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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林予墨托着腮,眼里浮着迷茫薄雾,认为自己挺差劲的,她没做成过什么事,长辈见面便问有没有谈朋友,该考虑考虑结婚了,她没异议,顺应安排,见过的人十指数不过来,但每次她都是被拒绝的那方。

凭什么,真挑起来那些人还不一定能入她眼。

这几天姑姑也没闲着,又有数个新的人选发来,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约着见面。

各个青年才俊,业内精英,多到她都腻烦。

一定要结婚吗?

一定要事业有成吗?

她只想在无人角落里摆烂。

傅砚礼喝水,过后问她:“是因为那位相亲对象?”

那是几天前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通常没多大反应,他可以理解为,上一位的确是入了她的眼。

他见过。

第一眼,有些意外。

“是,也不算是。”那只是一个情绪突破口。

“如果因为他没这个必要,适婚年龄的男性还有很多,一个选择被划去无所谓,你仍然还有很多选择。”傅砚礼声音低沉,字正腔圆,在嘈杂环境里,依然清晰。

林予墨偏过身,一只手臂撑在吧台,面向着他,问:“你也想给我介绍结婚对象吗?”

傅砚礼听完只是反问:“你需要吗?”

“那我跟你说说我的择偶标准,”她醉眼婆娑地竖起手指,一条条细数:“要长得周正,有钱,至少不能比我穷,私下不乱搞不乱玩,嗯,得是头婚,我不想给人当妈……”

“噫。”

林予墨眼睛睁大了些,眼睫垂了又垂,像第一次认识他,她靠近些,变幻光影里绯红眼尾妖冶明媚:“我突然发现……”

“你就蛮合适的。”

语气甜而脆,有微醺后少女天真烂漫。

无心一句,却要让人消化许久。

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你也没结婚,傅阿姨老跟我念着,就怕你以后孤独终老,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她叹气,多感慨似的。

后面的话傅砚礼没听见。

酒精混合着柠檬清爽的气息扑面,被吸入肺部,像是一种瘾,一种癔症,明知道不应该,还是想据为己有,哪怕只有片刻。

早已烂熟于心的纲常伦理被弃置,不曾见光的阴暗念想在报复式滋生。

不该这样的。

至少不是现在。

林予墨眯眼,用着某种郑重其事的语气:“傅砚礼,要不然我们凑合着结婚算了。”

他们结婚,不会再有催婚,没有没完没了的相亲,免去她大部分烦恼。

她真是喝多了什么玩笑都敢开,傅砚礼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众星所捧,找她帮忙介绍认识他的女生前仆后继,他们不一样,他不结婚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他选择不结,哪里用得着跟她凑合呢。

傅砚礼凝睇着她的眼,良久开口,说:“好。”

“嗯?”

“我们结婚。”

小时候都会过家家,一块玩的小孩四五个,林予墨嫌弃同龄的小男孩,但已经上小学的傅砚礼不一样,成熟可靠,她那时总喊着要嫁给她的砚礼哥哥,顶着头纱举行婚礼,没人会拿三岁孩子话当真,只觉得有趣,也会顺着逗她玩。

随着年月增长,哥哥是不会叫了,她喜欢没大没小叫他全名,傅砚礼脾气好随她,也应,要嫁给他的幼稚言论也没说过。

现在旧话重提,林予墨先愣了下。

她有一瞬以为这句话是认真的错觉,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

这世界终于变成她喜欢的精神失常的样子,连傅砚礼都学会开玩笑。

但她的确被哄得很开心。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予墨转过凳子,看向调酒师:“再来两杯谢谢。”

调酒师瞟向傅砚礼。

“看他做什么,看我,我有喜事,喝酒庆祝。”

傅砚礼没表态:“再喝真醉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林予墨呵出口气,“我还没怎么醉过呢。”

“不是好事。”

“你有过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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