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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贺允看着对面的人挺直着腰板,但一开启这个话题,手指就不受控地颤抖。她的手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指骨十分突兀,血管与青筋横亘在皮肤上,动作间,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底下那些白se骨头和肌r0u是如何运作的。

贺允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具骷髅。

她的额头渗出汗珠,sh透指间的香烟。

她颤抖着拿出手帕抵在额头,看向贺允,眼中带着不屈和跃跃yu试,说道:“贺董说得对。这件事越多人掺和越不好解决,我不会向谁寻求帮助了。我知道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告诉她,最好别出现,躲一辈子。”

“你只是拿到了她手上的那家公司,阿祈她们家,家大业大。”贺允真的见到了受害人,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不现实。

“我只需要找到她,找到她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睡个好觉了。”她抓紧手帕,喘息了几下,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对不起。”贺允有些于心不忍。

“该道歉的是她。”

分别后,贺允发消息给阿祈,七拐八绕才到一个地处偏僻,外墙简朴但内里装修奢华的疗养院。

“你知道我ai你吧?”贺允倚在门旁,叹气道

阿祈给她倒了杯酒,点头说道:“知道,从上幼儿园老师教我们要ai自己的朋友我就知道了,我也ai你。”

贺允坐到一旁,看她倒在一旁的软榻上,抱着抱枕侧躺着看她。

“你见过她了?”

“嗯。”

“帮她还是帮我?”

“帮你。”

阿祈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

“骂你是别人的事,我是你的朋友,我的事是帮你。”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等下就带我走吧。”阿祈坐起身。

“我尽量让你留在这里。”贺允拿起酒喝了一口。

阿祈骂了一句脏话,泄气倒回榻上。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因为我可以做。”

贺允走过去坐到她身旁。

“要是你跑出去我就帮她抓你。”

“你就不怕她伤害我吗?”

“所以你别出去。”

阿祈拿抱枕砸她。

“小时候还说要当我姐保护我,”贺允拍她的脸,“你就是这么给我做榜样的?”

“对啊,教你随心所yu。”阿祈拍开她的手。

她们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一起聊天。

两方相距不足5k,但已经很久没见面聊天了,这还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贺允终于发现这一段时间来她和阮浪漫联系越来越少。

好吧,其实早就发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们也没人说分手,那现在这是冷战还是分手呢?

想到“分手”这两个词,贺允伤心起来,决定去她家见她一面。

贺允把车停在阮浪漫家门前堵着门口,摇下车窗,等了半晌,又下车徘徊,手cha在k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

她还是不明白她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是因为分房睡吗?听说接受分房睡的情侣还是少的,但是不睡在一起就说明不ai对方吗?不能吧,有些人就是喜欢一个人睡。

是因为自己和别的nv人上过床吗?可是和一个人睡又不代表ai她,更重要的是,阮浪漫又不知道,再说了,她们当初又没说过不能和别人睡——虽然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但是不失为一个为自己辩护的理由,而且,天地可鉴,她真的很ai她。

是因为自己给她的公司介绍合同吗?果然,生活的应该归生活,工作多少也算一个私人领域。

还是说,自己送的礼物不合心意?不可能,贺允第一时间否定,阮浪漫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自己的礼物都是jg挑细选,也确定她收到礼物时的开心不是装的。

好吧,她都可以改,有什么b浪子回头、坏人变好更值得原谅的呢?再说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没被发现,就能装作不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贺允继续检讨到自己不应该一直躺着,甚至不应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亲她时,终于看到了阮浪漫回家。

彼时,贺允手指还在车盖上乱敲着,看到阮浪漫后她维持着姿势,眼神不移一瞬,决定先等她开口。

阮浪漫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她,往庭院走去。

贺允依旧沉默,跟在她后面,看她坐上秋千后,倚着木架看她。

阮浪漫侧坐着,抱着膝盖看她,开口问道:“我是你的情人吗?”

贺允心下一喜,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头,顿时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游刃有余。

“当然,我们是情侣。”她帮阮浪漫晃着秋千。

“你出轨了。”

贺允扬了下眉,并不觉得自己跟这沾得上边。

“我的ai都在你那里。”

“你的ai是欺骗、隐瞒。”

贺允觉得这个词用得有点过分,自己有点委屈。

“难道你不ai我了吗,你还ai我吗?”

“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贺允扶着秋千蹲在她身前。

“你明明·····”阮浪漫语气中带着悲哀,“你明明可以是一个忠贞的ai人。”

贺允心疼地亲了亲她的手。

“你还ai我,我也ai你。”

“那怎么会是ai呢,”阮浪漫挣脱她的手,“我好后悔。”

贺允仍直视着她。

“你还ai我吗?”

阮浪漫没有回答。

“我们的家,那栋房子,是你的。你可以随时回去,没有你的邀请我不会踏进一步。”

“这算青春损失费吗?”阮浪漫低头看她,自嘲道。

“我只希望你开心。”

贺允起身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但被拦住,只能失落地离开。

“她是谁?”伍子乐饶有兴趣地朝某处张望问道,“不知道她是不是单身。”

“大小姐,我亲ai的大小姐,”丁舍人无奈回答道,“我在线上线下的聊天中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她的事,还给你看过照片。她是贺允,贺家的小小姐,贺允。

我跟你的友谊真的止步于已阅不进脑子吗?”

“呃,那不是没对上脸嘛,”伍子乐尴尬一笑,“她真人b照片好看多了。”

“我攒过好几次有她的局,觉得你跟她还蛮配的,但你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丁舍人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她谈恋ai了,你没机会了。”

“她nv朋友是哪位?”伍子乐又看向她周围的人。

“据说是最近闹矛盾,她nv朋友生气说了分手,但好像又没到分手的地步,呃,情趣吧可能是。”

“啊,还没分啊,真是遗憾。”

沉默了一下,伍子乐看着贺允,突然开口道:“她可以xnve我。”

丁舍人端酒的手颤了一下,酒ye溅到手指上,“不建议将小众x癖宣诸于公共场合。”

说罢,她揽着伍子乐的肩膀,转身将她带离会场。

“无所谓了,反正也睡不到她。”伍子乐耸肩,带着遗憾往后看了一眼,“啊呀,真可惜啊真可惜。”

贺允正拿着酒杯微笑回应围着自己的朋友们的八卦提问。仿佛她们之间的隔阂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矛盾,说的分手也只是年轻情人间的小别扭。

“姓阮,阮浪漫。对,就是那个浪漫。确实是一个好名字。嗯,对啊,要照顾nv朋友的情绪嘛,说分手当然要分手啊,毕竟分手没有冷静期。”贺允宠溺一笑。

众人会心一笑,问起了她们的现状。

“分手了就重新追求呀,‘ai就是不断重新ai上一个人嘛’,我这么优秀,她现在一定也在等我服软吧。”

朋友们被她的话逗笑,附和着她。

幸亏阮浪漫之前不喜欢见她的朋友,不然现在谎都没办法扯了。

说实话,贺允并不知道如何服软,也不知道如何追回她,于是便选择先把她走出情伤找新人的后路给断了——由于社会环境,并非所有的nv同x恋都会将自己的x取向和感情坦然相告,更偏向于“不问不说”、“问也不说”。于是,朋友圈间的八卦便集中于公开出柜的人身上。这些天来,通过贺允的不断努力,基本上亲密的朋友都知道了阮浪漫和她只是在闹矛盾,总有一天会复合的。她相信她的朋友们会在下午茶时间和j尾酒会的闲谈中将自己的故事广而传播。她不介意传播过程中的夸大、误传,只要能让别人对阮浪漫望而却步就行。

结束了八卦时间的贺允走到露台,伸了个懒腰,深呼x1了一下初秋清凉的空气。

“哟,改邪归正了。”躺在露台躺椅上的裴工出声道。

贺允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裴工,放松下来。

y攀关系的话,裴工也算是她的老同学,只是交集不深。

贺允秉着相遇即是朋友,再不济也要混个脸熟的态度与人交往,但也会有关系普通,只知道名字的同学。裴工就是其中一个。

说起来,她曾是贺允一度十分佩服的人。在小学五、六年级,大家还跟着老师的思路走,沉浸在课堂上教的各种厉害人物的光荣历史中时,裴工就对此不屑一顾,直接在课堂上扬言“从父权制取代母系社会以来,没有一个男x名人值得尊重。他们不过是利用和窃取nvx的研究果实,站在nvx的肩上发表成果。他们的nv同事、母亲、姐姐、妹妹、妻子,远b他们有智慧得多。我们应该抹杀他们!”

这句话惊到了老师,也吓住了彼时尚未接触到nv权主义和x别主义的全班同学。从此以后,所有nv生都对裴工高看一眼。有一些同学围绕在她身边,听她继续讲下去,并一起讨论。

在她带头揍了几个对nv同学开流氓玩笑和身材玩笑的男同学后,众人对她的佩服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开始向她学习,在课堂上用nvx视角反驳老师的话。

在收到众多科任老师对课堂秩序的抱怨和意见后,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不得不开了一堂nv权主义专题课来安抚这些激进的、不成熟的毛头孩子。

贺允也一直用一种崇拜和尊敬的态度看她,即使她觉得裴工似乎并不想与自己交朋友。

后来上了初中,裴工在六月四号的主席台讲话时直接发表“我们不需要校长!不需要领导和统治!学生自治!”的演讲后,被校长约谈家长和她本人,并被勒令不准发表激进言论。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了。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离别时,裴工并不显气馁,头伸出窗外,对来送自己的朋友说:“再见!我流浪去了!”

十几二十年没她的消息,贺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

“流浪回来了?”

裴工嗤笑,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话。

“最近回来的,家里面有个小妹妹为情所困,我回来安慰一下她。”

“妹妹怎么了?”贺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温情时刻。

“她喜欢nv生,但家里面反对,后来就断绝了家庭关系,跟nv朋友生活了一阵子,她nv朋友说不想连累她,看她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说了分手。”

“自卑是吗?她可以找个不介意她家庭富贵的人。真是神奇,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还不能选择自己的ai人,就好像物质永远大于ai,在市中心独栋别野里伤心落泪永远好过跟恋人挤一间合租的房间开心快乐。真怕有一天站在道德高地的人越来越多,大声叫喊指导我们往哪走。”说罢,贺允自己先笑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ai会过去,”裴工走到她身边看着远处说道,“这就让高地上的人愈加自信,声音更大了。”

“对啊,ai会过去,”贺允喃喃道,“不,是有些人的ai会过去。她的ai会过去吗。”

裴工听得模糊,回答道:“她们根基浅,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根基浅,”贺允重复了一次,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帮她。”

“准备当她妈妈,支持她、陪伴她、接受她。”裴工笑道。

“好主意,”贺允点点头,“我们的家人应该由我们自己选择。”

“但你为什么说我改邪归正?”贺允问道。本来她对这个表示称赞的话语坦然接受,现在回过味来,觉得不对劲。

“我听说了你的一些······痴情故事。”

贺允笑着点头,聪明地闭上了嘴,扯开话题。

那么,断完她的后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贺允更频繁地去找大姐聊天。明面上是汇报阿祈的情况,暗地里十分关心公司的人事变动。

在聊了几次其它公司因运营不善倒闭的情况后,她终于等到大姐主动提起阮浪漫。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被盛花收购的那间公司吗?”

“怎么了?”贺允拿起茶杯喝茶。

“我想招一个从那离职的人,约了两次没见成。”

“那怎么办?”贺允话锋一转,“要不要我去se诱?”

“哈哈,”贺吾笑着摇头,“你不要自己出柜了就看谁都喜欢······nv生。”

说罢,她抬眼看了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贺允,突然有点期待同阮浪漫见面。

秋风肃肃,落叶满阶。

有些冷。由于室内禁烟而被请上二楼露台就坐的阮浪漫指尖夹着烟想道。

她ch0u了ch0u鼻子,起身结账,却被告知已有人帮她买单。

“那位小姐说十分高兴见到您。”侍者脸带笑容说道。

阮浪漫又问道:“她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她说再进一步就不礼貌了。”

“那······她经常来这里吗?”

“算是我们的老顾客了。”

“这样的话,那你帮我谢谢她,再送上一瓶葵星60。”

“好的。”侍者接过她的卡。

阮浪漫拢了拢外套,奔向秋风。

回家后,她刚一打开电脑便看到了贺氏实业的邮件。

这已经是第三次,再拒绝下去就不礼貌了。阮浪漫想道,决定见一面再找个理由拒绝掉。

她没想到贺氏实业的车会直接将自己送到贺吾的家中。

“我没想到贺董会直接在家中约见。”一番问好交流后,她没忍住问出来。

“我想着公司太严肃,在家里见面会好一点。”贺吾答道。

阮浪漫点头,跟着她的脚步听她介绍自己家,从亭台水榭说到花草布局,再聊到房屋建设。

进门后,贺吾开始介绍自己的家人:“我有两个妹妹,是双胞胎,一个学画画,叫贺文,一个学文学,叫贺允。你看这幅画,就是贺文画的。”

她撩起一帘幕布,示意阮浪漫看。

阮浪漫凑近一看,画的名字是《我的丑妹妹》,g勒出一个正在生气着,挥舞手臂的孩童形象,十分传神,让人忍俊不禁。

怪不得要遮起来呢,她想道。

“贺允气不过,就写了一篇小短文回敬,还登上了《儿童文学》,她就把它裁下来裱在相框里,挂在画旁边,但看画的人永远b看文的人多。贺允就更生气了,把相框拿回自己房间,还把这幅画遮起来。”

阮浪漫笑着点头,跟着贺吾走到客厅喝茶聊天,天南地北地聊,中间穿cha着聊贺允,聊贺氏,聊阮浪漫之前的工作。

时近中午,她便留下来一起吃午餐了。

吃饭时,贺吾还在说着贺允,以至于阮浪漫的脑子已经不再想着回绝的理由,而是被“贺允”两个字占据了。

更别说贺允突然回来,一走进来两人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眼神。

“吃过了吗?”贺吾问道,给两人做了介绍,“这是阮浪漫,阮小姐。这是我小妹,贺允。”

“还没,还没有。”贺允回答道,朝阮浪漫点头问好。

阮浪漫笑容尬在嘴角,僵y地朝她点点头。

贺允洗过手后坐到了阮浪漫对面。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贺吾说小牛排的四种做法,配哪种茴香,又要配哪类葡萄酒。

贺允低着头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告诉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

阮浪漫也心乱如麻,吃一口菜喝一口酒。

贺吾拿餐巾擦了擦嘴,顺便掩住自己的笑,终于进入正题:“今天请阮小姐过来主要是因为我们公司缺一位管风控的副总,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到公司详谈。”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阮浪漫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贺允,反应过来不对,又转向贺吾,沉着脸回答道:“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贺吾点头,“等一下还有我们家阿姨拿手的甜品,你一定要尝尝。你喜欢榴莲吗?我们家阿姨擅长······”

贺允只当是耳旁风,靠着椅背,悄悄地把脚搭开在阮浪漫的脚边。

阮浪漫紧张地缩了缩脚,却发现贺允更加包围过来了。

饭后,她们又聊了会儿天。贺允主动提出送阮浪漫回去。

两人都没有意见,贺吾便起身将她们送到门口。

车上,阮浪漫一脸严肃的坐直身t看着前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贺允平稳而缓慢地开到她家,车厢中都弥漫着安静的氛围。

阮浪漫直接打开车门下车,连句谢谢都没说。

贺允笑了一下,目送她走入家门才收回目光。

两天后,阮浪漫接到贺吾的电话,如约到了贺氏的办公室。

确实是正式了很多,包括贺吾在内的几个高层同她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聊她的工作内容和工作经历,还知道了有几位高层是她的校友。

一上午过去了,众人看来是对她十分满意,谈到最后甚至有人帮她把笔盖打开,双手递给她。

“我——”阮浪漫接过钢笔,有些语塞,“我想再看看。”

“当然,事关重大,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那人也不介意,友善地朝她笑道,“希望我们能成为同事。”

阮浪漫回家后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待遇丰厚、职位高、贺氏的平台也算好,但是,贺允······

她不自觉地想到贺允,眼睛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许久不见,更加······迷人,

她把脸埋进掌心,对自己想到的形容词有些绝望。

与此相反,听到贺吾说起公司发生的事情后就知道自己算是稳了,最近可谓是春风满面,去哪都是含着笑,脚步轻快地哼着歌,就等着阮浪漫在自我挣扎中说服自己签下那份合同。

真是幸运。

几日后,贺允推开阮浪漫的办公室门,朝她挑眉一笑。

得趁热打铁才行。

那么,迅速消弭许久不曾接触的人之间的距离感,最简单快捷的方法是什么呢?

亲、密、接、触。

“你回来,我很开心。”

贺允走到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她的脸。

“嗯。”阮浪漫不敢动。

贺允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伸头去看她,却发现阮浪漫的眼睛一直在躲闪。

“你在害怕。”贺允皱眉,走到她身边,一手拉过她紧张握拳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脸。

这与她的意想相差甚大。她以为回来的是一个已经原谅她,准备与她同归于好的阮浪漫,自己只需要付出等待的时间,她们一见面便能和好如初。

贺允甚至没想过跟阮浪漫一起走过这道坎,只想感受甜蜜与快乐,不想面对她们间的问题。

她相信阮浪漫是ai自己的,可为什么她在害怕?在害怕什么?对自己的ai吗?

她不想要阮浪漫的害怕,她想要她纯粹的ai,如果得不到的话——

“就像我说的,我希望你快乐,”贺允蹲跪在她面前说道,“如果我让你感到害怕,我可以不再——”

阮浪漫抬手揪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我下贱地接受我还ai你,而你甚至不愿意承担我的逃避和害怕?

她以为贺允会努力让自己原谅她,没想到等来的确是再次放弃。

阮浪漫突然起身,贺允也被她的动作带起,却因为脚麻被推搡到地板上,砸得肩胛骨生疼。

她跪在贺允身上,虎口卡住她的脖子,用力地亲咬她的嘴唇。

吻着吻着,阮浪漫逐渐贴到她身上,手也伸进她的k子里。

贺允猛然惊醒,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阮浪漫一脸受伤地看着她,眼角发红,“你应该讨好我,主动地向我请求原谅,而不是再一次放弃我。应该给我一个理由留在贺氏的人是你,而不是让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什么偏偏要来贺氏。

贺允,你到底有没有心?”

贺允从小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心x也十分豁达——那就不要了,甚至只是知道有一丝得不到的可能,她也不愿意争取,这个心态也带到了ai情里,好不容易在分开的这段时间下定决心要努力争取一下,结果还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占了上风。

贺允一瞬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见她落泪,连忙抬手帮她擦,托着她的脸连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自私自利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阮浪漫拍开她的手。

她抱着阮浪漫,开始检讨自己:“我ai你,但是我并不想变得卑微和低声下气,是我太自大、自尊心太强了,对不起。”

贺允并不断亲吻她,只希望自己的坦诚能让她不要太伤心。

“我并没有要让你低声下气,”阮浪漫啜泣道,“我只是想让你——”

哄哄我,但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也知道我的错误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贺允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走下去。我会尽全力让你看到我的改正。你——可以在我的身上装定位。我会随时报告我的行踪。我也已经让大姐把我安排做你的秘书。我们会时刻在一起,你还可以······”贺允咽了下口水,郑重地说道,“囚禁我。”

阮浪漫手心有点出汗,不禁动了动,却被抓得更紧。

“我并不想做,也做不出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并不想变得偏执,占有yu也没有那么强。”

贺允心头一惊,完全没想到自己的x1引力居然这么弱。

“我要做你的秘书。”她重复道。

阮浪漫张了张口,没拒绝:“随便吧。”

贺允开心了,0着她的大腿说道:“今晚回家。”

“嗯。”阮浪漫起身躲开她的动作。

贺允乐呵呵地跟着爬起来,一边亲她一边夹着她的大腿顶了顶。

“晚上见。”

一切稳中向好,接下来只需要略施小计散发魅力。

阮浪漫回到家时,贺允已经窝在沙发一角,裹着小毯子睡着了。

毛茸茸一团,看起来十分暖和,阮浪漫想道。她走过去蹲在她身后,把脸埋进她的脖颈。

“回来啦。”贺允迷迷糊糊地说道。

阮浪漫拨开她的毯子和头发,亲吻她的肌肤。

贺允被她的动作逗得发笑,也惊奇于她的主动,她还以为她还觉得别扭。

她往前挪了挪,给阮浪漫腾出位置。

阮浪漫从她身后抱住她,手0进毛毯里,再从衣摆处伸进,抚上她的xr,辅以轻柔的深吻,让贺允软在她怀里。

“洗手了吗?”贺允抓住隔着内kr0u弄自己y蒂的手问道。

“没,我去洗。”

却被贺允抓着不放。

“我刚才好像洗过······”

阮浪漫抬头看她,以为她想主动,马上听到下一句——

“你可以用我的手c我。”贺允笑嘻嘻地把手伸到空中展示。

得,白期待了。阮浪漫走向卫生间。

她回来时,贺允已经脱完k子和内k,倚着沙发等她。

“我想从后面来。”

“什么?”贺允一时没听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噢,好的。”

说完,边起身换姿势。

“不是这个。”阮浪漫阻止她,把毛毯掀到沙发靠背上,坐到她身后搂着她,头倚在她的肩膀上,把手覆上y部活动着,从她的yda0口沾水,轻柔绕着圈摁r0u她的y蒂。

“像在帮我ziwei一样。”贺允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屈起左腿让她更方便动作。

“喜欢吗?”阮浪漫左手捏着她的rr0u玩弄。

“喜欢,手不会酸。”贺允喟叹道,舒服地躺在她怀中,手放在她的腿上,泡温泉一般享受着她的伺候。

等她到达y蒂ga0cha0后,阮浪漫的手才继续往下,一根手指试探x地cha入yda0帮她扩张。

“嗯······”

温和的xa让贺允的ga0cha0来得十分满足。她温柔地抚0着阮浪漫架在自己身旁的小腿,拉下毛毯,将自己裹入温暖的怀抱中。

良久,阮浪漫开口:“我去做饭。”

“阿姨做了,在蒸屉里保温。”

“那我去端出来,已经很晚了,该吃饭了。”

“嗯。”贺允不舍地从她的怀抱中起身。

吃过饭后,阮浪漫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贺允去洗澡。

等阮浪漫洗完澡弄通一切后,回到自己房间,发现贺允已经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想了想,她觉得贺允可能是走错房了,便转身去贺允的房间睡。

第二天,贺允是被yan光晃醒的,她曾经因为思念跑到阮浪漫的床上睡觉,但睡了几天后就受不了了。她不明白阮浪漫为什么把床安在一个每天早上全方位被太yan照到的地方,

昨晚上她以为阮浪漫会睡这间才进来睡的,没想到一起床发现还是自己一个人。

她出去找了几个地方才打开自己的房门,终于找到还在熟睡的阮浪漫。

睡眠环境就应该这样子嘛,可以感知到天亮但不会直接被yan光晒醒,温暖、舒适,没有闹钟,贺允想道,爬shang紧贴着阮浪漫再次进入梦乡。

待两人醒来,已是十点多。

阮浪漫睡得太久,口g脑昏,坐在床边醒神。

贺允倒是jg神百倍,坐在她身后抱着她。

“怎么过来了?”

“想和你一起睡。”

“你不是喜欢分居吗?”

“我没有喜欢分居啦,”贺允回答道,“更多的是习惯。”

“你喜欢和我一起睡?”贺允接着问道。

阮浪漫沉默。

“怎么之前不问?”贺允放开她,挪床边柜倒了杯水给她。

“之前不介意。”阮浪漫喝了口水润嗓子。

“什么时候开始介意的?”

阮浪漫不回答。

“那以后一起睡。”贺允又回到她身后搂着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浪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不介意分房睡,毕竟我们的生活作息有时候不一样。我也没有要改变你的生活习惯的意思,我只是介意——有次你做完ai,已经很困了,还是坚持要回你的房间睡,明明就是不想一起睡,还找借口。”

贺允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我那时候的借口不合理吗?你不怕冷,我怕。”

“合理,非常合理。”阮浪漫无奈点头。

“呃······”贺允察觉到不对,劈里啪啦一番解释,“我也不是不想跟你一起睡。真的只是习惯。我之前一直住在家里,到上大学我nn送我一套房子自己住。我才知道一个人住有多爽。我的书可以随便放,不用担心被家里面人说不整洁,也不用每天晚上跟家里面人一起吃饭被问要不要去哪玩,最近学了什么,对什么什么公司的什么事情怎么看,而且她们还会聊八卦。b起从别人嘴里知道一个人我更喜欢直接去认识······”

“好了,我理解了。”阮浪漫捂住她的嘴。

“那今晚做完ai一起洗澡一起睡。”贺允拿下她的手。

阮浪漫觉得这事算说清楚了,也不纠结了,点头答应。

“但要在我的房间睡,你的房间早上太亮了。”

“那其实也不用每天都一起睡,我喜欢被yan光叫醒。”阮浪漫连忙否决。

“啧,”贺允抱着她晃了晃,“把你的床换到背光的地方。”

阮浪漫低头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贺允捏她的脸,“至少我睡的那边要是背光的。”

“行,”阮浪漫终于点头,拍了拍环着自己的手,“刷牙。”

贺允轻咬一口她的脸颊才放开。

两人洗漱后吃完早餐。贺允泡了茶,啜饮盯着阮浪漫。

“看什么?”阮浪漫疑惑地问,把她的脸转到电视那边。

贺允在等她提起横亘在她们间最大的问题。

但好像暂时等不到了,情有可原,贺允转过头一杯又一杯喝着茶,有点失落也有点生气。

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阮浪漫似乎并不想见到自己,或者说,她不想看到自己的脸,想到这,贺允更生气了。

“我去办公室了。”觉得气氛不对劲的阮浪漫撂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晚上回家,贺允已经吃完饭洗过澡躺在床上等她。

有点0不准对方情绪,阮浪漫不自在地走近床。

“洗过澡了吗?”贺允支着脑袋问道。

阮浪漫点头,掀开被子想shang。

“我想给你口。”贺允接着说道。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的阮浪漫点头。她现在还不想面对那个最大的问题。

至少堵得住她的嘴,她想道。

贺允下床跪在她的腿间,看了一会儿她的y部,才伸手慢慢地从腹部滑下,分开她的y毛,0过y蒂,停在yda0口外。

“不会吗?”被她不太熟练的动作逗得放松下来的阮浪漫游刃有余地看着她,调戏道。

贺允有点紧张,其实她就不会。

她抬头看了一眼阮浪漫,低下头伸舌含着她的y蒂挑逗,用口水滋润着那颗小东西。

阮浪漫一手撑床一手放在她脑后,正闭着眼睛享受她带给自己的欢愉,下一秒被突然捂着嘴倒在自己大腿上的贺允打断。

她看着似乎是有些难受的贺允,脸se不善。

缓过来的的贺允抬头看到她的脸se吓了一跳,抱着她的大腿急忙解释:“舌、舌头,ch0u筋了,不、不是······。”

阮浪漫伸手抚她的唇,等她近乎讨好地含进去后,按了几下舌头。

“为什么出轨?还是你想要开放式x关系?”

“唔——”贺允被她的手指堵得说不出话。

准备好接受回答的阮浪漫把手指拿开。

贺允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就开口:“不、我不是,咳咳,我并不想要一段开放式关系,咳,我也看不得你和别人za。我只是······”

她抬头看着阮浪漫,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只是,不在乎,不在乎犯错。我知道我不应该······也知道那是错的,但是,我那时候并不在乎。”

阮浪漫伸手捏她的两边脸颊,看她的嘴巴嘟起来,又捏了一下。

“从哪学来的?”

“呃······”贺允并不想具t说,“从小养成的自私自利的习惯。”

“现在怎么又改了?”

“我发现我承受不起犯错的代价。”

“你以为你能承受。”

“我以为我能承受。”

贺允小心翼翼、诚恳、认真地和她对视。

阮浪漫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原谅你,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不需要原谅,不需要算了,这件事情不需要就这么过去,”贺允语气铿锵,“这是我应得的。你的责骂、猜疑、不安全感,都是我应得的。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你全心全意的ai了。这也是我应得的。”

“你能接受不纯粹的ai吗?”

“我可以学着做一个不那么自私自利的人,我会一心一意地ai你。”

“但还是自私自利的。”

“但你还是要ai我的,只能ai我。”

阮浪漫思考了一下,拿开自己的手。

“睡觉吧。”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贺允眯了一下眼,随后跟着shang,趴在她身后问道:“那我以后还能给你t1an吗?”

阮浪漫转过头,不愿再想起刚才。

这次谈话的结果是在和谐工作两个月后,阮浪漫把贺允辞退。

“我说过,我不想变成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不想时时刻刻查你岗,对你千防万防。我现在对你没有猜疑。”

也没有信任,贺允讪讪地收拾东西回家。

她该怎么说呢,其实患得患失的人是她。她怕阮浪漫觉得她出轨了。那就也出个轨平衡一下。是她时时刻刻都想跟着阮浪漫,是她对她们间的关系充满着不信任和猜疑,即使阮浪漫并不会犯她犯过的错。

这大概就是老话常说的出轨的人眼里只有两种人——已经出轨的、没被抓到出轨的。

我c、我了个大c,贺允喝完杯中的威士忌,又倒了一杯。

酒jg唤醒了她的自尊心与愤怒,让她开始抱怨起阮浪漫居然拒绝自己,一点也不愿意为自己考虑。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感觉非常好,于是贺允的酒一直到阮浪漫回家给她洗好澡都没停过。

阮浪漫知道她的心结,但也无可奈何,她现在确实做不到原谅,只能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给她当支柱,任由贺允倚着她刷牙。

阮浪漫洗完澡后出来,贺允已经把灯关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向床。

祖宗、真是个小祖宗,阮浪漫愤愤地亲了她一口,对她又ai又恨,shang躺到她身边。

贺允没喝到犯晕的地步,甚至喝到最后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无法入睡,再加上心中郁愤,手伸到床边柜拿起自己用作发带的细丝巾,掀开被子坐到阮浪漫腰上。

“嗯?”阮浪漫来不及反应,被贺允用丝巾遮住了眼。

“怎么了?”阮浪漫扶上她的腰。

“不是不想看到我吗?”贺允冷漠说道。

说实话,确实,阮浪漫沉默,她看到贺允脸的一瞬间就会联想起发生过什么。

现在,黑暗给了她安全感。

贺允被她的反应气笑了,脱下自己的睡裙,0漏着身子,把yhu压到她脸上。

“t1an。”

阮浪漫听话地抱着她的大腿,鼻尖蹭开她的y毛,从下面开始,t1an出水后,含着水往上,温柔地逗弄她的y蒂。

贺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发出一点声音。

加了点力度,舌头又回到yda0口,t1an入柔软cha0sh的内里,向上翘着,舌尖用力来回t1an压着g点。

一时间,室内只有加重的呼x1声和时不时的吞咽声。

等到贺允ga0cha0后,阮浪漫摘下丝巾丢在一旁,搂着她翻身压到自己身下,急切地同她接吻,吻到她的脖子,张口咬住,手指轻车熟路地r0ur0uy蒂,打过招呼后直接往下伸入yda0,用力ch0uchaa着。

贺允搂着她的脖子轻哼,大腿随着阮浪漫的动作磨蹭着她的腰t。

不要紧,不要紧,贺允在风雨飘摇中想道,只要阮浪漫还在,只要时间还在流逝,未来的某一天,她们会突然意识到,或者根本不会意识到,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她曾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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