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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cp:seventeen金珉奎x全圆佑

fork&cake设定,非现实向,请勿上升真人

*更新很慢

匆匆挂断电话后的全圆佑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盯着屏幕里的通话记录看了很久:

26秒。

这是两人之间最短的一次通话,是缓解尴尬的简单寒暄,如同陌生人之间的客套一般,全圆佑发问,尹净汉也不明确回答,这段对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进入主题,便被迅速终止了通话。

说是刻板印象也好,这么多年相处产生的默契也罢,全圆佑从尹净汉不着调的回答中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如果只是单纯因为太久没和恋人见面才会突然来访,这个理由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能够成立,但对于尹净汉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牵强。

毕竟尹净汉是个身处热恋期,也会为了工作让崔胜澈在雪天里足足等他五个小时的工作狂,再加上自己之前偶尔还能从他的自言自语中,听到诸如“谈恋爱真麻烦”这样的抱怨,全圆佑没少猜测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尹净汉对自己有所隐瞒大概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所隐瞒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全圆佑也不得而知。

但敏感的直觉还是让他更倾向于后者,而促使他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尹净汉放下工作来到s区的反常举动,还有他出现在s区的时间:

为什么尹净汉会在今天晚上接起本该由崔胜澈接听的电话?

在自己只身前往棚户区,又险些与金珉奎产生肢体冲突的这个晚上?

“崔胜澈该不会全都告诉他了吧。”

全圆佑看着通话记录最顶部的“崔胜澈”三个字喃喃自语,犹豫着是否要再打一通电话,但最终还是作罢,随后点开短信,飞快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就像是一直在等全圆佑的消息一样,尹净汉几乎在屏幕亮起前就拿起了手机,他并没有解开屏锁,草草看了眼内容后,便垂眼望向趴在胸前卖力地用舌头舔弄自己乳尖的崔胜澈。

“他明天要找你哦。”

尹净汉朝崔胜澈晃了晃手机,见他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又稍稍坐起身,将指腹伸向他的脖颈,顺着喉结一路向上,反复逗弄着崔胜澈,直到那张写满了不情愿的脸终于抬眼看向自己,他这才停手。

崔胜澈糊弄得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嘴里依旧衔着尹净汉的乳首不肯松口,本就红嫩敏感的皮肤在他反复的折磨下,似乎有些破皮,尹净汉下意识地叫了声疼,崔胜澈短暂地松开了口,又很快将整块乳晕都咬进了嘴里,泄愤似地咬了一口后,故意将舔弄的速度放缓,用温热粗糙的舌苔将早已敏感到站立起来的乳尖全部包裹,又时不时地用舌尖戳一戳乳头。

“你不想想该怎么和他解释么?”

崔胜澈向尹净汉的身下滑去,无比自然又顺手地扯下了尹净汉的裤子,学着尹净汉刚刚逗弄自己的样子,反复刺激着布料里早已兴奋的性器,目光一直落在尹净汉脸上,等待耳廓上的红晕逐渐蔓延至脸颊。

尹净汉一把扯过崔胜澈用于支撑的手臂,看着他再次倒进自己怀里,随后来到自己面前,他用双手捧着崔胜澈的脸,一路向崔胜澈的脑后滑去,直到自己的半节指尖都没进崔胜澈的发丛,才稍稍用了力气将他的脸推向自己,在嘴唇即将贴上时又戛然而止。

“反正他找的人是你。”

尹净汉伸出舌尖舔了舔崔胜澈的嘴唇,等待着他的回应。如同嗅到猎物味道的狮子一般,崔胜澈顺着尹净汉飞快收回去的舌头,将吻落在了尹净汉的唇上,他吻得格外用力,像初尝恋爱的毛头小子一般不知轻重,等到彻底打乱尹净汉的呼吸后,突然松开唇瓣,趁他微微张开唇缝换气时,又狡猾地将舌尖挤进尹净汉的口腔里。

“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

“又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或许是因为吻得过于激烈,崔胜澈的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像哭过似的,再配上他说的这句委屈话,即使这件事并没有对错好坏之分,但在看到的那个瞬间,尹净汉很突然地觉得,这次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好。

“因为我想你了。”

尹净汉不加思考地将答案脱口而出,仿佛这样能显得自己的确非常迫切地想要和崔胜澈见面一样,虽然想崔胜澈这件事并不是谎话,两人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没有见面,通电话的频率又总会因为两人的工作原因而变得毫无规律,尹净汉想见崔胜澈,但这次突然来的理由也的确不全是因为这个。

“又骗我。”

即使恋爱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崔胜澈对尹净汉擅长欺诈的能力几乎已经了如指掌,他抓过尹净汉的手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崔胜澈给的回答不是反问,尹净汉也就不打算作答,他转开话题,反问道:“不开心?”

“有点。”

“不,有很多点。”

崔胜澈嘟起嘴唇,刻意地在尹净汉面前努了努嘴。

尹净汉顺势咬钩,贴上崔胜澈的唇后,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那今天晚上多做几次吧,嗯?”

棚户区、金珉奎、尹净汉……昨天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将全圆佑的好奇心高高吊起,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些事情,试图找出隐藏在这之中的关联,几乎一夜未眠。

但第二天全圆佑还是起了个大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昨晚发出的消息,通知栏里除了手机软件的通知以外,还有几条没被拦截的广告短信,而发给崔胜澈的那条消息,依旧孤零零地躺在两人的对话框里。

距离平时出门上班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全圆佑却像迟到了一般,匆忙洗漱完毕后,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面包就离开了家。

他本想着悄悄去崔胜澈家门口蹲点,等尹净汉出门后当面和他问个清楚,但走到半路上才意识到自己只知道崔胜澈所住的街道,并不清楚具体地址在哪里,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尹净汉昨晚是不是在崔胜澈家过的夜,最后只能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调头向警局的方向走去。

崔胜澈的办公室在办公楼左侧的尽头,从办公楼中央的楼梯走到他的办公室,要先一路直行,再经过一个拐角。从迈进警局大门开始,崔胜澈就一路和人打着招呼:门口接待室里的执勤人员、忙着打扫院里的保洁阿姨、楼梯上偶遇的下属……

还有差点把自己吓一跳的,蹲在拐角里的全圆佑。

“全圆佑,你蹲这里干嘛呢?”

崔胜澈被无声无息出现在角落里的全圆佑吓得不轻,等缓过劲后便立刻连拖带拽地把全圆佑从地上拽了起来,看他有气无力倚在墙角的样子,又仔细打量了他的脸。

“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你没回消息,昨天晚上没睡好。”

全圆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手机从左侧口袋掏了出来,动作流利地解开屏锁后,调出未读的消息举到崔胜澈眼前:

“现在算已读了吧。”

“噢……”其实用不着全圆佑发消息,崔胜澈也会单独找他来办公室谈话,他估摸着全圆佑是因为昨天晚上尹净汉接了那通原本打给自己的电话,所以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今早出门前尹净汉还刻意强调了一下这件事,不过崔胜澈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就说得模棱两可点吧,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全圆佑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不对,崔胜澈在心底想好大致对策,又趁机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床事,心情愉悦了不少,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等全圆佑走进来后再把门反锁起来。

“尹净汉来了?”

不等崔胜澈回到座位,全圆佑就直白地切入了主题,视线则黏在崔胜澈身上,和他一起从门口移向办公桌旁。

“嗯。”

被人俯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不用说是如此直白的注视,崔胜澈被盯得有些难受,便抬手指了指自己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全圆佑坐下。

“他什么时候来的。”

全圆佑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前天晚上。”

托尹净汉的福,崔胜澈也能镇定地扯点小谎了,他拿起桌角的杯子,径直走向角落的饮水机,试图借此避开和全圆佑的眼神接触。

“我也是回到家才发现他来了。”

“好吧。”

全圆佑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没再多问,但崔胜澈还是刻意地将按住出水键的指腹稍稍抬了起来,让水流变得更小、更缓,任由细长的水流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流淌。

“我听电台里说,昨天又有一起。”

“和之前是一样的吗?”

“嗯。”

见话题已经转移,崔胜澈这才把杯子从饮水机里取出来,盯着杯口处还未滑落杯中的点点水珠,将还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比之前的更……”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下意识顿了顿。

“更碎小。”

“你看过野生动物纪录片么?”崔胜澈反问道。

“就像一群狼遇上了一只羊。”

“但狼群并不饿。”

“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才把羊的身体,撕成了一块又一块的。”

“为什么这么形容?”

崔胜澈摇了摇头,“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沙子多,还是那些碎肉块多了。”

“……”

一时之间,全圆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崔胜澈的话,意料之外的事固然需要解决,但如果此时盲目将重心转移到解决突发事件上去,只会打乱原定的计划,耽误整个事件的处理进度。

谁又能保证之后不会再有其他突发状况发生呢?

崔胜澈的描述,再加上昨晚的经历所引伸出的一系列联想,全圆佑心里莫名有些惴惴不安,纵使手中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依旧无法将这个突发事件是他人有意而为之的可能性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出去。

眼下的当务之急依旧是着手于棚户区的人口资料收集与调查,全圆佑冲崔胜澈点了点头,向他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随后把装有物资清单的文件夹拿出来放到崔胜澈面前,冷静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事情已经谈好了,有一家咖啡店老板愿意帮忙。”

“他的店位置不错,离棚户区入口很近。”

崔胜澈正无聊地来回翻看着毫无内容可言的文件,在听到全圆佑说到“咖啡店”一词时,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几秒,之后的描述更是让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政府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

全圆佑见崔胜澈没有反应,先是用指节叩了叩桌面,最后直接上手,试图将文件夹从崔胜澈的手里拿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

文件夹被崔胜澈死死地按在桌面上,他仰头看向全圆佑的眼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见崔胜澈终于有了反应,全圆佑也不再过问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居然能想得那么出神,又把自己的问题跟崔胜澈重复了一遍。

“政府那边周五下午才能装车,还要运到我们这里完成清点,一系列流程下来,也差不多要到晚上了。”

“这周六去棚户区吧,你加个班。”

“……”

全圆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就差把“不想加班”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就我一个啊?”

“没有没有。”

“负责运货的工作人员会跟你一起,他叫崔瀚率,我一会儿会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当然,你也可以问问周围有没有愿意帮帮你的同事。”

在说到“周围”一词时,崔胜澈还刻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全圆佑不明所以,也不想再追问,向崔胜澈道过谢后,在他的注视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哦对了。”

半个身子已经在门外的全圆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问尹净汉的事,于是又转过身,从半敞开的门缝中向崔胜澈问道:

“尹净汉回去了吗?”

“没有。”

崔胜澈摇摇头,点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又抬头继续说道:“他订了下周一上午的机票,说等你周六忙完,我们一起吃个饭。”

“噢。”

全圆佑点点头,这才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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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k&cake设定,左右位固定,非现实向

??请勿上升真人及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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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提示音和夫胜宽的问好声,几乎同时在全圆佑的耳边响起,他放下了原本要抬起打招呼的手,贴着裤缝把手缩回了口袋里。

拿出手机、解开屏锁、滑动屏幕,肌肉记忆带着全圆佑的手一路点进了和崔胜澈的聊天框,他满脑子都在构思一会儿给崔瀚率打电话时应该如何措辞,以至于回过神来看到崔胜澈发来的文档后,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如果这份政府员工花名册里有崔瀚率的话,那崔胜澈这样做,也的确算是发来了崔瀚率的联系方式。

全圆佑不耐烦地啧了啧嘴。

密密麻麻的姓名与数字如同正在啃食甜物的蚂蚁一般,在点开文档的那一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全圆佑蹙着眉头,上下滑动文档,试图从中找出点规律,以便更快找到崔瀚率的联系方式。

近三十页的文档,就算是随便翻到底也得花上点时间,更何况他还要这里找到崔瀚率的联系方式,具体要花上多久时间,全圆佑心里也没个准数。

全圆佑草草翻看了前几页内容,这个文档并没有人负责整理维护,只是将填写者手动填写的名册转换成了电子版而已,所包含的信息更是聊胜于无:没有按照部门分类,也没有注明目前是否在职,甚至连最基础的性别划分也没有,只留下了姓名和电话。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信息存在问题:字迹不清、电话号码数字缺失、联系人姓名不详……全圆佑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就已经看到不下三条有问题的信息。

全圆佑也不知道,此刻在内心迅速升起的怒火究竟只是针对这份乱七八糟的文档,还是对眼下越发混乱的整个事件却束手无策的自己。

他无处撒气,只是杵在办公室门口,没有半点要进门的意思。

“早啊圆佑哥,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呢?”

夫胜宽似乎并不在意全圆佑没有回应自己的问好,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随后快步走向门口,从门框与全圆佑之间的缝隙里钻出去后,推着全圆佑走进办公室,然后抓起他的手指,在门框旁的打卡机上按下指纹。

打卡机在截止时间前五秒发出“打卡成功”的声响,全圆佑一脸状况外地看了看眼前的打卡机,目光又顺着依旧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臂一路向左,落在夫胜宽的脸上。

“谢了啊。”

全圆佑冲夫胜宽挤了个笑脸,很快又低下头,一脸无奈的再次点开文档。

“你在看什么?”

“嗯?没什么,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全圆佑暂时不想让夫胜宽知道这件事,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借口,只好勉强打了个哈哈糊弄着,把手机屏幕往自己胸前靠了靠,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

密密麻麻的小字,对于视力本就不好的全圆佑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疲倦在他坐下后便很快席卷而来,他只能低声念着崔瀚率的名字,反复提醒自己对这个名字保持敏感。

“崔瀚率?”

听到熟悉的名字,夫胜宽有些不可思议地发出了惊叹,以至于连音调都没能控制住,他很快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但圆溜溜的眼睛依旧大睁着,眼里满是好奇和惊讶。

“你认识崔瀚率吗?”

全圆佑本想继续对夫胜宽隐瞒,转念想到自己刚刚一头扎进文档里那么久,还是没找到崔瀚率的联系方式,眼下尽早联系上崔瀚率才最重要,思来想去,他也不打算再瞒着夫胜宽。

“嗯,算……算认识。”

不知为何,当全圆佑再次提到崔瀚率时,刚才还反应过度的夫胜宽,居然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声音也突然软了下来。

全圆佑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嘴,继续追问道:“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嗯,有他的电话号码。”

“但我和他也不算太熟,只有偶尔,偶尔才会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

夫胜宽刻意强调着“偶尔”,语气却格外轻快,嘴角也微微上扬着,仿佛从他口中说出的“偶尔联系”、“不熟”,不过是朋友间稀松平常的玩笑话一样。

“那你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找他有急事。”

或许是想到夫胜宽刚刚稍显矛盾的言行举止,全圆佑又下意识地补充道:“是工作上的事。”

……

顺利拿到崔瀚率的联系方式后,全圆佑给崔胜澈也发了过去,又趁着工作间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崔瀚率,简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意,只是这条信息一直到中午下班也不见回应。

全圆佑有些不好意思再向夫胜宽开口,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求助,为了减轻麻烦他人所产生的罪恶感,全圆佑趁午餐时间去小卖铺买了两瓶苏打水,贴心地替夫胜宽拧开瓶盖后,又把自己餐盘里的那份牛肉饼夹到他的米饭上,直到一切准备就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胜宽啊,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小忙?”

“还是刚才那件事吧。”

“嗯,崔瀚率他平时回消息速度快吗?”

“他啊,他平时不怎么看手机。”

“你着急吗?着急的话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的。”

“啊……急,的确蛮急的。”

“但是我和他还不认识,打电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全圆佑面露难色,出于性格原因,他并不喜欢打电话这种沟通方式,尽管电话比短信更直接便捷,但每次拨号前打扰他人的愧疚,看到来电时本能的不安与急躁,不论何时都会让全圆佑苦恼不已。

“要不然我帮你打吧。”

见全圆佑表情奇怪,夫胜宽很自然地接过话茬,也揽下了给崔瀚率打电话的事,他从全圆佑手边拿起苏打水,又笑着冲全圆佑晃了晃瓶子。

“就当是汽水的回礼?”

“那你……要不要看在牛肉饼的份上,再给我个回礼?”全圆佑的语气小心翼翼,话倒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啊?”

“你周末有空吗?”

“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加个班?”

“?”

夫胜宽的身体先一步反应了起来,他二话没说,迅速用筷子的另一头夹起牛肉饼,打算原封不动的还给全圆佑。

“崔瀚率也和我们一起。”

全圆佑默默将夫胜宽的碗举了起来,替他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牛肉饼。

……

多亏了夫胜宽,全圆佑总算在下午下班前和崔瀚率说上了话,两人定好了周末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周六上午十点,在警局门口汇合。

周末即将被迫加班的夫胜宽站在一旁,一直等到两人讲完电话才开口问全圆佑,这周末的工作具体是什么安排。全圆佑思考片刻,决定暂时隐去fork与cake的事,只告诉夫胜宽他们要去棚户区给未登记在册的居民分发物资,顺便做一次普查与登记。

“我跟崔局已经说好了,周末那天算加班,有加班费的。”

怕夫胜宽临时变卦,全圆佑特意搬出崔胜澈为自己的话作证,他一边掰扯着指头,一边继续解释说:“具体的工作应该半天就能结束,不过加班费还是按八小时工作时间算的。”

“等忙得差不多了,你和崔瀚率可以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

或许是上天眷顾,全圆佑今天的工作量并不大,没有其他部门临时推来的工作,也没有踩着下班点前来办业务的居民。他提前收拾好东西,守着墙上的时钟,准时准点地在五点半打了下班卡,一路跑着出了大门。

全圆佑跑得飞快,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路过门卫处时,值班的同事都忍不住朝全圆佑开玩笑说:“你这幅样子,就好像生怕身后有谁会追上来,喊你回去加班似的。”

是的,全圆佑的确害怕被认识的同事追上,但原因倒不是害怕被叫回去加班,而是他接下来有特别的事情要办。

全圆佑朝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确定周围没有熟悉的面孔,身后也没有人跟着自己,他才掏出手机,在地图里筛选出与自己家方向相反、距离较远的药店,从其中随便选了一家,跟着导航向目的地出发。

在他来到s区之前,某种来源不明的药品曾一度在s区市场上活跃。由于其价格低廉、止疼效果又好又快,在市民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一时间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光药品供不应求,注射所需的针筒也同样卖到断货。

直到冬季来临,医院频繁接收因注射或注射过该药品的死亡病例,这款药品才终于引起重视,相关部门陆续介入,将该药列入违禁药品清单,为了尽可能地控制流通范围,他们对注射所需的工具也一同采取了管控措施:全面禁止普通药店向一般民众售卖注射器。

说白了,现在想从药店买到注射器,几乎跟买彩票中头奖相差无异,全圆佑接连问了好几家药店,除了得到店员否认的回答外,还有他们脸上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和拿起手机随时准备报警的姿势。

这让全圆佑好奇不已,政府究竟是规定了多么严重的处罚,居然能让这些明明更该看重利润的商家全都乖乖听话?即使自己了解禁止售卖的起因经过,可每当被拒绝转身推开店门时,全圆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抱怨。

全圆佑不再将范围局限于原先筛选出的那几家药店,他几乎跑遍了周边五公里内的所有药店,最后却是在某个还没彻底完成拆迁的城中村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不知还能否被称为药店的地方,门口招牌上所用的喷绘布大部分已经剥落,在几乎裸露的钢板架上摇摇欲坠,仿佛稍不注意就会随风脱落飞走一般,只剩下“药店”二字依旧粘得牢靠。

门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狭窄的缝,依旧天光大亮的室外却没能将光线渗进去,一切光源就像被咬断了一般,在门槛处戛然而止。

被拒绝了一路的全圆佑有些破罐子破摔,即使心里没抱任何希望,他还是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抬高音量朝屋内喊道:“请问有人在吗?药店还营业吗?”

在他将这段话重复第三遍时,屋内传来一阵短促而又微弱的,类似于生锈门轴被人小心翼翼转动时所发出的尖锐声音,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将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脚步出卖,感受到声音愈发靠近,全圆佑立即后撤一步,静静等待来者将门拉开。

“你要什么?”

来者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他从昏暗无比的室内探出头来,身上的皮肤好像被这片漆黑吸干水分了一般,枯槁如将死的树皮,在他的干瘦的骨架上层层堆叠。

他问完话便不再出声,呼吸仿佛也一同停滞了似的,原本挤在脸颊上的层层皮肤随着紧闭的双唇向下落去,摇摇欲坠地垂在颌下,左眼珠却不知何时从皱巴巴的眼皮深处翻了出来,骨碌碌地来回晃动着。

或许是老人的长相有些渗人,全圆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应他道:“注射器,就是打针抽血用的那种针筒。”

怕老人听不明白,全圆佑又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血管,比划着扎针的动作。

老人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咯咯地笑出了声,他再次抬眼看向全圆佑,方才还空洞无神的眼珠似乎多了一丝光亮,又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他若无其事地接起全圆佑的话,像是怕自己忘了似的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针筒……针筒……”随后向后退了半步,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将自己再次浸没在那片黑暗之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愈发远去,最后在扭曲刺耳的门轴声中戛然而止。

不知为何,全圆佑并没有遵从心底的声音转身离开,他站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思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离开了这间药店,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再次转动的门轴与老人的脚步声。

“针筒……针筒……”

不知老人究竟这样喃喃自语了多久,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嘶哑,就好像哑了声的门轴一般,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声音的变化,老人猛地抬高了音调,又加快了语速,用那混进大半空气的喉管发力,声嘶力竭,悲切得如同将死之人的哀鸣:

“针筒!!!针筒!!!”

为了将针筒递给自己,老人原本隐在屋内的身子也暴露了出来,他将自己的右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借此来保持平衡,随后抬起左手,将包装完好的注射器递给全圆佑。

若不是突然起了风,全圆佑根本不会注意到,老人伸过来的手,只剩下了袖口中露出的那两根食指与中指,全圆佑心中警铃大作,他强装镇定地接过注射器,在心底鼓足勇气后才抬起头,再次看向老人。

原先老人的右半边身子全部隐在屋内,全圆佑本以为是屋内过于昏暗,或者是老人的言行过于古怪的原因,才显得他的右侧身体毫无存在感。

直到老人探出身子,全圆佑这才明白,并不是因为漆黑吞噬了他的右半边身体,而是这半边早已经消失,所以才这么容易就和黑色混在一起:失去了眼球的右眼眶,被皱巴巴的眼皮遮了一大半,本该出现在眼睛旁侧的右耳,也不知去向,右侧的袖管被身体压得紧紧贴在门框上,断臂的轮廓清晰可辨,而右侧空荡荡的裤管,此时也在风的吹拂下来回飘动着。

“看到了吗?

老人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站在自己眼前的,五官与四肢依旧健全的年轻人。

“代价是自由。”

他站直身子,冲全圆佑晃了晃他的“右手”。

“不久后的将来,你也会像他们一样被抓走。”

“像他们一样,再也回不来。”

老人提到“他们”时,眼神便从全圆佑身上移开了,不知在看向何处,除了悲伤,全圆佑无法从他的脸上读出其他任何感情,也不知道他话里所提到的“他们”究竟是谁。

夕阳开始洒下橙黄色的光,它落在全圆佑的左肩,同阴影一起将他一分为二,却依旧无法透进漆黑如深井一般的屋内。那里依旧一片漆黑,若不是虚掩着的门比刚刚稍微敞开了些,若不是自己的手里多了包注射器,或许全圆佑也无法证明,刚才的确有个老人出现在那里。

他从包里拿出钱,将它递进屋内,随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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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均为捏造,没有不尊重本人及其家人的意思,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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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对尹净汉说的话,其实并非全圆佑一时兴起的疯言疯语。

不可否认的是,尹净汉的话并不无道理,自己对fork的认识依旧停留在过去,在行迹消失的这些年里,fork是否还会像之前一样原始野蛮,依旧难以抵挡cake气味的诱惑,从而露出马脚呢?

全圆佑不得而知。

他曾想过以自己为样本,试图推演正常的的fork对于cake气味的耐受性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但最终还是因为缺少外部诱因,以及自己特殊的体质而不了了之。

fork残暴而又贪婪,因此大多数了解fork习性的人们往往都会认为,只有cake的身体才会对他们产生诱惑力,哪怕小到一根手指,都远比cake的血液更具有诱惑力。

可如果fork已经沦落到别无选择的地步了呢?他们是否还会在意,此时在自己眼前的,只不过是自己曾毫不在乎的cake血液呢?

倘若棚户区真的存在fork,对于他们而言,哪怕是自己身上这种并不纯正的cake血液,或许也足以成为引诱他们现身的存在吧?

全圆佑心存侥幸,所以当初才会提出这个办法。眼下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到的,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伤害成本最低、可重复试验性最高的方法。

此时的状况已经足够混乱,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之后会演变成怎样糟糕的局面,全圆佑根本无法预测,也不敢去想。

所以,即便这个办法被尹净汉坚决反对,即便成功的概率并不算高,他也愿意去尝试一下。毕竟风险不大,说不定多试几次,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呢?

不过是抽血而已,远比断手断脚要来得轻松容易,全圆佑对此早已轻车熟路。虽然之前抽血的对象并不是他自己,但流程也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操作与被操作的对象全都变成了自己而已。只要做好消毒,在找准静脉后将针头刺入皮肤,抽满一管血就算完成了准备任务。

全圆佑从柜子里取出药箱,替针筒消好毒后,才卷起袖子,用橡胶管紧紧勒住自己的胳膊。手臂上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白皙得有些可怖,在橡胶管的压迫下,青色的血管很快就清晰可见,他随后将所剩无几的碘伏一口气倒在自己手臂上,用棉签打着圈地在血管处擦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等颤抖的右手变得稍稍稳定,这才将针头刺进自己的皮肤里。

出于愧疚,全圆佑特意绕了远路,去家附近评价最好、种类最齐全的早餐店,给夫胜宽和崔瀚率各带了一份早点。

全圆佑租的房子离警局不算远,即便没有早起,又为了买早点饶了路,剩下的时间依旧绰绰有余。为此他还刻意放慢了脚步,试图拖延一些时间,好让自己避免提前到达的尴尬。

距离目的地还剩下最后几百米的距离,只要在前面的路口右转,就能远远地看见警局的大门,眼下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全圆佑决定先在周围找一家便利店,打算再仔细思考一下单独行动的方案,以及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应对措施,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汇合。

他正准备扭头离开,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名字。

“圆佑哥,圆佑哥!”

夫胜宽一边朝全圆佑的背影喊话,一边挥舞着双手,时不时贴在一起的掌心,在话音停顿的间隙穿插着一阵阵不规律的闷声,错落地在全圆佑的耳旁来回飘荡。

似乎是因为全圆佑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夫胜宽以为自己的呼喊又像那天一样被忽视,于是叫得更加起劲。

全圆佑的脸颊与耳廓快速升温,他转身快步走向夫胜宽,一边走着一边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想要大声制止却又不好意思抬高音量,只好用气声说道:“嘘——嘘——别喊了!别喊了!”走近后又立刻把两袋早餐塞进夫胜宽手里,指着其中一袋:“给你买的,别叫了,趁热吃吧。”

夫胜宽一愣,笑着向全圆佑道过谢后便不再说话,但他并没有打开袋子,反倒把塑料袋上的结扎得更紧了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向路口挪动脚步,时不时地扭过头,往警局的方向张望着。

一个陌生男人,一辆中型厢式货车,全圆佑顺着夫胜宽的视线只看到了这些,那个男人在货车旁边站了许久,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发呆,回过神后又立刻走到路边左顾右盼,俨然一副等人的模样。

周六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男性,中型厢货,这四个特征让全圆佑大致确定了男人的身份,他本想向夫胜宽求证,顺便让夫胜宽把还没放凉的早点送给崔瀚率。但当全圆佑扭头望向夫胜宽时,神色拘谨、一脸紧张的夫胜宽,竟让全圆佑有些不敢开口。

在全圆佑看来,曾在夫胜宽脸上闪烁的喜悦,在谈及恋爱话题与崔瀚率时,他下意识说出的模糊暧昧的托词,还有此时的小心翼翼,似乎都在印证着他们之间,亦或是单方面,有着远比想象中要更加亲密的关联。

当然,这一切不过只是全圆佑的猜测,毕竟自己没有亲眼见过崔瀚率,只是结合那四个特征得出的主观推断,更何况夫胜宽指代不明的对象,也不一定就是崔瀚率。

全圆佑后知后觉,自己这样擅自揣测他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礼貌,于是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以示惩罚。

眼看着分针即将滑向数字6,脑内的方案和对策还是一片空白,全圆佑开始在心底琢磨,究竟该如何开口,既能支开夫胜宽,又不会给他增添负担。

“早点再不吃就要凉了。”

为了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全圆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话头,便从自己买的早点下手。

擅自揣测他人的负罪感还没有消退,紧张感又突如其来地涌了上来,推着全圆佑加快语速,不等夫胜宽回话,他又立刻补上下一句:

“崔瀚率到了吗?要是到了的话,你把另一份早点给他吧。能不能说是你买的早点?毕竟我和他不认识,这么说听起来不欠人情一些。”

夫胜宽没忍住,又朝远处望了一眼,他向全圆佑点点头,用力地抿着嘴,才将嘴角渐起的笑意压了下去,转身离开前想起没问的话,很快回过头问道:“那圆佑哥你呢?现在不过去吗?”

“我抽个烟,抽完就过去找你们。”全圆佑冲他摆摆手,又装出一副找烟的样子,双手在身上来回摸索着,一点一点地背过身去。

直到确认夫胜宽穿过马路,在崔瀚率身边停下脚步后,全圆佑才拿出放在衣服内口袋的烟盒。

他没什么想抽烟的欲望,只是习惯性地打开烟盒,取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藏在烟盒里的针筒斜靠在所剩无几的香烟上,管身里的气泡随着全圆佑来回勾弄的指尖而不停晃动着,一如此刻在他脑海中乱作一团的思绪一般,令人难以忽视,也难以消解。

所谓“伤害成本最低”,指的是只有自己会面临被fork伤害的可能。

全圆佑无法保证自己的血液能够成功引诱fork,也不确定现在的fork是否还是非cake不可。

假设引诱成功,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在保证夫胜宽和崔瀚率安全的前提下,与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fork相抗衡呢?

提前把夫胜宽和崔瀚率支走倒是容易,可那个立场、身份都不明晰的咖啡店老板究竟该怎么处理?

全圆佑毫无头绪。

去往棚户区的路程并不算长,或许是互不熟悉又各有心事的缘故,沉默的车厢里弥散着一种如乌云密布般让人喘不过气的诡异氛围,只剩下空调不知疲倦的吹风声还在耳边呼呼作响。

夫胜宽不习惯冷场,此时的氛围于他而言,颇有种刚入职时唯独自己无事可做的尴尬,他扭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崔瀚率,又借着后视镜将目光落在后排的全圆佑身上。

全圆佑侧着身子倚靠在车门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挤进交错闪过的树木间隙,与阴影一起,在全圆佑的脸上来回跳跃,但他却毫无反应,像是沉在梦里一般,独自思考着什么,就连眼睛都忘了眨。

“我在s区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有这种地方。”

“圆佑哥,棚户区是什么样子啊?都是大棚吗?”

夫胜宽刻意寻找的共同话题没能得到全圆佑的及时回应,而坐在一旁专心开车的崔瀚率,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打算搭腔的意思。

于是夫胜宽又喊了几声全圆佑的名字。

“嗯……也不是。”

“就是一个几乎没什么人住的老城区。”

全圆佑避重就轻地形容了一下。

“没人住?”

“那我们大老远把货厢里那些东西拉到这里,不是白来了吗?”

“不会白来的。”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住。”

“会遇见的。”

全圆佑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可那张本无表情的脸,却在提到“遇见”一词时,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只是上扬的嘴角很快便随着下一阵呼吸一起消散在了空气里。

夫胜宽揉了揉眼睛,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为了不冷场,他又顺着全圆佑的话把话题接了下去:“说的也是,说不定一到门口就能遇到呢。”

……

平整的柏油马路很快就被布满碎石渣的路面取代,车子也开始止不住地颠簸起来,飞快转动的轮毂所扬起的尘土,也逐渐让刺眼的阳光变得模糊。

远处,铁门的轮廓在飞扬的尘土间冒出来了一些,并没有注意到的崔瀚率依旧向前行驶着。全圆佑飞快解开安全带,移动到正中间的座位上,双手搭上两侧座椅的靠背,伏在崔瀚率耳边叫他停车。

或许是全圆佑猝不及防出现在身边,又没控制好音量,崔瀚率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惯性带着车上所有人的身子向车前扑去,崔瀚率和夫胜宽恍惚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们转身看向后座的全圆佑,而后座却早已空无一人。

全圆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跳下了车。

本该大敞着的两扇铁门,此刻却意外地合了起来,老式的环形车锁从靠近中心的两侧门栏间穿过,但并没什么作用,两扇门依旧不受控制,随着风的方向来回摆动着。

全圆佑没有急着返回车上,而是走近铁门,简单观察了一下棚户区的入口周围。

当初在大门附近稀稀落落开着的那几间商铺,现在都已经彻底关了门,即使阳光黄灿灿地洒满地面与楼房,但在耳边不停回荡着的,忽大忽小的风声,以及门轴被风抽动时所发出的尖涩声响,似乎又将眼前寂静的棚户区衬得有些阴森。

真的能遇见棚户区的其他住户吗?

全圆佑垂下头,心里顿时没了底。

“噢,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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