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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晃眼睛。”

傅宴钦说:“本来打算留着明年过生日送给你,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先替咱们的闺女收着。”

陈西瑞煽情地红了眼:“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孩,都没怀。”

傅宴钦指腹摩挲她眼角,亲上去,陈西瑞躲避,“我还没洗。”在他脸上亲一口,“我先去洗个澡。”

拿了睡衣溜进浴室,一刻钟后,陈西瑞穿了一条黑色蕾丝睡裙,羞答答地从卫生间猫出来。

这件睡裙还是上次跟鲁娅逛街时,那人怂恿自己买的,穿上身确实好性感,这大概就是涂导口中的“女人味儿”吧。

陈西瑞被折腾得昏昏沉沉,睡裙撕坏了被扔在地板上,内裤,卫生纸,避孕套……散了一地。

她浑身都湿透了,有男人砸落在她身上的汗珠,还有她自己燥出的汗,混在淫–靡的空气里,那股味道很难描述得清。

“明天让周姨换个床单。”傅宴钦贴着她,胸膛火热。

一听这话,陈西瑞脸更红了,这人要不要脸,缓了缓说:“我毕业了想在这边定下来,过完年,我就二十五了,这年纪也不算小了。”

她想从男人口中听到结婚二字。

傅宴钦吻了吻她,没提那两字,陈西瑞觉得很遗憾,她想妥善安放少女心的这一刻,她爱慕的男人却不想永久收藏它。

很久很久之后,这都是一个遗憾。

“有点困,睡吧。”

陈西瑞都没意识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暮春之后,她是一天比一天忙,论文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准备规培结业理论考试和毕业答辩,经常趴在桌上睡着,醒来时人已经被抱回卧室。

天晴的日子,她从花鸟市场买回来一盆山茶花搬进卧室,每天都细心呵护着。

卖花的人说,山茶花又称“断头花”,凋零时不是一瓣一瓣凋落,而是整朵花一起凋落。

决然热烈,象征理想的爱。

陈彤彤

进入五月, 天气阴晴不定,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倾泻而下,雨势如瀑, 落地生烟。

陈西瑞下了夜班从医院出来, 撑在头顶的碎花小伞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伞沿遮住了部分视线,她脚下走得急,一不留神撞到了路人。

那女孩浑身湿透,往后踉跄了两步,佝着背也不说话。

雨水打湿她面容,依稀可见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对不起, 没事儿吧。”陈西瑞把伞撑到她头顶上, “是去门诊吗?我送你过去。”

女孩像是没听见,失了魂似的朝医院大门走。

陈西瑞追上去,想送她一程。

医院正门的汽车排成长龙, 两个保安打手势指挥车辆进出, 城市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雾气中,耳边净是雨声和鸣笛声。

以至于女孩开口跟她说话, 陈西瑞没怎么听清。

“你说什么?”她扬着嗓门道。

女孩重复:“去一趟医院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这不是该为钱操心的年纪, 陈西瑞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爸爸妈妈呢?”

女孩眼睫轻颤,细声细语地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陈西瑞以为她是跟父母吵架了,之前在门诊, 经常能碰到处在叛逆期跟家长闹别扭的小孩儿。

前面就是门诊大楼, 她快步拉着女孩一起走到檐下,收拢伞, 甩了甩水,接着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女孩,“哪里不舒服?”

“咳嗽半个月了。”女孩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和头发,深吸口气,指指自己的左侧胸部,“深呼吸的时候,这边会疼。”

凭着职业的敏锐性,陈西瑞自然而然联想到肌肉拉伤、胸膜炎或者心血管疾病,“这边受过撞击吗?”

“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陈彤彤。”

“咱俩是本家啊,我也姓陈。”陈西瑞这会儿看她,发现这小姑娘可能都不到十六岁,面黄肌瘦,像根还没发育的豆芽菜,穿得十分朴素,身上蓝色卫衣洗得快要发白,“你多大了?”

“十七了。”

“读高二?”

陈彤彤摇了摇头:“已经不读书了,我在这边打工。”

在临床呆的时间长了,陈西瑞渐渐历练出一颗强心脏,不谈硬得像块石头,至少面对生离死别,不至于哭得像个傻x,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有忍不住共情的时候。

面前的女孩,如果身上不是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卫衣,或者没有早早辍学,她绝对不会管这闲事,也绝对不会动那恻隐之心。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女孩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两人乘电梯进入病房,陈西瑞对科里人介绍这是她妹妹,又拿听诊器帮女孩听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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