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按照预估,就算是经过过滤,在他们两个“吃撑”之后,依旧会有不少精纯的地脉之力剩余,正好可以用来培养手下。
欧文一直在注视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用一个平静的声音问道:“让克隆人去融合树种,是因为看重他们的忠诚?”
神武归一:“当然。”
欧文:“那如果是不忠于我们的人,融合了树种,会怎么样呢?”
神武归一说道:“我推算过这种意外的情况。吸收树种的三十六个人,彼此之间会具有一种近似于‘同族’的感应,如果不愿意自行交出力量的话,那么只要将之击败,证明自身的器量更大,那份树种力量就会自然而然的转移到胜者身上。”
欧文笑了一声:“弱肉强食,这种天经地义的掠夺,还真是符合紫罗兰州的主题啊。”
“你弄错先后顺序了。这本来就是刻在所有生物基因里的本能,不如说是这些年的紫罗兰州,很贴近这种本能。”
神武归一摇了摇头,脸色微动,似乎从欧文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什么,道,“难道你不准备用克隆人来融合树种了?”
欧文转过身来,之前那气急败坏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这个年轻的身体只披了一件紫红色的绸缎睡袍,简约而华贵的衣物,跟他现在的神色相得益彰。
他轻轻的磨了磨犬牙,蔚蓝的眼中神采湛然,说道:“别人来到我们的主场,杀了我的手下,毁了我的岛,破坏我们的计划,又公开给我们下了这个战书,难道我还不敢应战吗?”
神武归一叹了口气,摇头劝说道:“没有必要争这一时之气。”
“但是就算你把准备时间提到三天以内,也未必不会发生更多变故,只要有其中一个基地一个树种暴露,我们的计划终究还是会生出波折。”
欧文并不是被冲昏了头脑,声音平静的反过来劝说他,陈述利弊,“况且神武摩诃还没有来,基因树的计划源自你们家族计划的变种,他应该也会有不少了解,情况已经如此不利,还不如加入更多的变数,让他的步调也被打乱。”
神武归一还是不太赞同的模样,说道:“你就只是不甘心,所以非要向关洛阳展现你自己的气魄罢了,可是对于胜败来说,气魄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欧文笑了起来,没有否认,这次他只回了一句话。
“你不想在累夜厮杀、流血动荡的最后舞台上,于万众瞩目的灯光下,轰杀神武摩诃吗?”
“我……”
神武归一的嘴唇动了动。
他本可以很轻易的说出我不想这句话,轻飘飘的几个音节而已。
可是一提到了神武摩诃这个名字,他总是没有办法以轻飘飘的态度来对待。
神武摩诃,神武摩诃!
神武家族本来根本没有摩诃这个传承名。
连神武归一这个名字都是历代传下来的,而神武摩诃,是独属于那个人的名字,是在神武家族最阴森的长老墓地里面,在没有人敢反驳的时候,他斩断了上代家主的墓碑,用自己的血为自己刻的名。
最后神武归一还是开口了,但说出去的话已经变了。
“你准备怎么做?”
欧文自信笑道:“我可是紫罗兰州最强大的狄德里希集团的主人。”
狄德里希集团最强大的地方是哪个方面呢?
当然不是武力。事实上,如果以武力来论的话,那么就算欧文把他整个集团里面所有人全叫出来,都不够跟奇数部队的七个人斗一场。
可是奇数部队全灭了之后,狄德里希集团依旧能够存在,便足以说明个体武力的强大,绝不是这个集团唯一的主体。
这个集团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它的财力,通过克隆人交易,从战乱地区掠夺来的大量流动资金,以及遍布在紫罗兰州全境各地的固定资产。
只要欧文舍得下定决心,不计较财富的损失,那么他可以做到很多单凭个人武力无法做到的事情。
于是在这一天中午的时候,不管是在什么视频网站上浏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还是蹲在家里看电视的人,只要身处紫罗兰州境内,都看到了那一则插播的新闻。
——紫罗兰州政府宣布,从今天晚上九点开始,暂停与紫罗兰州相关的所有航班,各大机场、车站,全部封闭,码头停运,准备整顿维修。
紫罗兰州全境的通讯基站,也将迎来新一轮的维护,并且从即日起,未来的一个礼拜之内,将会实行夜间限电。
当这些震撼性的消息一个接一个抛出去的时候,论坛上的帖子像瀑布一样在飞快的刷新,紫罗兰州甚至不少外地的居民,都在热切的讨论。
“上帝啊,告诉我这是恶作剧,千万要告诉我这是恶作剧……紫罗兰州政府这是疯了吗?”
“这几条命令下来,整个紫罗兰州政府今年的财政都要出现赤字了吧?!”
“暴力之都的州长,终于要堕入魔鬼的怀抱了,布拉德肯定是受到了魔鬼的诱惑,才会做出这样不清醒的判断,但是他周边的人居然也能够允许通过他这样的命令……”
“合众国会允许吗?肯定会插手撤销这些命令吧!”
“婊子养的布拉德,我的货怎么办?!”
“别开玩笑了。波士顿合众国的州权自主,是从那些波士顿国父的时代延续下来的传统,当初隔壁州决定武装驱逐所有境外难民,联邦政府都管不了,这次紫罗兰州发病,波士顿首都那边的能管得到才怪。”
“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种命令下达之后的紫罗兰州,更令人向往了吗?充满了神秘感的黑夜都市,我有点想去游玩了。”
“我也想。”
“但你们去不成。”
“这些命令,会不会跟之前公开的那个基因树计划有关呢?”
“很有可能啊。伙计们听我说,我有个朋友……”
就在网络上波涛汹涌,民众的热议像海啸一样不断回荡着的时候,在紫罗兰州东部的码头,一个身材雄伟的男人,踏上了岸边。
他穿着一身短袖套头衫,高高鼓起的肱二头肌,被银光闪闪的金属臂环束缚着,质地粗糙的蓝色长裤已经微微泛白,黑色的皮带紧紧的束着腰部,身上还系着一件深绿色的斗篷。
那样的颜色,如同远山间的原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