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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傻白甜二哥

 

“美羊羊,是谁?”袁顾愣了愣。

“就希汶在家看的动画片,里面有只羊,叫美羊羊,羊村的村花。”高立泽轻轻抽了抽自己的嘴巴,“唉呀,偏题了。”

“哥,到底是谁,你不告诉我,我今晚会睡不着的。”高立泽没有忘记他的重点工作,“现在美羊羊可比冰美式更让我提神。”

袁顾起身,又打开暗门,两分钟后,他换上休闲裤和卫衣。

“留点悬念不好吗?快走,别耽误正事。”袁顾伸手,拎起高立泽,往办公室外走去。

高立泽开着车,载着袁顾来到锦城三环的步行街。

“喂,哥,等等我。”高立泽锁好车,小跑着追上袁顾。

“你怎么熟门熟路?”

袁顾回头,他跟宋之照也常来这边,有时打完球,会带点宵夜回去。只不过,他从来不会注意,到底是去的哪家宵夜摊。

“哥,就那家,小江烧烤。”高立泽指着前方,袁顾将卫衣帽子掀起来,戴在头上。

他坐在最边上的一张小方桌边,又示意高立泽。

“哥,吃啥?”高立泽翻看着有些油腻的菜单,“烤生蚝、脑花、腰片、鸭肠?”

“你今晚是有业务,怎么全点些生猛的。”袁顾瞥了他一眼,又望向烤炉前的成江。

“他的脚?”袁顾收回视线,悄声嘀咕道。

高立泽条件反射,咽咽口水,根本没在意袁顾的自言自语,“烧烤嘛,这几样是必点,再来几串韭菜和土豆片。”

“老板,我点好了。”高立泽挥着手中的餐单,又扯着嗓子喊道。

成江回过头,朝二人憨厚笑着,回道,“好的,你们先坐一下。”

“哥,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高立泽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哪里不对?”袁顾又好奇地看向成江跛着的脚,随口一问。

“二哥这是被人当成冤大头了,还是男人。”高立泽扭扭头,又凑近袁顾,神秘说道。

“你的意思是?”袁顾回过头,斜着眼看向高立泽。

高立泽朝他勾勾手指,“你不是说二哥私下给了他司机几十万?依我看,准是被那司机挪去养小白脸了。”

“啧啧,也不是小白脸,是个小黑娃。”高立泽啧了声,对成江的脸色进行中肯的评价。

“代庭柯,枉我还以为他对阿照一片忠心,关怀备至。没想到他是想着从老板身上搞到钱,然后来养他的小情人。”

袁顾气得攥紧拳头,生生忍下掀桌子的冲动。

“哥,我看二哥那傻白甜的样子,怕是不知道这个中内情,被蒙在鼓里,还乐呵呵地给人送钱。”高立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欸,你说二哥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高立泽问道。

“你才有病。”袁顾骂道。

“你先听我说,”高立泽清清嗓子,“二哥从小到大,身边优秀的人多如牛毛,追他的人都排到青城山脚了。可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司机如此上心?”

“这分明就不科学,一定是那个坏司机,他花言巧语,哄骗二哥;要不就是有什么特长?”

袁顾翻个白眼,什么特长?宋之照自己就很长。再说他要真如高立泽所言,是个傻白甜,自己还不将他早早拿下?

“唉,早逝的妈,得病的爸,破碎的家庭,残疾的他。这令人心疼的,想捧在手上,虐文元素集满了。”袁顾托腮,“你说阿照也是,他哥儒雅俊朗,秋雁姐漂亮大方,我这么潇洒倜傥,咱们这些优质人才绕着他长大。他从小就吃得这么好,怎么就看上代庭柯那种糟糠腌菜?”

“哥,你这话我只同意一半。”高立泽立即反驳,“对于看上司机这件事,二哥确实没眼光,浚哥和秋雁姐很优秀,但你能不能别顺带吹捧自己。”

“怎么,我不配吗?”袁顾伸手重重地拍向高立泽的后脑。

“显而易见。”高立泽摊摊手,“抛却富三代的光环,光是看你这个人,其实,啧,在锦城,一抓一大把。”

“你眼瞎吧你。”袁顾吼道,又压低嗓门,“我,身高185,六块腹肌,肩宽腿长,当年在部队里,连营长也夸我是个帅小伙。”

“211毕业,要不是为了继承家业,打网球也能进国家队,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袁顾细数自己的才能与优点,“你再给我挑几个出来,像我这么优秀的。”

“哥,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要提到那些陈年旧事,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高立泽耸耸肩,“曾经,你是有机会的,不过,你自己弄丢了。”

成江拖着腿,将烤好的食物端上来,又招呼慢用,便离开。

“哈?我说你今晚,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袁顾的心思没在高立泽的话上,烧烤的香味飘进鼻腔,他忍不住拿小勺舀起一块脑花。

“吃吧,往事不可追。”高立泽想起那年,袁顾做手术住院,他在病房外听到的话。

他小声嘀咕着:你一个花心浪荡的直男,哪里明白二哥的心意,只知道围着班花转。

啤酒瓶摔碎的声音传来,几块绿色的碎片飞溅到袁顾面前的盘里,他拧拧眉心,丢下手中的烤串。

隔壁桌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一掌拍到小方桌上,“我说,加个微信。”

坐在小方桌边的两个女生抬头,缩了缩身子,“我手机没电了。”

“那就报一下手机号,或者,我有充电宝。”看来男人准备充分,一定要将骚扰行为进行到底。

“我不想加你。”女生眉目严肃,正色道。

“别给脸不要脸。”男人回身,又操起一个啤酒瓶。

“欸,大哥,别这样,都是出来吃个宵夜放松放松,别弄得大家难堪。”成江眼见情势不妙,赶紧过来劝阻。

高立泽伸长脖子,他最喜欢看热闹,但仅限于围观。

两个女生挤到一块,朝成江身边挪了挪,妄图寻求到一丝庇护。

“滚开,死瘸子。”另一男子长得更高大,他伸手猛然一推,成江趔趄后退,撞倒在烤炉前。

“唉呀,”女生惊叫起来。

那烤炉是四只腿的移动钢架,成江撞翻了它,里面烧红的钢炭迸出来,弹到成江的腿上和腰上。

成江捡起掉落在地的帕子,将钢炭掸开,艰难地收收腿,想爬起来。

几个男人见成江腿有残疾,又倒在地上,秉承着专挑软柿子捏的原则,上前,朝着他的腿踢了一脚。

“啧。”袁顾蹙眉,不悦,啧了声。

“你们干什么?”代庭柯冲上来,抡起折叠椅,就朝那个男人的后背挥去。

“庭柯,别打人。”成江借着小摊车的力,爬起来,拉住代庭柯。

“是他们先欺负你。”代庭柯回头,嘴皮轻颤,他心中清楚:成江一人撑起这个小摊,很不容易,受了许多苦难和委屈。

“怎么,见义勇为啊小子。”男人讥笑道。

“他妈的,一群人渣。”代庭柯撩起袖子,挥拳而上。

对方人多,代庭柯渐渐落了下风,成江急得眼眶通红,不顾自身上前拉架,差点又被撞倒。

袁顾眯着眼,拉起凳子朝边上挪挪,避免波及到自己。

“哥,这,这怎么办,要不报个警?”高立泽拿出手机。

“先别慌。”袁顾说道,这种事,得看谁是弱势,谁伤得比较重。

“宋,宋总。”成江看到宋之照的身影,抹抹眼角,求救般地喊道。

那几个男人,虽说人多,但恶人也怕不要命的。代庭柯脸上青紫一片,他揉揉脸,又朝着男人的腿踢去。

“你踢了他,这是还你的。”代庭柯摇摇晃晃,快要站不稳。

成江跛着脚,上前,扶住他,快要哭出来。“庭柯,别打架,要是被扣个斗殴的名头。”

宋之照上前,踢开脚边的酒瓶,“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属寻衅滋事,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你,你谁呀,乱叫什么?”男人气焰不如刚才那般嚣张。

袁顾缩着脑袋,又戴上帽子,拽过高立泽,低语,“快走,别让阿照发现了。”

看来锦城好人还是多,有人报过警,警察赶来。

两个女生事先拿出手机,录了视频,也跟着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哥,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跟着来派出所了?”高立泽猫着身子,紧挨袁顾,二人站在派出所对面的桂花树下,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阿照也真是,闲事管得宽。”袁顾嘁了声。

“哥,该不会是你叫的人,去找那小江的麻烦吧,人家残疾,怪可怜的。”高立泽叹息起来。

“我看你,真有病。”袁顾连骂人的气都没了,“我的手段可没这么低级。”

“对付这种小摊贩,只要去举报他的食材有问题,市监的工作人员,怎么样也得去查个天。多搞几次,谁遭得住。”

袁顾说着,又推搡着高立泽,“出来了,出来了。”

“唉,代庭柯怎么当司机的,把老板甩下跑了?”袁顾眼见代庭柯开着宋之照的车,载着成江,离开了。

“哥,现在咋办?”

袁顾的眼光一直锁着宋之照的身影,代庭柯驱车离开后,他便矗在派出所大门左侧,似在望着夜空中的疏星。

高立泽见袁顾不回应,便不再作声,静待他接下来的指示。

“他还在等人吗?”袁顾自语道。

高立泽探着身子,攀住袁顾的肩膀,“这大半夜的,肯定是约会开房。”

“开你个铲铲。”袁顾抽抽他的脑袋,又窜到斑马线,趁宋之照不在意,跑到对面。

“哥,等,等我。”高立泽刚开口,又摁回自己的声音。

“出来。”宋之照低头,扭扭脖子,对着空气喊道。

“嗨呀。”高立泽小声呼道,宋之照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吗?

“哥,我们回家吧,好瘆人。二哥他,像是被附了身,碰上脏···”高立泽话没说完,就被袁顾捂住嘴。

二人在桂花树后,扭成一团。

“袁顾,出来。”宋之照又喊了声。

袁顾的手怔住,宋之照发现了他,自己还像个傻瓜一样,躲躲藏藏。

“哈,啊,哈哈哈哈。”袁顾打着哈哈,尴尬地笑了笑,“阿照,好巧,你也来派出所啊。”

宋之照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真巧,我是来作笔录,你为什么又来派出所?酒驾还是嫖···”

“怎么又污我清白?”袁顾撇嘴,上前,拽住宋之照的手臂,“我,我跟立泽就是很巧合地走到这里。”

“是不是啊,立泽?”袁顾朝高立泽使眼色。

高立泽也回神,连连附和,“是是是,我们就散步,散着散着就来了。”

宋之照轻哼一声,脸色和缓,他捏捏袁顾的脸颊,“烤脑花好吃吗?”

“啊,你知道?”袁顾垂眸,剜了眼高立泽。

“看我干嘛?”高立泽缩缩身子,嘀咕着。

“立泽,车钥匙给我。”袁顾伸手。

高立泽听话地交出钥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

“喂,哥,还有我,我怎么回去?你怎么能抛掉你亲爱的表弟。”高立泽扯着嗓子嚎起来。

袁顾挥动手机,示意他赶紧约个车。

“喂,哥,你们太过分了,二哥?”高立泽眼睁睁地看着袁顾开着跑车,带着宋之照,绝尘而去。

高立泽跑了十几米便放弃了,他张嘴,喘气,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骂骂咧咧起来。

“坏蛋表哥,每次都整我。”

车内,宋之照坐在副驾驶,闭目,“你什么时候去壁县项目?”

“你想我什么时候去,我就去。”袁顾回眸,又看着后视镜。

他总是这般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宋之照轻轻地嘁了声,“今晚回去收拾行李,明早就走。”

“那今晚,咱俩不得好好温存一翻。”袁顾的右手不安分,滑向宋之照的大腿。

“专心开你的心,手痒了?”宋之照重重地掐了把他的手背。

“不只手痒,那也痒,心也痒。”袁顾被掐了,心头却乐起来,“刚刚你摸我手,嘿嘿。”

宋之照咬了咬牙齿,这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比红照壁的拐还要厚。

“你去那边要小心,山里不比锦城,凡事多留个心眼。”宋之照还是不可控地叮嘱几句。

“知道啦,你要真不放心,就陪我一起。我们时时刻刻待一块,多好。”袁顾又偏头,望着身边的人。

“唉,你还是早点滚吧。”

黑色越野车开进一个低档的小区,显得格格不入。

“庭柯,你快去派出所,不然宋总怎么回家。”成江从副驾驶下来,一见代庭柯也下车,赶紧催促他离开。

“宋总已经回家。”代庭柯锁好车,扶过成江,貌似碰到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来,我背你。”代庭柯半蹲着,拍拍腰,示意成江到他背上。

“我能上楼,你全身是伤,别再使力。”成江拖着跛脚,朝着昏暗的楼梯走去,攀住扶手。

“喂。”成江的脚还没跨上一步阶梯,整个人就被代庭柯捞起来。

“是背还是抱?你自己选。”

成江双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那,那还是背吧。”

代庭柯这才松开他,半蹲着,“上来。”

小区里面这栋楼是小高层,共六楼,公司分给外地员工的宿舍,代庭柯住在四楼,是个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

成江的手轻轻搭在代庭柯的胸前,只敢将脸轻轻贴在肩头,怕碰到他的痛处。

“庭柯,谢谢你。”

代庭柯顿了顿脚步,又踩上楼梯,“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下轮到成江傻眼,平日里他说谢字,代庭柯总是乐呵呵地笑过去,可今晚他居然直白赤裸地要回报。

“那,以后所有的家务我来做,你的衣服我来洗,还,还有···”成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够为他做的。

代庭柯垂着眼眸,盯着脚尖,一步一步朝上走着,成江好像又被自己唬住了。

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代庭柯将成江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又转身去了房间。

“庭柯?”

成江双手撑在沙发上,这套房子是公司免费提供的,房间只有一个,而代庭柯将它让给成江住,自己则是每晚都窝在这条沙发上。

“我看看你的腿。”代庭柯拿出药油,蹲在沙发边,又抬起成江的腿。

“我,我没事。”成江扭捏两下,还是顺着代庭柯的意。

“庭柯,你的伤,痛吗?”

代庭柯摇头,虽然此刻他的脸颊肿得如发面,但还是挤出笑,望向成江。

“这些年,我好像拖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恋爱、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成江自顾自说着,并没发现代庭柯眼中的深意。

“来,我扶你去回房睡觉。”代庭柯丢下药瓶,一把搂住成江。

“欸。”成江不留神,撞在代庭柯怀中,语气十足担忧,“有没有撞到你伤口,庭柯?”

“快坐下,我替你擦药。”成江这才想起,茶几上放着一袋外伤药,那是宋之照让代庭柯去三医院验伤后,医生开的药。

“在医院的时候,不是说头痛胸闷吗?会不会是脑震荡?你跟我说实话。”成江眼中忧思加浓,又摸摸代庭柯的手臂和身子。

“嘶。”代庭柯轻呼一声,又朝成江摇头,眸中散落一丝可怜与无助,“没有伤筋动骨,但,有一些疼,只是一点点。”

“快,坐下。”成江一把推代庭柯坐到沙发上,又拿起药,撕开棉签袋,沾取扶他林软膏,替他涂上。

“衣服裤子脱了,我看看身上的伤。”成江说着,顺手又扒掉他的衣服。

代庭柯悄悄地别过脸,他裸着身子,长裤也被褪到脚踝。

“伤得这么重,那几个人下手也太狠。”成江絮絮叨叨着,没发现代庭柯的脸红了大片,还不住地咽着唾沫。

“这个三七片是吃的吗?”成江又问。

代庭柯点头,抓起药片就往嘴里塞,又顺手拿起茶几上那瓶不知开封多久的矿泉水。

“不行,要烧开水。”成江蹭地起身,伸手掰开代庭柯的嘴,幸好药片还没灌进去。

“我没那么娇气。”代庭柯憨笑。

成江没理会,径直朝厨房而去,代庭柯看着他高一脚低一脚的姿势,心中那股藏了许久的欲望窜上脑门。

他起身,箭步冲上前,从身后抱住成江。

“嗐!”成江被搂在怀中,一瞬间的惊吓化为安宁。

“怎么了,又想家了。”成江无奈,拍拍代庭柯的手背。

他二人来到锦城这些年,代庭柯抱过他两回,一次是中秋节,一次是他母亲的忌日。

在这个城市相依为命的二人,只能靠着彼此的关怀与挂念慰藉取暖。

“国庆节放假,我们回老家一趟好不好?”成江询问道,接着又否决自己的话,“不行,国庆节旅游的人很多,一周出摊能赚两个月的钱。”

代庭柯深感不妙,他赶紧缩回手,快速冲进厕所。

“庭柯,出来吃药,水烧好了。”成江喊道,代庭柯钻进厕所,已经好几分钟,还没出来。

“庭柯,你没事吧,回答我,不然我要进来了。”

代庭柯打开门,脸上湿漉漉的,额前的头发丝上,缀着几滴水珠。

他接过成江手中的水和药,仰着脖子,一口吞下,眼中染着一丝猩红。

“你受了伤,还是睡床吧。”成江拉起他,朝房间走去。

“不,我皮糙肉厚,挨得住。”代庭柯拒绝。

“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往常你说什么,我都听。今晚你就顺我一回意,好不好?”成江像是在祈求,他知道代庭柯会吃软的这套。

“那一起睡吧。”代庭柯脱口而道。

成江摇头,扒着房间门框,“我睡觉很不老实,你身上有伤,要是我又碰到,很难好得了。”

代庭柯眸中眼光黯淡下来,微张的嘴似乎有些恼气,他转身走到床边,躺上去,扯起被子蒙住头。

成江刚一张嘴,想说些什么,又生生地咽下去:他生气了?我不该这样说话惹他不开心。

房间的门关上,传来轻响,过了好几秒,代庭柯才拉下被子,成江真得不理他,丢自己在房间内。

此时已是凌晨,成江小心地收拾着客厅内的东西,包括茶几上的袋子。明天代庭柯要上班,不能弄出大动影响他。

正当成江打算栽进沙发睡觉时,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轻微的呻唤声,是代庭柯。

房门只是掩上,并没有反锁,成江推门进入,关切道,“庭柯,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有什么问题?”

“没,没事。”

代庭柯侧过身子,留下背影给成江,他的双腿蜷曲着,声音也莫名颤栗。

“庭柯,庭柯,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成江半跪在床前,伸手轻抚代庭柯的肩头,他的身子在抖动。

“你在发抖?庭柯,走,我们去医院,快。”成江掰过代庭柯的身子,着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就是,被打的地方,有些痛。”代庭柯依旧背着身子,伸手摁住腹部。

成江见状,也不管其他,趴在床沿,扑着上身,掰过代庭柯的腰,朝自己转过来。

“唉呀,庭柯,你的手背好烫,脸、脸怎么了?”成江书读得少,也不懂什么常识,他只知道看代庭柯的表象,肯定内里伤得极重。

“我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吗?”代庭柯的身子被扳过来,他盯着成江,没由来地吼道。

“庭柯?”成江被吼得一时发懵,随即他又将代庭柯的恶言抛却到脑后。

“我们去医院,没事,我陪着你一起。”成江起身,开始翻找代庭柯的衣服,又跪到床沿,想替他穿鞋子。

“我不去医院,也没病,全身烫是因为我有欲望,我想泄火,想做那种事。”代庭柯蹭地板起身子,将被子掀开,那坚挺昂然的性物撑起他的底裤,昭示着此刻最原始的欲望。

“呃,我,我不知道你这样。”成江后退两步,跌坐在地,然后缓过神,眼神清亮地望向代庭柯,“庭柯,不用觉得难为情,大家都是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哼。”代庭柯轻哼一声,这在成江耳中听出来一种,引诱与浪荡的意味。

“是不是很难受?”成江不觉间,声音也变得有些怪异,他握住代庭柯的手背,轻轻摩挲着,藉此安抚他。

都怪我,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他,让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找着。成江心中喟叹起来,这些年代庭柯将他从老家带到锦城,从没分开过。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个,却被他保护关怀着。

“你,要干嘛,去哪?”眼见代庭柯起身,成江立即跟着站起来,或许是因双腿跪得太久,有些麻木,差点又摔下去。

“小心点,这么大个人,还要摔跤。”代庭柯习惯性伸手,一把搂住成江,将他带入自己怀中。

“嘶。”下身挺翘的硬物,被成江的腰下的骨头顶着,又疼又爽的感觉。

“对不起,是不是撞到你了。”成江连连道歉,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逃开代庭柯的钳制。

“庭,庭柯,你能先放开我吗?”成江嗫嗫嚅嚅道。

代庭柯不语,只是将成江抱得更紧,又不着痕迹地挪挪身子,让那蓄势已久的性物,抵在成江的腰腹间。

“我好想,唔,它,涨得很难受,成江,我真得很难挨。不,不是我,是它,它有自己的意识,它想要得到一丝爱抚,或许更想要发泄。”代庭柯细细碎碎地念着,双手掐住成江的脊背,又滑动着。

“成江,涨得很难受。”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煮沸的浓粥,欲图掀开锅盖,喷发出来。

“这,这怎么办?”成江任由代庭柯抱着,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帮这个照顾自己多年的弟弟。

“庭柯,庭柯,要不你先放开我,我我,我去打盆水,替你擦擦身子,那样,应该会舒服一些。”成江在代庭柯怀中扭扭捏捏,他往后挺挺屁股,将自己与代庭柯的身体接触拉开一些距离。

“没用,我试过的,只有让它泄出来,才,才能舒服,啊,呃。”代庭柯呻吟两声,感觉到成江身子在往后缩,他又收紧手掌,欺身上前。

“小江哥,小江哥,你也会像我这样,涨得难受吗?嗯?”

代庭柯眼神迷离,快要失去意识一般,接着他又念叨着,“你也是男人,肯定也会想,想做爱对吧?”

“庭柯,你怎么,说,说这样的话?”成江咽咽唾沫,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后退,因为刚才还在蛰伏的性物,在代庭柯的肢体接触与语言挑逗下,已经立了起来。

“你躺下,我倒点水给你喝,对,喝点冷水会好受些。”成江像是在给自己解释,又像是替代庭柯找理由。

“喝冷水不管用的,要洗很冷的冷水澡。”代庭柯语气中满含委屈与难受,他稍稍推开成江,想冲去浴室。

“不行,庭柯,你受了伤,怎么能洗冷水澡。”成江拽住他的手腕,“不要以为还年轻就随意折腾自己的身体。”

“那怎么办?我,我感觉自己快忍不住,快要···”代庭柯的面色更加绯红,他松开成江,颓废地跌坐在床沿,又抬眸,活脱脱受伤的羚羊。

“那,那我帮,帮你?”成江像是下定重要决心,开口道。

代庭柯垂眸间,眼光倏然闪了一下,但成江根本毫无察觉。他摇头,“你怎么帮?你要跟我做吗?我们两人,在床上?”

成江越听代庭柯的话,越不知所措,“我用手,帮你,只要打出来就好了,庭柯,你就委屈一下。”

委屈?代庭柯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管这叫委屈?

成江与他从老家来到锦城,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年,他想占有成江的歹心,一直在克制压制。今晚他肆意了一回,只是借着受伤的身体来博得可怜与同情。

“小江哥,我想要,现在就想,好想。”代庭柯喃喃呢语道。

成江伸手,颤抖着,他退下代庭柯的内裤,那翘起的性物便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

“嘶。”成江小声惊呼,又咽咽口水,他二人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但今晚这样近距离,用手来满足彼此,却是头一回。

成江握住那根早已滚烫的性物,他心头激荡一下,这跟摸自己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呃,嘶,啊!”成江的手经年累月地干活,早已磨出厚茧,性物那层薄弱的皮肤,受不住这样的粗糙感。

代庭柯微仰着头,阖着眼帘,感受着上下的推拉律动,几乎只是一分钟,他便把控不住自己的意志。

“庭柯,好些了吗?”成江的手背溅落几滴精液,他却没有松开自己握住的性器,只是抬眼,望向坐着的代庭柯。

此时的他,双掌撑在床沿,眼神泛空无焦,口中断断续续传着靡靡之音。

“小江哥,我,它还是很硬,唔···”代庭柯呢语着,脚趾头蹦着很紧,上身直直地倒在床上。

“庭柯,庭柯?”成江轻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回应,便兀自趴在床沿。

他思绪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几滴浓稠的液渍,陷入沉默。

屋里沉闷下来,那股精液的腥气,还浅浅残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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