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省
家里的佣人没有雇主的允许，只能在厨房活动着。
兆舟跪在客厅，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细微的响动。明明在这里被看到的概率更大，他却没有了在何自如身边生动的表现。
“又搞砸了……”兆舟心中涌上了一股自我厌恶感，地毯被水滴洇湿。
长时间的跪姿下，兆舟的膝盖逐渐麻木，重心不自觉地靠前，让膝盖的受力变得更大。
厨房的声音也消失了，不知静了多久，没有了太阳，兆舟不着寸缕的身体有些发冷。
“兆舟！”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兆舟身体一下紧绷，膝盖发出了咔叭一声闷响。
“长本事了？我对你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吗？”何自如把手里的毛毯丢到了兆舟身上。
“没有！哥哥！我没……”兆舟被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否定。
“你没有？”何自如拉起兆舟的手，掌心触碰到的手臂微微发凉，何自如眼睛微眯，“那你告诉我，我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你跪在这，是因为在外面没被人看到很遗憾，想让人看看你这副贱样？”
兆舟手被扯着低下了头，软软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小声哽咽着回话“哥哥让我去吃饭，不用跪了，要反省……”
说着刚被拉起来的兆舟又想跪，“这不也没聋？”兆舟脸被何自如捏起来甩了一巴掌。
“清醒了吗？”
兆舟点了点头，被何自如扯着去了餐厅，屁股上的鞭痕狠狠接触到了椅子，让兆舟猛颤了下。
顾不上屁股的痛处，兆舟低着头乖乖坐在饭桌前。
“吃饭！”何自如语气暴躁，重重地给兆舟面前放了碗温度刚好的汤。
兆舟想到自己在院子里的表现，默默把头埋到了碗里小口地抿着汤，前天舌尖被自己咬的伤口也隐隐作痛，眼前的碗变得模糊，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何自如看兆舟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心中无奈，别人面前气势那么强势的人到了家里就变成了娇娇，自己这还没说什么呢，眼泪都不知道掉多少了。
“这吃相，得被大哥抽成陀螺，哎。”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催兆舟，就看他在那磨磨蹭蹭地吃。
碗里最后一点被咽下，没了挡脸的东西，兆舟不敢抬头，等着何自如说话。
见兆舟没了动作，何自如给他丢了包纸巾，“擦干眼泪好好吃饭，喜欢哭一会儿有你哭的。”
就算兆舟再怎么磨蹭，这顿饭还是吃完了。
兆舟被何自如带着上了楼。
何自如的房间和何自铭的整洁冷淡不同，何自如房间一开门就能感受到充分的性张力。铁笼，炮机，三角木马，还有一些奇怪的装置，光胶衣在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不少件。
“刚吃完饭，先站会吧。”何自铭抄起了节麻绳，踩着椅子穿过了天花板的扣环上拉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站着的人，兆舟感受到视线，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何自如的身边。
“先坐。”何自如用力压了下手里的麻绳确定不会打滑后走向了兆舟。
兆舟有些紧张。何自如现在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但兆舟清楚的知道，何自如盯着人微笑着的时候，可能是不太开心，但面无表情的话——绝对是已经气到连平常习惯的笑容都懒得装了。
“我可能要倒大霉了。”兆舟腿被拉起，心脏狂跳，脑中关于先绑腿的吊缚姿势闪过一个又一个。
何自如并没有上绳，只是检查了下兆舟膝盖，手顺着小腿的肌肉走向一路按过去。手下绷紧的腿逐渐放松，何自如拉起兆舟站在刚刚固定好的绳下，沉默的把兆舟双臂拉起贴在一起绑了个简单的双柱缚。
“手怎么样？”何自如开口。
“哥哥，没有特殊的感觉。”兆舟摇摇头乖乖回复。
旁边的木质椅子被放倒，何自铭示意兆舟站到横着的凳腿上——脚下的凳腿只有不到五厘米宽，踩在上面只有脚心可以着力，兆舟刚站上来有些不稳。
何自如等兆舟站好，把绑住他手臂的绳子拉紧，兆舟手臂高高的举过头顶，身体彻底展开让他感觉有些羞耻。
“半个小时，让你舒服的反省不愿意，那你就站在这想吧。”何自如再次捏了下兆舟的小腿和手臂，确定没有过于紧绷的地方后起身准备离开，“不许动，手臂不许借力，如果拉伤就把你倒着吊。”
“哥哥……”兆舟见人想走，着急的朝何自如看去。
“30分钟反省，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何自如在角落留了盏灯开门出去。
兆舟的服从性一直很好，但前天大哥那件事，兆舟心底藏的什么东西好像破土而出了——何自如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被吊着的兆舟努力平静下来，从被留到客厅后，他就一直有些不安，兆舟觉得，哥哥那么骄傲的人如果发现，自己那一刻把他当做了别人……
兆舟盯着何自如留下的那盏灯，手腕被束缚的感觉清晰，“哥哥只是出去一下，不是不要我了。”兆舟否定自己心中可怕的想法，安慰着自己。
房间里没法判断时间，但感觉还没过多久，兆舟脚下接触椅子腿的脚心开始酸痛不已，被缚在头顶的手臂也止不住的颤抖。在这些的对比下，暴露感已经不算什么了，兆舟想往前倒去，虽然绳子会勒到手腕，但可以让脚下的酸痛减轻一点。“手臂不许借力”何自如走之前的话出现在耳边。
“反正哥哥又不在，稍微动一动没事吧。”心里出现了两个自己开始吵架。
“但是手腕会留下痕迹……”
“勒痕很正常的，哥哥不会发现。”
“哥哥知道会生气的……”
“哎呀，他又不在这，哪来的生气不生气。”
“……”
兆舟摇了摇头甩掉奇怪的想法，并没有乱动。
随着时间流过，兆舟的大腿都开始泛酸，肋骨下方的拉扯感也变得明显，头顶的手臂就不用说了，自己一度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只有轻微动作的时候会传来一阵阵酸麻。
兆舟突然想到了何自如。呵斥自己名字时丢下的毯子。语气差劲，但放在自己面前温度正好的汤。眼罩被拿下时挡着阳光的手。情绪崩溃时，等自己稳定后再问出的话。甚至是自己准备开口搪塞被发现，他也没把自己丢在原地，反而是记得自己没吃饭……
汗珠落到了眼睛上方，兆舟真的后悔了，何自如一直笑吟吟的，自己真的就以为哥哥好糊弄，可以小事化了，自己那么明显的不对劲，居然还想找借口搪塞，“明明……明明只要我好好解释……”想到这兆舟心脏泛上了酥麻的酸意，眼睛也开始发胀……
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兆舟打起精神，吸了吸鼻子继续站好。
苦苦坚持的人并没有发现——微开的房门，何自如静静的靠在墙边。
背后传来脚步声，兆舟慌忙地想回头去看，身体的晃动让脚下错开了一步，他猛地踩空。何自如快速伸手把兆舟捞了回来。
兆舟手臂被放下，何自如轻轻捏着兆舟的手臂以促进血液循环。兆舟转头刚想说话，看到何自如的脸色立刻噤声。
“兆舟，你今天好像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何自如放开兆舟，坐到了皮质沙发上。
“我错了，哥哥，我只是……太激动了，我真的错了，我想快点和哥哥解释，不是故意要动的。”兆舟原地跪下，抬头望着何自如的眼睛急忙说到。
“不用跪了，站起来。”
何自如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坐那边去。”
听到不让自己跪，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让兆舟头上一下冒出了汗珠。看着何自如不容置疑的眼神，兆舟不敢不听，攥着拳坐了过去。
柔软的沙发却让兆舟坐如针毡，视线也不知该落到何处。
“哥哥，请让我解释。”兆舟努力稳住声线说到。
何自如双腿交叉，手懒散地搭到下巴上，示意兆舟继续说。
“对不起，我之前太慌张了，bug，今天发现马鞭碰不到地板，换了一下，希望不会出现刷出更新两遍的情况
被撤下的马鞭：根本没人在意啊喂；封：我乐意，嘿～v?v
兆舟站在餐桌前，有些焦虑地扣着桌角。
“在门口见到了主人，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万一产生误会……”兆舟心里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要是惹他们厌烦，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在他们身边？”
桌子传来被敲响的声音。
兆舟朝声音看去，兄弟两人正看着自己，“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你们下来了。”
“不用道歉，过来吃饭。”何自铭开口叫人。
兆舟赶紧去了兄弟两人对面坐好。这次是因为被罚，兆舟根本不敢去拿垫子，屁股上的伤又一次结结实实地压到了椅子上。
感受到对面哥哥的视线，兆舟缩了缩脖子，腰慢慢弯下。他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试图减少存在感。
对面传来餐具被放下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吃相？”何自铭视线看过来，“坐直，不好好吃就去门外跪着吃。”
“是。”兆舟连忙坐直，努力忽略那道让自己如芒刺背的视线。
“明天下午我和自明两人都不在家，你自己不要乱跑。”何自铭淡淡开口。
“哥……”兆舟有些不安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会带着祁三祁六。”好像知道兆舟想说什么，何自铭补充了一下。
见大哥主动带人，兆舟有些高兴，抿了下上扬的嘴角，没继续问什么“能不能带上我”这种傻问题。
“大哥，用下你房间。小舟吃完饭上来。”何自如吃完饭起身朝楼上走去。
“知道了，哥哥。”
兆舟嘴里的饭一下就不香了。虽然哥哥还愿意管自己让人开心，但……他现在细数自己犯的错，眼前好像已经有星星在飞……
“不过为什么要用大哥的房间？”兆舟细想两间房的不同，没想出什么，索性按下自己狂跳的心，继续吃饭。
——30分钟后
跪在大哥房间的兆舟，现在明白有何不同了。他现在正对着那面落地窗，外面天已经黑了。玻璃像巨大的镜子，清楚地反射着兆舟的样子。
房间里，兄弟两人都在。何自铭换了一身休闲的居家服，正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跪着的人。兆舟身上的蔷薇花经过一次清洗也没有丝毫褪色。他头发被扎了起来，脸部彻底没了遮挡。胸前的两处小点被刺激得凸起，让人很想上前揉捏几下。
兆舟被要求盯着面前的玻璃不许错开视线。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自己这优秀的视力和敏锐的感知。“大哥在看着我。”虽然何自铭在自己侧面，但是那道视线怎么也无法忽视。身体也因为羞耻微微起了反应。
何自如看到兆舟越来越红的耳尖，轻笑了一下。
兆舟肩部被一个木制的东西点了点。“来吧，小舟，和你大哥说说，你为什么跪在这。”何自如的声音传来。
兆舟羞耻感更甚——何自如现在的语气像在和家长告状的老师。兆舟还没张嘴说话，脸已经红透了。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捏住了手臂，想通过疼痛分分心。刚有动作，手臂就挨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手臂钝痛了一下后开始发热。
“是戒尺。”兆舟迅速判断出何自如手里的东西。戒尺虽然不如木拍伤害力强，但每一次下来的钝痛……
“说话，别在这做小动作。”何自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因为我想撒谎骗哥哥……”兆舟轻咽了下口水，声若蚊蚋地回复道。
下巴被戒尺抬起，“我不想你现在还给自己多个挨罚的原因。”何自如声音冷淡地提醒。
“因为我想撒谎骗哥哥。”兆舟抬起头，用正常的音量重复了一遍。
何自如用戒尺从兆舟颈部滑到了背后，好像在想一会从哪下手。
“违抗命令，被束缚的时候乱动。”兆舟说完，见何自如没反应，脑中飞快运转，想有没有遗漏什么。
“没了？手伸出来。”何自如手中的黑檀戒尺点了点兆舟手心。
“‘因为信任，你不觉得你的主人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