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林音玩得飞转的筷子啪叽一声砸在桌子上,向来淡定的她有些震惊了,说:“怎么可能?难不成江暖亲生哥哥因为某种原因死掉了,所以现在的这个哥哥来顶替了?”
裴寻点头,补充道:“有这个可能,我们查到江父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怀过好几次孕,最早的那个和江暖亲哥同年同月出生,当时江夫人的生产是出现了意外的。那个女人的生产却并没有什么波澜。之后孩子倒是不知去向。”
江夫人难产的事情,几乎一打听就知道了。二十多年前的医学条件不如现在,江夫人和孩子岌岌可危,江父放言只要有人能救回他的妻子,他把半副身家都给他。
就因为这个,不少精通此道的人赶来。最终有一位妇科圣手,把江夫人母子救了回来。后来,江父果然给了不少身家给那个医生。不过有人算了,并不是半副身家,而是四分之一。
这也很了不起了,没人说他说话不算数,只觉得他十分爱护妻儿。自此在南市广为流传,嫁人就要嫁江父那样的男人。
由现在看来,那四分之一的身家可能是只救回了一个?
林音举着手掌,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缓缓这一波冲击。
和江暖熟悉了以后,林音便特意打听了江暖的事情。得知江暖父母从小青梅竹马,也是家族联姻。不过他们不像其他联姻的夫妻面和心不和,他们在外在内都是非常融洽的。
这一点外界无数双眼睛,包括江暖自己都证实了。江暖就是基于这一点对联姻十分期待,哪知这一点都是假的。
林音缓了十几分钟,才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除了这个传说之外你们有其他根据?”
裴寻点点头,说:“有。这么多年,再小心谨慎都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都不露。”
这次钱盛只是想查查那晚上的人会不会是针对江暖的,查了不少和江暖有点仇的人。但那些人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就是恨意不足以达到那份上。查来查去,一不小心,就查到了江暖父亲身上了。
被父亲拖累的儿女也不是没有。仔细查下来,居然发现江暖的父亲在外面有人,这个人还是跟他朝夕相处,每天会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人。藏得如此之深,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再查下去,果然发现了更不简单的地方。
那个女人在江家公司的地位很高,为公司立下犬马功劳,就是江暖的哥哥也颇为尊敬她。两个人颇为熟稔,但她对江暖却是淡淡的。这种奇怪引起了钱盛的怀疑,再一查,发现江家人有定期体检的习惯。但每一次体检结果都是江父或是那个女人去取的,其他人根本取不到。
浪子会回头吗
这些线索单看都没什么问题,但合在一块问题就大了!
往好的方面想,那就是江父可能生了重病,想要瞒着妻女才出此下策。但若是往坏处想,里面肯定有不能告人的秘密。
林音不解地问道:“那江阿姨都没有什么异议吗?”
裴寻摇摇头,江父这个人很会哄妻子,说外面的一切由他来,家里有保姆,江阿姨只需要打打牌、买买东西就够了。
未出阁时,江阿姨也是个女强人,难产过后便慢慢淡出公司。加上这么些年,江父在内在外表现得都很好,她慢慢地放松警惕,自然也就不在意这些显而易见的漏洞了。
每次体检的结果,江父都会拿给妻子看,只是那份报告是不是最初的那份就难说了。
“这一切也只是钱盛的猜测,他那个人的猜测有时候很准,有时候很不靠谱。事情还没确定,你不必着急。”
林音点点头,脑子里已经在开始想着要怎么确定这件事了。正想着,楼下的大门敲响了。
林音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钟了,会有谁过来。
裴寻先一步下楼开门,外面的江暖如同一个炮仗要往他怀里冲,冲到一般发现不对。一个往左,一个往后,避开了这次危险的相撞。
江暖哼了一声,满脸不满:“怎么是你啊!音音呢!”
林音后一步从楼上下来,说:“在这,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男人投怀送抱?”
江暖呸了一声,心说,他都没我起渊哥哥年轻,我看不上。
但嘴上说得十分好听:“那是你对象,我再不知分寸也不会沾染半分,我是在找你的。你救救我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不现在说我会死掉的!”
林音拒绝的话含在口中,憋了回去。十分被动地被江暖推上了楼,期间还被推进了裴寻的房间。江暖一见不对,又将人扯了出来,换了个房间。
被留在原地的裴寻气息沉了沉,关上门,脑海里列出一篇关于教导林音交友的论文。上了楼,见两个女孩拉拉扯扯,还把门关上了。
这篇论文就变成了一句话——把人赶走!
人已经到了门口,也敲了下去,里面娇软的询问声响起的时候,偃旗息鼓。返回自己刚刚坐的位置,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林音被强势地推入房间之后,也顾不得裴寻了。只能坐在床边,安抚着江暖:“怎么了?”
应该不至于发现了自己老爸在外面有人的事情吧?
江暖躲在安全空间里,才哇了一声哭出来,把今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今天许久不进江暖公寓的江母突然带人去了公寓,江暖以为母上大人要审查她最近是否听话。哪知道一进门就问了一连串关于赵起渊的事情。
“那个女孩你也见到了?漂不漂亮?看上去家世如何?起渊对她的感情又如何?你又是怎么做的?”
江暖把自己看到的、做的都说了出来,原以为会得到江母的怜惜,江母却说:“你居然像泼妇一样冲上去了?你这不是落了下风吗?作为赵起渊的未婚妻,你应该有足够的肚量,外头的女孩再好,也进不了江家的门,你急什么!”
江暖张大嘴巴,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来对她极好的江母。只能喃喃地重复:“可是他给我戴帽子,我凭什么要忍!我在家里是你们的小公主,我嫁出去就要忍受这些东西,那我为什么还要嫁出去?”
江母摸摸女儿的头,越发苦口婆心,话里话外都劝她要有大房的气度。江暖说不过她,也不认同她,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下午江母直接带着江暖去了有赵起渊母亲的茶会。几人拉了拉家常,直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直奔主题。
“你知道赵阿姨怎么说吗?”
林音光猜都能猜得出来,说:“她说她会教训赵起渊的,让你务必原谅他。还委婉地跟你表示其实赵家未来当家主母一定是你的,你不必这么计较。”
江暖点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鼓掌了。她委屈巴巴道:“赵阿姨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末了她还意有所指地说女孩子要大气点、傻一点才能过得好一生。我觉得我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你也这么认为吗?”
江暖自小骄纵,知道豪门里很多密辛。但这些密辛都不是发生在与她亲近的人身上,所以她总是愿意相信她也会如此幸运。
这些大房的气度之类的话,她听着就来气,她压根不认同。没把赵起渊房顶都给掀翻了都算她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