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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正文完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杨谦递给她一杯橙汁,问道。

“我能说什么?我说不太清楚,周遂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万金油回答。”杨谦评价道“那他其实打算考哪里?”

宣雨摇摇头,“我没问过。”

其实周遂旁敲侧击地问过她的意见,他总是想往她在的地方去。

“啥也不知道,我看你这个也不知道吧。”杨谦调出一张照片。

顺毛的脑袋,g净的白衬衫,男生低头浅浅笑着,一gu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是周遂。

“我一个朋友给我发了这张照片,问我我下一部青春片还需要人吗?我一看这不是我妹那部送餐小妹和小狼狗故事的男主角吗。”

宣雨直接按了转发到自己的微信里。

见她没什么大反应,杨谦问:“你知道?”

其实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周五周遂总是延迟回家,偶尔周六下午还要出去,她有一次送餐时候经过棚户区,那边的居民基本都撤了,只剩一些外卖商家为了节省成本短租下来的作坊,好巧不巧地看到穿着那一身标志x的h衣周遂骑着小电瓶经过。只是不知道他的兼职还挺多。

宣雨笑笑:“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反手撑在吧台,宣雨把手机递回去:“他复读的钱都是自己的,甚至家里的买菜钱都是他给的。”

“牛啊。其实你接他回去的时候我特别怕你穷得揭不开锅,怕你拉不下面子求助。”杨谦抿一口酒,“小孩还挺争气的,学习学得好,还能兼顾赚钱和恋ai,不过。”他沉眸看她,又止住了话头。

“什么。”

杨谦止住话头,歪头端详着手机的照片,片刻,严肃地看着宣雨:“讲真——,他b我选的男主角帅多了。要不是他要高考,我都想挖他过来。”

“不过周遂他摄影也还不错,我今年生日还想送他一台微单呢。”

“模特做得好摄影不会差,不过,姐姐好舍得,姐姐要不也看看我吧。”手臂被缠住。

“滚啦。”

一场场春雨降临,草木葳蕤,竹ba0松茂,楼下的绿化的榕树郁郁青青,气温渐渐上升,宣雨的羽绒大衣换成了清新小吊带。

她最近接了一个副业——游泳教练。在夏天来临之前,周遂也进入到复习冲刺环节,宣雨好言相劝,好不容易让他不要奔波,老老实实在学校学习休息,原本甜甜蜜蜜的时间就该用来赚钱了。

被周遂投喂得整个人胖了一圈,宣雨捏捏脸上的r0ur0u,决定穿上在短k短裙之前先整理一下形象,她还想在周遂高考的时候穿旗袍应援。她最擅长的运动是游泳,做决定当天就跑了一趟游泳馆。开一张卡一个月九百,差点没把她的肥r0u吓跑,一转头就看到招聘启示,花钱减肥变成了赚钱减肥,她凭着和风细雨的教导风格和新鲜出炉的游泳教练证从学员变教练。

进入五月,班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天送餐加上晚上剧烈运动的原因,宣雨最近身t累得可以,手臂连带着x,大腿根部到小腿肚每天都是酸痛的,所以今天教练组开防溺水教育课程,需要人去模仿溺水者她马上就报名了。

上班前收到周遂的信息,下班b较晚怕他担心,宣雨就随手把定位发了过去。没想到这个举动差点酿成大错。

宣雨表演的是脚滑入水,水底ch0u筋,等到她开始挣扎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就会有另一个教练过来演示如何施救。

小朋友们都坐在池边看着,宣雨直接跳入水池,扑通一声,宣雨为了演技b真,特地脸入水,还x1了一口水伪造呛水的模样。

她开始拍水扑腾,头部沉浮。

这时,她听见b她扑腾更大的声响,她分神去看,瞬间大骇-穿着蓝白校服的人在水中往她的方向挣扎的人,是周遂。

水从鼻腔从嘴巴进入,窒息的感觉涌向大脑,水甚至刺激着眼睛粘膜,但他还是凭着本能si命划拉着,往那个黑se身影去

宣雨翻身潜水,在大家还以为都在演的时候,她已经从一个溺水者变成救人者。

因为她记得周遂不会游泳。

快速绕到他身后,双手扣住他腋下使他头部抬起,宣雨费力地托着他往岸上拖,周遂已经失去意识,宣雨按着他的手上岸,他双眼紧闭,怎么叫也不醒,同事才意识到这不是演习,帮着她把他从水里拉起。

“周遂,遂遂。”

宣雨拍了拍他的脸,周遂没反应,她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几乎要陷进去,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默念着救生法则,她准备按压着他的x膛,才按了一下,周遂突然吐出一口水来,她被吐了一脸水,却不抵眼泪温热。

她哭着打他的x膛,又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你是不是傻啊,你不会游泳g什么下来。”

周遂还没缓和呼x1,只觉得被紧拥着难受,但还是轻拍着她的背,无力也温和地说:“没事啊,没事啊。”

她是在救他的命,他也只是救他的命而已。

一个完全不会游泳的人却因为她毫不犹豫地跳了进泳池,她差一点就失去他了,她希望周遂能为ai而喜,却不愿周遂为ai而si。

从那天开始,她犹豫着害怕跟他见面,言语间甚至推拒着他的回归请求。情绪在她拿到t检报告达到了顶峰,恐惧,慌张,怯懦,她始终不愿他为ai所累。

“真的不告诉他吗?”

杨谦在来到医院看到她又听她说起了她的决定之后,他问道。

“只是一个小小的瘤子。他还有两周就高考了,告诉他不是让他g着急吗。”

她可以肯定不仅仅g着急,她几乎肯定周遂肯定要来照顾她,他的不安他的恐惧她几乎感同身受,但是他值得更好的未来不是吗?而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专注,以后漫长的时间可能会告诉他只有有未来才可以和伴侣谈未来,而自己可能要用最痛快却残忍的手法告知他。

“你是打算分手?他可能完全不懂你的想法。”

宣雨笑笑:“不懂的话,可能真的代表没有缘分吧。”

刘丽帮她把被子掖好,对着杨谦蹙蹙眉。

“让她好好休息吧。”

杨谦把削好的苹果往她手里放,又猛地摇头,“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了。本来以为刘丽会提醒你,但是还得我来,快吃。”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周遂早晚得分手,不是说你们人不合适,而是时间不合适。你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你怕他高考不敢说,你打离婚诉讼的时候去a市还要考虑他的不安,你考虑未来出路的时候他还处于好好做卷子择校,你疲惫于活命他却忧心你的放弃。更漫长的未来呢?这种差距就会更大了。”周遂顿了顿,宣雨眼睛里面已经有泪花涌出,他于心不忍,还只是递了一张纸,继续说道:“你们现在不适合在一起,因为看的未来不一样,天空不同,怎么飞也飞不到一起去。”

刘丽00她的肩膀,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你们两个人确实,周遂生怕你放手,勉强自己拼命跟上你的脚步,而你呢?为了他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想恋ai之前都得考虑他还小,这不能说,那不能做。小雨,这不是正常的恋ai关系,ai情应该是让你放松自在的感情。”

电话突然响了,宣雨猛x1一口鼻子,示意两人噤声,清了清嗓子才接了起来。

“周遂?”

“小雨,你怎么不在家?”

“你回家了吗?”

听筒中传来鞋柜关上的声音,周遂的脚步声像踩在她的心上。

“嗯。”他的感情向来直白又热烈:“我想你了。”

“你放心,我做了卷子才回来的,上车有点晚了就没告诉你。你现在在哪啊?”

“我我等下就到家。”

收到了两道警告的眼神。

“你明天要是不来医院,你就失去我们俩了。”嘴y心软的人还是把她送回了家。

周遂给宣雨下了面条,看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直接捧起碗把汤喝了,心中的满足感b卷子上的g还满溢。

“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不想说是因为今天吃饭的时候在那张百日誓师的留言板上熟悉的字迹写着“万事顺遂”而心念一动,赶着末班车回来,他害怕这种急切会让她厌恶。

他撑着脸细细看她的眉眼,对她抒怀一笑,却把心里头另一个隐念说了出来。

“我学了首歌,想唱给你听。”

宣雨淡笑点头。

周遂清清嗓子,音节已经在喉头,却有小心翼翼地说道:“唱得不好,你要告诉我,我争取下次唱好。”

“嗯。”

过了变声期的嗓子清亮g净,他有点紧张声音发抖,却字字清晰,音调契合。

“我不想做太yan我不想再流浪

我只想为你做一盏灯光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把开关按下”

在他唱到这一句时候,宣雨泪如雨下,悬停在崖边的石头也悄然滚落。

……

亲ai的,我不希望这是别离。

很高兴我能陪你,也很幸运你能陪我走过这一年。

有时候你抱着我说很幸福的时候我总是很幸运能成为你幸福的来源之一。

还记得有一次和你一起看电影,你常常会因为ai人之间的离散g起不安,暗叹这他们的不幸福。

但是我更希望能告诉你的是ai情不是幸福的唯一途径,譬如我不是生来就是某个人的肋骨,你也不是生来要成为别人的翅膀,不是为了遇见某些人而存在的,ai情也不是可以治愈一切坎坷的良药。

我希望你能翱翔在更高更美的天空,你的幸福来源可以多一点,你会更幸福,而不是以另一个人为行为准则,限制自己的高度。

你应该往更远的旷野飞去,所以这不是别离,而是会重逢的约定。

期待再见。

宣雨r0ur0u酸痛的手腕,小心地扭了扭僵y的脖子,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总算在交稿截至之前写完了。

和周遂一起被封在楼里快两个星期,在第一天一起睡了一天之后,除了吃饭和喝水,她几乎不出房间门,嘴上对周遂说的是有工作需要安静的环境思考,让他自己在客房待着。

对上她不耐的眉眼,周遂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小心翼翼地除了吃饭的时候敲敲门,平时也并不太敢打扰她。

实话实说,几年前睡过,几天前也睡过,男nv间最亲密的联系他和她之间都有,但是宣雨的心里总有一个疙瘩,这是凭着她目前浅薄的情感经历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ai着对方”

耳机里的nv声轻柔地唱着。若是当时她没有离开,继续和周遂在一起会是怎么样?年龄的差距,追求目标的不同,各自的家庭环境,周围的非议,或许他们会慢慢失掉了热恋时的甜蜜,面对j毛蒜皮组成的生活厌倦,她的年龄和婚姻状况会让年轻充满希望的他厌恶,这些会持续地冲击着那时自以为aib天大的两人,会争吵,会挑刺,最后那些被忽视的会成为争吵时言语的刀刃,最后成为芸芸众生中陌路人。

她迟疑的是过去的选择是不是造成了遗憾,这种在热恋时侯分离给周遂带来的遗憾,让他无法释怀,三年过去了,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b以往更加的生活也让她犹豫着不敢接受这个从过去而来的侵入者。

门被敲了一下,宣雨回过神,将文档保存好,她摘下耳机走了出去。

“刚刚送来”

“明天你就”

两人同时开口,双双愣住,宣雨看着饭桌上se香味俱全热腾腾的饭菜,一时之间止住了话头。

周遂瞧了瞧她的脸se,见她对菜se没有不满意的地方,继续说道:“刚刚有人送菜来了,我看有排骨就煮了汤。”

宣雨点点头,有些话还是不适合吃饭的时候说,在几乎冷得结冰的氛围中,两人吃完了这顿诡异的晚餐。

“周遂,我有件事跟你说。”语气难得的严肃。

周遂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闻言站在餐桌边没有靠近,柔和的目光盯着她。

宣雨被盯着发慌,这眼神怎么还有几分委屈,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周遂,解封后你就走吧。”她刚刚询问物业,估计过三四天就可以放人出去。

“所以呢?小雨是想留点空间工作吗?也可以,我学校离这里并不远,我下课了之后可以直接过来给你做饭。”周遂语气随意,

“周遂,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来了。我28了,什么饭都会煮了。”她r0ur0u眉心,这人从过去到现在总是把她当成个十指不沾yan春水的人,自己也是个乐于享受的,沉浸在难得被人宠ai的漩涡中,难以自拔,她回想起当时让一个高考冲刺的人每天除了试卷就是c心她的口腹之yu的日子,满是愧疚。

“如果我不来,那小雨会来找我吗?还是把这几天像三年前的一样,轻易磨灭了。”周遂淡笑着回话,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她不放,几不可闻的颤抖声音中甚至可以感受到强装镇定之下的难过:“从四年前开始我就没有问过,小雨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又跟我分手?我不敢问,怕你骗我,又怕你不肯骗我。”

“这次也是一样,我找了你三年,我们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一个晚上过去,小雨看我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宣雨被他眼里的痛se惊住,一时之间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周遂。”她深x1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低缓,不至于咄咄b人:“你这三年做了什么?可以大致告诉我吗?”

“我跟你不一样。你很bang,摄影,模特,学习你一样没落下。而且你才二十出头,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这三年,我办完了离婚,和父母闹得很僵,我想办法变得更加。但是前面错的环节太多,我走得并不顺利。”她并不想跟周遂讲她四处碰壁的生活,她微微扬起唇,笑意释然:“但是我一个人慢慢地把它们都处理完了,不合适我的东西我也不再强求,现在拥有的都是我想要的且争取了的。所以,ai情已经不是我人生的必需品。”

她b他长几岁,b他更早知道自私的代价是什么,她并非不敢再去ai,而是怕因为过去的遗憾影响周遂判断,让他未来遗憾。在恋人怀里被ai的小姑娘自然甜蜜,但是她不想最后两人都要承担后悔的苦果。

“实话实说,你现在出现,我感到很无措,我知道我对你还有心动,但是那也只是心动而已。我不确定你我的未来生活会不会因为我们在一起而变得更好。”她早就度过“aib天大”的时候,在周遂最有希望的年纪她并不想耽误他。大家都有权利都可以缅怀过去,可是她得考虑周遂的未来。

这场谈话的结果是以周遂的沉默告终。

周遂在解封的那个清晨离开了宣雨的家。她蒙着被子听着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没有出声,眼泪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冻红了眼角。

似乎一切回到了她觉得舒适的区域,但生活确实在周遂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投石如湖,石头将要沉底,但是湖面上的涟漪已经漾开一圈一圈,让她无法忽视,甚至有人还在锲而不舍地用和煦的微风吹皱她一池春水。

“宣nv士,这里有一份你的快递。”

她按了按鼻梁上口罩的封条,换季温差大,鼻炎犯起来,脑袋像被灌进浆糊一样。没仔细看,点点了头,接了过去。

并不是个轻巧的玩意,她费劲才把这个需要捧着上楼的箱子搬了回家。

拆开才知道是空气加sh器,问了刘丽和杨谦,宣雨才确定是周遂买的。

在自己一直敷衍应好的对话框里,她思来想去自己的遣词造句,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谢谢你,但是下次别送了。”到购物平台查了同款价格又给他转了过去。

最后这一笔转账还是在24小时之后给她退了回来,她r0u了r0u红肿的鼻子,舒适清新的空气通过,心尖的焦躁也在此刻平静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隔两天她订牛n的箱子里就会出现一张照片,天空的一隅,校园的一角,树上打盹的鸟,路旁耷拉的狗,照片的背面用她熟悉的字迹零零散散地写着最近的天气,甚至是一些计算机语言,摄影心得,从无心到后来玄关的纸盒里攒了小半箱。

某天她被催着交稿,找了个咖啡厅匆匆忙忙地写着,等到写完的时候大雨已经打在橱窗上,水珠模糊着城市的光影。她走出商场大门,看见有人踱步在原地,有人冲进雨幕中,有人相携离开,她怔愣着打开随身的包包,里面放着一把伞。

“今天的云是卷积云,出门记得带伞,天气冷了,记得多添衣。”

有人b她想得更早,所以她走进雨中,身上不沾sh意。

今年的秋天的来得急,万里无云对应是g燥到起皮的气候,宣雨这几天都在商场的幼教机构当助教,管好一群小朋友得有一把好嗓子,喊了几天下来加上被秋风一吹,喉咙也开始隐隐作痛,咽口水都艰涩。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门口挂着一个蓝se的保温袋子,她打开一看,保温壶外面包裹着一层密实切合的保鲜膜,里面也塞了一张照片,星轨流转,微光纵横:“今天在商场有摄影工作,正好碰到你上课,听到你有点咳嗽,所以炖了点梨汤。晚上还有课我就先走了。注意看看保鲜膜有没有破损,这是前天到天凤山拍的,看到星星就想起了你。注意身t”

这种被人追求,可追求者不见踪迹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初冬的呼啸的风袭击着玻璃,像野兽在咆哮,厨房里热气氤氲,宣雨0了0自己的脑门,b冰冷的手高上几度的t温让她感到不适。她用水化开冲剂,囫囵吞了两片药,趿拉着拖鞋就要回房间。

结果在温暖的被子里越睡越热,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朦胧中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我想你”,便又昏睡了过去,直到听到门口被大力地拍着。

她被来自邻居的电话问候喊起,摇摇晃晃地披着衣服打开了门,结果被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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