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笑话,供着赵承衍是不得不,换做旁人还要她卑躬屈膝,她索性一头撞死,别活着了!
截杀
杜知邑口中所说陈士德的罪证,是他近十年来的账本。
白家老爷打从一开始就留了后手,做生意的人鬼心眼子都多的不得了,跟官场上的人来往打交道,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把自己的财路交到了官家人手里,却也总要死死捏住官家人的把柄,防着哪一天一拍两散。
就是不晓得陈士德知不知道这些账本了。
东西是白家遣人送到杜知邑这儿来的,满满当当的三口大箱子,有些纸张已经泛了黄,足可见有了年头。
杜知邑领着赵盈去看,赵盈把那几口箱子里的东西粗略翻阅过,就连宋怀雍都眉头紧锁。
赵盈冷笑道:“他可真是不怕死。”
杜知邑挑眉:“这些东西都记在他的名下,除去每年分走白家六成的红利,还有逢年过节白家给他的孝敬,但这些东西折合现银,足够他死十回的,恐怕是拿去给人分了。”
分是一定的,陈士德还要拿去孝敬他背后的主子,大头也落不到陈士德的手里去。
赵盈甩手把账本扔回去:“这些东西,且先放在三公子这儿。”
他说好:“殿下何时要,吩咐人来取就是了。”
她抬眼看他。
杜知邑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她只能抬头仰视,微微敛眉:“三公子是只打算合作经营赌坊青楼,还是打算依附我?”
她这样直截了当,引得宋怀雍眉心一拢:“元元。”
杜知邑一抬手,止了他后话,反而笑道:“殿下一向这样心直口快?”
“是。”她斩钉截铁的回应,“我这人最不爱蝎蝎螫螫,有什么便说什么,咱们连赌坊青楼的红利都谈妥了,还怕谈这个?”
自是不怕的。
所以小姑娘对他也并不是别无他求,只为银钱。
“我本来以为殿下心思深沉,该更稳得住,方才说了我只能为殿下提供银钱,这怎么话锋一转,又谈起依附不依附的事?”
他揶揄的语气过于明显。
赵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刚见面时候神神叨叨的,亏她还以为杜知邑是什么参禅悟道的洒脱人。
真有意思啊这人。
“倒不是急不急的,东西我见着了,三公子的诚意也足够了,咱们就该开诚布公的谈,你觉得不对?”
杜知邑比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二人往一旁官帽椅去坐下说:“这话有道理,那殿下说说看?”
“你若只与我谈合作,那后话就都不算数,我只从你这里得一成红利,但你之后若有更棘手麻烦的事,银钱的事咱们还要另谈。”
赵盈挑眉看他,语气淡淡的:“若是依附于我,那你名下的赌坊青楼,我就自有他用。”
“殿下想收集情报,赌坊青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方便。”杜知邑点着扶手,把赵盈的话放在舌尖上细细品过,“这不也是合作?”
“这是依附。”赵盈嗤道,“你为我收集情报,就要听命于我,我要什么,你就该为我提供什么。”
“殿下的意思是,回头狮子大开口,跟我大把大把的要银子,我也要听从?”
杜知邑脖子一僵,手指尖的动作也顿住了。
赵盈侧目看他,眸色沉沉:“我没那么贪心不足,总不至于开口跟你要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白银。我要用三公子,当然也会给你留些余地,就算是依附顺服,我也不是个苛待人的主君,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这陈士德和白家老爷不是就是前车之鉴吗?何况三公子还是伯府嫡子,我怎么会步步逼你?”
杜知邑沉吟着,久久无言。
赵盈就等着,等了有那么一盏茶,他还不开口,她就笑了:“你并不是无欲无求,不然不会跟我开这个口。三公子可以慢慢考虑,先合作,再依附,我是随时欢迎的。
不过你不必觉得我是非你不可,我要收集情报,用这些人或地方,换做别人,一样可以。
我与三公子一见如故,才这样坦诚交心。
既然我是以真心诚意待人,三公子答应或不答应,最起码也要真心思虑过,是以便不必急着回答我。”
真心诚意?
这位永嘉公主的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来,杜知邑没由来觉得好笑得很。
步步为营的人哪有什么真心。
笼络人的时候说的都特别好听,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杜知邑听过一笑置之,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久,缓缓道:“就依殿下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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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邑一路送了赵盈和宋怀雍兄妹出门,客套话说了两句,转身就进了别居,留给兄妹俩一个背影而已。
赵盈盯着看了会儿,把两手一摊:“他性情古怪,还挺难琢磨的。”
宋怀雍嗯了声,偷偷拭汗:“你刚才和他说那些,他没生气,我都觉得怪离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