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谢观临上楼梯前又折返回来,来到她身前,他试图弄懂她在哭什么,是因为看到他,又或许孩子的事情,还是就是想哭。
他捧着她的脸看了会,依然不懂。
他给她递纸巾,她一边哭一边把纸巾揉成团,用来擦桌子,抽噎着。
哭过之后的大脑总是又空又疼,卉满不想这样。
孩子没了的时候她没有哭,因为对那滩血肉没有感情,但看到谢观出现在眼前,生死之庾,转危为安,不知怎么眼泪就止不住了。
“别哭了,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他用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抚,觉得有必要请个心理医生给她看一下,怀女儿时她得过产前抑郁,这次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情绪有问题在所难免。
“我以为你死了。”
她拿手机给他看,谢观刚下飞机就回来,路上也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怎么注意到今日的新闻。
空难的标题极其惹眼刺目。
他沉思了会:“所以,你以为我在那场航班上?”
卉满边哭边说,思路竟然出奇清晰,眼泪没有丝毫影响她的逻辑:“我搜了下今天只有那座航班,我很害怕。”
“嗯……我坐的是私人飞机。”
她不哭了,瞪着两只大眼看他,觉得自己很蠢,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先找三号助理确认的,他肯定知晓谢观的行程安排,但当时太慌了。
“所以你在担心我?”
她不吭声,难过的表情渐渐还了阳,好像被他戳中了什么。
谢观沉思着,她在担心他,虽然表述有问题,但事实就是这样。
但为什么会这样?
他第一反应是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让她心态失衡,总之,他猜想的都是外因,毕竟她那样厌恶自己。
不久前,她躺在病床上,真心实意渴望他死。
到底怎么了?
孤独
卉满缓了会, 恢复了,离开谢观,一个人跑去卧室, 有点烦躁地倒在床上看书,她看着时钟来到九点,小产之后谢观没有碰过她,但会守在她床边, 这样的时间按照生病作息该睡觉了,但今天什么征兆也没有,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穿着拖鞋往楼下走,客厅里有响动,她探出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提着白色箱子进了宅邸,然后往谢观二楼的某个私人办公室去了。
卉满感到好奇,鬼鬼祟祟跟着他。
门被关上,里面有闷闷的应答声,她不小心推开门, 谢观正冷着脸解开扣子。
“打扰了,你们继续。”她赶紧退出去。
“您误会了啊, 我是医生。”中年男子含冤地叫住她, 这千万可不能误会啊。
“哦。”她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
谢观脸色极差,目光停在她身上, 视线阴郁。
愤怒,懊恼, 哀怨……太多了, 那双眼中的情绪暗流涌动,她分不出。
卉满往外走, 医生也拎着药箱下楼,临走前对她愁容满面道:“谢先生的腰伤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