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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艳阳

 

「所以我说你不会晓得能拥有百顷室内训练场的车队有多有钱,四季如春,环境跟设备你都不用担心,专心致志地发挥实力就行。」

「跟笙哥一样吗?」王沐烟翘了翘唇角道。

「什麽?」

「四季如春、中央空调啊」少年哼了声,重新走进户外的寒风中。

肖乔笙想了想,总感觉王沐烟话中有话,亦步亦趋地跟在人後头解释:「唉你可别给我安什麽海王人设,我跟她真的没关系了。」

「作贼心虚才会不断解释,我又没说你什麽也没资格说什麽。」

「你怎就没资格了?要骂要打都随你,是我没把握好我妈那关阿烟。」肖乔笙停下脚步,低唤了迳自往河滨步道走的人背影。

「嗯?」王沐烟双手cha着兜,应了声回头,说没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意识到自己根本也没身分跟资格表示什麽时,心绪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一切本来就是他早预料到的。

「过来,我抱抱你。」肖乔笙张开臂膀,立在原地也没前进,两人当下隔了已约十步以上的距离。

「你傻了吗?你家就在旁边,你爹妈说不定一站到yan台就能看见咱们。」王沐烟也不动,只是眨着清亮的眸盯着他。

「看见就看见,我甚至现在就想牵着你回去告诉他们,你是我男朋友,咱已经睡过了。」

「神经病,你妈才刚经历劫匪,除非想把她吓出心脏病,否则你别非选这时候闹。」

「那你过来。」肖乔笙挑眉,又朝他招了招手。

知道他哥脾气拗起来能直接和他耗到天亮,王沐烟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原地返回,踱到肖乔笙面前站定,但也没把手从兜里ch0u开,只是任他往前搂住他。

「阿烟你信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不信你还给你睡,当我脑子长虫?」王沐烟下颔抵在肖乔笙肩膀上,被包进怀里的身子暖和许多,霜白的肌肤,颊上自然泛起红晕。

他盯着前方林立在河岸边的高级寓所,就跟肖乔笙一样,整齐、乾净,井然有序,万家灯火在酷寒中透着暖意,与他黯淡无光、凄冷的人生完全是两个世界。

在迦南时还没那麽深刻的差距感,终於开始一点点剥削侵蚀他对这段感情本就寥寥无几的信心。

「你别哄我,我懂你的但我真的能做到,你要信我,只要你信我,我就能所向无敌。」

「鹅鹅鹅信你、信你,要怎样你才相信我信你呢?笙哥。」王沐烟笑着,x口却一ch0uch0u地疼,天知道他可是只差没把心都剖出来送肖乔笙,能给的都给了啊。

「那你答应我,别放弃我,也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别像其他人一样,随便替我做决定。」肖乔笙双臂仍锢着王沐烟没放,不知道是冷或害怕,他感觉到他正微微抖着。

「你是孩子吗?要不要我再翘个小指打gg呢?」

「好,g手指,我就是幼稚。」肖乔笙终於松开他,认真地举起右手小拇指。

王沐烟无奈地配合,迅速敷衍地g了下,然後又迫不急待塞回兜里:「行了没?再不动一动,我真要被冻僵了。」

「想去看海吗?阿烟。」肖乔笙问。

在岁末隆冬提出看海这种馊主意的虽然是自己,但驾着陆羽华那台平常只用来往返超市和银行的小车,抵达离家二十分钟车程的海滨时,或许能和王沐烟窝在暖气四溢的车厢内过两人世界也不错。

李云清的事让他很烦躁,刚抵达迦南不久,他就下了快刀斩乱麻分手的决心。

他拨过电话,婉转但钜细靡遗地向李云清陈述两年下来压抑的感受,彼此相差甚远的价值观、喜好乃至x格,他想逃离的一直不只是循规蹈矩的人生,更包含言不由衷的ai情。

他或许喜欢过、欣赏过她,但仅此而已。

一旦开始对日复一日的争执感到厌倦,不再能包容对方的小毛病,甚而回避起碰面与亲密接触时,或许就连日积月累才攒起来的一点ai意也早已消磨殆尽。

他以为李云清一语不发的结束通话,是对和平分开的默许,未料她似乎只当六个月是无伤大雅的冷静期。

交往必须两厢情愿,但分手则毋须双方同意,他大可将这意外的cha曲抛诸脑後,可王沐烟过於云淡风轻的反应,却又在他心底埋下说不上来的不安。

「这就是大海呀」

王沐烟裹着陆羽华搁在车後座的羊毛毯,缩起双腿,抱着膝盖蜷缩在副驾,盯着前方不停打在防波堤的浪涛呢喃。

说是赏海,两人甫下车,他就被刺骨的海风b得脏话连连,不到五分钟就又缩躲回暖气都还没消散的车厢。

「初中那会儿,心情不好,或心情太好时我都喜欢一个人来在这里,有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哪儿也不去,就望着海平线,想像海的那边有什麽。」肖乔笙将装着热可可的保温瓶递给他,来的路上在便利店里买的。

「是什麽?」王沐烟攥着保温瓶,视线停驻在银月照耀下粼粼生辉的海平线尽处。

「唔朝鲜人、首尔塔、日本人、富士山、东京铁塔再过去,越过太平洋,就是万恶亚美利加。」

「不愧是我笙哥,反问我的话,我一个p都放不出来。」

「所以你会想去海的那边看看吗?」肖乔笙轻笑了声,王沐烟总有三言两语就让他心绪放松的魔力。

「不想,我看我哥就够了。」少年枕在自己手臂圈着的膝盖上,侧首凝向肖乔笙。

除了咸咸的海腥味、左右都望不到尽头的天高水阔,大海与吞灭王晴的那片湖泊似乎没有差异,都让他深刻t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吃错药了?突然这麽r0u麻」肖乔笙忍不住宠溺地r0u了r0u王沐烟的软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来到北江後,小黑狼好像连爪子都不见了,除了遇上抢匪那刻,都是当下这般无害的软软糯糯,乖巧得叫人心疼。

「嗯可能对徵选还是有点紧张吧。」王沐烟呢喃了声,视线又转回到海面。

他想赢,想像肖乔笙说的那样给自己ch0u离泥潭的机会,但赢了然後呢?在北方除了肖乔笙什麽都没有的王沐烟,说不定还不如迦南一无所有的王沐烟。

他变得怯懦、胆小,害怕未来,也害怕旁人因为他,改变对肖乔笙的看法。

同流合w、自甘堕落,任何一个词被冠在眼前这个明媚的男人身上,他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为何豹哥会一句话也没说就放走背叛自己的沈炎青,遇上肖乔笙前想不通的问题,在意识到感情难以抑制地深陷後全都豁然开朗。

肖乔笙就似一阵春风,猝不及防地翩然而至,不给他半点反应时间,吹化他心里冰封已久,曾经谁都不允许进入的那扇门。

他的笑容,不知不觉间成了他的庇护所,在他快要跌落深渊前搀扶住他,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住在那个笑里直到白头,永不分离,也成为肖乔笙生命里的一切。

可除了永不见底的负累,他能给他什麽?他找不到答案。

肖乔笙说,ai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没有办法,王沐烟即便什麽都不做,只要站在他面前淡淡一笑,他就彷佛拥抱了全世界。

可惜王沐烟无法随心所yu地把自己的全世界给他,所以只能很努力很努力,割裂出属於单纯、没有枷锁,能够全心全意ai着一个人的部分灵魂,送肖乔笙回到北江,然後在用力ai过後,把他还给更温柔也更有资格承接这份ai的人。

「我的阿烟绝对没问题的,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机会明明在眼前,却因为怯懦选择放弃人生看似很长,其实很短,我们要尽量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彷佛心有灵犀般,肖老师一边用指背蹭着他的脸,一边道貌岸然地道。

能被这麽一个人奋不顾身地深ai过,他的确是没有遗憾了啊希望很多很多年後,终会淡忘他ai上另一个人的肖乔笙也是。

「想什麽呢?寻常心发挥就好,不管结果如何,就算此路不通,你笙哥也永远有其他一百条路能通罗马。」肖乔笙被他凝得不甚自在,在恍若失神的人面前弹了个响指。

「啧老气横秋的,不说你二十四,我都以为你四十二呢阿笙叔叔。」王沐烟这才回神,别过头压抑着鼻酸。

「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老了是吧?」肖乔笙未觉有异地呲牙往王沐烟扑去,将人一把抓捞进自己怀抱。

「鹅鹅鹅你本来就是老牛吃neng草。」

「王沐烟!」

两个人大孩子般缠斗起来,最後也毫无意外地演变为唇舌纠缠的难分难舍,夜幕在他们数不清第几次分开又吻上後飘起细雪,悄然无声地染白世界与车窗,似在为俗世所不允的恋人遮掩将要满溢而出的情思。

每年都有车手能打进gp赛且成绩斐然的车队stor,招募培训成员的消息一出,慕名而来,角逐竞争的自然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菁英。

肖乔笙的学长算是很给他面子的,说好在正赛前找人替王沐烟恶补职业赛道的专业,安排的不但就是stor的在职成员,更直接打好通关,开後门让学弟带来的小朋友参予练习。

不过光海选就初估有数百位报名者的赛事,有这等人脉的自不会只有车队一个小小的法律顾问,老天爷就似有心和他作对般,以为上次晚餐不欢而散地抛下人後,和李云清这辈子打si都不会再有交集的肖乔笙,未料没隔两天又在车场与前nv友碰头。

「我是来看廖洋练习的,你知道的吧?我表弟,上次你们跑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说,从伯母那儿知道阿烟也是为了徵选北上时,我就想着让他一起过来练习,我爸是stor的赞助商,一些规矩或消息什麽的都b较灵通。」李云清倒似早知道会遇上,面无波澜地解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未免我妈又误会,咱还是别再有交集b较好。」肖乔笙苦笑。

「是真的怕你妈误会还是其他人?」李云清收起yan伞,走到他身边并肩靠着围栏,凝着赛道上一台台呼啸而过的跑车反问。

肖乔笙瞥了她侧脸一眼,踟蹰不过半晌,认为他没什麽必要隐瞒地坦承:「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不希望他误会或多想。」

「对方是我认识的,还是在迦南遇上的?」

「那不是重点」

「嗯,既然如此,我也不是si缠烂打的人,不当情人,以後总还能是朋友?」李云清意外心平气和地妥协。

由於对当初糊里糊涂就同意和李云清交往仍怀有歉疚,肖乔笙便也颔首道:「当然,这几天我口气也不是太好,你别放心上。」

「我可不愿意为了学生时候一段不成熟的感情,失去一个未来能傍着他免费帮我打离婚官司的前男友。」李云清耸耸肩。

「给折扣没问题,但不可能有免费这种事。」毕竟是交往过两年的恋人,他和李云清相视而笑。

「啊他们好像结束了,我们下去看看吧?我还是把廖洋的教练介绍给你们认识,多少有点帮助」

场内响起广播,电子看板上也秀出练习赛的排名时,李云清一边呢喃一边跳下台阶,但高跟鞋跟却突然拌了下,她惊呼一声,肖乔笙也急忙攥住人的胳膊,两人重心不稳跌抱在一块儿的画面,恰巧落进最早冲过终点线,已在场内搜寻起他哥身影的王沐烟眼帘。

王沐烟沉默地脱下头盔,余光却瞥见前天才在休息区暗讽他乡巴佬的廖洋,领着其他两名刚一起参加练习赛的车手朝自己走来。

这事儿他没跟肖乔笙提一丁半点,更是第一回碰上明着朝自己yyan怪气的家伙忍着没发作揍人。

不能再给肖乔笙添麻烦了,第一天到肖家,他哥就为了不想他难受,带他兜风看海彻夜未归,隔天老人家虽也被肖乔笙三言两语唬弄过去,但或许是作贼心虚,王沐烟总觉得肖母看他的眼神多了点什麽。

正规赛事、职业车队的营运模式确实开了他的眼界,只讲竞速与技巧,能够心无旁鹜专注在车与自己的感觉好极了,b起最後跑出来的数字领先别人多少,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极限在哪儿。

可另外一个事实也是,即使最後他能入选,stor的车手都从三、四岁开始就在摩托车上论天下,私下也都有各自的人脉与资源,孓然一身,进入车队後其实才是真正的考验。

「stor对车手的要求,除了真本领,本身给人的观感也是重要的,我听说你以前就是个跑地下赛的,打架斗殴违法的事没少g过,所以就算几场跑下来成绩看着还行,奉劝你对结果最好别抱太大期望或乾脆弃赛。」

廖洋盯着电子板上名列第一的王沐烟再次刷新的秒数,自己虽位列第二,却整整差了一点五秒,方才也听见场边围观的stor成员,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议论纷纷。

「阿烟!你太强了吧?竟然还能再刷新秒数,这次和第二名之间简直差了道g0u,直接把那些家里花大钱拱着,练了十多年的纨k子弟远抛在後。」

王沐烟本打算无视来找碴的一夥人,可跟李云清一块儿走近的肖乔笙,却先一步扬声拍手加赞赏,廖洋闻言,深知他指的纨k子弟就是自己,脸se也为之一沉。

「走着瞧吧,连台自己的车都没,大字认不了几个的中辍生,要真能脱颖而出进入stor,那才是笑话,云清姊,不是我不肯卖你面子,要我和这种浑身飘着泥巴味的乡巴佬共享教练,我怕他也是有听没懂。」廖洋恶劣地摀鼻讥笑。

「你才全身都狗屎铜臭味」肖乔笙气不过想理论,被王沐烟攥着胳膊制止。

「他说的是事实,除了骑车,很多教练说的专业术语我都没理解。」

「不懂可以慢慢学,他凭什麽」

「廖洋,你能有点运动家jg神吗?技不如人承认就是,扯些有的没的做什麽?」李云清拧眉叨了两句。

刚开始,王沐烟因不熟悉环境跟借来的车,成绩差强人意,但经过专业车手一整天悉心指导,第二天进场跑车时,圈秒数便电闪雷鸣地飞升,一度甚至突破stor前一季vp新人的最佳纪录,引起关注。

能提前进到官方场地练习的,都是来头不俗的少爷公子哥,锋头出惯了,焦点却被一个不苟言笑的穷小鬼抢走,自然看王沐烟不顺眼。

「表姊,你也听见他自己都承认了是文盲了,我好心提醒难道错了吗?」廖洋与同夥讪笑着转身离去。

「小洋他就是家里给宠坏了,阿烟,你别和他计较」李云清瞥着王沐烟攥着肖乔笙的手一眼,视线很快又了挪开。

「不至於,被狗咬的经验也不是第一回,我去把衣服换了。」王沐烟应了句,淡漠地掉头往更衣室迳自走去。

「好酷的弟弟,见不得人好的肯定不会只有廖洋,徵选结果出来前,你们还是当心点好,树大招风,阿烟表现得太突出不是好事。」李云清盯着王沐烟高挑的背影呢喃。

「什麽意思?」本打算追着人离去的肖乔笙转头问。

「万中选一,仅开放一个名额录取的竞争,背後牵扯的利益大,水就深,上礼拜才有个新人赛vp选手被人打瘸了腿。」

「」

「需要的话我能让我爸帮忙安排几个保镳,帐先让你记着。」

「唉,但我担心让人跟着他,那些保镳得先被他打晕,我们自己多注意点就是。」

「也是明天徵选就开始了,这样未免小题大作,不过肖乔笙,短短半年你真的变很多啊?之前我怎麽都想像不来,会从你嘴里听见狗屎这麽率直的表达方式。」李云清接着调侃道。

「可能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以前只是在你面前扮演你想要的那种男朋友。」

两人因他的一句回答陷入短暂沉默。

「所以如此听来是遇上了位能让你自在做自己的新nv友,下次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吧?无缝接轨的渣男先生。」李云清故作轻松地回。

「如果我说不是nv朋友呢?」

肖乔笙本想把话题敷衍带过,但闪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了双亲外,李云清应该是最有资格先知道他感情去向的人。

「不是nv朋友?不会就半个月时间,你们连结婚证都领了,现在是个有家世的人夫了?」李云清眨了眨眼。

「阿烟就是我的ai人。」他直言。

沉默再度蔓延,肖乔笙表情虽平静,内心却忐忑难安,也作了紧接会挨李云清巴掌的准备。

「不不可能吧?你是不想让她曝光才故意这麽说吗?之前你分明很正常也会和文哥一起亏姑娘啥的怎麽能是同x恋?」

李云清震惊得直接後退了两步,眉宇紧拧,漂亮的水眸甚至罕见地染上些许厌恶与不解。

「云清」

「别喊我你是个同志?小郭、文哥他们知道吗?为什麽最後还要恶心我我」

王沐烟在这时换回常服,裹着肖乔笙的羽绒大衣和围巾走回,她目眶含泪地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掉头朝廖洋离开的方向跑去。

「笙哥怎麽了吗?」王沐烟并没听见两人的交谈,走近後才喊了仍背对他愣站着的肖乔笙。

「没没什麽,跑了一天车饿坏了吧?咱快回去,早点吃饱休息,明天保持平常心就好。」肖乔笙回眸笑道,压抑下刚刚心头一瞬的惊愕。

他从不曾被人用那般轻蔑不齿的目光直视过,李云清看着他,却像瞅见什麽hui物般,心理再强大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更无法理解恨意会因为他ai的是个男人就突然孳生的缘由。

户外的气温极低,街头预先燃起的年节氛围都阻挡不了纷飞大雪迷茫天地,开车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王沐烟一坐进副驾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在暖气薰陶中缩起身子打盹。

「阿烟,到了。」

车停入库後,肖乔笙柔声喊着双颊在暖气中被烘成桃粉se的少年,王沐烟睁开眼,眉宇还染着半睡未醒的霜冷。

「这麽快我还困呢」

唇猝不及防被肖乔笙吻了下,他瞠大眼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拿捏好劲道,他哥後脑直接撞上门板,叩出很响一声。

「对不起谁让你g嘛呢?也不怕被人看见」

王沐烟心虚地拧眉,肖乔笙低头摀着後脑闷哼了声,似乎撞得不轻,他伸出的手却凝在半空一会儿後又缩了回去。

「看到就看到,咱又不是杀人放火,为何要一直遮遮掩掩」心火本就因李云清反应闷烧着的人不悦地回了句。

「那你得先确定很在乎公关形象的stor会收个同x恋新人,能不能别老是这麽天真?」

肖乔笙突地不再温润的口吻,加上早先目击他与李云清亲昵互拥的画面挥之不去,王沐烟亦直言反讽。

「天真?我坦坦荡荡ai一个人怎麽就天真了?」

「怎麽不天真?你顾及过我的感受?顾及过你爸妈的面子吗?我可不像李云清,光明正大和你搂抱亲昵旁人还会夸句郎才nv貌,甩在老子脸上的只会是变态、恶心!是不是嫌我被人贴在身上的标签还不够多?c!」

王沐烟迳自下车再碰地声用力甩上车门,正气恼懊悔着对肖乔笙口不择言,就瞥见一旁回收处一个熟悉的仕nv包,由於是自己亲自替肖母从抢匪手上夺回的,提袋上挂着的吊饰很难被他错认。

他愣站在原地,遗忘在记忆深处许久的伤疤再次暴露於寒风中gui裂渗血。

阿烟很恶心,我爸爸妈妈说你们的血很脏,全家都很脏,不能一起玩。

他们说你爸爸妈妈是亲兄妹,那你姊姊天天黏着你,你们是不是也在谈恋ai啊?恶

阿烟是大变态,大家不要靠近他。

他羽睫控制不住地震颤,来到北江後那些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往他身上集中的目光,全若潜伏在暗夜里伺机而动的兽目,虎视眈眈地窜涌眼帘。

王沐烟後退了一步,撞进肖乔笙怀抱。

「阿烟对不起,我刚太冲动了,你别生气我和李云清没什麽的,因为她差点跌倒我」

「这不是你妈的包吗?不要了?」少年虽站在他身前,嗓音却冷得彷佛两人只是陌生人。

「啊好像没错扔错了吧,上次她也把皮夹跟垃圾都一同扔了。」肖乔笙拿起手提包检视了下,不疑有他地准备拿上楼。

「嗯。」

「别生我的气,是我不对,我的确该顾及你的感受。」肖乔笙重新攥住他的手,王沐烟紧张地又想缩,这次却不但未能如愿,还被握得更紧。

「监视器si角,不会被看到。」

他索x将王沐烟推进角落,藏在梁柱与墙壁的空隙间,把仍闷不吭声的人禁锢在怀里,鼻尖对着鼻尖摩娑。

「别气了,好吗?」肖乔笙撒着娇求饶。

王沐烟垂着的眼睫颤了颤,不久後还是掀帘迎上他哥深情依旧的凤眸:「笙哥,我怕我会让你失望。」

「说啥呢你什麽都不做也是我的一生所望,除非你後悔,不要我了。」

肖乔笙轻吻了他额心一下,王沐烟顺势举起手,掌心抚了抚他的後脑,嗓音温柔:「刚对不起,还疼吗?」

「疼si了。」

「装。」

「才没装,真疼,你再仔细00肯定都肿了个包。」

肖乔笙嘟嚷,然後在王沐烟真紧张地微微倾身靠向自己,掌心找着他说的肿包时俯首吻住他主动送上门的唇。

少年身上的桂花香淡了,多了家里他惯用沐浴露的皂香,属於北江,属於他的味道。

「唔再不上楼,你妈又要打电话来催了。」

「可我後悔了」肖乔笙眷恋不舍地埋在王沐烟颈项回答。

「後悔什麽?」

「後悔今天没跟家里说咱要住车场附近的酒店,都多久没做了我想你。」

「鹅鹅鹅,老se鬼。」

「说谁老呢?」

两人嘻笑着唇舌又纠缠到了一块儿,直到肖乔笙口袋的手机如时响起,後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也没看按熄,然後拉着王沐烟的手走出藏身处,谁也没注意到始终站在另一头,目睹了一切,手里紧攥着手机拨出儿子号码的妇人。

「妈,你去哪儿了?我们饿坏了,阿烟明天要b赛,没等你就先开动啦你是不是老花眼镜又没带?怎把爸送你的包也扔了。」

陆羽华神se恍惚地推门进屋时,瞅着肖乔笙捡回後摆在玄关的仕nv包发愣,直到儿子喊她才回过神。

「我没扔错,你又捡回来做什麽?」

她攥着包走进饭厅,平日丈夫因为工作关系,一家人没非得等谁到齐才开动吃饭的习惯,王沐烟借住的这几天,也都是要两个孩子自己不等她先开动。

可才刚目击他和自己儿子拥吻的陆羽华,此刻盯着安静扒饭的王沐烟却如何都觉刺目,他怎麽敢?对她悉心养大的宝贝颐指气使、大呼小叫,在她面前装乖,背地里却g着能搅得他们全家天翻地覆的肮脏事?

「那可是你结婚二十周年纪念的礼物,爸晓得了该得多伤心。」肖乔笙没留意到母亲的神se,笑着往王沐烟碗里夹了口炒青蔬。

「都是男孩子,他要吃什麽自己不会动手?你多什麽事?」突然就见不得儿子对王沐烟表现半点亲昵,陆羽华突地爆发。

「不是你吃zhaya0啦?之前文哥他们来家里吃饭我不也这样,你怎就一句话没说?」肖乔笙纳闷反驳,王沐烟则停住筷子,清冷的眸迎上肖母不发一语。

「我跟他们熟,和他又不熟,本以为是个乖小孩,谁知道打起人来不分轻重,平常也一声不吭,冷着一张脸像咱家欠他几百万似的,连点基本礼貌都不懂」陆羽华继续碎念对王沐烟的不满。

她想当场就问明白,两个人在停车场到底是怎麽回事,可却又胆怯於肖乔笙会亲口承认什麽,彷佛只要谁也不戳破,刚才撞见的一切就不存在。

「阿烟当时不也是为你着急跟抱不平嘛!你怎麽能这样说话」肖乔笙也不太痛快了,口气染着些微愠se,ga0不清楚母亲突然发什麽癫。

「肖乔笙,你现在是为了个外人在凶我吗?说句实在的,我跟你爸根本不清楚他的来历,还不是因为信任你交朋友的眼光」

「既然你说跟阿烟不熟,我眼光怎麽了?还是你要告诉我交朋友得挑出身跟背景?」

「肖乔笙!你以前跟你妈我说话是这个态度吗?」

「我要吃什麽自己夹就好,别为了我跟你妈吵」王沐烟见母子俩越吵越烈,抓住他哥臂膀劝道,却未料肢t接触的举动更加激怒此时的陆羽华。

「我们母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cha嘴!」陆羽华吼了声,当着两人面将手里的包扔进垃圾桶。

「你拿爸送的包出气做啥呢?是我不对总行了吧」肖乔笙无奈起身想再把包捡出来。

「别捡!我不要了,都沾过别人的脏血,怎麽看怎麽隔阂,不过一两千块钱的东西,让他再买个新的就好,妈不大舒服,进房躺一下,你俩继续吃别管我。」

肖乔笙语气缓和,陆羽华也自觉过度失控,便扶着额头转身进屋。

「啧这包不还挺好的吗?更年期提早了不成」肖乔笙站在垃圾桶旁嘟嚷,攥着包翻来覆去也看不出哪里脏。

「笙哥,b赛结束我就回迦南吧年夜饭别吃了,我也不是太放心小雨跟我姊。」

「别啊我妈这人x子就是这样,八成是跟邻居打牌输了,我跟我爸也常被迁怒得莫名其妙,你不要放在心上。」肖乔笙赶忙把包搁在一旁坐回原位安抚道。

「笙哥你知道吗?两千块足够我跟我姊吃一个多月。」

王沐烟呢喃,视线盯着餐桌上平常他根本无法想像能拿来当一日三餐的家常菜,以及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肖家。

「阿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涵,肖乔笙抿着唇,想握王沐烟的手却直接被闪避了开。

「你妈会不会知道什麽了?」

「不至於,她能怎麽知」肖乔笙yu言又止,想起确实才对李云清坦承感情,而他没有把握她会不会一时气极向陆羽华告状。

「怎麽?」王沐烟拧眉。

「没什麽你别想太多,接着几天的b赛要紧,其他的,等徵选结束再谈。」

家里迟早要知道的,若李云清真挟怨报复,母亲知晓了点什麽,先各自按兵不动,让她自己消化一段时间也许不是坏事,肖乔笙暗忖。

由於报名者人数超出预期,stor车队徵选新人,为期三日的赛事便显得异常紧凑。

前两天是数百名骑手的分组海选,排名前三十者进入最後一天决赛,再以个人最後跑出的总积分定胜负。

以王沐烟过往在废矿场近乎病态的赛道上,不但竞速也竞生si磨出的能耐,拿下个人分组赛第一不是难事,算是轻轻松松就通过海选进了前三十。

唯独借来的跑车终究不b常年驾驭惯了的黑野狼熟悉,分组赛中几个过弯後回速没能掌握得太好,最後跑出的结果在所有进入决赛的骑手中排了第二十三位。

「如果老家伙在,我能骑得更快。」圈秒数排名出来後,王沐烟站在积分板前状似不太满意。

「决赛的重点只在於谁能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你绝对没问题的。」肖乔笙乐观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廖洋在海选赛中排名第一,王沐烟这次和他之间差了足有二秒之多。

「之前只是玩玩小试身手,当真以为和一群上不了台面的门外汉b拼,老子需要拿真本事吗?不想丢人现眼,现在弃权不晚。」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後的廖洋趾高气昂地道。

「啧这麽巧,和猴子较量,阿烟也是连三成功力都没用上,不过是个资格赛,能跨过门槛就好,他也没必要浪费jg力。」

肖乔笙反唇相讥,廖洋才要发作,可到场观赛的双亲、李云清与李父、李母却在此时相偕走来。

「很长时间没见到了,阿笙x子变了不少啊!我才听云清说你准备到刚成立没两年的新媒t公司,风险不小,但年轻就是要敢冲敢闯,未来若改变心意,李叔公司的职缺还是随时为你留着」李父神se自若地寒暄,彷佛对他和李云清的事仍在状况外。

「承蒙李叔抬ai,但我」

「爸,我不说这事和阿笙还在商量,没完全确定吗?」李云清打断肖乔笙cha嘴道。

「是都是爸的错,但不就怕你x子太强势,阿笙有苦难言吗?」

「唉,小俩口的事你就别多管了,阿笙想去哪儿都行,反正还年轻,倒是你俩的婚事早点定下来最重要,先成家、再立业嘛你们说对不对?」李夫人轻拍了丈夫肩膀一把,再转而笑看自家闺nv。

肖乔笙至此也听出李云清至今都没把两人已经分手的消息朝家里说,脸se不免微沉,碍於还有其他人在场,也不好直接拂了李家俩老的脸面。

「这位是能让小洋气成这模样,肯定英雄出少年,实力过人!」廖父瞅着始终安静站在一边的王沐烟问。

「谁要跟个乡下来的小流氓生气?他配吗?我告诉你们,最後能进stor的肯定是我。」廖洋扬声,但在父母面前跋扈的气焰还是收了不少。

「你这孩子怎麽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廖母拧眉。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不知道,听说他刚来北江第一天,就把个人给打得鼻青脸肿送进急诊室。」

「你怎麽不提对方是个抢匪?」肖乔笙反驳。

「劫匪也有法律制裁,至於把人差点打si吗?我还担心明天真赢过他,我会不会出什麽意外呢!」廖洋夸大调侃。

「唉不过是个赛车游戏你们吵什麽呢?谁输谁赢,开心不就得了?」李父圆场。

「赛车不是游戏。」王沐烟冷声开口,现场刹那鸦雀无声,他也就冷着脸直接掉头走人。

「阿烟」

「阿笙,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几分钟就好。」

肖乔笙想追上,却被李云清开口喊了住,廖父则在旁小声嘟嚷着王沐烟确实没礼貌,打断长辈的话不说,还说走就走。

肖乔笙找到王沐烟时,他正蹲在停车处的花圃边堆雪人,一个个约拳头大小的小雪人跟在一个略大的雪人背後,列队在红砖上排排站。

「你看你,自己都成个小雪人了,不冷吗?」望着他头顶的积雪,肖乔笙照旧叹了口气,上前替人掸去发梢的冰花,又把自己穿暖的大衣披到王沐烟肩上。

「冷。」王沐烟背对着他没回头,呼出的热息化作阵阵白雾。

「那怎不在休息区等我?」

「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吧?」完成第七个小雪人後,王沐烟才枕着自己膝盖,侧首盯着也在他身旁蹲下的肖乔笙。

「你我之间提什麽麻烦不麻烦而且你说的是事实,赛车本来就不是游戏,」

「好巧啊笙哥的旧情人,她又找你了?」王沐烟又迅速跳了个话题,他当然听见李云清喊了肖乔笙,而本来追着自己的肖乔笙也停下脚步,没再追上。

「嗯。」肖乔笙垂眸,想着该怎麽解释。

「你们挺登对的,怪不得你妈舍不得,不如就复合吧。」王沐烟眨了眨眼,眸底倒映着北方天空飘下的雪花。

「发什麽神经?」肖乔笙拧眉,一点也笑不出来。

「没发神经,因为你俩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沐烟,我现在没心情陪你开这种玩笑,该走了明天才是关键呢。」肖乔笙站起身,拽着王沐烟一只胳膊想带起人却没拽动。

「笙哥,我不想b了,没用的。」少年倔强地蹲在地上,淡漠神情如若他们初见。

「怎麽会没用?廖洋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王沐烟能在短短半天内进步神速,他相信明天的赛道他只会跑得更好。

「然後呢?你心里也很清楚吧?不管我们再努力或多有成就,ai的人是同x就能轻易毁掉所有,没有王子和王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种童话,我们的恋ai才是游戏,现在也该结束了。」

「什麽游戏?王沐烟,谁他妈在跟你玩游戏?」肖乔笙吼了声,一对路过的情侣因之朝他们看了一眼。

王沐烟静默,他的语气一直轻轻淡淡地不带情绪,如同眼前无声飘落的细雪,似乎连和肖乔笙争执的意愿都没有,不过是在宣告自己的决定。

是肖乔笙自己说过,相ai是两个人的事,但分手则只要单方面同意就可以。

他眨着眼,盯着他哥气得微微发颤的身子,早该踩下的刹车,却因为贪恋一次次的温暖,沉沦於王沐烟也能被ai、被呵护的幻梦不断拖延。

必须在无法挽回的状况发生前止损。

「这是我第一次堆雪人,美感是不是还行?」他再次挪开话题,用双掌铲起一个刚好能端正立在掌心的雪人捧到肖乔笙眼前。

「阿烟」

「喏冰山美人,不也一样吗?但这一个属於北江。」

少年咧嘴啖笑,微丰颊腮冻出醉人的玫瑰粉,肖乔笙凝着他,唇瓣张张合合,莫名地想哭,眼眶晕红,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上前搂住王沐烟,撞落了他手里的小雪人。

属於北江的冰山美人碎了一地,再也拼凑不回。

只要你信我,我就能所向无敌。

我信你,可是我不信这个世界。

肖乔笙最怕的还是发生了,此前的不安、恐惧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的错觉,王沐烟从来都是抱着终有一天将画下句号的心情在交往。

然後如同潇洒驰骋在赛道上的黑狼,连命都能不要豁出去,再jg准於si亡前夕踩下刹车,他给了他所有的ai,却也擅自决定在这份ai将两人都彻底焚毁前转身背离。

「你别这样,阿烟我们g过手指,说好不丢下我一个人。」

「笙哥,我ai你,也只ai过你,王沐烟一辈子就ai你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了。」

这是王沐烟第一次开口说ai他,他理该开心大笑的,可却泪流难止,明明年纪b他小,但更成熟的始终是他。

「想我的时候就堆个雪人吧我一定能感应到的,南有乔木,北有相思,对吧?你不会是一个人。」

「为什麽为什麽你连试都不试?就当为了我不行吗」

肖乔笙紧锢着人,害怕一松手,王沐烟转瞬就会像地上碎溶的雪人般烟消云散,两人的感情只是他自欺欺人的一场梦。

「试啊谁说我不试的?你忘了吗?阿烟总是说到做到,我不想b可是我会为了你b,唉肖乔笙,你丢不丢人呢?能不能争气点,怎换你哭鼻子了?」

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王沐烟拉开距离,用指腹抹着他哥颊上的泪痕,自己却也被冰花濡sh了眼睫。

「要不我跟你走吧我跟你回南方。」肖乔笙哽咽,恨与他太有默契。

「那可不行,我又养不起你,而且迦南人解决问题靠的是拳头,不是法律。」

「我能养活自己,也能养你一辈子。」

「但我不要你为了我抛弃ai了你二十四年的父母,肖乔笙,你拥有我企而不及的幸运,倘若弃如敝屣,我会瞧不起你。」

「王老师,你能不能闭嘴?」

「能不说,用做的也行最後一次。」

肖乔笙没回答,义无反顾地吻住人,两人跌跌撞撞回到车边,再一同跌进车後座,被谁撞见都无所谓,只求在北方纷飞的大雪里,能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ai过一回。

积雪再次隔绝了世界,车窗尽数为白se覆盖前,静谧得仅存彼此逐渐剧烈的喘息,t肤交叠燃起的热意迷蒙一切。

你ai我吗?

我ai你啊所以一直无法看着你的眼睛说那句话,但你是懂我的吧?

恋人於对方耳鬓低声絮语,彷若深ai能就此烙进彼此的灵魂,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便今生无法相守,从此亦不孤单。

因为曾经ai过也被ai过。

但上天呐,如果有来世,我们

能不能门当户对;能不能你是男孩,我是nv娃;能不能再一见锺情;能不能白首到老?

就如肖乔笙对他的信心,stor共三阶段的晋级式竞赛,迦南黑狼一路在播报员的惊呼声中推进到最後,决赛十四名选手中,唯王沐烟没有专属教练、维修技师,就连唯一的亲友团都未到场,孤零零一个人,从头到尾真如荒野上最孤傲的狼,独自在起跑的哨音中催动引擎,一次次领先冲过终点线。

媒t与转播台前观众的激情,在决赛刚开始时达到最高峰,因南方来的无名少年,如凛冬赛道上夺目耀眼的骄yan,一骑绝尘地甩开众选手。

「他如果赢了,你们真准备跟肖爸肖妈坦白?」

车队专属的休息室内,李云清盯着转播屏幕暂时排名第一的选手名字呢喃。

「我不知道,托你的福,我被甩了。」

肖乔笙瘫在单人沙发椅内,心不在焉地晃荡手里的水瓶,他确实不知道王沐烟之後的打算,特别是让他不必来参观决赛後。

所以为了不影响王沐烟,他只能偷0着溜进车场,然後蹭着李云清混到廖洋车队的休息室中观赛。

李云清惊异地瞥了他一眼,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撇清:「我可什麽都没做,也不是耽美里那种专门阻碍主角相ai的心机坏nv人」

「你若真做了点什麽,或许我还能好过一点。」肖乔笙苦笑。

原来王沐烟从没打算和他走到最後,根本无须任何人破坏,这段感情早在开始时就已注定没有结果。

「所以你真被小狼崽给甩了?」

「不必诛心,谢谢。」

「那你昨天让我查的事还继续吗?」

昨天她留下肖乔笙,是因为辗转透过同学得知前男友正在打听某家新兴能源公司,而分明她就是最好的切入口和人脉,他却宁可绕过她,结果最後兜兜转转,线还不是又尴尬地绕回到她身上,最後用了半小时了解来龙去脉,她也大略得知了北上小狼崽的凄惨身世。

虽因此更不看好这段感情,但冷静过後,若不是当事人是自己的前男友,李云清其实对同x恋没有特殊偏见,也不至於g出挟怨报复,替肖乔笙向家人出柜这种恶毒举止,当一个t面的前任这点坚持她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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