏偏奚悬那家伙还将这个选择丢给了自己……看这两人的架势,不管自己选了那一边,恐怕都逃不过另一人的迁怒。

所以……该怎么办才好?

哪知这时奚悬又开了口,只是一张嘴说出的话却叫韩渠连多拖延一会儿的想法都不敢有了:“若是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只怕摇光教的人都快赶过来了。”

韩渠身子不由一僵。

恰逢这时晏明空也似是等得有几分不耐烦了,扣在他腕上的指腹用力了些:“你别忘了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

“韩渠,你心里想听谁的便听谁的。”奚悬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晏明空,莞尔一笑。

傻子都不会相信这话好吗?

韩渠面上仍是唯唯诺诺,心中却是狠狠骂了一通奚悬。

这人也就是说得好听,自己要真信了指不定后边就要被折腾得苦不堪言,毕竟方才挑起这场话端的人是谁,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奚悬为何非要自己带教主呢?

悄悄撩起眼皮瞧了眼那张芙蓉面,韩渠忽然间从心头升起一丝明悟。

该不会……这人是见他跟教主靠得太近吃味了,所以想自己动手?毕竟这种类似打杂的活儿一般不都是丢给实力低微的人来做,若不是抱着其他目的,如奚悬这般的修士又怎会纡尊降贵亲自帮忙?

虽说他还是不明白之前奚悬为何听见要救教主会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可转念一想,这人一贯做事都很没章法,喜欢教主的同时又给教主下毒、还对自己这种无关之人做出那种下流之事……

这样看来,奚悬不情愿救教主和看见教主别人靠得太近便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

韩渠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他赶在另外两人快要不耐烦之前,倏地抬头各看了两人一眼,坚定道:“教主就拜托给你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一怔。

下一刻。

晏明空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缕缕浅淡药香猝不及防地钻进鼻腔,令他不适地拧起乌眉往侧边看去,目光不经意间和奚悬对上。

“……”

“……”

那两双色泽不一却好看得旗鼓相当的眼眸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名为嫌弃的情绪,甚至不用多说,他们便默契地各自往旁侧退了一步避开彼此。

而自觉将麻烦处理妥当的韩渠则是往后撤了一步,免得打扰了他们。

却不想手腕却在这时被人猛地扣住。

“不过半年你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不听我的反而听他的?”晏明空面沉如水,语气中的不悦极为明显。

晚了一步未来得及抢先问罪的奚悬也似笑非笑地跟着看了过来。

不过这话在韩渠听来,便是教主见自己不听他的话却听奚悬的觉得有些丢份,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又道:“弟子的修为实在低微,不免担忧之后若是有人前来追捕不能保护好教主,所以才选择听从他的提议。”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松了口气。

其实这只是他的考量之一,其次便是从对方目前的状态来看,显然正处于虚弱之中,而他实力低微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总是喜怒不定的奚悬,再加上教主好似也对奚悬有意,所以韩渠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晏明空并不知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听见这番说辞只当其是在关心自己,脸色稍霁:“我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哪知他还未说完,便叫人插话打断。

“晏教主何须如此逞强?”奚悬唇边噙着笑,垂眸下看时掩去了眼中的嫌弃,“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又何须隐瞒?倒不如就让在下帮忙。”

虽说现在有求于人,但以晏明空也不愿因此连这般的小事都要受制于人,他略一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却骤然失去了意识。

始料未及的变故令韩渠也倏然一惊,不解地看向动手的人:“你做了什么?”

“暂时让他睡过去而已。”奚悬接住倒下的晏明空,夹在手臂与身体之间,“免得他在这儿磨叽到有人开了我们还没离开。”

韩渠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这种姿势是不是有些太粗鲁了?

“快点跟我走。”奚悬瞥了他一眼,催促道。

想到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的时候,韩渠只得压下刚才想说的话,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后不久。

此前曾出现过一次的面具男子再度出现,疾步走到寒潭前,只是那囚在里面的人已是不见踪影。

覆在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神情遮去了大半,唯有绷直成一条平线的唇峰稍稍透露出了男子此刻的心情。

站在潭边看了片刻后,男子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而此地也再次归为一片寂静。

某处无人密林。

歇息在高耸树木上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叫唤着,下方的空气却兀自波动起来,掀起一阵微风。

约莫过了不到十几息。

三名青年兀地出现在树下,惊得树枝上的麻雀四散飞逃而去,抖落满地残叶。

这三人正是从泅水牢中离开的韩渠他们。

“这是哪儿?”韩渠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不出意外这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开阳城外。”一道沙哑男声响起,紧接着这声音的主人便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你以前没来过吗?”

“只去过几次城内,但没到城外看过。”韩渠小心瞥了一眼晏明空,答道。

此前奚悬带着他离开泅水牢后,便将晏明空身上的术法解除了,而为了尽可能避开摇光教的人,他们并未在原地耽搁,而是由晏明空使用那块乌金玉牌将他们三人再度传送离开。

只是——

“教主,为何我们要到开阳城附近来,这儿离教内也不过只隔了一座城池而已。”

尽管教主的决定并轮不到自己来置喙,但听见他们目前到底身在何处时,韩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你们教主想在这儿观察那新教主的动向。”不等晏明空回答,落后几步的奚悬便走了过来,笑语吟吟道。

“可万一我们的行踪暴露,岂不是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想到这儿,韩渠难免有些忧心忡忡,又望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晏明空,“教主你……”

“不用担心。”晏明空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

既然教主都如此回答了,他也不好再追问,沉默下去没再说话。

其实他想的是……

“你还在担心?”晏明空瞥见韩渠脸上的那一抹忧虑,顿了顿道,“等到了开阳城你便会知道。”

“我明白了……”韩渠这时才回过神来,匆忙地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就要去开阳城吗?”

“对,走吧,免得天黑不好入城了。”晏明空微微颔首。

韩渠自是听从他的话。

旁边的奚悬半晌未开口,似是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渠。

暮色昏昏。

开阳城算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大城了,入城后的地面皆是由青石铺就而成,街道平直宽阔,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来往的修士凡人络绎不绝。

以前韩渠也曾来过几次这里,但也算不上熟悉,他四处望了望,瞧见右侧街道上开着一家装潢十分不错的酒楼便准备过去为他们三人订间暂时歇息的客房。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便叫人给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

韩渠一回头,便见带着一顶斗笠的晏明空正隔着垂下的黑纱看着自己,不由迟疑道:“我去订几间厢房,夜里好歇息。”

站在另一边听着的奚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小渠,他既然选了这里,肯定是有地方落脚的啊。”

“哦、哦……”韩渠一愣,旋即尴尬地垂下脸,连这声显得过于亲昵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晏明空则是蹙着眉看了奚悬一眼,但此时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他也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便沉着脸不说话往前走去。

见状韩渠也赶紧忘掉了方才的尴尬,紧跟了上去,奚悬亦是。

晏明空带着他们在城中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宅前。这里应该是在城中较为偏僻的地段,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行走,放眼望去这宅邸前的街道上也只有他们三人了。

晏明空指尖一弹,那绘着朱漆的大门便忽地震了一下,而后朝着两边缓缓打开。

“进来。”晏明空并未回头,说完便往那打开的门后走去。

这时韩渠正望着门内,惊诧地睁大眼。

只见那门后露出的并非是什么过往的路道,而是一片灰蒙蒙的雾,将里面的模样尽数遮住。

但见教主都进去了,他也没怎么犹豫,和奚悬一道跟在晏明空身后走进了这座大宅。

自打从泅水牢出来,韩渠便升起了离开的念头。

实际上若不是见到晏明空正处于被囚禁的状态,那他肯定会在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便选择远远跑开。

毕竟他并不觉得晏明空会放过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而半年前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更是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至于后来为何会坚持想要助晏明空脱困,一来是见素来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到这般境地局地觉得心中有愧,二来便是想从其口中探听到右护法的下落。

韩渠清楚这样做有极大的可能会惹怒教主,因此一路上都在心里认认真真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尽可能地在减小对方怒气的情况下得到想要的消息。

然而瞧着那人眉宇之间渐渐凝聚的阴云,他终于发现眼下的状况似乎预想中的还要糟糕几分。

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感受到腰间那只手上透过来的滚烫温度,韩渠无措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是有什么地方,教主你还觉得不满意吗?还是我有哪里说得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方才所说,话至末尾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夹杂着茫然委屈的不解语气。

从刚才起晏明空的视线就未从身下人的脸上移开过,当然也不曾错过他眼中划过一丝委屈。

察觉到这一点后,晏明空倏地发出一声冷笑:“满意?之前那些话我没有一个字是觉得满意的。”

“要不是你和楼庭舒重伤我,我又何至于被关押进泅水牢。结果到了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补偿就想一笔勾销?”

听见前一句话,韩渠原本还想挣扎着再说些什么,可后边这句话一出来,他自知理亏,只得缄口不语。

愈说愈是恼怒,晏明空径直伸手掐住韩渠脸颊上的软肉,咬牙切齿道:“当初我担心你会遭人欺负,便将随身短刃交予你护身,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

若是眼下没被晏明空压在椅子上,韩渠只怕是整个人都要埋进地里了,叫人指责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了一大通都没得到回应,晏明空手上渐渐用力,掐得那片麦色皮肉都发红发烫。

吃痛之下,韩渠忍不住轻轻‘嘶’了声,紧接着便被掐着脸强行抬起头,对上那双血色翻涌的眼眸。

明白这是要自己说话的意思,饶是害怕,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当初是我不对……可、可右护法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解释时韩渠下意识掩去了其中的感情因素,单单将楼庭舒曾救过他一命的事拿来当作应付眼前人质问的理由。

尽管晏明空脸色并未因此好转,可也没变得更差,蹙着眉没再说话。

余光瞥见这一切的韩渠只觉如履薄冰,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借着方才的话继续询问右护法的下落?

然而一想到晏明空刚才的激烈反应,他便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不然……还是先离开这儿,自己出去找寻右护法的下落?

就在韩渠冥思苦想的时候,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晏明空忽地道:“你不能走。”

出乎意料的话瞬间打破了之前的种种想法,韩渠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急慌慌道:“为什么,我……”

话语止于一样炙烫的物事顶上小腹。

再看去,容貌苍白俊美的男人半俯下身,阴影笼罩在上方,他这时终于想起晏明空身上还有未来得及解开的春毒。

“看来你也还记得。”慵懒的声线也在此刻染上了属于情欲的喑哑。

乌墨般微卷的长发沿着肩头倾泻而下,晏明空松开掐在对方脸上的手,一绺发丝垂落在那块微微红肿的皮肉上,刺得人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可、可有奚悬在……”察觉到那根硬物已经开始往更下方抵去,韩渠挣扎着往后缩去,“他能解毒!”

换作之前他可能会按捺下心中的不愿就这样让人弄了,但在掉入秘境的前一夜他已经和右护法互通心意,若还和别人发生些什么,那还怎么对得起右护法?

“懒得等他回来了。”晏明空有些说烦了,不顾身下人的推拒,三两下便将彼此的衣物褪去了大半。

“教、教主!”韩渠还想挣扎,“别——”

剩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整个人便被搂着腰抱起来翻了个身,饱满胸膛压在覆着柔软毛毯的椅子把手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下身仅剩的亵裤也被扯了下去,顺着腿滑落挂在脚踝上。

哪怕是看不见后方,韩渠也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勃发的性器已经抵上了腿心那处最为敏感柔软之地,烫得他股间都忍不住发起颤儿来。

难道真的要……

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能再度释放,晏明空也没那个性致再帮人做些前戏,随意沾了点肉刃顶端流出的湿液往那处紧紧闭合的雌穴抹了抹,权当已经做了扩张便想往那窄小的洞眼里挤去。

不料他方一动作,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撞得后退了一步。

“韩渠!”

正努力挣扎着的韩渠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怒意,挣扎的幅度也不由减小了些。

他刚想说些什么以求放过,不想这时搭在椅子边的两只手腕上陡然多出一股力道,短短几息的时间,双臂便被扯向腰后被褪下的衣带缚住,以至于上半身失去了支撑,只能卧进椅子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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