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赵姝却不想这些,听赵盈这样一番话,心里果然是好受不少:“皇姐这样子说,我心里真的好受了不少。”
她收回脸,深吸口气:“你说得对,我心情很差,差极了。
说实话,我认为这些事情太让人糟心了。
本来好好的日子,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的就是在一夜之间——大皇姐明白那种感觉吗?”
赵盈闻言却怔住了。
她怎么会不理解?
好好的日子,本来是春光灿烂又明艳,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但是一夜之间天地变色,所有的一切又都被颠覆。
她不才是感受最真切的那一个吗?
赵盈唇角往上扬,是一抹冷笑。
不过现在不太适合。
是以她又收敛起来,低头去看赵姝:“所以才会委屈是吗?”
赵姝抿紧了唇角:“我只是不明白。”
“可是姝姝,这天底下有太多的道理,每一个人,我是说每一个人,就算是活了一辈子,寿终正寝,也不会明白,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办法用道理去把它解释清楚的,你懂吗?”
她一面说,又摇了摇头,不免叹气:“其实也不该这样劝你,毕竟你年纪还小,现在告诉你这些,都是要你被迫去接受。
不过那些同你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
赵姝眼底闪过狐疑:“大皇姐这样说,我就更不懂了。”
赵盈索性拉住她,蹲身下来:“你什么也没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你委屈难过,永远是在拿别人的过错惩罚你自己,这样想,会不会好受一些?慢慢的学会这样去开解自己,以后遇到再难的事,也都不会太难过了。”
捉拿归案
赵清远在凉州,回京都比赵澈要早一些。
京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天下举国丧,赵乃明也是皇室宗亲,可为着赵澈腿上的伤,是以路上只能耽搁脚程。
况且一路自福建回京的途中,还要遍访天下名医。
先头甚至转了道,特意去寻那些名医隐士,总归是要做做样子,倒像是真心实意要给赵澈治腿一样。
只是等到京中消息传来,才匆匆赶路回京的。
宋太后的丧仪持续了整整七日。
事实上除了赵承衍外,真正伤心的就没几个,连昭宁帝算在内。
赵清和赵澄是没有心的王八羔子,宋太后为赵清同冯皇后翻了脸,也因为他远走凉州而记恨上赵盈,可是对于赵清来说,他只记得在他母妃临死之前,他到未央宫去求宋太后出面而被宋太后拒绝,全然记不得宋太后曾经对他的好。
赵澄就更甚了——姜夫人从来都是最桀骜又没脑子的一个人,很是不讨宋太后欢心,根本比不上看起来谦逊有礼的孔氏,况且赵澄是次子,在这上头又比不上赵清分量。
是以赵澄长这么大,对宋太后本来就没有什么祖孙的情分。
赵婉跟这两兄弟差不了多少,被刘氏教的钻营算计,除此之外毫无情分可谈。
赵姝倒有些心软,偏偏近来事情多,全都压在心头,纵使有赵盈开解,她也多少有些过不去。
至于赵盈——
宋太后棺椁送往景陵与先帝合葬的那天,她没去。
理由说起来可笑,竟是要给冯皇后侍疾。
冯皇后连日劳碌,身体撑不住,没太要紧,但是病倒了。
本来她该和昭宁帝比肩而行,为宋太后扶灵,送宋太后入景陵中去。
她这一病倒,礼部商议合计着,索性叫赵承衍顶替了她的位置。
昭宁帝心里固然是不痛快的,只是正日子上也没带到明面儿上来,夫妻多年,这点情面他还是愿意留给冯皇后的。
赵盈到清宁殿请旨,说要留在宫里给冯皇后侍疾那会儿,他也只是寒了寒脸,一句话都没多说,就答应了下来。
小宫娥端了黑乎乎的一碗药汁送入内室来,赵盈连抬手去接的意思都没有。
冯皇后当然不指望她真的老老实实侍疾,由着小宫娥伺候着吃了药,又含了一颗蜜饯在口中,把舌尖的苦涩缓了好半晌后,才冷眼去看赵盈:“你莫名其妙说要留在宫中给我侍疾,倒不怕皇上起疑了?”
赵盈翻了下眼皮:“我自然是不会为皇后娘娘侍疾的,皇上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借口。
自从绿芸那件事后,宋太后不待见我,几次三番的为难我,再到孔家坏了事,赵清被贬凉州,她更是打心眼里恨上我。
她要是我亲祖母,我做晚辈的便没有与她计较的道理,她都去了,我总要送她最后一程。
可她又不是——我自幼娇纵,受不得半点委屈,皇上知道我的性子,就晓得我与宋太后之间,什么祖孙情分早就淡了。
我至少还愿意找个借口不去,又不是直接不去,场面上的功夫做的还不够足?”
这也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