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会想办法
吕裕潭耸耸肩,「谁知道fai在ga0什麽,你就暂时休息一阵子,这段时间先别踏进公司,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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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上的铃铛响起,老高望向门口,见来者是许久未见的沈槐安,随即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高兴地向她打招呼。
「呦!这不是我们优秀的沈大摄影师吗?怎麽有空来我们这儿?」
沈槐安嘴角噙着笑缓步走到吧台,将包包放到位置上後双手交叠倾身靠在台面上,「这不来找点乐子玩吗?」
老高照例给她送上一杯冰水,无奈笑道:「你上次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这次估计也不用多久就会离开吧?」
「上次g到的太劣质了,这次来单纯就想找你聊聊天。」
她歛下眼緁g过水杯,透明的yet在杯里晃荡,随着灯光流转变换不同的颜se。
「老高,我这样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吧?」
老高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转身往酒柜上拿了几瓶酒注入雪克杯摇晃,没多久一杯琥珀seyet到nv子的眼前。
「oldfashioned?」
沈槐安抬眸看向他,狐狸眼转着琥珀se的光。
「你有成熟的思考,这样做会不会受伤你也清楚,所以在迈开步伐前先问问自己吧。」
她笑着举起酒杯饮下,入喉是威士忌带来的辛辣和苦甜,尾韵则是橙皮的清香。
像是身经百炼的老者,踏出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而步伐总是带着坚韧,即使选择的过程有过犹疑,有过艰难,但仍然相信自己最终做出的抉择会是最好的。
「帮你拍组宣传照吧,宣传宣传你的酒吧。」
沈槐安眉眼含笑对着老高说。
「别,我还挺喜欢这样的,人不多但来的人都很好,维持这样就行。」
他摆摆手拒绝,「人清」是他为这间酒吧取的名,他希望酒吧能维持着清净,即使人少,但大家都是能成为知心好友的存在。
见好友坚持,沈槐安也便不再缠着,她低头晃着酒杯,晶莹剔透的琥珀se在指间流转,过了良久说道:「办完展,我就要离开台湾了。」
「这麽突然?」
「不是临时起意。」她道:「这次回来,除了祭奠我妈以外,我没有打算久待的意思,纪录片也是意外,想着刚好有一个空档就答应了,但你应该知道合作泡汤了,所以我打算提前离开。」
「什麽时候走?」
「明年一月。」
「这样啊,祝你旅途平安。」
沈槐安愣了下,随即展开笑颜,「嗯,祝我顺利。」
离开「人清」後,她没有回家,而是去母亲安葬的树园。
看着树g上的照片,沈槐安伸出手细细的刻画上头每一处纹路,纤长的手指在眼睛停了下来,看着眉眼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母亲,她低声道:「你过的好吗?」
「应该很好吧,已经没有任何痛苦了,所以可以过得很好了,对吧。」
眼眶不自觉泛起酸涩,她对母亲的记忆还停在那处宅子。
朦胧的儿时,什麽都记不清,唯一能清楚知道的只有那双温情的眼,再後来只剩下了自己。
父亲在小学时早已离世,母亲因丈夫的离去而伤心,自此耽溺於酒jg的虚幻,无法自拔。
她永远记得母亲醉酒後的样子,看着父亲的遗像垂泪,然後嘶吼着「为什麽要留下我?」这样破碎的话语。
明明,离世的父亲早在她出生时背弃了这个家。
「至少,你离开前,终於能放下了。」
想起母亲在病榻前说的话,沈槐安歛下眼睫收紧手指。
对不起啊,记着这麽坏的人这麽久,都忘了你有多可ai了。
与她极为相似的狐狸眼含着苦笑,如同枯骨的手握紧她的。
妈妈还想跟你拍一张照,但现在好像没办法了。
眼泪滴落在土地上,她蹲下身,双手收紧在x前哭着。
「我、我也想再跟你拍一张照……」
零碎的话语,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一阵徐风拂来,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蓦地,一瓣花瓣落在她眼前。
她站起身望向身後,一大片波斯菊花海在眼里摇曳着生机。
又一阵风吹过,粉se花瓣随风而起,她置身在粉se花雨中,彷若误闯仙境的人类,被眼前的景象慑了魂。
希望我们安安能永远快乐。
母亲拿着一大束粉se波斯菊,脸上的笑容是她看过最美的。
安安会平安、坚强的长大,就算没有妈妈也会一个人快乐的活下去。
稚neng小手掰过花朵,乌黑的双眼透着不明白。
为什麽没有妈妈?妈妈不会陪我长大吗?年幼的她问着这样的问题。
而母亲却笑而不语,只是慈ai的0着她的头。
看着粉se花海,她想起那时的画面。
「骗子,怎麽可能没有你,我还能快乐。」
漆黑的办公室,只有一处位置是亮着灯。
镜片微微反s萤幕的亮光,浅se双眸倒映着萤幕上nv子温婉的笑容。
归处是灵魂可以安放的地方,等到哪天我不再漂泊,有个地方、有个人能等着我,那便是我的归处。
低沉的嗓音飘荡在脑海,谢辞年看着萤幕上的她,像是在看某一部份的自己。
沉浸在孤独中无法自拔却又渴望ai的人,和沉浸在r0ut欢愉却又清醒不ai的人。
谁的灵魂更需要被救赎,是一道无解的亘古难题。
他拔下眼镜丢在桌上,偏头看着模糊的霓虹闪烁。
什麽时候开始近视的他也不晓得,只知道看什麽东西都开始模糊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学会不要寄望谁过多的年纪。
彼时才十五岁,但他早就看破了所谓家和万事兴的假象。
不过都是虚伪的人交换着利益,只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光彩,而他便是其中交换的商品之一。
谢辞年眯起眼,挡住琥珀的眸se。
你齁!就是遗传到你妈妈的眼睛,所以你爸爸才不要你,看到你的眼睛就想到她啦!
nn一边摘菜一边念叨,像是泄愤般把菜梗全扫到地面,而他在一旁的桌子写着作业没有吭声。
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这麽悲惨!
酒瓶砸碎在他脚跟前,他戴起眼镜遮掩几分不堪,也遮去眼前人的愤恨。
「谁会知道当初ai得要命的双眼,现在反过来成了自己的心魔。」
他低声喃道。
如果可以,他宁愿挖去这双备受憎恨的眼。
曾经多喜欢母亲装满了春意的琥珀眼眸,现在就有多恨她离去时带来的伤害。
谢辞年抬起手盖在眼上,试图阻挡过往侵袭。
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少年拉住母亲的手,渴求她能带他一起逃离这里。
母亲不发一语,但少年仍然可以从她的眼里知道──她不愿意。
於是,小小的他被遗弃在荒原,从此孤寂漫漶。
他拿掉手,眨了眨眼适应几分亮se,看向时间,萤幕显示23:30,抹了把脸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踏出公司时,一gu凉意袭来,他收紧大衣领口,缓步走往停车场。
刚走到停车场入口时,他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先生此时光临,有何贵g?」
他挑眉看向来者。
苏染戴着渔夫帽,单手cha在口袋里,扯起嘴角回道:「想知道亲自拜访谢制作人,会不会b较有诚意。」
「很抱歉,你应该也知道我最近被下令不准cha手公司事务,所以贵公司的委托我无法承接,如果贵公司有意愿,我可以推荐其他制作人。」
谢辞年看着男人,眼里闪过几分警戒。
「时间很晚了,苏先生回去休息吧,我也准备要回去了。」
下了逐客令後,他掏出车钥匙走往停车的地方。
「如果我说,你接下这份委托,就能继续制作《归处》呢?」
苏染在他经过时,丢下这句话。
谢辞年蹙起眉头,回头看见桃花眼狡黠的笑。
「这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什麽关系?」
苏染偏头望向琥珀se的眸子,像是玩笑般开口:「我手上有沈槐安的把柄,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就不把她的秘密公诸於世,反之,她则身败名裂。」
「而且单凭这个,我能让她回来继续完成拍摄,你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对着谢辞年摇晃。
看着黑se的小匣子被他抛上抛下,谢辞年没有来由地收紧喉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沈槐安会遭受什麽样的伤害?
那一瞬间,他只能思考这件事。
「就我所知,fai的意思是我退出《归处》拍摄,并制作你的节目,为什麽你现在却说只要我答应你的拍摄,就能继续参与《归处》的制作?」
谢辞年不懂他的意思,明明是他的经纪公司要求他制作关於苏染的节目,并退出《归处》的制作,为什麽现在又过来说这样的话?
看着男人恼火,苏染嘴角的笑意逐渐拉大。
他最喜欢看别人痛苦,却又什麽都做不了的样子。
「谁有钱,谁就是老大。你在这个产业里还没明白吗?」
黑匣子被抛在空中,他一把接住,如同掐住了谢辞年的咽喉,让人呼x1不得。
谢辞年盯着他恶劣的嘴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见他拳头收紧,苏染笑道:「这个提议没问题吧?而且你是受益者,根本就没有损失。」
「……我答应你。」
虽然还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卖什麽关子,但眼下最好的做法是先答应他。
谢辞年抿紧唇,心里明白答应这种交易无疑是在玩火,甚至这把火不会放在他身上,而是在本该置身事外的沈槐安身上。
但火种在苏染手上,而他开出的条件听起来是只要按照他的意思制作完节目,这起荒唐的闹剧就会结束,没有人会受伤。
谢辞年长嘘一口气,压下想ch0u菸的躁动。
「我答应你做节目,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你手上那个东西会在节目结束後销毁。」
他抬起狭长的眸,透过镜片看着苏染,「我没有你想像的那麽好拿捏,这起交易必须公平,在这段期间,你不得做出任何违反我或沈槐安意愿的事情,包括你手上那东西的内容也一样,不能公开。」
渔夫帽下的桃花眼盯着他,嘴角的恶意越发明显。
「行,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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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走远,苏染回到车上,言纾安透过後视镜看着他。
「为什麽改变主意?不是为了不让他继续和沈槐安接触,才让公司提出那种无理的要求?怎麽这回却又变调了?」
苏染把玩着匣子,黑se的随身碟在手指转翻转,他笑道:「我反悔了,这出剧要多点人才热闹。」
「你知道要是出了什麽事,你的演艺生涯会断送在这里吗?」
言纾安握紧方向盘,良心和资本的交战使她极度的不安。
如果真的闹出了什麽事,不管是苏染还是她,在演艺圈里都会被抹煞掉。
见经纪人不安而颤抖的肩膀,苏染倾身靠近驾驶座伸长右手,将随身碟摊在手心上,在她耳边道:「纾安,这个随身碟是空的。」
「只要把一个不重要的东西和一个重要的人放在一起,那个东西就会显得价值连城,甚至还会有人为此付出愚蠢的代价,只为了得到这个东西。」
他看着後视镜里的言纾安,镜子里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纾安,你当初不也是被这东西x1引过来的吗?」
鼻息围绕在她脖颈,言纾安看着镜子里的他。
确实,当初也是因为苏染,她现在才会在这里。
「我答应你的事,也做到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会替我守口如瓶的。」
「……好。」
苏染轻啄她的脖子,眼里带着欣慰。
「回去吧。」
「所以,《归处》可以继续制作了?」她问道。
沈槐安不想质疑谢辞年说的话,但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她必须抱着怀疑的态度,避免踩入坑里。
「条件是什麽?不可能前一秒说停拍,下一秒又复活过来,你们这圈子我多少还是了解的。」
她盯着对面的浅se眸子,没有镜片的隔阂反而更难捉0他的思考。
谢辞年端起杯子啜了口拿铁,氤氲的水气挡住来人的问题。如果他说《归处》能起si复活的原因是拿她的名声做赌注,她该做何感想?
「看来是关乎我个人名誉的部分。」
沈槐安弯起红唇,狐狸眼看穿他避而不答的态度代表什麽意思。
「说吧,这次起si回生的条件是什麽?是我的桃se绯闻还是我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她向後靠在椅背,双手交叠看着谢辞年。
「该承担的我会承担,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刻意遮掩我过往的腥羶,所以你觉得会伤害我的,我未必能被伤到分毫。」
温柔是致命的伤,她始终这样觉得。
她不需要谁的温柔才能站在这里,她能成为自己的盾。
谢辞年放下杯子,浅笑道:「还真是一点都瞒不住。」
早该猜到的,明媚如焰的她,并不需要被保护在花室里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风雨的淬链反而才是她娇yan的养分。
「我跟苏染做了交易。」
听到意外的名字,沈槐安挑起眉头。
「为什麽你会和苏染做交易?」
「他拿了一个随身碟和我说那里头是会让你身败名裂的东西,而唯一能销毁那个随身碟的条件就是我替他制作节目,但在这个条件下我能继续制作《归处》。」
谢辞年握紧双手,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沈槐安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她压下嘴角故作镇定,「喔?所以那个随身碟里是我和他shang的影片吗?」
「什麽?」
夕yan刚好斜下洒在她的身上,烈焰般的红唇弯起张扬的角度,「我说,那里面是我和苏染shang的影片吗?」
「我不知道,但十之是吧。你不怕吗?」
谢辞年看着她沐浴在yan光下的面貌,镀上金光的她,如同波林尼亚,没有任何象徵物的谬思nv神,戴上面纱便无人能知晓她此刻的想法。
「怕什麽?」沈槐安笑着反问。
「你的名誉会受损。」
「刚好可以告他一笔,何乐不为?」
沈槐安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苦涩的咖啡香散溢在鼻尖。
「反正到时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会逃跑。」她说。
「逃跑?」
「嗯,本来打算明年一月要走的,但看来这计画会提前,先告诉你一声。」
看着她轻松的姿态,谢辞年蓦地有些生气。
「所以你会一声不响的消失,什麽都不管不顾?」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麽,但想到沈槐安一声不吭的离开,他心里有些不快。
什麽都不说就离开,是最差劲的道别。
见男人皱起眉头像是在否定她的做法,沈槐安挑眉回道:「也没有都把事情都丢给你处理,我会把自己该负责的事情处理好再走,这样你会b较轻松吧?」
「我不是在责怪你什麽都不管不顾,我是……」谢辞年顿了下,叹气道:「算了,你的决定我没有权力g涉,你如果要走就走吧,我会处理好一切。」
他没资格怪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离开。他突然想到。
看完手上的企划,吕裕潭r0u了r0u眉心,沉声问道:「你非要做《归处》吗?fai那间公司你不是不知道内部有多少问题,都提出这种要求了,你为什麽就不能先放着?等他们放弃,你还是可以继续啊。」
谢辞年握紧拳头,抿了抿嘴唇,开口:「《归处》是我踏进这个行业以来的梦想,我不能放弃。」
「不是让你放弃,是让你搁着……」
「她等不了。」谢辞年打断他的话,「沈槐安明年0一月就要离开台湾,我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能完成,而且这期间还包含了很多不确定因素,你也看过企划了,这对我们并没有坏处。」
见他执拗的样子,吕裕潭沉沉的叹了口气。
「辞年,我是看好你的。你能保证没事,我就相信你。」
「我知道,我会做好的。」
「你复职了,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嗯。」
谢辞年说罢,便离开他的办公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吕裕潭摇摇头把资料夹放进ch0u屉。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固执的人。」
──
今天是苏染拍摄节目的日子,谢辞年早早到了现场确认状况。
「谢制作人来的真早啊。」
他回头看见苏染的经纪人—言纾安捧着咖啡迎面走来,赶忙迎上前接过她手上的热饮。
「给,这是拿铁。」
「谢谢。」
谢辞年接过杯子,浅笑道谢。
「怎麽会突然答应我们的邀约呢?」
听着心知肚明的问题,他就着杯口饮下咖啡因,等到热烫的yet滑过喉咙,稍微醒脑後才回道:「这个问题,言小姐应该知道答案。毕竟当时你是在车上的吧。」
言纾安看着男人浅se的眸子直盯眼前的告示牌,连一丝一毫的对视都没有,她的喉头感到一阵紧缩,有些噎得发慌。
「时间不早了,麻烦你准备一下。」
谢辞年低头瞥了眼手表,提醒她去做准备。
「啊、好……」
等到言纾安走远後,谢辞年走向棚外ch0u菸。
他就着火点燃刁在嘴里的菸,看着一圈圈云雾飘散在空气中,不免回想起当时见到沈槐安的画面。
那是他生来第一次,这麽的ch11u0。
只消一眼,那双狐狸眼就看透了他的狼藉,和骨子里的寂寞。
想到那双如狐狸狡诈的眼,他有些烦躁x1了口菸。
「怎麽一个人在这里ch0u菸?」
亮晃晃的眼睛撒了一地的星碎,他楞了楞神,向旁边看去。
「你怎麽在这里?」
「来做访谈,刚好有一个访谈邀约在这里。」沈槐安弯起嘴角回道。
「你呢?为什麽会在这?」
「今天来拍苏染的节目。」
「这样啊,那祝你顺利。」
「你还好吗?」
他小心地问道。
沈槐安偏头望向他眼底的琥珀,俏然一笑,「别担心,真出事了我会处理好。」
手里的菸还燃着,菸雾散在俩人周围。
浅se的眼没有离开过她的星碎,而她也没有移开。
「ch0u菸吗?」
谢辞年把手中的菸递上前,还剩半截的菸支,末尾还带着些许的火红,像是要燃烧殆尽的柴火。
「好啊。」
素手接过,红唇hanzhu他的痕迹。
暧昧是种瘾,是会让人上头的毒药。
从前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样,无名无分的卑微,想讨要个安慰都得看时间。
然後一点一点的,在等待和拉扯中枯萎。
但现在他却想耽溺在眼前的人眼里,甘愿做她的俘虏。
她像是流落街头的波斯猫,藐视所有接近她的人,但仍有人心甘情愿蹲在那儿,只为了能得她一眼的垂怜。
手机铃声震醒耽溺的人,谢辞年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麽,只见他的脸se越发的暗沉。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後,他略带歉意开口:「抱歉,我得回去了。」
「有什麽好抱歉的?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你来这里。」
沈槐安笑得轻松,她晃了晃手里的菸道:「倒是我要跟你道谢,谢谢你的菸。」
谢辞年歛下眉眼看着她手里的菸,嘴角不住的莞尔,「不客气。」
目送她走远後,谢辞年回到摄影棚,看到妆发好的苏染站在摄影机和摄影大哥有说有笑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但他还是能从中看出几分凉薄。
余光瞥到谢辞年正走向自己,苏染直起身子挥手打招呼,「嗨!制作人!」
谢辞年微微皱起眉头,颔首回道:「你好。几分钟前你的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是节目环节有些疑问,请问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就是感情生活的部分是要如实回答还是要说谎呢?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但还是想问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支起下巴,苏染眯起眼睛微笑看着他。
「我想这部分还是得向你的公司确认,你的感情生活与我无关,当然如果你在节目中提及他人,我也不反对。」
谢辞年没有避开他的挑衅,牵起嘴角笑回:「但还是麻烦苏先生三思,你的演艺生涯及名誉可能会就此断送,也有可能吃上官司,作为节目制作人,我希望我们还是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苏染还是笑着,他走向前拍拍谢辞年的肩膀,「one是靠我活起来的,所以当然是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这圈子你多少懂得吧,只要有钱有权,什麽都能做。」
握住肩膀的力道有些吃痛,谢辞年向後退了一步,浅se的眸子直盯着眼前顽劣的人,「靠着他人的痛苦往上爬的人,最後会摔得b谁都惨。」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节目开始,苏染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打招呼。
「嗨!大家好,我是苏染!」末尾还对镜头b了个ai心。
这动作惹得周围工作人员心花怒放、小声惊呼,谢辞年站在摄影机不远处,目不转瞬地盯着脚本,生怕哪个环节出错或是苏染又ga0出什麽事。
节目录制到问答环节,主持人照着脚本上的题目问话,到了恋ai话题时,主持人语带暧昧的问道:「听说苏染最近桃花朵朵开呀,有没有什麽好消息想告诉观众的呢?」
苏染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故作沉思,主持人趁势追问:「这个沉默是?难道最近真的有好消息?还是经纪公司那里不方便说?」
「公司可是什麽都听我的呢!怎麽可能会阻止我呀?」
「那意思是可以说罗?」
桃花眼闪过狡诈,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脸庞边,对着镜头说:「最近的好消息是……我要发行新的写真啦!这次可是跟新生代nv神合作,大家要多多关注哟!」
「欸!竟然是宣传自己的新作品!」
主持人玩笑道:「还以为可以祝苏染脱单呢!」
「唉哟!想祝我脱单还早呢!」
「说的也是……」
节目录制结束,谢辞年在现场收拾器材,突然一双鞋闯入视线,他抬头看去是已经换回私服的苏染。
「有什麽事吗?」
苏染撩了撩头发,回道:「刚刚是不是紧张了?」
「紧张什麽?」
「恋ai话题。」
谢辞年轻笑出声,看着苏染说道:「我说过了你想说什麽我都不介意,你也说过one是靠你养活的,所以你可以为所yu为,我为什麽要紧张?最後身败名裂的是你,我没有任何的连带责任。」
「别急着向我证明什麽,沈槐安不是你的,也不会是我的,如果你期望从我这里获得她,那你错了。得不到就毁掉的做法对我不管用。」
说罢,他背起器材包迳直略过苏染,离开摄影棚。
沈槐安倚着栏杆ch0u起菸,嫣红的嘴唇吐出菸雾。
安,你打算什麽时候回来?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说着法语,她垂着眉眼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我不打算回去了。
为什麽?你要留在台湾?
沈槐安轻哂出声,没有,我打算去看看这世界。loiu,你就别担心我了。
嘿,看在我们曾经是很好的床伴,祝你旅程顺心。
嗯。
挂断电话後,她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在眼里不停的闪烁。
电话里的loiu是她在法国当摄影助理的同事,也是曾经的床伴。
虽然她不喜欢把床事和工作有所挂g,但不得不承认loiu对情慾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只要不是什麽伤天害理、横刀夺ai的事,这样抒发慾望的行为是可以被接受的。
所以她才会和loiu保持这麽友好的关系。
她一直是个四处漂泊的人,但法国是她目前为止待过最久的地方,在法国的那三年,她很快乐。
二十三岁时,她刚毕业,就带着一台相机和轻便的行李到了法国。
不过是被塞纳河畔的浪漫x1引了目光,她毅然决然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留了下来,工作的空档就四处拍照。
和loiu不过是各取所需,双方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情愫,在她回台湾後也保持联系,不久前loiu也开启了一段恋情,而且能感受出他对现任伴侣的忠诚和热ai。
沈槐安点开loiu的社群帐号,贴文里的合照展现出情侣的浓情密意,loiu偏过头看向nv方,眉眼间满是喜欢,而nv方则是环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鼻梁,配文中写道:「chèreercid’êtrevenuedansavie」亲ai的carol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
这张照片还是她临走前帮他们拍的,说是当成一份离别礼物。
沈槐安收起手机後继续看着川流不息的车cha0ch0u着菸,但思绪却飘到了早上,那时她不只遇到了谢辞年,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她先遇到了苏染。
真巧。
桃花眼扬着笑意,苏染打发言纾安去给节目组买咖啡,自己迎上前和沈槐安说话。
看着nv孩离去的背影,沈槐安转回头挑眉道:是吗?你让她一个小nv生一个人跟节目组打招呼不会有点过分吗?
苏染笑回:这不是一个助理该做的吗?况且这是给纾安累积人脉,让她之後进演艺圈有些资源。
听着他的话,沈槐安不置可否。
你来这里是做什麽?
访谈。
结束後吃个饭怎麽样?顺便谈谈之前的合作。苏染说着一边把俩人的距离拉近。
这四周都是新闻媒t的公司,只要有公众人物发生了点什麽,那群嗅到八卦头条的记者一定会一窝蜂赶来。
见他不避讳的态度,沈槐安冷笑了声拉开距离,苏先生这是想要当头条吗?靠这麽近不怕别人误会?
苏染耸肩,扯起嘴角,这不是正好顺了前几天新闻的意思?我们可以假戏真做,你的纪录片就是靠我起si回生的,难道你不知道?
我没有求你做这件事,我也不需要有人低声下气去求人。沈槐安眼神锐利的盯着他,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也别利用谁去帮你达到什麽目的。
说罢便要迈开脚步离去,但左手却被苏染抓住。
放手。
明天晚上7点,在one见面。
沈槐安扯起嘴角,冷眼瞪着他,凭什麽?
身败名裂这种事,很简单。
留下这句话後,苏染便转身离开。
「啧。」沈槐安烦躁的掐熄菸支。
这gu烦躁不只是源自苏染带有恶意的邀约,还有对於他那句「身败名裂这种事,很简单。」的恐惧。
她不在乎她的名声,这几年她不知道被攻击过多少次,外貌、身材、感情等等都被诟病或是造谣过,但她只觉得只要她活的坦荡,那些指控都是云烟。
但这次她却担心谢辞年受到牵连。
明明,他只是个陌生人。
隔天,沈槐安如约出现在one,她站在公司门口等苏染时看见言纾安走出来。
「嗨。」
她向言纾安打了声招呼,言纾安吓了一跳看着她,回话有些结巴,「嗨、嗨……」
「想问你一些事,去旁边公园坐坐可以吗?」
「没、没问题。」
俩人到了旁边的公园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沈槐安去附近的饮料店买饮料,言纾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
「长的还真是有点像。」
她忍不住喃喃道。
「像什麽?」
在她失神的时候,沈槐安已经买好饮料走回来,「给,不知道你喜欢什麽就买了杯荔枝乌龙。」
「谢谢。」言纾安接过饮料小声道谢。
沈槐安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弯起嘴角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苏染为什麽这麽执着我而已。」
「你也知道我们有过一夜情吧?」
听到这句话,言纾安呛了口饮料,「咳、咳……」
沈槐安从包里掏出卫生纸给她,顺了顺她的背,「还好吗?」
她接过卫生纸擦了擦嘴角,摇头回道:「没事。」
冷静过後,她捏着卫生纸回刚刚沈槐安的问话,「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一夜情。」
沈槐安坐在她旁边抬头看着树梢,徐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启唇:「你跟苏染工作多久了?感觉你们和一般的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有些不一样。」
言纾安抬起头看她,很讶异沈槐安的观察和敏锐,她抿紧嘴唇过了半晌才开口:「从他出道前我们就一起工作,至少有5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也是因为他,我才有机会进演艺圈工作,算是他帮我完成了梦想,我很感激他。」
听着她的话,沈槐安突然打断,「我们,是不是很像?」
「什麽?」
「你很像我,或者该说,我很像你。」
她转过头看着言纾安,瞳孔反s着她的脸。
「……是啊。」
言纾安苦笑,垂眼看着手上的饮料,手指滑过杯壁留下的水珠。
「他说他遇到了一个很像我的人,但个x完全不一样。其实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像,但後来看久了其实只有眼睛像。」
她抬头看着夜se,语气带了点酸涩,「苏染说他不喜欢轻易得到东西,演艺圈本来就不是凭运气就能待的久的地方,one能够起si回生、他能够有现在的流量,是他一个一个去拜托、去请求制作公司和节目组得来的。」
别喝了。
她抢过苏染手中的酒瓶,右手拍了拍他的背,悄声说道:我们走吧,回去休息好不好?
苏染抢回酒瓶,弯身靠近她,酒气撒在她的脖子,不行,没有喝到他们高兴,我就没办法上节目,公司也会撑不下去。
说罢就继续转头和节目制作人谈笑、喝酒。
苏染为了让制作人开心,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明明他对酒jg的忍耐度不高,每次喝完都会胃痛一阵子,但还是得继续,这样才有办法让公司、让他起si回生。
想起那段为了上节目、争取曝光度而不断应酬的日子,言纾安眼眶有些红。
「後来公司真的声名大噪,他也顺利地到了顶流的位置。他说他不喜欢轻易得到,是因为他苦过,太轻易地得到东西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沈槐安不否认听到这些有点心疼苏染,但过於随心所yu却是把双面刃。
「这和他执着於我的关系是什麽?」
言纾安盯着她的狐狸眼,眼睫颤了下,乾涩开口:「那次一夜情後,他就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