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矿道内的石壁在三人打斗间被击碎数道伤口,一块成人手臂长度的月石暴露出来,柔和的光芒照亮矿道。
陈霄被困在阵中,把张李两人的面目瞧得一清二楚。
他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多出十几道伤口,被这位名叫张自得的微胖修士一把软剑缠上,进不得退不能。
眼看逃脱不了,他忍不住问道:“两位师兄,能否告诉我,我陈霄究竟得罪了那位同门,招来今日祸事,好叫我死个明白。”
“陈师兄不必多问,到了下面做个糊涂鬼也好。”
张自得说完,期身上前,步步紧逼,一柄软剑如蛇似锦缎攀上陈霄拿剑的手臂,死死咬住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中招来一张符箓,在对上陈霄漆黑的瞳眸后轻叹一声,又收了回去。
如此好时机,不远处操控剑阵的李师兄自然不会错过,他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给我死来。”
那柄暗剑从陈霄身后心口处显现就要直直穿透他的胸膛。
随后李师兄极喘着泄了灵力,靠上一旁的石壁。
千钧一发之际,陈霄却大笑一声:“天道,你可看见了,是他们要杀我。”
笑完,松开手中所握的巨剑,握掌成拳猩红血气从他身上浮现,右臂肌肉隆起在张自得惊讶的目光中震碎缠上手的软剑,同时一掌朝前猛然抓住他的肩头,在他惊怒之时,脚步轻盈往后一转,两人瞬间对调了位置。
噗嗤一声,张师弟皮肉被破开,那柄暗剑穿透他的胸膛,从未想过陈霄有此等巨力的张自得没有防备的倒在自己人的偷袭中。
陈霄把他随手一扔,回头望向还沉浸在成功得手喜悦中的李师兄。
只见一时间他的面色从喜到惊又到恐扭曲成一张诡异的表情。
“你,你……”望着陈霄冲李师兄奔袭而去高大的背影,张师弟颤抖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就晕厥过去。
陈霄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就出现在李师兄的面前,在他的惊恐怒吼中,几拳了结了他的生命。
“你不是剑修!陈霄,你这个叛徒!”
剑修?他自然不是,凌云宗谁不知道他陈霄没有半点剑道天赋,一个剑修可不会拿陪伴一生的剑挖矿。
陈霄沉默不语,随后转向石壁中散发着光芒的月石,几拳下去砸碎石壁,顾不得飞溅在脸上的石块,把碎石和月石一道装进手中的须弥戒。
等到矿道再次陷入黑暗,他才返回到尸体旁,灵气如绳索射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粘上剑柄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剑,抬手握住飞来的剑后给了这位外门师兄几剑,随后又返回张自得处。
对这位刚才心软放水的同门道:“莫怪我,这世道一向弱肉强食,张师兄下辈子可千万不要心软。”
说罢,陈霄捡起他碎裂的软剑,把剑柄处的一段碎剑插进他的心口,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蹲下身搜索他身上的物品。
方才他三人打斗中,击碎石壁露出月石,陈霄却不见两人有何反应,更何况他言语试探过两人,他们对师尊和宗主之言没有褪却和畏惧,可见他们身上一定带了什么能够干扰留影阵的东西,让外面的长老们没有办法看到秘境中发生的一切。
所以陈霄才放开了手脚,直接暴露自己不是剑修的事实。
别的不说,练气期内,论肉体强横,这群剑修谁能比得上他。
陈霄从尸体怀中只翻到几只储物袋,并上大比的弟子牌。
不在他们身上,那定在不远处,陈霄思及刚才张自得出现的地方,转身大步走去,果然就在他藏身的洞口下方发现一盏古朴的油灯,可见这便是他要找的物品。
油灯只有一点微光,马上就要熄灭,陈霄捡起油灯,为它续上一点灵力,果然这盏油灯又再度明亮起来。
如此看来油灯的主人便是张自得了,否则他不可能会轻易就给这个灵器续上灵力。
陈霄咧嘴一笑,好宝贝,现在是他的了。
随后握着油灯返回矿道中,把它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然后伪造起李张两人自相残杀的痕迹。
若是以前的陈霄,是做不出这种杀人毁尸的事,可惨魂的悲惨经历告诉他,若是不想沦为他案上鱼肉,唯有狠绝,今日不过你死我活,陈霄若要活下去,自然只有请他们死。
秘境外,当然不止木秋一人察觉到留影阵的异样。
凌云子皱眉,一炷香前记录月石矿洞的留影阵就出现异常,画面扭曲不见人影,只有明明暗暗的水波闪动,那一格光幕亮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又很快暗了下去。
观看光幕记录弟子表现的管事很快就禀告宗主。
宗主颔首,表示知道了,问他是何时出现的异常,异样发生前可看清有人行事不对,又问到月石矿中进去了几名弟子。
管事一一回答后,一旁听完他们问答的凌云子招来统管外门的两位长老,让他们去查清楚方才进去的是哪两个弟子。
这件事透露出古怪,陈霄是他的弟子,虽然不讨喜了点,但一般没有人敢明着面针对他,尤其是外门弟子居然敢对他出手,思起陈霄近日的遭遇,只怕这是有心人在对付凌云宗。
宗主感叹一声多事之秋,遂下命搜查那两名弟子的住处。
却说凌云宗统治下云光城内,一间租给外人修炼的洞府内,一具苍白没有呼吸的躯壳横躺在玉石床上。
秘境中陈霄一剑捅入死去的张自得身躯之时,横躺在石塌上的躯壳突然睁眼,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肌肤变得柔软鲜活起来,他从石床上坐起。
陈霄那一剑捅得格外狠,疼啊,真疼啊。
他咧嘴无声大笑,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放大,显然十分兴奋。
“不愧是老祖的儿子,真狠啊,我好喜欢。”他舔舔嘴唇,发出一声感叹,不枉他舍弃一具躯壳试探,真好啊,剑魔的独子居然不是剑修。
两位外门长老很快就查出方才入了矿洞的两名弟子的身份,亲自前往他们二人的住所搜查了一番。
修士虽有储物袋,但有些东西是带不进秘境中的,在进入秘境时每名弟子的储物工具都被阵法扫过,且此次大比规定只准带灵石自用灵器符箓以及灵药,除此外其余皆不准。
这一搜查果然在弟子房中找到不应有的东西,几块可以在万宝楼中兑换一万灵石的铜牌,一个特殊的传讯灵器,而且有使用多次的痕迹。
几万灵石对寻常弟子可不是小数额,宗门发给内门练气期弟子每月的月俸不过二十块灵石,外门稍少一些也只有十五块而已,这些便足够他们平时修炼用了。
不管这些灵石是怎么来的,但肯定不是外门弟子正常情况下能拥有的身家。
这两样藏得深,套了三个储物袋不说,还在房梁挖了一个洞在里面,要不是长老们神识探查到储物袋的波动,普通弟子可没有这般强横的神识是找不到这藏起来的储物袋。
很快两位长老就折返回来向宗主回禀了搜查结果,把储物袋和传讯器一并交上去。
凌云子冷着脸向他师尊请命亲自彻查此事,得到许可后从他师尊手中接过两物。
木秋扫了一眼神色各异但都严肃起来的凌云宗宗门长老,又挥手招来一旁明显表现出坐立不安的神农谷众人,对凌云宗主道:“师弟,我带他们去别处看。”
宗主思虑片刻,对神农谷众人拱手道:“让诸位看笑话了。”
随即对木秋送出一物,正是连接投石秘境留影阵的分身灵器,他说:“师兄,且去吧。”
木秋随手接过,领着松了一口气的神农谷众人抬脚就走。
恰在此时,时刻关注着光幕的一个管事道:“陈霄师侄出来了。”
木秋闻言脚下一顿,长袖一甩卷着修为没他高的师侄们就飞走了。
凌云子本欲走也停下步伐,回头搜寻一番就在记录月湖的光幕中找到了他。
只见光幕中陈霄现身在月石矿的出口处狼狈逃出,灰头土脸不说,黑色劲装上满是划痕破洞,他捂在右肩的手上染血,一路踉踉跄跄跌进矿洞旁的月湖中。
就在他出来时,矿道处石崩地裂,一道雷光闪烁,几道符箓接二连三跟在他身后炸开,直到他落入水中才消停,这是有人在追杀他?
可并未见着人影。
凌云子就看见陈霄所在的光幕也跟着扭曲起来,顿时心中一紧,显然这是怕有人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躲在矿道口等到激活了干扰灵器才走出来。
可这又有何意义,李风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凌云子还在思考,就见光幕恢复正常,湖面上涌现大片血迹,陈霄犹如落石往水低沉去,在往下就失去了身影。
他脸色一时难看万分,转身唤出飞剑就往存放弟子魂灯的偏殿飞去。
宗主轻叹一声,孽缘,陈霄此子若是还能活着出来,就把他关在师门,叫人看住他,不到金丹不许出去,至少不要叫他轻易死在外头,死在他师尊眼前。
投石秘境内。
陈霄任由自己坠落进湖底,克制着想要求生的本能一路下沉,直到深入水下十米,超出留影阵记录的范围才翻身如游鱼一跃穿过幽幽水草,深入湖中水道。
投石秘境处处都建立得有留影阵,但有几处地方是例外,月湖约八米以下水底正好不在留影阵阵法囊括范围内,所以陈霄才会一头扎回月湖。
月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开形似弯月十分好看外不盛产灵物,而且水下暗道众多,流域极广,布置阵法劳财伤神,凌云宗并未收纳妖族弟子,自然也没有弟子闲着无事跳进月湖打斗,因此种种考虑月湖八米之下就未布置的有留影阵。
是以陈霄才在粗粗炼化那盏油灯时,又投喂数百灵石让它吸收,能够脱离一定距离控制住灵器之后,制造出这番被追杀落水的假象。
他也不需要取信凌云宗众人,只要暂时推脱开杀人嫌疑,等到宗门大比之后,他就会离开凌云宗。
不管是血脉禁制,还是他答应孟千秋的事,都等着陈霄去解决。
至于花亦尘和他的本命剑,等到解决完孟千秋的事再说。
陈霄一路闭气下潜,避开湖中低级妖兽和缠人的水草,同时脑海中不断回忆地图,他记得月湖水下有一条通往矿脉的暗河,那盏宝贝还等着他去回收呢。
也不知道是谁出手如此大方,这等灵器随手就能送出去。
湖中幽暗,底下暗河并不宽敞,好在陈霄掉落的位置离暗河很近,他一头扎进蜿蜒曲折的暗河逆流而上。
不多时就再次感应到断开神识连接的灵器,陈霄这才暗自放松,暗河怪石嶙峋,四周死寂幽深,十分让人不适应,他只能摸索着暗河中的怪石向着感应到的方向慢慢游走。
在前行一段暗河之后,暗河渐渐变的宽阔,周遭水流平缓,头顶和两旁石壁被水流侵蚀露出里面的月石矿,柔和的莹莹光芒照亮暗河,一些带着月光的半透明小鱼在他身边游动,陈霄从水中破头而出,头顶是一片空洞的岩壁。
水声滴答,石壁上的月石就像一盏盏明灯他归来的道路,陈霄心情放松,抬手冲大胆地游在他身侧的鱼群抓去。
鱼群被他的举动吓得四散开来,逗得陈霄哈哈大笑,他一个猛子扎进水中,窜出去数米。
约摸半柱香后,陈霄来到地图上表明的矿洞中,暗河旁的矿道上长满亮莹莹的蘑菇,大大小小晶莹剔透十分漂亮,一些昆虫窸窸窣窣地在蘑菇和发光的苔藓中穿行而过。
陈霄从暗河中爬出来,随后一屁股坐在河边,把四周许久没有见过生人的虫蚂吓跑。
这里大概是投石秘境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月石矿并不积聚灵气,月湖也没有灵物生长,这些生存在暗河洞中的小东西都是一些低级生物,只比凡间同类厉害一些,随便来个练气小修都能碾死它们。
陈霄被任它们在身旁乱爬,也不理会,自顾自盘腿坐下运功挥发掉身上的水汽,回复刚才打斗流失的体力,治疗身上的剑伤。
却说不被他惦记的花亦尘现在正准备御剑飞行到石山脚下,他也不急着去争抢灵物,挑战同门,只等着第二阶段开启,秘境撤销掉隔离阵法,好翻过石山去寻陈霄。
他不去招惹别人,却有人看到他的身影追寻在他身后一路跟过来。
花亦尘不得不御剑停在半空,对上同样御剑而来的筑基后期弟子。
来人正是同辈的另一个弟子,造化堂莫长老的大弟子,凌云宗新一代大师姐——傅云苓。
大师姐一袭碧绿色女弟子服,秀眉一挑目光凌厉直刺花亦尘,芊芊玉手甩出一柄水剑直指他,脆声道:“花师兄,可敢和我一战。”
花亦尘回应:“自无不可。”
与此同时,孟千秋带着一行神农谷的弟子赶到,正巧撞见这场约战。
他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风吹起他的长袍,只听他高声道:“两位道友,不如加我一个可好。”
约战的两人闻声同时转头,就看见神农谷的弟子们簇拥着孟千秋和他们对视。
花亦尘心中一沉,产生些许不好的预感,看来这场大比只怕另有目的。
“孟道友,为何你们也……”傅云苓秀眉微颦,随后吞下未出的话语,只因孟千秋等人身上挂着与他们同出一辙的秘境钥匙。
不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比赛场,总归也是宗主同意的。
傅云苓不再多想,遂要开口拒绝,她可没有和孟千秋比试的打算,大比才开始自然要留几分力等到第二轮夺冠。
“不必,孟道友一个医修不善打斗,我等怎好欺负你。”她还未出口,花亦尘就开口拒绝孟千秋的提议。
傅云苓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花亦尘的话中带着刺。
而且孟千秋堂堂少谷主,神农谷的未来主人自然不能只是医修,她曾听闻孟千秋音攻一绝,要说打那肯定是能打的。
“花道友,这是怕伤了我,惹得师弟他伤心吗?”孟千秋取出一张琴盘腿坐下,反问花亦尘。
什么师弟?哪个师弟?
傅云苓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发觉这两人铁定不对付,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姓孟的武器都拿出来了,他这是铁了心要和他们比试,或许只是想和花亦尘比试。
“伤心?这些年我可不曾在师弟口中听说过你。”花亦尘淡淡回他。
孟千秋也不搭话,毕竟他现在确实未参与过陈霄的过去,但不代表他就会把属于自己的师弟让给其他人。
他温和一笑:“花道友这话偏差了,我师弟这些年在你们凌云宗过得可不快活,否则他又怎么会不和你们提他童年旧友。”
这话说的……好招打。
傅云苓心中咋舌,干脆收起灵剑,对两人说:“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二位叙旧。”
说着又回头对花亦尘道:“花师兄,我们改日再战。”说罢便御剑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孟千秋见她识趣离开,挥手对身后跟着的同门道:“你们也离开吧,自己小心些,我与花道友有事要说,莫要弄丢了秘境钥匙,过会儿我去寻你们。”
“是,师兄。”神农谷弟子以孟千秋马首是瞻,自然乖巧听话,眨眼间就消失在林中。
现场只剩下花亦尘和孟千秋两人。
“可敢和我一战,花道友。”孟千秋收起笑容对花亦尘说道。
花亦尘唤出本命剑,御空而立,答道:“自无不敢。”
他不知晓陈霄过去,但有一点他看得出来,陈霄对孟千秋若远若近,两人之间不是普通的师兄弟情意。
陈霄被他拘着闭关三日,而孟千秋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两人在他那间随身洞府说了不少秘话,每回孟千秋来,陈霄都会肃穆以待。
至于孟千秋,此子癫狂,隐隐之间被花亦尘发觉,他看陈霄放佛在看一件可以精雕细琢的物品。
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温和可亲不过是他的表皮,花亦尘可不会让同族小辈落在他的手中。
却说就在两人对上之时,凌云宗宗门弟子门的计分牌收到一条新的规则。
【四:击败神农谷弟子,胜可积三分,败则扣五分。
另:无故不得击杀同门或神农谷弟子,凡杀人者扣除积分,不得参与第二轮比试,大比过后刑堂问责。】
地下溶洞中,陈霄从修炼中醒来,正巧碰上规则更新,他略过有关神农谷弟子的规则,只专注后面的备注,看来是宗主出手了,他们必定看见自己落水的戏码。
否则不会有这条规则,看来残魂说的对,凌云子不喜他,却会护着他,陈霄默然。
随即从洞中起身,准备寻回他和张自得两人打斗的洞口,去拿走灵器,只要他不收起两人的计分牌,他们就不会被丢出秘境,自然也就不会让人知道他两人是何时死的。
就连那盏油灯,陈霄也只准备暂且借用,在离开秘境前,或者看情况过了初赛就把它扔弃。
现在只盼还没有人来这处矿穴。
然而这世界上,越是期盼什么越会背道而驰。
两名内门弟子出现在月石矿入口前。
“穆师妹,脚下小心。”男修护着他口中的穆师妹,用灵力悬浮起一把照明用的火把照亮矿洞的道路。
穆师妹浅浅一笑,柔声道:“师兄你也小心。”
他们两人是一对道侣,现在特意避开可能引起争斗的地方来矿道中躲安静,穆师妹和她的许师兄都不是天资卓越之辈,也没有远大的理想,知道自己修为不行,本来是不打算参加大比的,然而抗不过家中长辈们为他们打算,只得乖乖听话。
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也要做些打算。
穆师妹十分喜欢月石炼制的衣裙,干脆拉着道侣两人相伴来月石矿中挖掘月石。
挖掘的月石就算不上交师门换取大比计分,自己留着也是好的,刚好等到结亲的时候,请人炼制两套用月石制作的婚服。
光幕外,记录的管事长叹一声:“怎么又有人进去了,快,去问问进去的是哪位长老的弟子。”
木秋坐在偏殿中饮茶,他身旁是孟千秋的师尊,神农谷谷主的弟子,他的师侄——曲华。
“师叔,喝茶,千秋这孩子怎么一进去就和凌云子道友的长徒对上了,他们可是有什么旧怨。”
木秋接过他师侄的孝敬,回他说:“你是他师尊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唉,千秋他……”曲华叹气,他虽然是孟千秋的师尊,但实际上孟千秋都是他师姐也就孟千秋的亲娘在教导,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尊对他知之甚少。
“师叔你也知道,师姐她一向严苛,千秋在师姐座下长大,和我不是很亲近,我这个师尊实在是名存实亡。”
木秋皱眉,放下茶盏,问道:“怎么?他没有受过你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