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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啧啧,幸亏这里的女孩子不用上学,要不然活在学霸的光环之下该有多痛苦!

冯氏站在儿子身后看他写了几行字,然后点点头:“儿子你这字总算写的有点人样了,不过这字里没有筋骨,等着让你爹给你买本魏碑回来练练。”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陈三“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好端端的,买墓碑干什么?”

母子俩跟看傻子似的把头转向他。

“噗嗤”绵绵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三皱皱眉头:“有什么不对?”

玉宽忍着笑向父亲解释:“魏碑是北朝文字刻石的通称,因这个时候的碑石字体古拙雄健,许多学子都喜欢参习这个时期的字帖。”

“原来是这样。”陈父这会也意识到自己是弄错了,有些委屈的看向媳妇:“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读过书,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说完,还饶有兴致的瞪了眼绵绵:“你这丫头才有意思,就跟你懂似的,还在那笑话起你爹来了。”

绵绵心里一突,然后佯装镇静的扬起头:“我怎么不懂了,那次去买纸的时候我听哥哥跟人谈论了半天呢,我不但知道魏碑还知道汉隶,还有唐楷……反正我知道的可多了。”

豆芽方子

旁边的玉宽挠了挠后脑勺,上次跟云琦聊天的时候好像是谈过书法,不过有谈这么详细吗?

应该是有的吧,要不妹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冲着老爹嘿嘿一笑:“爹不知道这些是挺正常的,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您记住这是一种字体就行,下回去府城记得帮我买两本魏碑的字帖。”

冯氏给陈三飞个白眼:“都说了让你多学点有用的,你偏不听,这好歹是在自己家里,好歹没丢脸丢到外头去!”

“嗨,这有什么,我皮糙肉厚的,丢脸有什么打紧,除了命咱有什么怕丢的?你说这些读书人也是,好好的非得学墓碑上的字,多不吉……”剩下的话被冯氏的眼神给吞了下去。

绵绵有些纠结的对对手指,该怎么跟老爹解释这其中的差别呢?

她瞄了眼宽哥,算了这么深刻的问题就交给宽哥解答吧,自己还是去练女红好了。

年前打的络子首次让她的月收入超过一百文,也算是个不小的突破。不过离她心目中的财务自由差的还有点远,仍需继续努力。

原以为老爹腊月的生意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从初三开始就不断有人来雇车使,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算下来赚的竟不比腊月少,这让一家人分外开怀。

尤其是陈三,虽然天天早出晚归的十分辛苦,但口袋里的银钱越多,他的底气也越足。

这天傍晚,陈三神秘兮兮的带回来两个沉甸甸的大包袱。

她爹时常带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绵绵已经习惯了,她照常去解包袱上系的扣子,这回却被里面散发出来的霉味给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爹,你这弄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大霉味?”

冯氏抱着安哥儿凑过来看了一眼:“哪来这么多皮草啊?不过都是发霉了的。”

陈三转了转手臂说:“嗨,我今儿去府城正好遇见一败家子在那变卖家产,就是去的晚了没多少好东西。瞧着这些皮子底子还成,就买了下来。”

绵绵有些忧心的皱皱眉头:“都霉的这么厉害,我瞧着有些地方都黑了,能洗干净吗?”

“放心吧,你爹我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陈三一边说一边从里面翻出一件玫红面的大毛棉袄抖落几下道:“看见没,这衣裳面子虽然破了好些,袖口的风毛也不好了,但里面可是狐皮的。收拾干净了,这一件就能赚回本钱来。你们就等着瞧好吧。”

绵绵有些惊讶:“爹,你还会整这个呢?”

“那可不,当初要不是有这门手艺,我也不能到陆家去打短工。要不是在那遇到你娘,可就没有你们这些小家伙喽。”陈三忍不住跟闺女吹嘘了一番。

没想到老爹还会这个,不过想到他做起皮毛生意来似乎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肯定是很懂这个。

看来老爹以前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绵绵想起上次整理空间翻到的几瓶皮草清洗剂,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找机会把那个拿出来用上,总之不能打击老爹的自信心。

第二天,陈三也没出门,在家折腾了一整天。先是把那些皮子的外罩都拆掉扔了,然后一张张的清洗处理。

绵绵原以为皮草要放到盆里用水洗,谁知老爹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要专业多了。先是用湿棉布把皮子擦洗一遍,然后在半湿的皮子上均匀洒上一种不知名的粉末轻轻揉搓。等干了以后再用竹藤轻轻拍打,让粘在上面的粉末抖落下来。

然后陈三又拿了一把宽齿的牛角梳把皮子的毛梳通,原本瞧着又脏又旧的皮毛一下就变的蓬松干净了起来。

若是有特别脏的,就这样再洗几次,直到把皮毛弄的溜光水滑。

绵绵看着整齐挂在院子里的皮子,一张张蓬松整洁的样子,忍不住对老爹竖起了大拇指:“爹,您可真厉害,这简直就是变废为宝啊。对了,爹,您刚才用的那粉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能把皮子洗的这么干净?”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秘密,哪能轻易告诉你。”

绵绵扁扁嘴:“爹,你就告诉我嘛,万一我将来混的不好,也好有个混饭吃的营生。”

陈三哈哈一笑:“这活计肮脏的很,没什么好学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好生跟着你娘学女红吧。”

虽然闺女崇拜的眼神很让人受用,但陈三还真不打算把这些教给绵绵。就昨天闺女对着俩包袱退避三舍的样也不像是能吃这碗饭的。

绵绵就是随口一问,想起昨天见到的那副景象,那样的皮子送给她,她都不要的。

她还有些纠结,自家老爹会不会把那些皮子留下来给家里人做衣裳穿。

结果她发现自己想多了,人压根就没打算把东西留家里。用陈三的话说就是,这些皮子不是狐皮就是狼皮的,自家人穿浪费了,还不如换成银子合算。

也许是合该她爹发财。

陈三原本是想把皮子送到县城一家成衣铺子的,结果对方压的价太低,陈三就又把皮子带到了府城。

一队进京赶考的南方学子途经府城会馆正遇上了倒春寒,不少人被冻的得了风寒,剩下没得病的纷纷出重资购买御寒衣裳。

可巧被陈三遇上了,他身上带的十几张皮子一下卖了个精光。其中有个识货的,一眼相中了那张最贵的银狐皮,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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