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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自从冯小飞的案子结了后,方轶一直没有接到什么像样的刑事案子,二三千元一次的看守所会见倒是接了四五个,总算是没闲出毛来。

欧阳杰那边也没给方轶推刑事案子,听黄援朝说这段时间马义从欧阳杰手里又接了三个离婚的案子,标的都不小,最近马义忙的脚打后脑勺。方轶琢磨着可能欧阳杰觉得离婚案子赚钱,把发掘的重点放到了离婚案上。

方轶不由得感叹:以前讲的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劝和不劝离,亲情大过一切。现如今讲的是活的潇洒,活的舒服,过不下去就离!去民政局离个婚都得排队。不知道马义三十多了不结婚是不是办离婚案子办久了,落的报应!

云雾茶庄市内总店的二楼办公室内,云梅放下手中的电话,心里有些纠结。思索片刻后,最终她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了出去。

方轶正坐在工位上胡思乱想,突然云梅打电话过来了,问他是否在所里。方轶如实回答,云梅称一会儿过来找他。

自从上次方轶用过律所的茶室后,只要是老客户,他一般都会预约茶室,一边喝茶一边谈事,可以多几分人情味,少几分刻板。这次云梅来访,也不例外。

一个多小时后,云梅被律师助理带进了律所的茶室。方轶走进茶室的时候,云梅刚坐下不久。

“方律师,我又来打扰您了。”见方轶进门,云梅起身微笑道。

“不打扰!您客气了。”方轶微笑道。

“上次我不是说要送您一套茶具嘛,前段时间我去南边,特意去了宜兴一趟,我在那边有个合作方,姓朱,他家世代专做紫砂壶,用的是正宗宜兴当地料。

我去的时候朱老师正好刚做出来一套紫砂茶具,结果被我要来了,正好送给您,算是‘还愿’了!”云梅说着,双手托着一个精美的礼盒递了过去。

紫砂茶具出自宜兴没错,用的料也确实是宜兴当地的紫砂料,制作紫砂茶具的朱老师也确实是紫砂世家,在当地很有名气,而且也确实是云梅去宜兴时淘换来的,但是她却不是前段时间去的宜兴,而是去年年初时去的。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方轶觉得她对“还愿”的事很重视,特意跑去宜兴买的紫砂茶具,所以才隔了这么久才过来‘还愿’。

这一套茶具,当时朱老师要价一万五千元,云梅讨价还价最后一万二千元拿下,后来云梅将这套茶具一直放在办公室没用,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云梅之所以出手如此大方,是因为方轶不仅帮她将拖欠了四年的货款要了回来,还多要了十多万元的利息。既然之前已经说了要送一套茶具,怎么也得送套好的,不能糊弄人,于是她便想起了这套茶具。

“这怎么好意思!您费心了。”见云梅已经将礼盒递到了面前,方轶急忙伸手去接。

他虽然不懂紫砂,也没买过紫砂茶具,但是听云梅如此一说,琢磨着这套茶具价值肯定不菲。

收下紫砂茶具后,方轶泡茶,给云梅倒了一杯:“您喝茶!”

“方律师,最近忙吗?”云梅端起茶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怎么说呢,我们做诉讼业务的律师,案子多时忙的七乘二十四小时不闲着,案子少时,又闲的无聊透顶。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方轶自嘲道。

“都一样,我们也是,没事时整天坐在屋里喝茶聊天,事情多时一天到晚连口水都喝不上。

方律师,不知道您最近方不方便。我三叔家的大哥在老家出了点事,上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帮他们推荐位刑事律师。”云梅道。

“没问题,我暂时没有要开庭的案子。您大哥出什么事了?”方轶道。

云梅可是大客户,这几年没少给方轶介绍业务,而且人家出手大方,之前方轶跟她提过案件介绍费的事,但是被她婉拒了,她的意思很明确,不是为了赚钱才帮方轶介绍案子,而是看中方轶的专业能力。

介绍案子这事云梅想的很明白,从表面上看是她在帮方轶介绍案子,让方轶有收入,可实际上是她在利用方轶的专业能力,帮自己攒人脉。

为什么这么说呢?至今为止云梅给方轶介绍的案件,不是云雾茶庄的员工就是茶叶协会的会员。

为员工出钱打官司是为了笼络人心,让员工得实惠,踏踏实实的在云雾茶庄干活,认可她这个老板;介绍方轶为茶叶协会的会员解决问题,是为让茶协的会员认可她的为人,让人觉得她靠谱,有事愿意找她帮忙,拓展人脉。

这人情可大了!

云梅与方轶之间的合作,算是各取所需,作为云雾茶庄的创始人,茶协的秘书长,云梅其实不缺钱,她需要的是稳固人脉,广交朋友。毕竟只有朋友多了,路才好走!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因为挪用公款被抓的,您要是方便跟我去一趟,问下具体情况,就在隔壁晋省。

您放心,食宿我来安排,另外再给您五千元辛苦费。这五千元不用走律所账,算是您的车马费。”云梅道。

“嗯,刑事案子,与其他案件不同,我这么过去,是见不到当事人的。需要有委托手续我才能去看守所会见,了解具体案情。

我看不如这样,您跟您三叔商量下,可以先委托我去会见下,问问情况,然后再谈委托辩护的事,您看怎样?”方轶想了下道。

云梅觉得方轶说的在理,只好如此。

“我记得上次您提起过,您老家在南边,您三叔家怎么在晋省?”闲聊中,方轶问道。

“我父亲是晋省人,他早年去南方做生意,后来认识了我母亲,再后来就留在了南方发展。

说实话,我家与我三叔家关系一般,平时联系也不多,也就逢年过节走动下。这次如果不是我父亲让我帮忙,我是不会管这事的。这案子如果能做,该收多少律师费您就收多少,不用考虑我。”云梅道。

方轶看得出来云梅对他三叔一家不太感冒,家族内部纠纷他不方便多问,便转移了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阵,云梅离开了律所。

方轶托着礼盒回工位,路过黄援朝的工位时,见他正在拿着紫砂小壶优哉游哉的喝茶,便笑道:“老黄,有空没?帮我掌掌眼,看看这个怎么样?”

方轶知道老黄平时爱喝茶,而且对紫砂壶也很有研究,虽然称不上专家(貌似“专家”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好词),但是真紫砂还是假紫砂,是机车壶还是灌浆壶他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方轶还是很厚道的,他想知道云梅送自己的紫砂茶具的价值,也好日后合作时心里有数,别亏了人家。

“啥宝贝?!不会是紫砂壶吧?”黄援朝说着,眼睛已经死死的盯在了方轶手中的礼盒上。

“过来瞧!客户送的,我也没看。”方轶神秘一笑,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黄援朝就像是看到了肉骨头的老狼狗,一路跟了过去。

“嗯,这把壶是大红袍西施壶,砂质分布均匀,手工痕迹也非常细腻,是一把难得的好壶。

紫砂壶的根本是泥料,好泥料的紫砂壶,光泽自然、含蓄具有‘黯然之光’,紫砂壶看起来一定要‘润’,水色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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