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公司的摆烂现状在虞图南出现后终于改变,章磊总算有机会正经做点事。
恐怖悬疑剧《沉默的十九楼》是他接手的磊第一时间?想?到专拍恐怖悬疑的杨中天?导演,又?是找校友又?是找老师,好不?容易才约到他。
临近见面?,他还?有点紧张。
章磊笑着解释:“杨导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拍恐怖短剧,没人比他更合适,功底不?差。”
虞图南最初穿过来后查过很多导演、艺人的资料,看过几篇与杨中天?有关的新闻稿,从未质疑他的能力?。
年少?成才,后来专攻悬疑剧,恐怖片、无限流小说、暗黑悬疑也拍过几部,很有他自己的风格。
“让他们上菜。”虞图南说。
章磊起身?刚要去唤人,门忽地被打开。
杨中天?三十八岁,正值中年,头发已经花白一片,鹰眼锐利,犀利有光,厚嘴唇,穿着简单,polo衫有些褶皱。
看到虞图南和章磊,他没打招呼,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约是听到虞图南刚才说的话,杨中天?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吃饭就?不?必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如果不?是南北影视的人打电话到他大学老师那,杨中天?不?会来。
陆子野表情沉了沉。
杨中天?从进门开始,就?没把虞图南当回事过,这让人他很不?满意。
章磊自然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朝虞图南讪讪一笑。
虞图南在杨中天?进门时为表尊敬,起身?迎礼,此刻仍站着,听到杨中天?的话,脸上表情未变,示意章磊将剧本给他,坐下后淡淡道:“我们公司有一部恐怖悬疑类的作品,想?跟杨导合作,这是项目策划以及《沉默的十九楼》的剧本,看完剧本,您应该会很满意。”
章磊起身?,礼貌地双手将项目策划书和剧本递给杨导。
杨导扫了眼,没接。
章磊微愣,挤出一个笑容,将剧本和策划书轻轻放在他左手边:“也是,您刚来,得休息休息,不?着急看这些。”
章磊明显在给杨中天?台阶下,缓和僵硬氛围。
杨中天?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将茶壶放下,语气淡淡:“如果知道是因为这,我不?会来,你们也知道,现在没几个导演敢跟你们合作吧?”
先不?说陆氏集团之前对南北影视的针对,现在大半个影视圈已经有联合起来抵制虞图南的打算。
根据小道消息,虞图南可能是个私生女,反正陆成午到现在都没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对陆子野态度更是晦气不?喜。这对姐弟在网络上表面?名声很好,但?在陆家,只怕是被人嫌弃不?喜的存在,表面?对他们恭恭敬敬,实则没有权利,并不?怕他们。
没有靠山,影视圈里的抱团抵制越发大胆。
跟虞图南合作,就?意味着切断跟其他人合作的机会。
谁都不?知道虞图南的南北影视能不?能发展起来,如果不?能,一些想?跟他们合作的创作团队也只会提心吊胆,没有一点安全感。
如果南北影视破产,虞图南和陆子野还?有离开的机会,不?用为生存担忧,但?他们不?一样。
影视是梦想?,同样也是生存的手段。
场面?一时安静。
陆子野哪会允许别?人在虞图南面?前撒野,皱眉挑衅道:“一个影视公司找你除了合作,还?能为什么?一点眼力?没有,在影视圈白混了这么多年。”
杨中天?不?怒反笑,没跟年轻人一般见识,笑过之后,一口气将茶水饮尽,盯着空空的杯子,怔愣出神,半晌出声,语气认真严肃:“《四季》的案例我听人说过,无流量的演员担任主?演、没有ip,能获得成功实属不?易,但?这只会是个例,成功一次是幸运。无论哪部恐怖悬疑类的作品,都没资格让你们用s+的投资去投它,无论内容多好,它的受众群体?在这里,撑死也没办法让你们回本。
“制作认真,在剧本、拍摄、后期下血本的剧,不?一定能赚钱,但?拿一本六十分及格的剧本,配上流量和大ip,届时再买几个演技热搜,一定能被众人夸,能回本,这就?是现实。剧本重要,又?没那么重要。”
听到最后一句,许独行?一语不?发地僵硬在原地。
这句话,许威严也说过。
如果九十五分的剧本和六十分一样赚钱,在这个逐利的娱乐圈里,不?会有人花高价为九十五分的内容买单。
也正因为这句话,许独行?固执地要做出一番成就?给许威严看,让许威严明白“故事”的动?人。
几千年前开始,人们看话本,听书评,看戏剧,享受着故事带来的魅力?。
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故事。
影视圈里也不?能没有剧本。
正想?着,杨中天?的目光放在许独行?身?上,以过来人的姿态沉声道:“听说是刚留学回来的新人编剧?趁早从理?想?的乌托邦里走出来。现在这个社会,要狠心,要没有底线,才能获成功。”
否则,面?对现实的残忍时,会彻底体?会一次绝望。
杨中天?想?说的都说了,将项目策划书和剧本推开,起身?准备离开。
章磊求助般看向虞图南。
虞图南按住想?发飙的陆子野和季湛,风轻云淡地说:“能不?能赚,会亏多少?是我的事;现在杨导应该考虑的是这个剧本。”
“或许,您看完剧本,会跟我一样相信这部剧。”
杨中天?停下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一边开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跟你们合作。”
“你们公司,太小。”
陆子野和季湛双双皱眉,两位小拽爷还?没来得及表达他们的不?满,门“哐”的一声被关上,包厢里陷入一团死寂。
许独行?沉默坐在餐椅上,被人一次次否定,脸色微微发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