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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计划离开 一

 

他一直都不确定,肖逸清究竟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思。毕竟他曾经恶心了自己那么多年,几十年的全心全意付出都没能换来他的垂怜,甚至选择了致自己于死地。如今怎么就轻易转变了心意。

肖尘知道,自己太想要肖逸清爱他,哪怕不及自己对他那般。所以他总会因为肖逸清而心神震荡,得不到的时候就发狂,尝到一点点甜头就又沉迷不悟。

他在肖逸清面前,太难维持冷静和清醒。

肖逸清被他捧着脸颊,看着他紧皱着眉神情变幻纠结的模样,心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他们的纠葛本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也说不上该去怪罪谁。

他和肖尘的未来究竟如何,他也说不清,光一个妖族的公主究竟对肖尘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肖尘也从来没有对他坦诚过。

他不会对着一个不确定的真心去说自己的心里话,哪怕他如今潦倒至此,他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

于是,他只好反问: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看待我?”

肖尘动了动唇,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来。

那一天,他们谁都没有得到答案。

在床上缠绵悱恻时能轻易出口的情话,清醒相对时,却又都难以再宣之于口。

你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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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血魔坦白了自己的过往之后,就像是卸下了心底里最沉重的枷锁。他说的没有错,那是一场告别,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为了找回曾经的那个暖心的陈星,血魔确实在努力的改变着自己,他放了掳来的那个人族厨子,还给了对方些魔族的珠宝做为酬劳。对待身边的人无论同僚还是府中下人,脾气和态度都收敛了很多,那间刑事也被拆掉了,里面被装潢一新竟改造成了一间茶室。只是没有任何想要去血魔府中的这间茶室饮茶,于是茶室也就成了个摆设。

陈星很少对血魔提出要求,所以但凡他提了,血魔几乎有求必应。

于是陈星说那日在东街见到一家魔域的兵器铺,想要去找些事做的时候,血魔犹豫了一下也还是答应了他。因着怕陈星没有仙法傍身,万一来回的路上遇险,血魔次次都要亲自接送了才能安心。后来几次下来见陈星越发厌烦,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只命府中马车接送,自己则守在府门口等着陈星回来。

兵器铺的二楼有间绘图室,陈星擅长设计绘制兵器图谱,店铺更是单独为他安排了这间屋子,从不敢随意让人打扰。

只是这屋子并不是店家因看着血魔的面子安排的,而是此刻站在陈星身后搂着他腰身被面具遮住了真容的男人。

“你见到逸清了?他怎么说?”

多日不见,沉渊来了的第一句便是问这个。陈星沉吟片刻还是答了他:

“师尊不愿离开。”

腰上的手松了开来,连带着身后的温度也散了去,沉渊绕到桌边,手指沿着桌边划过。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不想走。你跟他说了我们的计划了吗?”

“师尊他有孕了。”

陈星踌躇片刻,还是说了真话。此时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救出师尊安全离开魔域,他不得不说。

何况虽然师尊言语间说什么赎罪,因果,报应这些。可是在陈星看来,师尊虽然算计了肖尘,可也救过肖尘,把他带来了凌云让他学了仙法可以自保。师尊这些时日里受过的苦也算是补偿了对肖尘的罪孽。

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让师尊用一辈子去偿还。

砰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在沉渊指下的那张木桌顿时碎成了粉末。陈星绘制了几天的兵器图纸,也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他睫毛微颤,望着那破碎的图纸,心瞬时像是失了重向下一坠。

“这狂妄野种,他怎么敢的!”

沉渊面具下那双眼睛愤怒的赤红,原本一向沉稳自持的男人,现在就像是暴露了野性兽,让陈星有些陌生。

短暂的失控之后,沉渊也像是感受到了陈星的诧异和沉默,他稳住情绪再次搂住了陈星的腰,却是感觉到了对方突然的身体一僵。沉渊的手掌在陈星僵硬的腰身上缓缓抚摸着,一点点向上推,指尖隔着衣服蹭过胸口下的微突轻轻的揉,直到那柔软越发硬挺凸起小小一粒。

“星儿,师叔是不是吓到你了?”

沉渊的音色很润泽,如果他想对一个人温柔,那么他的嗓音就像是温泉中的水流充满了迷惑性,好像是拥有可以治愈一切的疗效令人沉迷。

陈星从在凌云上见到这位仙风道骨,面色温润柔和的师叔第一眼起,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也可能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致,他本能的就想要找到新的家和家人。所以他倾心于温和的师叔,也敬仰着自己的师尊。他们是长辈也是他单方面的一种心灵寄托。

胸口酥麻的感觉像是微小的电流一直电到了他的尾椎骨。而沉渊的声音还贴在他的耳畔:

“星儿,是师叔太心急了。我怪自己没能力光明正大的立刻就将你们师徒救出去。你师父明明是这世间重现仙族辉煌的希望,却被那魔族用肮脏的手段毁了修为还辱他至此。而我日日思你念你却又不能和你相守,只能偷偷与你私会,再眼睁睁看着你回到别人的怀抱。你可知道我心里的苦?”

沉渊的几句话,让陈星的身体柔软放松了下来,心中随之也生出了丝丝苦涩。他想到了师尊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因果纠葛,又想起他与血魔的那些算不清的缘与债。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对沉渊说,不若就这样依了师尊的意愿,只他们两个人离开吧。师尊有他自己的债想要还,而他与血魔已经谈不上相欠,过去祖父欠了血魔的那些他也都还了。

而血魔与他曾经年少的那点情分,也已经磨灭在了在魔域的这些折磨里。

如果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么他们又何必非要强求,不如选择那条最简单轻松地路。

在这些繁乱的思绪中,他迎合着沉渊的动作在他手中放纵情欲滋长,被男人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推倒在一旁的卧榻上。

“唔嗯师叔”

沉渊的动作很温柔,并不像曾经的血魔那样粗暴残酷,也不似现在的血魔那样失控激动。他就像是永远都那么平静自持,哪怕是与他做着这样亲密淫靡的情事儿。

陈星的身体是舒服的,也本应该很满足。

可是脑海中却不合时宜的浮现出刚才沉渊因为得知师尊有孕时的样子。

“师叔,啊师叔,我喜欢你,你喜欢星儿吗?”

沉渊的一声带着气音的低笑在耳边响起,是那么好听。

“师叔自是喜欢星儿的。”

陈星心中一烫,轻咬唇说出了刚才那一刻所想:

“师尊说他有愧于肖尘,是自愿留下赎罪”

沉渊的身形一顿,陈星没有太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不若我们啊不要强求,师叔,我们离开这里远离这仙魔之争啊!唔嗯”

还未等陈星说完,他的话就被沉渊有些粗暴的吻和下身突然狠厉的动作堵在了口中。

沉渊没有给他答案,反而像是惩罚一般开始不再管他感受的肆无忌惮冲撞,原本舒爽的感受减退,换来了些许不适与疼痛。

陈星像是从春风怡人的湖面上突然落入了狂风暴雨的海浪中,他甚至在那些痛楚里不由的猜测,也许这就是沉渊给他的回答。

这场情事很快潦草收场,沉渊坐在卧榻边上将那身黑袍重新穿好。他的气压有些低,陈星感觉得到。

“刚才是我不对,这里有药你擦一下,多休息会儿再走。”

男人把一个瓷瓶放在了陈星的旁边,声音虽然也还是温柔的,却带着一丝冷意。

“陈星,你师尊待你不薄。我希望刚才那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提。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你需要做的就是说服你师尊放弃这个孩子,早下决心和我们离开。

不管他欠不欠肖尘的,仙魔不两立。这次大战多少仙族惨死在魔族手中。别人不知道,但你该是清楚的,逸清最终对他生出的那一丝不忍,却给自己换来的什么样的下场。”

陈星闻言心下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沉渊:“师叔,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沉渊没有回答他,只化作一缕紫烟只一息便穿门而去。

陈星心中久久为平静,当年师尊原本计划确实是要肖尘与魔域一切埋葬。只是不知为何在临近仙魔大战的前夕,某一日晨间,师尊却让他秘密在人界选一处仙气充裕的山,修一个住处。建好之后师尊亲自去设下了封魔结界。

师尊自始至终没有与他说过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处院落,但哪怕师尊没有说,可陈星隐约猜测了这地方的用处。

其实,师尊当时的那个决定看似施舍了一线生机,却也是换了一种残忍。

肖逸清不可能留下肖尘的修为成为后患,无论是来自于仙门的还是来自于魔族的那部分法力,肖逸清一定都会毁去才能安心把人留下性命,一个失去法力护佑的魔族被封印在仙力充沛的灵山上受压制,永生永世孤独虚弱的活着。也不一定对肖尘来说就是一种幸运。

他不明白当初是什么让师尊改变了原本的决定,但后来计划再多也赶不上那些预想不到的变数。

而那一丝丝的动摇和不忍,应该在被肖尘成为天魔后将师尊踩在脚下时都变成了更深的恨意吧。

可这件事师尊是不可能会告诉师叔的,师尊对他也是谨慎到下了禁咒的,确认他无法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知道。

怀着复杂的心情,陈星坐上了回血魔府的马车。与倾慕之人多日不见的重逢和亲密,并没有带给陈星多少愉悦和宽慰,反而变得更是郁闷烦躁。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快到府门口。

陈星微微撩开帘子向门口望去,果然见到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前,火红色的长发随风微扬像是燃着的火。似是被这火烫到了一般,陈星心中一震快速松开帘子躲回了车内。

车子在府门前才将将停下,门帘便被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撩了开来,而另一只手伸向陈星。

陈星微一迟疑,倾身搭上了那只向他伸来的手,才一触到就被猛然用力握住扯了过去。

如今没了修为也清减了许多的身体,轻轻松松就被男人拽入怀中抱下了马车。火红色的发丝落在陈星的脸侧和脖颈上,带着微微凉意。可那望着他的笑容却是万分灿烂,连两颗尖尖的利齿都笑的露了出来。

男人像离了主人的大犬埋在陈星的脸上脖颈上吸着闻着,嘴里暗哑的嘟噜着:

“星星,我好想你。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

忽然,男人动作微微一顿,沉默了一瞬。

就在陈星心下一惊有些紧张的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了什么的时候,血魔却又抬起了脸看着他,那表情说不上愤怒,也谈不上开心,是陈星没有见到过的样子。然而很快那表情就重新化作了笑意。

“星星,我今天又学了新的手艺,西湖糖醋鱼和清蒸小排!我都做好了在灶房里热着,快去尝尝吧!”

陈星看着他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红色眸子里独独映着他自己。刚才堵在心里的那些重担好像不知不觉的也轻快了下去,嘴角跟着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就尝尝。”

“王兄为什么还不帮我除掉竹林里那个贱人!这林云把魔宫后院都清空了,偏偏留下了这一个。我问他为什么留着,他说是要那人赎罪!真可笑,天天背着我往那边跑,今天我听到传言说,那男人竟然还会怀孕!怕是已经有了林云的种。”

沙琪娜暴躁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迈着步子,说到恼恨之处还顺手就摔了架子上的一个花瓶。

而斜倚在卧榻上的妖王纳尔伽紫色的眸子只是睨了一眼面前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嗤笑一声道:“你怎么就会觉得他是背着你往那边跑呢?上次咱们在竹林里的那么多影子都因为你的争风吃醋全部暴露了。那林云完全没有质问过你在他的寝殿安插影子,你这蠢货怕不是真的以为那是因为他已经迷恋你迷恋到成了个昏君了吧。”

“你骂谁是蠢货!”沙琪娜是个脾气爆的,哪怕对着自己的王兄也忍不住这脾气。但是她也不是真的有那么蠢,之前她也觉得那魔尊对她的态度有些古怪,如今让纳尔伽这么一点,也就寻思出了点什么。

“王兄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早就知道我在后宫动的那些手脚?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难道不是因为迷恋我?”

纳尔伽见沙琪娜终于停下无可谓的乱发脾气,静下来愿意好好商谈了,也就坐直了身子。这个妹妹虽然骄纵了些,但确实模样和身份上的优势用来勾引魔尊是不二的人选。目前看来虽然并不全尽人意,但是顺利的成了那魔尊后宫唯二中的一人。

而她的愚蠢也正合适为自己所操纵。

“如果他真的迷恋你,又怎么会舍不得林子里那一位。原本我想着那位虽然是仙族第一的美人,但毕竟是个男人不能延续子嗣倒也无所谓。

可是如今,这男人不但可以有孕还让那魔尊割舍不下,那就确实不能留下。”

沙琪娜听到纳尔伽打算对肖逸清下手之后,心里那股气恼顿时就消散了不少。到那时,林云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唇角不由得就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而纳尔伽看到她这样,眉头一皱。

“沙琪娜,你不要忘了我为什么要送你进魔宫。我可不是让你来为了个男人和别人争风吃醋的,我们要的是天魔与妖族的血脉可以成为这魔族的下一任主人。

你别还没勾了那林云的心,反倒自己被迷的魂不守舍。”

沙琪娜被说中了心事,有些羞恼:“王兄说的好听。王兄后宫里那些妃子也是争风吃醋斗来斗去的,她们都只有王兄你这一个男人。有哪个又是真的能做到完全的心无杂念只求谋利。那样的虚情假意,怕是王兄你也不会喜欢。”

纳尔伽拿起桌上的一杯花茶,看着里面粉色的花瓣,短暂的失神了一下后眸中逐渐变得阴冷。

“你错了。妖本就不易动情,也不该动情。但凡有萌芽,就该立刻掐死。但凡妖动了真情的,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沙琪娜,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对林云越来越上心了,那就该杀了他,或者杀了你自己。”

在看到沙琪娜被他的话吓得面露惊恐之色的时候他又突然扬声大笑:

“哈哈哈哈可惜他太强了,你杀不死他。

我可怜的妹妹,如果不想死就快收收你的心思吧。

就凭他一边放出消息要娶你做他的后,又让竹林里那位怀了身孕来看,他就不可能会是你的良配。

你记住,我们妖族,只有无情才能活得自在快乐,活的长久。”

妖族是非常难爱上一个人交付真心的,沙琪娜虽然喜欢林云,却也并没有到真的爱上的地步。

妖族向来虚伪阴狠,生性凉薄又自私自利,大多没什么底线也不可信任。就算她和王兄是兄妹,其实彼此也并没有多少亲情。

这样的妖又怎么可能轻易爱上什么人,他们大多活一辈子也只爱自己。

所以他们王族用的影子和忠心下属都是捉了人类来杂交的半妖。

然而妖却也并不是没有爱上人的风险,反而他们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无论身心都只牵绊在这一人身上,哪怕不惜与其缔结生死契互相约束,甚至奉献燃烧自己的内丹。

沙琪娜没有感受过,也不想感受这种浓烈的感情。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她却知道在妖族,没有妖不惧怕这个。

她不明白纳尔伽究竟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像纳尔伽这样的冷心冷肺的黑心男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交付真心的。可他知道纳尔伽说的却是实话。

“自从你曝光了影子之后,咱们的影子再也混不进去那片竹林。而最近魔尊还亲自设下了结界。按说那人怀孕的消息,就连我们都探听不出又怎么会被流传出来。

魔域内部一定是有位高权重的人在和那新魔尊作对,他放出这些消息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要我们知道,和给魔尊还有那竹林里的人制造麻烦,呵,想借刀杀人。

不过,这人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的同盟。”

纳尔伽说完,又看了眼沙琪娜的肚子。

“你在那魔尊的寝宫留宿这么久,为何反而比不上一个男人怀的快?”

沙琪娜一听顿时就恼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比不上个男人!”

太蠢了,为什么同一个父王的孩子,她会这么蠢。

纳尔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耐着性子继续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能怀孕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你曾跟我说他之前几乎夜夜让你侍寝。你可觉查过有什么异样吗?他是否给你吃过什么东西?或是与你做那事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举动?”

妖族开放,对于这种私密的事情,他们谈的一点没有心里负担和羞耻之心。沙琪娜仔细的回忆了后,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太可疑的地方。

“魔尊事后没有给我吃过什么东西,我们妖族又不需要进食。我一向很谨慎。至于床上的时候他倒是挺猛的,我常常因为太过兴奋,最后都被弄得不省人事。倒也不像是他那方面有什么问题。”

纳尔伽深思片刻又问:“你既然失了神智,又怎么知道他有泄精到你身体里?”

“这我也不是处子,男人在体内泄阳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下一次,清洗的时候试着确认一下。”

等沙琪娜离开,纳尔伽的身后隐出一个人影,跪在地上领命。

“竹林里进不去,那么就探一探寝殿。下一次沙琪娜公主侍寝的时候,你隐藏气息窥探一下究竟。消息不用你亲自传回来,直接用引咒实时向我汇报。

如果被察觉,就立刻自毁,不要被发现是我的人。”

那人对于主人无情的话语,没有任何犹豫的机械领命,然后再次隐入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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