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子废黜后,蜀王李昭辰被立为储君,白清涟才找到机会借着李昭辰之手给陆寒尘下了炼心。
此为秦楼楚馆妓子为报复变心之人而来,为媚·药中看起来无害、却也是最为阴毒的一种;若是当时没能解去药性,中药之人日后只要动情或动心都会心绞难耐,每心绞一次便会减少些时日的寿数。
既是报复之毒,当然是要挑选时机下药才能达到目的。
白清涟给陆寒尘下炼心,就是笃定李昭辰不可能为他解毒,而陆寒尘亦不会找别人将就。
炼心不是毒药,身为太监的陆寒尘本该顺应身体,怎能对人动情与动心;因而在世人眼中炼心对他最为无用与无害,陆寒尘又怎好以此为借口对白清涟发难。
这便是白清涟敢肆无忌惮下炼心的原因。
因为陆寒尘根本就无法对李昭辰和别人启齿。
书中说陆寒尘在李昭辰登基之后从容赴死,是他愿用除奸佞阉党之祸成全李昭辰的帝王贤名,是陆寒尘对李昭辰最深切的爱意。
谢令月嗤之以鼻,他信陆寒尘对李昭辰的恋慕会有此举,但谢令月更相信陆寒尘亦承受不住炼心之痛。
目之所及皆是心爱之人身影,陆寒尘怎会不心痛如绞;每每心绞之时又清醒记的药是心上人所下,心上人还护着情敌他不能清算。
最为摧心肝也不过如此。
指尖轻抚这人面颊,谢令月忍不住怜惜,真正是一腔深情错付;便是见色起意,他也想要试一试,无人疼惜陆寒尘,不如换他来疼。
谢令月自己是异世之魂,对这里还没有归属感;陆寒尘呢,算得上孤身一人,且深陷泥潭。
这人间多寂寥,不如两个人携手走一遭。
轻叹一声就要为他解开喜袍,昏沉的人睁开双眼,凤眸内已是充血的红,却还拒人千里之外。
“不必做这些,叫一桶冰水放在东暖阁就好,你先安置就是。”
谢令月挑眉,不再遮掩嗓音,低沉醇厚:“陆寒尘,你可知你中的是炼心,便这般不珍惜你自己?”
躺着的人目光如电,瞬间起身,蓄势待发:“你究竟是何人!”
站起的谢令月动了动身形,几声骨骼响动之后,陆寒尘眼睁睁看着眼前人身形又高了近一尺,长身玉立;墨发披散在身后,原本雌雄莫辨的面容平添英挺与清冷。
高大身影褪去大红中衣,只着亵裤;一身冰肌玉骨耀眼,宽肩舒展,劲瘦腰身欣长,一层韧薄肌肉覆满,长腿蓄满张力。
跟着床上人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胸膛,谢令月难得在心里叹息;谢家为了他的男扮女装不露陷儿,可是下足了功夫,原身常用牛乳洗面与浴身;本就肤白如玉,再有这些,可不就是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