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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小说 > 玉来春之万福篇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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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躲在佛像后面的两人才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进入殿门的是一名戴着白纱斗笠的女人和一个和尚,若是两人看见了就能认出来是那天给她们解围护了韩七的和尚。

进了殿门的两人相对无言,女人隔着白纱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坐的地方,“真没想到,寺里竟还有这一处大殿,平日里,这里不开放吗?”女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以脱离越来越尴尬的处境。

和尚从进了殿门面对着女人一直半闭着眼,保持着双手合十状,“阿弥陀佛,这是寺里的禁地,在此处无人打扰,也不用担心被人看见。”说完便直视着女人。

女人确实担心别人看见她与和尚见面,不然也不会戴着头纱。

和尚看破女人的心事让女人不免发窘,开口道:“煦儿,你是在怪娘亲吗?”

“小僧法号:慧明”

慧明?佛像后的两人对视一眼。

女人叹了一口气,摘下白纱斗笠放在地上,精致的妆容尽显雍容高贵,只是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女人的年纪。

慧明转身走到香案跟前,女人也顺势向前走了两步。

“娘亲当初也是不得已。”

慧明没有答话,又是一阵沉默,慧明在香案跟前犹豫了一会,还是从僧袍中拿出了三根香放在了香案上,因为背对着女人,女人没有看到他的这些动作。

“您是怎么认出我的?”慧明整个人都被那尊佛像的阴影笼罩。

“世上哪有不认识自己孩子的娘亲?”女人拿着手绢苦笑道:“那天在殿上不与你相认,娘是有苦衷的。”

是啊,慧明心中长叹一声,如今这个女人也就是他的娘亲是朝廷相国大人的夫人,十年的时间,那位曾在他家蹭饭的穷酸读书人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宰辅、辅国重臣,可当得起一个命字。

那天相国夫人途经万福镇在寺中上香礼佛,意外看见了慧明,心中便慌张了起来,她回了驿馆便让人秘密仔细打听了慧明的来历,与她的猜想无二:慧明正是她的儿子。如今的荣华富贵她可不想失去,可慧明的存在是个变数;自己有儿子是只有夫君知晓,但如今他是御下重臣,这等事若被有心人发现利用,于夫君是有害无益,再者,两人的结合并不光彩,这也是一个委人以口实的把柄。

本来她只在万福镇歇息一天就赶往京都的,可因为慧明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行程安排;她以礼佛七天为由留在了万福镇,想要将慧明这个变数彻底解决。

相国夫人望着这尊咧口微笑的大佛,不禁暗叹命运,始终是欠着他们父子俩的,命运安排她们母子俩在这遇见好过以后被人抓住把柄在朝上对夫君发起攻讦。

其实她完全是多虑了,他在大殿上是认出了她,慧明却从没想过与她母子相认,慧明不想再与她有所牵扯。

时隔两天,她来找自己了。

慧明此时的心没有了初见时候的绝情,泛起了隐隐的期待。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他怕控制不住对娘亲的恨,为此,他犹豫挣扎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做了一些准备。

在相国夫人吐露自己苦衷的时候,慧明抬头面色平静地望着佛像,回忆起了他所记得的痛苦。

还是孩童的他跟着父亲从田里回来,娘亲不知道哪儿去了,他满心欢喜的跟在父亲后面,有说有笑,父亲虽是劳累,却也是一脸幸福。

娘亲并不在家,父子二人在简陋的厨房里生起柴火,一边聊天一边做饭,在他的印象里,快要天黑了的时候娘亲才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补丁满身衣裳,背着包袱的穷酸读书人,他曾在村中的破庙里见过读书人。

在说明天色渐晚,想要借宿的来意之后,父亲笑呵呵的表示欢迎,在他的记忆里,在娘亲走之前,一家还好好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生活虽然清苦,父亲总是笑眯眯的,而娘亲不同,她总是唉声叹气,所以他在那时候最自豪的事就是让娘亲一展笑颜,只要他让娘亲笑了,他就跑到父亲身边骄傲地说自己的壮举。

借宿的秀才来了,娘亲就总是笑吟吟的,这让他有些好奇,父亲在屋里摆着碗筷,他也伸手帮忙,摆好之后,父亲让他去帮娘亲把饭菜端过来,他答应一声小跑出了屋子,在厨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见了娘亲奇怪的声音,他凭着门口竖着的柴火作掩护,探头看了一眼,那穷酸读书人在摸着娘亲的屁股,娘亲忙活着锅中的饭菜,不时闷哼一声。他走了进去,问那读书人在干嘛?那读书人说你娘的屁股上沾了灰,我给掸掸,娘亲脸色通红,对他说:先和叔叔去吃饭,娘亲端了馒头就来,说完还瞪了读书人一眼。读书人讪讪的笑了笑,他虽然知道不对,但还是听娘亲的话,端着菜领着那读书人去了屋里。

不多时,娘亲端着馒头来了,还提了一坛酒,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胜在有酒作陪,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父亲的酒量不好,娘亲扶着他去了床榻躺下。

读书人抿了一口酒,摇着头说着什么兮什么乎,他听不懂,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娘亲伺候父亲躺下就回来桌前坐下了,读书人一把将娘亲拉了过去,娘亲挣扎了下就依偎在了读书人的怀中,他看见读书人醉醺醺地摸着娘亲的胸脯,娘亲慌乱地抓住读书人的手,和他说:吃饱了就出去玩,他自然不想,但娘亲发话不能不听。他知道娘亲在做错事,于是他走了出去又折返回来透着窗瞧着两人。

只见读书人给娘亲拿了一酒盅,倒上酒,娘亲推脱说的话他听不清,但是读书人显然不愿意,他看见娘亲无可奈何的表情,娘亲拿起酒盅喝了一小口,辣的只吐舌头,读书人哈哈大笑,手抚在娘亲的脑后,凑上去就嘬了娘亲一口,娘亲显然有所顾忌,瞧了一眼躺在床上酣睡的父亲。读书人酒意上来,抓着娘亲的乳儿隔着衣裳又捏又揉,娘亲小声说着什么,读书人动作不停,娘亲的无奈他看在眼里,他脸色涨红,十分愤怒,可那时他似是扎根在了地上,不能移动分毫。他看见读书人扯开了娘亲的衣襟,露出了白嫩嫩的胸脯,读书人就埋首在那儿又吃又咬,娘亲咬着下唇,手在读书人脑后抚着,似是鼓励。

偷窥着这一场面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出声。

读书人吃够了乳儿,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娘亲也要解衣裳的时候,被读书人按下,对着娘亲说了一句话,娘亲犹豫了一下,解开衣裙脱下,又除了贴己衣裤,重又穿上衣裙。

他看见读书人贴身衣衫大敞着,扯开娘亲的衣衫将乳儿露了出来,又让娘亲跪在地上扶着凳子,撩起衣裙,他看见娘亲的屁股暴露了出来,读书人啐了一口唾沫,用他平时尿尿的阳物在娘亲的屁股上蹭了蹭,一挺腰身,娘亲的头便向后仰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的这种表情,他的愤怒中似乎又夹杂着许多以前从来没有涌现过的情绪。

读书人在娘亲的身上耸动着,娘亲嗯嗯啊啊的低声叫着,似乎是痛苦,可他确定娘亲并不痛苦。

他看不下去了,在窗下蹲下来,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给读书人吃他曾经吃过的乳儿,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会听他的话脱得光溜溜地又重穿上衣裙。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娘亲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父亲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家要散了,天空忽地炸雷一想,他望着天空,是要下雨了吗?果不其然,雨水在雷响后不久便哗哗的下了起来,他听见疾驰的雨水砸在地上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娘亲在屋里的叫喊。

雨声与叫喊声交织着涌入了他的耳朵,父亲还在床上满足的酣睡着。

,不一会儿,两人收拾的井然有序,眼看收拾的差不多了,蔡寡妇去屋子里宝来了床褥,刘氏帮着铺好,“那小混蛋遇见你算是得了福了。”蔡寡妇笑了笑,“人家孩子肯来是我的福气。”刘氏伸手将床褥褶皱抹平,屁股一扭,“嘿,咱年纪轻长得也好看,再想嫁人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若不是你心善,那小子能得着福?”

蔡寡妇扑哧一笑,俏脸微微泛红,不再说话。

两人收拾好之后,走出门去了院子里。

“真是老了啊,以前干这些活脸不红气不喘的。”刘氏在院子里站着揉腰感叹道。

“姐,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蔡寡妇小跑着从屋子里拿出了鸡毛掸子,给刘氏掸了掸灰尘,接着说道:“姐,你屁股真大。”

刘氏扭了扭,蔡寡妇咯咯笑了起来,“大门没关,让人看见羞不羞。”

“老娘扭得自己屁股,干他们什么事?”

蔡寡妇没忍住拍了一下刘氏扭动的屁股,“来洗洗手,喝点水歇息歇息。”

“嘿,你这妮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敢摸姐的屁股了。”

蔡寡妇拍完转身就快步往屋子里走,边走边笑道:“你是我姐又不是母老虎,怎摸不得了?”

刘氏洗了洗手,抹了一把脸,进屋子的时候蔡寡妇已经把茶都泡好了,刘氏走进屋子里瞧了瞧,“光顾着和你忙活了,那小色胚呢?”

“怎么又小色胚了?”蔡寡妇给刘氏倒了一杯茶,纠正道:“人家叫韩七,不是小混蛋、小色胚、小泼皮。”

“还不是小色胚,”刘氏坐在凳子上,眉开眼笑地说道:“昨儿他叫我刘姨的时候,滴溜溜的眼珠子直往我这儿瞧。”说着指了指自己耸着的胸脯,蔡寡妇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抬手抹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谁让你俩乳儿那么大的?孩子能不好奇吗?”

刘氏白了蔡寡妇一眼,抿了一小口茶,耸了耸肩开口道:“乳儿天生就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说罢瞧了瞧蔡寡妇的胸脯,“要不是昨儿那香,姐还真不晓得你的乳儿也这么大。”

“我可没你的大。”蔡寡妇脸色微红喝了一口茶。

“和姐说说,咋回事?”

蔡寡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时我都缠上一层布压扁它。”

“我说平时看着怎么时大时小的呢。”刘氏隔着衣衫颠了颠自己的乳儿,“还是自然些比较好,干嘛要压抑它呢。”

蔡寡妇没说话瞧了眼刘氏的乳儿,起身给她添了一杯茶,只听刘氏问道:“那小色胚去哪了?”

蔡寡妇不再和她争竞对韩七的称呼,无奈道:“他一大早就去找他那些朋友去了。”说罢想起了什么一样,倾身低声道:“还有慧明和尚。”

刘氏眉头一皱,“你咋没叫住他?”

“我怎么叫住他?总不能告诉他昨儿大殿发生的事吧。”

刘氏想想也是,安慰道:“韩七一个小孩子,没事的。”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蔡寡妇担忧道:“那慧明和尚做出了那样的事,韩七一个孩子,又没什么分辨对错的能力。”

“这你可说错了,现在的孩子精着呢,我们虎子看着笨笨的,好人坏人分得清楚的哩,再说这小色胚整天混迹在街上,说不定比你见识都多。”

蔡寡妇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刘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今儿姐来其实想和你说说昨天的事。”

“可别提了,”蔡寡妇羞怯地说道:“一提起我现在脑子里还满是那女人在大殿里的浪叫声。”

刘氏扑哧一笑,“你就是见识的少。”

“你见识多。”蔡寡妇瞪了刘氏一眼,反驳道:“当儿子的把娘操了,这种事你也见识过?”

刘氏得意的扬扬眉没说话,蔡寡妇来了兴趣,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刘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还没嫁到这儿的时候,在村子都见过,什么叔叔嫂嫂,儿子娘亲,婆婆女婿的,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倒也是亏得年纪小,我娘和我爹才不避着我说。”

“敢情您是听来的。”

“亲眼见过得也有啊,”刘氏侧了侧身子,轻声说道:“我就见过那小子才那么高个,那么点的玩意儿在茅屋子里插他娘。”

“别说了,羞死人了。”蔡寡妇捂着脸说道。

“行行行,不说了。”刘氏口气轻松的说道:“昨天因为那劳什子香的缘故,姐奸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蔡寡妇打断了,“姐,你都没长那玩意儿,那哪能叫奸啊?”

刘氏坏笑道:“得亏姐没长那玩意儿,不然姐让你水儿都流的再也淌不出来。”

蔡寡妇吃吃笑了起来,刘氏见蔡寡妇没当回事,于是开口道:“总而言之,你不怪姐就行。”

“哪能啊,昨天多亏了你,要不我得难受死。”蔡寡妇握住刘氏的手轻声说道。

刘氏注视着蔡寡妇的眼睛,在这平静的眼神中让刘氏本有些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看到蔡寡妇站起来朝自己倾身,一张俏脸在自己眼中放大,刘氏闭上了眼睛,蔡寡妇轻轻亲了刘氏的嘴,继而环住了刘氏的脖子,“姐”蔡寡妇喃喃一声,两人的嘴再次纠缠在一起,舌头相互试探,亲吻的啧啧有声,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姐,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刘氏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眼神迷离道:“你想要了,姐来帮你。”

两人的巨乳挤在一起,蔡寡妇朝着刘氏的耳朵吹了口气,刘氏瞬间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还是出言提醒道:“把门关上。”

蔡寡妇从刘氏身上下来,摇摇头,“韩七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过几天送他去了学堂的时候再弄吧。”

“这小色胚,耽误咱俩快活。”刘氏啐骂道。

蔡寡妇捂嘴轻轻笑着,两人把话说开,感情竟朝着这方面发展这是刘氏所没想到的,不过也好,这样两人既能互相慰藉,又能不计较的帮衬着对方。

蔡寡妇坐在刘氏跟前,靠在她的肩膀上,把玩着刘氏的手,刘氏一歪头靠在她的头上,两人就这样坐着,静静无言。

韩七一早就出了门,蔡寡妇让他吃点东西再去,他小跑着摆手,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其实韩七并不着急,他单纯是觉得别扭,是那种见惯了人情冷漠之后突然感受到善意原来是那样温暖的别扭。

他跑出了巷子口,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幽深的巷子,阳光还未布满巷子,巷子显得灰蒙蒙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就要扎根在这儿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样想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小七子。”突然一声叫喊让他停下了脚步,韩七歪头一看,是他的朋友,虽然被镇子上的人称作泼皮无赖,还老是欺负他,但是他也承认那是他的朋友。韩七虽然受他们欺负,但是也承蒙了照顾;这几个大哥哥是陪着他长起来的。

“你咋在这儿躺着?其他人呢?”韩七走过去问道。

那泼皮的头发一绺一绺的,都沾在在了额头上,瞧见韩七走了过来,立马坐起身说道:“其他人都被赶出镇子了,仗着我对镇子熟些,陪着他们躲猫猫玩。”说罢咧嘴一笑。

韩七蹲在他身边,侧头对他说话:“他们,他们是谁?”

“衙门里的黑皮呗,听说镇子上来了个人物,净街把咱哥几个都弄走了。”

韩七想起来了,他曾在万福寺见过那个人物,当时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他凭借着个子矮小也是费尽了力气才挤到最前面,他那时刚站好,就看见轿子里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他那时都看呆了,他可从没在镇子上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小七子,听说你被人收养了?”

“是啊。”韩七叹了一口气。

“不用流落街头风餐露宿还不好,叹着哪门子的气?”那泼皮倒是说的实在话,可韩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怕”话还没说完,就被泼皮抢了口,“是姓蔡的寡妇?”

韩七点点头,泼皮见自己的问题得了验证,得意的扬了扬眉,凑过去低声说道:“她那天和一个大奶子的女人问过我。”

“问你什么?”韩七有些好奇。

“哎呀,你真笨,当然是打听你的情况了。”

“你咋说的?”

泼皮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哪知道她想收养你嘛,就调戏了一句。”

“调戏?”

“我就说你小小年纪阳具可大了,能操她俩一晚上。”泼皮嘿嘿一笑。

韩七气得闷红了脸,站起来用手指着他说道:“你”

泼皮哈哈一笑,“没什么影响,结果还是好的嘛。”说着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裳上的尘土,伸手摸了摸韩七,“今儿哥也要走了。”

“你不躲猫猫了?”韩七一听他也要走了,气顿时消了。

“玩了好几天了,腻了。”泼皮咧着嘴说道:“好在你有了好去处,别记恨哥几个,平时都是逗着你玩的。”说完拍了拍韩七的小脸蛋,韩七已经有了想哭的冲动,泼皮似乎看出韩七要开始老掉牙的煽情,连忙伸了个懒腰,“走了。”

泼皮头也不回的懒散散的走了,韩七在他身后大喊:“你要干什么去?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混到哪一天算哪一天。”泼皮回头朝他咧嘴一大笑。

韩七的泪忍不住了,泼皮眨巴了眨巴眼睛,转过头继续走,手高高举起大幅度挥着,“小七子,好好活。”

韩七用力点头,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他用力点着头。

突然街上出现了泼皮口中的黑皮子,那两人紧跟着泼皮,“哎呀,活祖宗,你终于肯走了,哎哟,慢些。”泼皮差点摔倒,被一差役连忙扶住。

临走临走当了回老爷,不亏。泼皮开心的笑了。

韩七也被这一幕逗笑了,扑哧一笑,冒起了鼻涕泡。

此时,太阳升起,泼皮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拉长,韩七恍惚了,抬头微微遮住些刺眼的阳光。泼皮越走越远,韩七觉得他心中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在随着泼皮越走越远。

朋友们都离开了,似乎是命运注定的。他要在这儿扎下根开始生长了,所有曾经给他遮蔽风雨的都走了。韩七转身朝着万福寺跑去,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还有一个慧明和尚呢!

自从昨天慧明点了香泄了恨之后,心境较之以往有所不同,现如今的平和心境可不是摆样子摆出来的。以往他娘亲的事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刺一样扎在心里,每当他在寺中接待女施主的时候,这个刺就会出来翻来覆去的扎,因为住持师父对他的期望甚高,所以他不得不作出个样子来,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住持师父,不过他并未说破,而是由着慧明自欺欺人,每当他找师父想要忏悔碰到女施主并产生那些肮脏念头的时候,住持师父总是打断他的话,嘴里念叨着:“时候未到,时候未到。”慧明自然不明白什么意思,昨天他娘亲自作聪明,慧明充满着痛苦发泄了年少时候的委屈,同时还给了他娘亲一次机会。

慧明照例在正门大殿接待香客,男的女的都有,他接待的处事大方、有礼有节,暗中观察的住持捋了捋白胡子,暗道了一声:孺子可教也。他以为慧明顿悟懂得放下了,殊不知慧明大和尚岂止是没有放下,他直接拿了起来;他将选择隐晦的递给了他仇恨的一端,希望也留给了仇恨的一端。

他微笑着接待每一个香客,不时往对着大殿的寺庙门口瞅瞅。

他平和的心境随着时间的流逝涌现出了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他希望娘亲离开,这样他娘亲就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自己也就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另一方面他希望娘亲再次到来,因为他的心里出现了更大的渴望。

而这个时间他的娘亲相国夫人正在驿馆的房间里享受着俩丫鬟的按摩,一个捏着肩膀,一个捏着大腿。

夫人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回忆起了昨天万福寺的一幕幕,不禁心里再次暗骂道:小畜生!昨天回来她都没敢让丫鬟们伺候,沐浴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乳儿、腰上都是淤青,气的心肝疼,又想到昨天那畜生说的话,心里不禁害怕,若是他真的不顾脸皮,自己走的速度能赶得上流言的速度?想来想去,还是先按慧明说的做,最起码的是先要稳住他。

主意打定,夫人睁开眼睛吩咐道:“今儿还去万福寺为相爷祈福。”

俩丫鬟应了一声,出门准备。

夫人所说的自然是悄悄前往,俩丫鬟需要备好马车,给夫人准备好遮面的白纱斗笠,再派人悄悄知会万福寺那边一声。

夫人在屋子里吃着糕点的功夫,俩丫鬟就准备好了,夫人将丫鬟遣散出去,更了衣裙,戴好斗笠,出发万福寺。

夫人悄没声往万福寺走的时候,韩七已经到了寺里好一会儿了,见慧明接待香客忙碌着就没上前搭话,慧明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从容不迫的应付完一位香客,唤来一位师弟替自己接待,自己则腾出空来朝韩七走去。

韩七朝着他走来的慧明高兴地挥挥手,慧明含笑点点头以示回应。

他们俩的友谊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的韩七跟着那几个混迹街头的无赖最喜欢在万福寺捣乱,寺里的和尚急了驱赶,韩七年纪小跑的最慢,老是被逮住,每次都是慧明出面解围,一来二去韩七就与这和尚打上交道了。

平日里和尚和颜悦色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韩七所认为的高人风范,韩七很是崇拜他,而他的那些无赖朋友则认为这和尚平日里都是伪装的,真面目藏在其“面具”下。

每当这些无赖发表这种高谈阔论时,韩七总会出声维护;无赖们也不辨白,嘻嘻哈哈事情也就过去了。

韩七整日里就在万福寺里闲混,慧明征得住持同意之后,韩七在寺里逗留的时候,慧明便会教他读经书认字,对韩七的一些古怪的问题慧明也一一解答,丝毫没有不耐烦。两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韩七照例来找慧明和尚,在正门大殿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是他跑到了后面斋堂附近,他虽然没来过这儿,但是沿着小道走让他有了一种在探险的感觉;他提起精神边走边四下张望,终是在一座大殿前看到了慧明和尚,他刚要张嘴喊,却被慧明和尚制止,和尚手指放在嘴边摇了摇头,韩七一时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脚走到和尚跟前,拉了拉和尚的僧袍,和尚半蹲下来,韩七用手一指殿内,“里面怎么了?”

慧明笑而不语,揪着韩七的衣服便带着他来到了大殿门前,韩七这才听的真切,那是女人的嘶喊和男人的低哼声,常年与无赖厮混的韩七自然知晓那是在做什么,他懂事之后没少跟着无赖趴墙头,听墙角。

慧明顺着门廊悄声走,韩七的脸变得通红,硬着头皮跟上和尚的脚步,他们走到一处窗户前停下,窗纱并不透明,却也影影绰绰能看清人影,韩七的身高不够,自然看不到,于是就蹲在窗下捂着耳朵,慧明见他这副模样无声的笑了笑,自己则透过这影影绰绰勉强能看到人影起伏的窗纱窥伺着里面苟且的男女。

两人待了没一会儿,传出了女人高昂的叫声以及男人焦急的呼喊:“姑奶奶,您轻点声。”慧明看到女人趴在男人身上颤抖,男人焦急的话语说完,女人才懒散散的娇媚说道:“还不是你这死鬼没命的干我招的。”男人憨憨一笑。两人再次缠绵的影子停在慧明的眼中。

韩七瞧着慧明的神色随着殿中男女的交欢变得越来越阴沉,本能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站起身低声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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