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埋银
日影斜沉,薄入西山的残阳极尽地敛着光,像濒死垂危的凤凰。
余晖晕染成暗淡的血色,沉静的村庄在暮网中挣扎,混沌溟濛中,只能见到几点幽暗的烛光。
甜水村的祠堂中,肃穆紧张的气氛不断膨胀,所有人都屏息敛神,仿佛还没从方才的惨剧中抽身。
霎时间,偌大的祠堂里只能听见少年撕心裂肺的嚎哭。
层层迭迭的人墙流水般分开,殷琇疾步穿行而过,神情十分凝重。
她没有理会温凛的阻拦,快速上前检查“死者”的状态。
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左胸处横贯着一把匕首,心脏被准确无误地扎穿,应是当场毙命,而五步开外的男子,看样子是触柱而亡,血水淌了整脸,死状凄惨。
温珩递来帕子,殷琇就手接过,转身朝温梦年行礼:
“岳母。”
温梦年颔首示意,眼中满是询问。
殷琇摇摇头,行凶者报了必死的决心,根本不会给人留有余地。
温梦年闭眼又睁开,在温珩的搀扶下行至祠堂门口,将围着的百姓劝回家后,她又派了两人去孙家送信儿,为避免麻烦,两具尸体暂且还是维持原样。
殷琇帮着疏散人群,又哄着史虎到后堂歇息,都忙完后,她才开口询问具体情况。
温梦年直觉心力交瘁,摆摆手让温珩替她说。
温珩瞥了弟弟一眼,温凛撇了撇嘴,抓住早就“石化”的史娘子的衣领将人拎了出去。
殷琇听到消息,急跑过来,脸颊现下还是红的,温珩搬过两把椅子,扶着母亲和妻主坐下。
“死的两人是史娘子的续弦和原本住在村南的孙家小娘子。”
温珩的声音温润如玉,三言两语交代了三者之间的“爱恨情仇”,又将发生在祠堂的事捡了要紧的告知妻主。
当时,史娘子捆着“淫夫”跟温梦年来了祠堂,紧接着温珩也带着史虎赶来。
见到这个所谓的“孽种”,史娘子又是一顿痛骂,若不是有人挡着,当场就能把人掐死。
约莫一个时辰后,温凛回来了,身后的马背上还绑着一个被塞住嘴的女子。
他是从青楼将人抓出来的,这人一听跟史家有关,死活不肯来,温凛直接把她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