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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眼底涌起讶异,大脑一片空白。

画上的女孩子,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阮梨怔然,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阮梨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戊戌年, 那不就是三年前?

而画上的这个场景……好像是梨洲汀。

可阮梨确信,三年前她绝对没有去过梨洲汀。

可这画上的女孩明明就是她,连身上的这条裙子她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靠近。

阮梨急急跑出来,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裙, 腰身被从后缓缓圈住,她的蝴蝶骨贴上宽厚温热的胸膛。

阮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脑子里恍恍惚惚掠过无数个念头, 最后却都尽归于眼前画卷上回首的少女。

霍砚舟将她纤细的腰身圈紧, 他微微弓背, 下巴抵在阮梨的肩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 只是下楼去拿瓶水,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被发现了。

看到阮梨纤细的身影立在书桌前的那一刻, 霍砚舟心中有惊涛骇浪一掀而起, 几近蔽日遮天。

笙笙会怎么想他?

在这漫长的年岁里, 在笙笙的心里, 他是长辈, 是叔叔。

他该怎么解释这卑劣的心思。

霍砚舟的视线也落在画卷上。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深夜,他从潮湿梦境中惊醒。梦境中女孩子的声音旖旎动人, 虽然看不清样子,但他却知道是谁。

霍砚舟抬手盖上眼皮, 这样的梦境不能深究, 背后的心思低劣到让他唾弃自己, 可偏偏又令他上瘾,仿佛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那夜的后半晚, 他独自一人坐在梨洲汀的书房, 落地窗外的梨花延绵成雪,在这春夜里开得正盛。

他很久都没画过画了, 起初提笔还有些生涩,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不会被遗忘的,待一幅画画完,东方既白,他的视线落在了画卷正中央的少女身上。

可梨洲汀哪有什么少女,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甚至在起初构思这幅画的时候,也并没有画中的女孩。

那是下意识地落笔,是他内心最真实最渴望的写照。

想她在这里,想她回头看一眼。

这算是亵渎吗?霍砚舟不知道。

后来这幅画被霍砚舟收起,这些年再也没有打开,它似乎装了他最卑劣的心思。

而今晚,他打电话给顾南湘,顾南湘似是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一句话说错了,直到她提到“风铃草”。

霍砚舟恍然惊觉。

笙笙今晚的反常,应该是和他有关,她是察觉了什么吗?

但似乎又不太对。

他重新取出了这幅画,时隔三年再一次展开,喉间的干燥难以抑制,他下楼取水。

一切偏偏就是这么巧合。

那就让她看到他低劣的一面吧,就算被唾弃,他也不会再放手。

“笙笙。”

低哑的两个字,霍砚舟的声音像是过了一道砂纸。

阮梨纤长的眼睫如蝶翅微颤,初醒时的湿意挂得根根分明。她的思绪依然不甚清明,似是仍旧陷落在这巨大的震惊与全然空白的讶异里。

“为什么……是我?”

她开口,轻软的一句话,显然无法相信。

霍砚舟闭眼,绷起的喉结轻动。

“我试过克制。”

过去的每一天,他都在克制,反反复复地提醒自己。可每一个午夜梦回,这份感情便如春风野草,几乎要将他一并焚烧殆尽。

他的爱和欲在克制与占有之间反复拉扯,虚浮冥色,苍云息影,诗冷孤山。

而只有这一刻,在这昏灯之下,温软落满怀的时候,才终于让霍砚舟找到一点踏实感。

他的笙笙,没有推开他。

阮梨显然还陷在其中没能回神,这样的冲击对她而言太大了。

一丛风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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