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点到即止,没好意思说他得“抽烟膏”,但料定季钦猜得到。
“四千两,爱要不要。”季钦回。
“行行行,”季源咬牙,接受了这个条件,没有得寸进尺,“四千就四千。”
其实五千两才是季钦本来就打算的价格,但猜想季源便是刀架脖子上犹还要争上一争,便开口时就少了两千两,倒没想到季源胆子恁小,开口只加到五千,那折他一千两又如何?
毕竟,他都能为了哄阮清攸开心豪掷万两白银,到底是买下一处侯府、一个爵位,五千两如何不舍得出?
季钦点头,扬声道:“带徐金翠进来。”
门推开,徐金翠一身狼狈,如条滚泥的水蛭一般被拖了进来,她已用了药、止了血,现在药力牵着、人都昏沉。
当着这前侯爷和侯夫人的面,季钦以这处宅子的新主人身份,漫不经心地吩咐:“你夫妇二人各打栅门后头寻个偏院去住,秋风院子旁边,我看那几处院子都大得很……”
栅门之后,那就是侯府可要可不要的地界儿,门一拦上,那就是另一处地方了。
季源正待讨价还价,就看见季钦慢慢行到伏地的徐氏跟前,半伏下了身子——
“当初你撺掇季钤买凶杀我之时,可曾想到我反会让齐老大给季钤喂上致死的慢性毒药?”
季钤还是季源印象中那个胆小的庶长子,胆大的,从来只是徐金翠。
这是徐金翠第一次听说儿子的真正死因。
她从昏沉中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季钦,脸上从震惊变成了痛苦、又变作绝望,然后张着嘴、张着手,嘴上啊呜着学语孩童还不如的声音,用尽全力朝季钦扑过去。
季钦后撤半步,冷眼看着徐金翠口中喷出的鲜血溅在了毡毯之上。
“将毯子与人一道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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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身子不好,冬日就贪眠些,午憩的时间也长,起身后便发现菡萏院子四周都是来往脚步声和谈话声,与平日比起来是过分喧闹了。
他裹着披风出门,问缉风他们,“外头如何这样大的动静?”
缉风他们也是刚刚看热闹回来,府上闹出来了这样大的动静,估计明里暗里的还不晓得多少人去了。
季钦打发季源和徐金翠到了偏僻地处,那定然是不会再将他们那些心腹留在府上重用,周妈妈并着府上一个顶牢靠的管事正发落主院的下人呢,有的去了庄子,有的转去牙行……这事儿便扯出来了哭嚎一片,更莫说是主院丁零当啷收拾行李准备搬家闹出的声响了。
如何能不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