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要爷S一肚子就够了(给炮灰攻)
秋深风寒,珠帘卷细雨,林瑾自十六岁在醉梦楼挂牌伺候到如今,八年时间,将底子亏地干干净净。暖炉就在床边暖烘烘地烤着,他却裹着被子团成一团,只觉得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被子暖炉没有分毫用处。自己就像赤条条被晾在秋雨里一般,被冻得牙关都在颤。
他一夜不曾睡,旧事压在心头更是耗神劳心,此刻疲地恨不得连呼吸都能一并停了,眼一闭腿一蹬,歇他个天昏地暗,再不要醒。
可他又偏偏睡不着,蹊跷的阿芙蓉,瞬息万变的朝局,魏党蹊跷的举动和徐党可能做出的应对,纷乱的思绪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这些年总是这样,有时他觉得,就是三尺白绫吊死在梁上也比如今舒坦,有时又觉得,故案还未昭雪,他就是死,大约也是闭不上眼的。
他又想起那车不知生死的孩子,幼小,狼狈,从贫困和灾厄里来,往屈辱和死亡中去。
血气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身后的窄道依旧在灼痛,喉咙里大概是被磨破了,喉头一动就疼得有如针扎。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做了场梦。
梦里有个青衣的书生跪在皇宫巍峨的朱门前,身后是长吏杖下被活活打死的良民、一具叠着一具的饿殍、被卖进青楼里侮辱至死的男孩女孩,是十八层地狱尚且及不上的人间疾苦。
书生跪着,一下一下向着金銮殿的方向叩首,求圣上垂眸,看一眼苦难众生,求老天开眼,还一个清明世道,他声嘶力竭,他千哭万求。
身后是厉鬼冤魂的嘶吼,是男女老少的哭喊。
可是宫墙里面听不见,里面的丝竹管弦那样响,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林瑾看不清那青衣书生的脸,那是谁呢?他不知道,可是他想,太可笑了,没用的,没有半点儿用处。
梦里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冷,冷得刺骨,他想转头走开,可却只能伫立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冻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梦里,却迷迷糊糊听见有个焦急的女声唤他云锦。
他用尽力气睁开了一条缝,看见个模糊又带着些熟悉的身影。
“姐姐……”
他听见自己是声音沙哑
那声音静了片刻,而后是脚步声,像是有谁急忙忙离去,头也没回。
他愈发冷起来,梦又开始变化,故人们来了又去,扭曲着在他的梦里轮番登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里忽然静了下来,他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裹进去,眼前黑蒙蒙一片,鼻尖有淡淡的薄荷香。
“你看,这样便不冷了。”
少年的声音里有温度,像连年风雪里乍晴的太阳。
梦境戛然而止,他落进暖融融的一片黑里,是久违的一场酣眠。
“大人,大人!您留步,您先留步!”鹂儿急急地追在那吃了枪药一般的客人后面,眼见着他直直就往云锦屋里走,慌里慌张地一闪身拦在门前。
正是黄昏,客人还没几个,她抱着刚刚换下的被林锦冷汗浸透的被褥下楼,却见那客人一进来就熟门熟路往云哥哥房里走,阴着脸,走起来步子都带着怒气。
她心里暗道不好,她记得有一回,也是一个怒气冲冲过来的客人,偏就看上了她,却半道儿被云锦哄了去。
那时云哥哥一边软在那客人怀里一杯一杯喂人喝酒,一边冲她使眼色叫她快走,她不解,却一直都很听云锦的话,静悄悄退了出去。
黎明时客人们散去,她得空再回去找云锦时,却只发现那屋里的客人早走了,只云锦一个人满身血污,手脚都不自然地向外折着,鼻青脸肿地横躺在地上,眼眶口鼻里都渗出血沫来,竟是被打去了半条命。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时的惨象,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却陪笑道:
“奴伺候大人吧,云锦哥哥病了,仔细将病气过给大人。”
倪铄斜睨她一眼,见是一个鹌鹑一样发着抖的黄毛丫头,哼出一口气,把人一推便要往屋里走,却不想那姑娘在门上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却不退反进,死死揪住了他的袖子。
鹂儿白着脸扯起笑,努力做出妩媚的样子,然而她毕竟还小,稚嫩的面孔上能看出来的,只有掩饰不及的恐惧,以至于连这话听着也有些辛酸可笑,:“鹂儿也能伺候的。爷别嫌弃,试过便知道了,不比云哥哥差呢。”
倪铄将眼一瞪,粗声问:“他这是病死了?”
“不……不是,云哥哥他……”鹂儿被问得一愣,一时竟连话也接不下去。
“那还不把他叫过来?推三阻四的,真拿自己当闺阁小姐?”
倪铄当初坐上这锦衣卫同知的位子,使的便不是什么入流的手段,此刻对着青楼姐儿,就更不用提什么涵养,抡圆了胳膊便是一巴掌,把鹂儿打得摔了一个屁股蹲,懵在当场。
“滚!”
他欲推面前那门,袍子却一紧,那脑子有病的婊子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手死死扯着他的袍角,他几乎气笑了,徐慈从徐平铩那里得了指示,回来同他把事情一捋,听得他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想不到来这里下个令泻个火,也有人给他找不痛快。
他一脚把人踢开,使了真力气抡起巴掌,扇下去时门却从里头开了,林瑾清瘦的人影几乎是扑到了鹂儿身前,伸手拦一下都未敢,拿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鼻血一下就落上了艳红的里衣,一滴一滴溶进那一整片红里,林瑾耳中呜鸣,有片刻根本听不见声音,嘴里应当是破了,血腥气却浓地吓人,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喉咙口有血涌上来。
视线有些模糊,烧也还未退,脑袋晕乎乎地,甚至不是很看得清倪铄的表情,可他的反应却及时又得体——婊子该有的“得体”。
他撑起身子跪端正,左右开弓又结结实实扇了自己两巴掌,红肿的面颊几乎要破皮才停下,舌头咬破了,开口时有些大舌头,话倒一如既往的好听:“奴不知是同知大人来了,不然就是断了腿也要爬来迎的,这真真儿是奴的不对了,奴给您请罪,今日您就是即刻打杀了奴,奴也是没有半句怨言的。”
他又搡一把鹂儿:“没规没矩的野丫头,还不快给大人磕头谢罪!倪大人,奴也不是替她开脱,可她一个乡野丫头,顶顶闭塞的穷乡僻壤里长大的,连大人这样四海扬名的威仪都无福瞻慕,哪里能想到今日竟能给大人引路呢。”
林瑾攀上徐党走的就是倪铄的路子,他知道倪铄不是个傻子,也同样晓得这人爱听奉承。
果不其然,倪铄没再继续为难鹂儿,拽着林瑾的后领把人拖进房里,门就在鹂儿面前砰地一声关上,只给她留下走廊里寂静的绝望。
“你这次倒给了个有用的消息。”倪铄走到茶桌旁极自在地坐下,冷眼看着林瑾扶着门站起来,又打着晃站到桌边来给他沏茶。
“大人有用便好。”林瑾费劲压下喉间的血腥气,只专心泡他的茶,低着头应承。
“陈府那两父子,你一定留住了,抓到错处就报上来,明白么?”
“奴愚钝,还请大人指点一二”,林瑾恭恭敬敬躬身把茶奉上,脸上笑的谄媚,“是要找怎样的错处?”
倪铄不接,就那样看着林瑾把腰越躬越低,茶盏举过躬身时垂得让人只能看见发旋的头颅,直到最后几乎无力维持那样卑微的姿势,浑身都发起颤来。
“林公子一肚子文墨,怎么这时候却不明白了?”
“大人说笑了,奴要那一肚子文墨做什么?奴要爷射的一肚子精液就够了。”林瑾陪着笑,心里却开始问候倪铄他大爷。
此人非但爱听奉承,还极其善妒,说来真是无妄之灾,他都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竟还要因为从前的事遭自己客人嫉妒。
这小人得志的东西,一拉脸就爱旧事重提。
幸而,他已不再像是良家女被辱了清白,愤恨地几乎在床上哭死过去,如今冷嘲热讽过耳,他也只当陈年隔世的笑话来听。
倪铄笑起来,他手上那盏重似千钧的茶终于被接了过去。
他也笑,瞧着脸色乖巧地趴上倪铄的膝头,像一只粘人的猫,轻轻地蹭着。一边拿嘴去解倪铄的腰封,一边悄悄在袖子里揉着自己酸麻的腕。
林瑾口活很好,他先猫儿一样用舌头在龟头处打着圈儿,舌苔柔软,带着些微的颗粒感。倪铄不说话,长出了一口气——他此刻恐怕也爽得说不出话来。
鬼精的人儿见他如此,挑了挑眉,斜斜看着人抛了个媚眼,将舌头收回来,如获至宝一样在那粗黑腥臭的东西顶端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尤其清脆,配着柔软的红唇更叫人血脉喷张。
倪铄最喜欢的便是他那做小伏低的乖巧,他知道眼前的婊子心存不甘——若不是心存不甘,他何苦再攀着他们求当年的真相?可正因如此才叫他更加快意,他知道,那从前也是个清贵公子,是个锦绣丛里养出来的玉人儿,而如今,他不过是一个青楼里倚栏买笑的婊子,连恨和不甘也不敢表露出半分,只能跪在他胯下,极尽谄媚。
何其地让人快意,就好像他已经将从前的林瑾和林府都一并踩在了脚下,那些曾触不可及的权力与才名都不过是他脚下的泥垢——尽管林府被抄没时,他不过一介无名小卒。
倪铄喘着粗气,极惬意地瘫在椅子里,总算是开了尊口。
“不计代价,拿他们要命的错。”男人么,床上顺了便什么都顺了,倪铄揉了揉身下人的脑袋,总算是肯顺了气说人话。
林瑾听了吩咐,也没应答,只吮着男人的硬物,绷直了舌尖,一下一下碾顶端的孔隙。
倪铄的呼吸愈发粗重,林瑾看时机恰好,张嘴将那一整根都吞了进去。那巨物直顶进喉咙里,喉管一下一下收缩着绞紧,温软地好似进了口活穴。
身下人熟练地用九浅一深的频率模拟着性交,然而那舌头却一刻不停地围着茎身打转,多少的宝穴也及不上这一张灵巧的嘴。倪铄爽地头皮发麻,在一记深喉之后舒舒服服泻了出去。
林瑾喉头一动,将口中腥臭的液体咽下去,唇上还沾着白浊,又俯下身拿嫣红的舌细细地舔。
要命的错……
他心里算盘珠子响个不停。
这不应当是简单的敲打,要知道那陈大人这些年案牍公文看不了多少,“朋友”可是满京城,一铲子下去,挖萝卜带泥连他徐党的人都得被连带出不少。
更遑论这次姓陈的攀上的可不是魏党里的小鱼小虾,那是吏部的温大尚书温乘风,真要斗起法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若是简单的两党之间以震慑官员为目的的杀鸡儆猴,大可不必放着魏党里一林子光开屏不咬人的花孔雀不管,去动温乘风亲自保的人。
那便是单纯要那姓陈的老头的命,林瑾伺候姓陈的那么久,从前的指令不过是监视和窥探,为什么一夕之间就成了要他的命?
因为他攀上了温乘风,陈字儿前头就冠了魏姓,邢部就由不得那个两头不靠的墙头草孟知清做主。
所以要的不是姓陈的命,要的,仅仅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刑部尚书”的命。
这可真是稀奇。
若刑部尚书当真是如此炙手可热的位子,孟知清再油滑也早丢了他的乌纱帽。
京城里,该有件连刑部也踢不得皮球和不了稀泥的事,要发生了。
那件事应当涉及两党之争,牵连甚广。
那件事或许动摇国本,连孟知清都不敢装聋作哑。
那件事亦或灾祸已成,所以两边才发了疯地要争一个万无一失,也不知是一心置对方于死地,还是生怕自己沾染了毫分,就要落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那是什么事呢?
他猜不出,不是想不到,而是多到他说不出是哪一件。
以本朝律法而言——如果那还作数的话,这样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天下太乱太乱,以至于那些从前看来应当杀头灭族的罪孽,到如今已然成了官场里常见的勾当。
可不管是什么事,大约都与他无关了。
一个未明的真相已经耗去了他半条命,朝夕之蜉蝣,又岂配忧这万载乾坤。
思绪那般繁杂,结论却只有一个。
无能为力,管好自己。
林瑾漠然地用鼻梁蹭了蹭男人又渐渐起势的家伙,纤长的指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他脱得一丝不挂,抬起头来冲倪铄笑道:“大人,奴发着烧。”
嫣红的脸颊像搽了胭脂,高烧之下,眼里盈着泪光,瞧着灵动又无辜,嘴里的话却很是不知死活:“您不试试么?后头热着呐……”
“咳咳,咳嗬嗬……”
林瑾披着一头乌发,一双手在床沿上勉力撑着身子,咳得撕心裂肺。
像一支惨白泛黄的芦苇,在风雨连绵的日子里惊人地坚忍,也惊人地脆弱。
距倪铄来找他已经过了一个月,今年的天气格外冷,分明还未到立冬,京城的梅就已经开了。
这对林瑾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他新病旧疾凑在一起,心里又压着事,半点也松不下弦来,那日又受了寒,整整烧晕了三天。鹂儿和银绣掰着他的嘴也喂不进药,老鸨哭了一把自己的摇钱树,连草席子都贴心地给他备好了,打算人一咽气就给他扔去京郊的荒山,差点真成全了林瑾编来吓人的故事。
可大约真是贱命易活,便也瞧见了雪白平坦的胸脯,瞧见了犹带上一个人咬痕的嫣红的乳晕,瞧见了因为他的爱抚兴奋地挺翘起来的小巧的乳头……
“啊!”
他像个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要往后退,却忘了后头还放着凳子,一个踉跄连人带凳子翻在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连带着攥着他不让他退的林瑾也被扯下了床,正正好好摔在韩爵胸膛上。
“扑哧……”
韩爵好像听见胸膛上埋着的人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气息吐在胸口,酸软了他半边身子。
这发展连林瑾都不曾料到,少年青涩地可爱,他索性也不起来了,忍着笑抬起头,挣扎着攀着他的身子蛇一样往上爬,微翘的鼻尖蹭过少年突出的喉结,湿软的舌哧溜舔上他的颈窝,像只欲求不满的狐狸。
“浩玉兄!”
少年喊破了音,干燥温暖的手一把将林瑾的脸盖了个严实,林瑾顺从地等着被推开,他却没了动作。
韩爵生地比同龄人还要高壮上一些,臂膀上已经生了坚实的肌肉,若不看那张还带着些稚气的脸,俨然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
他要推开一个病骨支离的林瑾何其容易,可眼前的青年还带着一身交错纵横的伤,别说把人一把推开,就是方才那一退一拉,他都有一种欺负病患的罪恶感。
幸而现在那双迷人心智的眼睛也一并被盖住了,他热地发蒙的头脑有了片刻的冷静,他不信他的“浩玉兄”没有认出他来,可如今眼前的人却装作全然不认识他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人的演技着实不错,若不是耳后的梅花印到现在还没被擦掉,他是决不敢将如今趴在他身上、柔若无骨的妓子和那位清朗如月的青年联想在一起的。
他咽了一口口水,强作镇定地开口:“浩玉兄,你冷静些,我,我并无此意……”
“浩玉兄,皓玉?”掌心里盈满了温热的呼吸,林瑾酥软的声音在指掌后有些发闷,“小公子这是认错了?”
“这楼里多的是包金镶玉的破瓦,多得是裹着锦绣的腐肉,可独独,没有您的珍石美玉啊。”
“啊,难道说,公子爱玩这样的?”林瑾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哪样的?
韩爵一愣。
“那今夜,奴来替一夜公子的浩玉兄吧……”
“求公子怜惜些。”
红舌舔上他的掌心,一路顺着他掌心深刻的掌纹舔上他的指缝,那双眼睛在他的指间露出来,在灯火下,墨黑的瞳孔好似西域来的宝石,清透而有光泽。胭脂与眼尾的红连成一片,像是春日湖上连片的芙蓉。
“您疼疼浩玉好不好?”
赤红的舌头绕着他的指节打转,清亮的津液顺着修长的指头流下去,他大梦初醒一样想把手抽回来,雪白的齿却咬住了他膨起的指节,像是被家养的小犬咬住袍摆,直白的挽留让人硬不下心肠抽回衣角。
“嗯~”
那不满的哼哼声也似嗔似缠,万般缠绵。
只那眼神万般不单纯。
小狗只是想求你摸摸,他却在求你肏肏。
“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韩爵抽了抽手,林瑾却没松口,贝齿使了不轻不重的力咬下去,麻里裹着微微的痛,电流一样窜上心头,未经人事的少年整个人都被电地僵在原地。
微凉的手乘其不备探进他的下摆,摸上他早已经涨地梆硬的男根。
“是吗,”林瑾的眼里满是戏谑,笑的玩味,“可我瞧着,公子可不像是坐怀不乱啊。”
“您涨地好大,撑地好满啊。”
“肏进来吧,奴会伺候好它的。”
他看着少年眼里的羞恼和无措,觉得大约是差不多了,极有分寸地从少年身上爬起来,退了半步给人留下夺门而逃的余地,背过去将半褪的衣裳褪地一丝不挂。
爱痕和伤痕在细瘦的躯体上交错,可身体的主人不在乎,他撑着床沿把腰塌下去,屁股高高顶起,黑发泼墨一样拢着,更衬地他脸色潮红,身段妖娆,艳鬼一样回过头,留一只手抓着床沿,另一只手往后穴处探去,扒着一瓣还残留着掌印的臀瓣往外掰。
韩爵眼睛发直,只瞧见滚圆的两瓣雪白的臀,在指缝间溢出肉浪,又因为长时间的掌?发红发涨。
像从姑苏千里加鞭送来的烂熟蜜桃,已经因为一路奔波不再青涩,甚至熟的有些过头,留着几经转手不知是谁的指印。王公贵族家里的老管事们决不会让那些次品进到府里碍贵人们的眼,可它们其实并不讨厌,至少在韩爵眼里,它们似乎一掐就能溢出一捧鲜甜的汁水,诱人地一如眼前婊子的臀瓣。
那手把臀瓣掰开,泛红的肉花在他眼前绽开去……
他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他想凑上去一亲芳泽,常年缠在腕上的碧玉珠串硌地他一疼,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里,羞恼、愤怒、失落、心疼和巨大的落差感这才回笼,他感觉到自己涨的发痛的下体,简直觉得自己枉读诗书,不知廉耻。
明明他才是嫖客,却活像被轻薄了的大姑娘,明明他才是再三拒绝的正人君子,却悔地好似是自己在对着林瑾上下其手。
他果然夺门而出。
林瑾看着少年的背影闷笑出声,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怜可爱的少年呢?笑完心里却空落落的,好像流星在他的世界一闪而过,眩目的光只有一刹,眼前仍旧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他弓着腰顺着床沿瘫软下去,身体激灵着一下一下地打着摆,脸上病态的潮红愈发明显。
那颗被他混着血咽下去的春药有些过于烈了。
好在,总算是把那混小子打发走了。
韩爵从房门里窜出去,无头苍蝇一样从楼上撞到楼下,撞翻了个端着汤水的姑娘,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迷茫地抬起头来。
那姑娘也正抬眼,眼里来不及掩饰的不满甚至带了些凌厉,唬地人一愣。
她被撞地坐倒在地上,却依旧把那汤端地极稳当,只撒出零零散散三两点汤水而已。
他认得这姑娘,正是方才被他雇来照顾穆和的那位,叫银绣。
“抱,抱歉……”他理亏。
“无妨。”
银绣看着他,眼神却古怪极了,想笑不能笑似的。
韩爵后知后觉地审视自己,忙把死死护着前襟的手放下来,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被林瑾压皱的衣裳。
像是刚刚从登徒子手里虎口逃生的大姑娘。
似乎是觉得脸面尽失,慌张到无处安放的手故作镇定地拢回袖子里,指尖触到纸张截然不同的触感,三魂七魄总算是归了位。
他脸色沉下来,毛躁和慌乱一瞬间从他身上抽离,耳边的轰鸣声消了音,远处的丝竹管弦声和走廊两边的房间里发出的呻吟浪叫这才清晰起来。
他从一场飘忽绮丽的梦里回到现实,这才发现最重要的事还不曾解决。
可此时他已经找不到回去林瑾房间的路了。
于是他问银绣:“我方才出了厢房就走岔了,姑娘可知道,浩玉的屋子在哪里?”
他讨了个巧,问的不是云锦,是浩玉。
银绣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那双杏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眼神几近审问。
她今日讨了照顾那小公子的活计,逗傻子逗地很是顺手。
可惜也就安逸了不一会儿,那花名唤做欢奴的圆脸儿就着急忙慌过来寻她,说云锦出了事。
她将那粘着她囊声撒娇的小醉鬼交给欢奴暂时照看,匆匆往云锦房里赶。
赶到房门口,却正撞上揣着银子出来的老鸨。
“今夜有人点了他,姑娘自去服侍你的主顾去罢。”
她们都是楼里摆的器物,只要主顾下得去嘴,满身的裂纹也误不了伺候客人。
于是便只好回去。心里却盼着今夜里点了云锦的客人能温和些,他如今早已经不是十七八岁耐摔耐打的年纪了。
却不想点了云锦的是这位公子,更不曾料到他脱口而出就是云锦的小字。
从她们的家族倾覆,到如今拢共八年。足够一批一批的新贵换下旧族,足够很多从前“慕名而来”赏玩潦倒公子的嫖客玩腻,也足够年轻一辈的少爷们,将再不被爹娘提起的他遗忘在童年的角落里。
剩下还能记着他的,不是有旧恩,就是有旧怨。
他们都是罪妓,赎不出救不得,重见旧友故人只平添悲戚。
一别不见才是体面,她们知道,故人们也知道。
于是打着“故人”的旗号找上门羞辱人的,大都是一些有意无意之间结过仇怨的人。
她目光复杂,却到底只能叹一口气。
“公子随我来罢。”
浩玉二字并非假名,韩爵心里莫名一喜。
引路的银绣蓦地停下来,他急急收了脚,好险没撞人姑娘身上。
他们停在一处厢房前。
“正是此处了,公子。”
“他如今伤病缠身,银绣便只好越俎代庖,替他求公子怜惜。”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求人时的眼神实在算不得可怜讨巧,说罢,她垂了眼福身,沉默着看那双金丝锦缎回纹绣鞋跨过门槛,那门就不轻不重地阖上,留下一句急匆匆的“自然”。
韩爵掩上门,再三定了心神转过身,却只瞧见床中间一块微微隆起的被子。
他迟疑片刻,细听才发觉床上传来的呼吸声略重,好像压着痛。
是身上的伤在疼么?
“你还好么?”
他柔声问,却换来一声似哭非哭的悲鸣。
韩爵心里一揪,快步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林瑾通红的一张脸。
被子里闷地慌,林瑾额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子,顺着消瘦的下巴流进锦红的被子里,洇出一片深色。他好像难受极了,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方才还发白的唇现在像抹了胭脂,三两声呜咽被他反反复复在喉间吞吐,只泄出两声微不可闻的气音。
墨发散在身下,更衬地他唇红齿白面若桃花,那一双眼睛半阖着,迷迷糊糊朝韩爵看去,里头泪盈盈全是雾气,痛苦里带着诡异的欢愉,乞求中掺着叫人怜惜的惶恐,好似淫窝里的精怪,吸人精气的狐狸。
“唔……啊,哈啊……”
被子里的人不说话,只一味地哼哼。
韩爵面上也开始发起烫来,心底却唾弃自己竟对病号也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该。
于是他将声音放得更轻了,几乎有些讨好地问:“怎地烧成这样,我替你瞧一瞧伤可好?”
瓷白的手从被子里颤巍巍地伸出来,指尖染着薄粉,轻轻地,带着几乎烧起来的烫,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细柔的手指缠缠绵绵一勾,磨着他的指腹,就那样不清不楚地缠在一起。
“肏……”
朱唇里吐出零碎又模糊的音节。
“什么?”韩爵附身去听。
“肏肏我……”
炙热的呼吸喷撒在他耳窝里,身下某个地方一柱擎天。
韩爵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到底是没忍心挣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把被子全掀了去。
这一掀开却是不得了,赤条条的瓷人儿蜷在里头,整个人都湿淋淋潮乎乎的。腰极细,胯却比寻常男人宽些,浑身上下唯独屁股上还攒着几两饱满的肉,团成虾米的姿势让他的臀尖毫无防备地顶地滚圆。
汗顺着薄薄的脊背流下,顺着脊柱流进两瓣浑圆的软肉之间的沟壑里,林瑾另一只纤细的手就扒着一瓣伤痕累累的屁股,中指和食指吃力地伸进去,吃力地抠弄,弄地那穴口也红地艳丽,淌出透明的水来,一颠一颠地流到那团打着颤的绵肉上去。
大约是长时间清理的缘故,下体一根毛发也寻不见,那性器尺寸绝不算小,只可惜它的主人或许已经很久没有通过抚慰它来获得快感了,半点也没想起它来,只任它顶端吐着清液,颤巍巍立着。
一瞬间,韩爵连呼吸都灼热起来,眼前的美人像团烧地过分的火,要把他和自己一同烤干。
但他还有些理智,这人不正常,明显是吃了什么春药。
他抽回手摸了摸袖中的书信,将外袍脱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叹了口气想,今夜大约是办不了正事了。
林瑾的脑袋里一片浆糊,他感觉有一丛火烧在四肢百骸,几乎要把他熬干,连遍体的痛都不见了,只剩噬骨的痒。
他短暂地忘记了今夕何夕,忘记了身处何地,但这种感觉实在熟悉,让他想起饥饿,鞭子,阴暗的地窖和数不清的男人们的恶心味道。可同样的,他的身体也把寻求抚慰刻进了本能。
这让他感到羞愤和痛苦。
他短暂地忘了自己已经做了八年男妓,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罩住,蜷起来,蜷成很小很小的一团,企图隐藏自己的失态。太不体面了,他想,就像个下贱的倌儿一样。
可是被子里好闷,他像是溺进了一池沸水里,原是早该被烫熟了的,却还留着意识,烫地发痛,溺到窒息。
被子里的空气愈发稀薄,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像一场看不到头的长夜。
有人来救救他么,他终于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不敢叫,不敢动,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了,但或许死并没有那样难受。
天什么时候能亮呢,他一边本能地把手伸到身后疏解,一边期盼着。
而后他看见一只手,宽大的,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把他的夜色揭开,泪眼里映出一个极俊俏的郎君。
“你先,你先忍一下。”
韩爵环顾四周,在墙边的架子上瞧见了鞭子,玉势和一堆看不懂但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他艰难地呼出一口气,确定了一个看上去没那么离谱的目标。
可林瑾不干了,他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的人要走,护食的猫儿一样拦腰抱住了韩爵,手上没什么力气,缠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
“不,唔,我不……”
“小公子,小郎君,小官人,来肏我吧,求求你。”
“奴后面又湿又软,奴来伺候您的大鸡巴……”
韩爵看着那人耍赖一样拿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小腹,一下僵在那儿不敢动了,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
可林瑾是什么人?醉梦楼的红倌儿八年里接的男人比他韩小世子十六年来见的都多,他拙劣稚嫩的反应在林瑾眼里无处遁形。
林瑾脸上残妆未褪,那双眼睛妩媚极了,却只作一副无辜的神态,慢慢地蹭下去,蹭到他被顶起一大块的布料那里,拿挺翘的鼻梁一下一下轻轻地拱。
“呼……求求你,我会死的……”
“官人开开恩……”
“赏奴一肚子精吃好不好?”
气音和喘息吐在他已经硬成铁棍儿的小兄弟上,韩爵感觉全身的血都倒流回了脑子里,给他冲地脑子一片空白。
理智岌岌可危,但好在韩小公子混纨绔圈子里那么多年却没真成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混球,是有些底线在的。
他擒着林瑾的手想把他撇开。
“莫急,你莫急,我,我不走,我没有东西救你,拿一下,拿一下就来。”
可安慰没有用,烧红了眼的狐狸只认正蹭着的长棍,毫无章法地乱挣着,像条被骤然捞出水的鱼,以至于血迹斑斑的纱布上又渗出一片一片的猩红。
“你有,你有,好粗好大的一根,给我好不好,给我呜……”
他哭得那样可怜,韩爵想象不出怎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把他一个人撇在这里离开哪怕一步。
“我不走,我不走。”
他哑着声哄,弯下身把人从床上抱起来,面对着面把他抱在怀里,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顺着劲儿就盘到他腰上,美人蛇似地缓缓在他腰边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