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白佑庭身边的人眉眼一瞪,觉得被冒犯到,张口就想把自家主子的能力说出来。被白佑庭一个手势阻拦,他低头看着钱盛,那黑漆漆的眸光中有多少东西,又掀起了多少的惊涛骇浪只有对面的钱盛知道。
钱盛感觉到压力,干脆转身,坐在江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幸好这些年他和裴寻熟悉,见惯了这些气势,要不还真被他压下去,双手奉上这个店里最好的文玩……
几人更生气,这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
白佑庭倒是淡淡的,收回目光的时候,略过江暖。她面上是陌生和好奇,应该是不记得他这个人了。他转身在屋子里面巡视起来。
一群人冲了进来,原本还算安静的文玩店吵闹极了。白佑庭面色不变,放在文玩上的目光移动得慢了一些。而他身边的人倒是露出了愤怒。
偏偏这堆人一无所觉,跑到江暖面前,都是兴冲冲的模样:“你终于出来了,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江暖欲言又止,其中有一个忍不住的,直接到了里间,发现帘子后面的门是关着的也没多想。直接拧开门把,瞧见里面的场景,顿时目瞪口呆!
有人好奇地往里望去,下一刻恨不得自戳双目。
里间的光线有些暗,男人和女孩靠得很近,显然是在说着悄悄话。男人还低头对女孩说着什么,距离越来越靠近,看上去是要亲密一下,被他们这一打扰,两个人各就各位。
男人迫人的眼神压了过来,如海啸过境,所到之处都令人战栗。
一群人颤了一下,倒是安静了下来。
钱盛叹息,用着他那不算小的身板去关门。门还未关上,女孩手掌已经抵在门上,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是兴奋的光。
“暖暖,你来了,就进来吧!”
江暖进去了,她一进去,她身后的那些猎奇的少年也必须跟着进去了。就是身板没挺直,推搡来推搡去,献祭一般推出了第一个。
剩下的人在心里数秒,过了大概半分钟,里面什么悲惨的声音都没响起,他们才敢进去。进去了之后又是如坐针毡。
林音不理会他们,问江暖:“你家里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江暖神色有些不可言说,好久才缓缓地点头:“算是吧!我爸妈不离婚,各过各的。在外人面前还是会装恩爱,已经得到舅舅们的庇护了。”
林音不太明白,这是面子问题,还是江夫人舍不得江父,想把这个谎言进行到底。所以允许了这虚假的繁荣?
江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天她叹的气比她生下来这么久加起来叹的气都多了不少。她坐下来,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自动离得远一点了。这位虽然是雇主,但也有隐私不是?
裴寻也自觉地坐的远一点。
江暖哭笑不得,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江夫人自然是不舍得离婚的,这个决定她犹豫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做出。
到了最后的期限,她不停地问她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看上去就像是在找一个借口,躲进自己创造的世界之中,迟迟不愿意接受现实。
江暖想到哥哥,想到突然变得可怕的爸爸,没允许她继续躲避,甚至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舅舅们。舅舅勃然大怒,自然不允许自家的姑娘受那么大的委屈,严令她离婚。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些天的犹豫让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我爸爸在被揭穿的当天,就已经去转移财产了。现在属于他们夫妻名下的财产不多,我妈妈即便是离婚,也讨不了什么好。”
江暖叹息,爸爸太迅速了,又聪明。早早就布置下了,他们现在知道也找不到证据证明他已经把财产转移了。庆幸的是,他是在前段时间转移的。一大部分财产分别是落在了江暖和江淮身上。许是因为婚事将定,落在她身上的财产还比江淮多。
“我哥还没醒,他不知道这件事。我舅舅说我哥这个人不像我爸那么干脆利落,也不像白情情那个女人那么强势果断,他会这么选择还很难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才能保持最大的利益。江暖对这些钱没什么概念,也不贪图这些。可江夫人却是不甘心的。
江父能有今天有她带过来的财产的一份功劳,还有她早年间在江家公司帮忙打下的一大部分。她最终做出的决定就是维持原状。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把这些东西夺回去
以小博大
一室静谧,少年人自然会觉得江夫人这种行为是可悲的。但他们又不是单纯的少年人,由于上学晚,大部分人已经过了十八岁,甚至有些已经二十岁了。
在他们眼底这种行为何尝不是止损的最佳方式。只要还在江家一天,公司还要运转,所有的资产还有洗牌的可能。
林音瞥了一眼精气神都被抽掉一半的江暖,突然出声:“她是不是还妄图靠联姻夺得家产?”
江暖一愣,下巴微微低下,又笑了,屋子里的阴暗都被她本身的容颜驱赶了几分。她嗯了一声,说:“是,起渊哥哥还没回来,他若回来了,八成是要恨死我了。”
这时候距离放假也不过四天,就是这四天时间,一切都变了。赵家人闻风而至,先是安慰伤心的江夫人和江父。之后分外关注江淮的伤势,知道江淮可能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之后,心思更为活络。
婚事由被动接受,变成了主动催促。事发才两天时间,已经催了三遍了。江暖真不知道若是他们知道江淮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又会做什么选择。
现在在他们眼底自己就是个香饽饽,江淮倒下了,继承公司的似乎只有她了。她向来喜欢赵家两位,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嫁进去,这会儿居然觉得脊背发凉。
这样一个人家,嫁进去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赵起渊还在外面实习,什么都不知道。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林音摸摸江暖的头,说:“没关系,即便不靠赵家,你也能做得更好。拿回自己的东西指日可待,我会帮你的。”
江暖点头,嘴角抿着,露出些笑意,看起来虽有些勉强,但也是她能给出的最大弧度了。之前的人生一片光明,现在有点看不清前路了。以后真的会好吗?
一群人很快就散开了,江暖出去的时候,白佑庭已经找到了这个店里最好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个不起眼的铜器,来自三国时代,技艺却是那个时代最精妙的。
江暖扫了一眼,那个铜器像鼎又好像不是鼎,看上去灰扑扑的,也不知道怎么找出来的。
许是她的目光停驻了有一阵子,白佑庭抬头,敲了敲,说:“好奇?这玩意许是你改变命运的最大机会。”
江暖啊了一声,没能听懂。她盯着那个鼎,看来看去都没看出花来。
白佑庭轻笑,惊艳程度不如裴寻,却有自己的一片天空,直接让店里的大部分人惊呆了。他幽幽地丢了张名片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女孩的怀中。
女孩手忙脚乱地抓住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