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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节

 

可是人是站住了,离去的冲动显然褪去不少。

笑意爬上姚玉明秀美的脸:“我跟永嘉说过,要养面首三千,最爱天下美色,你觉得你是个美人不?”

杀意聚拢,周身戾气乍起,真是变脸比翻书都要快。

原来男人变脸的速度也可以惊人。

姚玉明咂舌退开两步:“你周身寒意逼人,还挺吓人的,你该不会想趁着月黑风高,在这荒山野岭把我给杀了吧?也不是不成,但临死之前总要给我个机会亲近一番,好歹是个美人儿,死也无憾啊。”

这女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徐冽眯起眼来,欺身上前去,长臂一抬,往前一递,手掌拢在姚玉明白且长的脖子上,只是没使劲儿:“我动动手,姚姑娘的命就没有了。”

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害怕:“那可以先亲近?”

徐冽唇角竟也上扬:“可以,如果你真的不怕死。”

姚玉明小脸儿垮下来:“我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碰一碰你,永嘉好像不会放过我。”

徐冽面无表情收回手,甚至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心:“姚姑娘明白就好,试探的事少做,大家还可以勉强做个朋友,和平共处。”

他提步走远,姚玉明望着那冷毅的背影一撇嘴,团扇往自己怀中一扣,眼中最后闪过的竟是遗憾。

圈套

又二日,太极金殿朝会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掉一地,文臣斗嘴,武将看戏,昭宁帝高台宝座端坐着,更活像是个局外人,偶尔从中调停,也全是不偏不倚。

等把这许多家长里短处置完,昭宁帝捏着眉骨正要退朝,姜承德拱手端着正礼自班次横跨出步,立于殿下正中。

许是他太过郑重其事,故而连沈殿臣在内的重臣皆吃惊且狐疑将目光追随而去。

唯独赵盈,目不转睛,直视前方。

昭宁帝动了下,点点御案示意他有话直说。

既得天子金口一开,姜承德登时底气十足,眼风扫过,直起身来,直愣愣盯住赵盈站定的方向。

赵盈站在原地,仍是不动如山的做派,那灼热的视线她并非是感受不到,只是不必理会罢了。

果然昭宁帝先不快起来:“姜卿,你有何事要奏便直说,大殿之上,一言不发盯着永嘉做什么?”

姜承德顺势收回目光,沉声叫皇上:“日前安远将军徐冽往城郊玉安观,说是承永嘉公主所托,到玉安观斋戒数日,替永嘉公主祈福而去,此事皇上应该知道。”

昭宁帝抿唇没接话,用沉默来表明此事他的确知晓。

姜承德才继续道:“可昨日臣休沐时陪妻女同往玉安观,不见徐将军,后询问观中众人,数日来并无人见过徐将军——臣以为,徐将军擅自离京,且欺君罔上,该严惩不贷!”

朝臣无不倒吸凉气,哪怕是沈殿臣,也皱紧了眉头。

赵盈往高台上去看,徐照是身穿铠甲立于昭宁帝身侧的,他好似眉心动了一下,但毕竟站得远,看不真切,再要定睛仔细瞧,已经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变化。

大殿上一时安静的可怕。

姜承德语出惊人,军中新贵欺君罔上,这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何况他离京出城能干什么?

能替永嘉公主去干什么?

赵盈站的靠前,身后众人目光纷纷投来,她扯动唇角,也不站出来,只是把脚尖稍稍转个方向,回过身来,斜过姜承德一眼:“阁老的意思,是我指使徐冽擅自离京,又伙同他一道欺瞒父皇,所以阁老口中该严惩不贷的人,并不只是徐冽一个吧?”

姜承德抬起头,桀骜爬上眼底:“臣不曾这样说,殿下也不必心虚反问。”

赵盈啧声:“阁老问了玉安观中何人?徐冽是替我祈福去的,我自然最上心,每日派人到玉安观问询,阁老怎么却在父皇面前言辞凿凿,说他不在玉安观中?”

倒打一耙?

姜承德眉心蹙拢:“事实胜于雄辩,殿下巧舌如簧恐怕也不能替徐将军洗脱……”

“父皇。”赵盈再不看他,转身抬眸一气呵成,“徐冽人就在玉安观。”

人在不在,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说了算的。

姜承德噙着笑叫殿下:“臣原本以为殿下和此事无关,是徐将军连殿下一并瞒着,为私事而匆匆离京,但现在看来,恐怕殿下是有心要袒护徐将军到底了!”

“姜卿,慎言。”

昭宁帝指尖敲在御案上,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殿下众人。

能说得上话的都不在。

宋昭阳告假,严崇之抱病,就连薛闲亭他们今日要么是休沐,要么也是那样赶巧的告了假。

姜承德是老狐狸,不是真的确定徐冽人不在玉安观,他不敢大张旗鼓在太极殿上揭破此事。

永嘉她自己身边的人,行踪去向她八成有数。

僵持下去自没好处给她。

这种事可大可小,昭宁帝却没打算再开口。

那一句慎言过后,他缄默不语。

等的时间越是久,赵盈眸色就越冷。

姜承德眼底的光芒她看得懂,是志在必得的胜利即将到手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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