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黄恩宜恍然大悟,弄明白了韦柯烦扰的关键,“我今天下午买了避孕药,你就为这个闷闷不乐。”
韦柯叹了口气,“避孕药是最后一道安全措施。在前面的安全措施如此严密的情况下,在不会造成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仍然要启动最后一道程序,这……完全没有必要啊。”
他索性坐了下来,屈着腿,埋着头,“我想不通,我想了一个晚上我都没想通。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理由是……”
他看了她一眼,不敢再多看一眼,有些委屈,“你嫌弃我,你想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你不愿意和我产生任何瓜葛。”
她简直被气笑了,“这都什么破理由。”
她跪坐在他身侧,“那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理由,就是——我今天下午路过药店,心血来潮,想着反正没事做,那要不就避个孕吧,所以买了药。”
他愣住了,在脑海里思索词汇,最后用她的话来原封不动地回应她,“这都什么破理由。”
她音量提高了一些,“真的!我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从不考虑什么前因后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生怕韦柯不相信她的话,迫于急切地想要自证清白,有意夸张了一些,开始喋喋不休地生动举例,“我人生中有很多次心血来潮,心血来潮选了理科,又心血来潮学了测绘,想到了就去做,不管不顾。考月照区也是,想到了就去考,这你也知道。还有结婚,想起来了就结婚,仅此而已。”
韦柯低声复述,“想起来了就结婚。”
“对!”黄恩宜不假思索地答复韦柯,答复完又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韦柯眉眼低垂,在抑郁的情绪里努力保持理智,“恩宜,我想听你说实话,和我结婚……你有没有后悔过?”
他怕她因为后悔躲起来悄悄哭,而他完全不知道。
“没有的,从来没有。”黄恩宜反问韦柯,“你看我什么时候表现出了后悔的样子?”
韦柯实诚地回答,“婚礼那天,你躲在化妆室里偷偷哭,还哭得那么惨。”
黄恩宜心惊,她没想到韦柯真能举出例子来,而且那天她躲在化妆室里偷哭的事情,他原来一直知道。
“我是哭了,但我不是因为要和你结婚才哭的。”黄恩宜回忆那天的场景,“是因为迎宾的时候,他们有的人说了很吓人的话,什么婚姻是女人的坟墓,是女人丧失自我的第一步。还有人问我为什么想不通,要主动选择服侍男人,给男人生小孩……我是被他们吓哭的。”
韦柯惊讶,甚至有些恼怒,“他们竟然这么说你?”
“嗯!我是信了他们的话才一时想不开的!”黄恩宜有些着急,一着急就红了眼眶,说话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这个是和结婚的观念有关,和结婚的对象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韦柯回味着黄恩宜的话。他此刻处于卑微郁闷的状态,脑海里一片混乱,杂乱无章,完全厘不清黄恩宜话里的逻辑,能清楚听到的只有黄恩宜的最后半句话。
和结婚的对象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