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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曲

 

蓝曦臣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唇上柔软的覆盖,面前温热的气息竟来自眼前之人--魏无羡。

姑苏蓝氏所习功法主清心冷脉,不宜情绪激荡。修练时气血若稍有不稳,则须静心调息,或是引云雾山岚之气x1吐或浸泡冷泉之水约半个时辰,则有助於凉血安神。方才蓝曦臣灵气自行削弱,便是避免血热汹涌引发火邪与冷脉相抗,r0u身为自保而t温更降,脸上如瓷如冷玉的皮肤却微微发热,不知这心震不宁的悸动感是来自於乍然转醒的不适应,还是来自於眼前之人带给自己的迷乱。

魏无羡意识尚在朦胧,眼神迷离之间缓缓睁开,发现自己不仅与蓝曦臣双唇紧贴,竟还两手四指深入对方发间,虎口与拇指触在他的耳廓上,略为发烫的温度悄悄传来。

魏无羡心中一惊,急忙後退,两人唇瓣分开之际,一丝银线似断未断,最後终於断裂在彼此略为红肿的嘴角。

魏无羡还来不及顾上似被咬破一个小洞的嘴唇,也忽略那如响钟的心跳,赶紧说:「泽……泽芜君,你刚才走火入魔,现在没事了就好。那个,有所失礼……。」

蓝曦臣道:「我们皆是男子,魏公子情急,并非失礼,切勿放在心上。」

魏无羡看着蓝曦臣的双眼,「勿放在心上」一句不知为何哽住了魏无羡的喉咙,连脑子也堵住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蓝曦臣起身,轻轻整了整自己微乱的头发,行了一礼,然後道:「曦臣谢谢魏公子相救,魏公子可是以舌尖血助我?」

魏无羡:「嗯。」

蓝曦臣这个问题算是让魏无羡找到一个继续把话题接下去的理由,然而刚才蓝曦臣杂乱的回忆层层交迭,似有许多脉络需一一梳理,尤其那时血人般的蓝涣,还有金光瑶……还有……。

然而魏无羡万念俱集,却理不出要先问哪一条好,只说:「嗯……此曲果真甚邪,且受时节影响极深。」

蓝曦臣似是看出魏无羡心中所想,主动道:「此曲调确是惑心乱神,当时应扩大了大哥心中所忌所骇,导致血气冲逆;曦臣亦是修为不足,忧惧甚多,差点困在意识之境。」

蓝曦臣眼睫略垂,继续说:」今日所共见,皆为曦臣过往在意之事,修道之人本应清心寡yu不被世事所扰……曦臣真是羞愧。魏公子心中种种疑虑,可否容我之後再慢慢解释?」其实蓝曦臣心中亦有属於自己的疑惑。舌尖血需是童子之身所出才有效用,这代表魏无羡与蓝湛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却并未……。

魏无羡自是不会知道蓝曦臣此刻所疑,他只想到,是啊……非自愿的共情,让我看到私密的心事,即使泽芜君也是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还有最後青蘅君夫人那句,我是泽芜君想要相信之人……原来,世上还有人愿意信我……。

魏无羡:「啊,当然,泽芜君,你想什麽时候说就什麽时候说。」

魏无羡面对蓝曦臣,微笑道:」还有,谢谢你信我。」

蓝曦臣:「阿羡,」对蓝曦臣而言,说出这样亲昵的称呼好像并不是一件难事,温柔也是。

他深深的看向魏无羡:」如今,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今日幸好有你。」

魏无羡一向不习惯别人认真的感谢他,但从蓝曦臣口中说出来竟如暖风轻拂,令他感到舒心还有一丝不明的悸动。

两人走出藏书阁抬头一看,月位竟仅是戌时将亥,识海中时空多次转换,才只是一瞬而已。

夜se依旧,但彼此心境却已不同。

「兄长……魏婴!」

「蓝湛……」

「忘机……」

蓝忘机从前方往藏书阁缓缓走来,方才到寒室寻不着两人的心慌,顿时凝结成冰。秋凉不及蓝忘机目光冰冷,他看见两人嘴唇微胀,尤其是魏无羡的唇角sh润,还有一点血丝,以及心虚的看着他的眼神。

蓝曦臣语气平静道:「忘机,我方才试曲不慎走火入魔,魏公子以舌尖血饲我,我才得以清醒。」

蓝忘机:「是否已知此曲何处有异?」

蓝曦臣:「於时为冬,于行为y,洗华主羽调属y属水,能抑心火,以流水般清冽畅婉琴音弹奏最为合适。当时我让金光瑶自六月芒种开始,为大哥弹奏。一年只要这个时节,便已足够。没想到……。」

魏无羡心想,果真如此。他的设想没有错,此曲因节气与灵力运转而有不同作用,皆是伤害,影响却大有差异。

蓝曦臣艰难的换了一口气,继续道:

「乱魄抄虽为残页,但已知音律主徵调,属火,为夏音。常人听可调气血,治心脾两虚。而侵扰大哥之刀灵怨气则极y,伤七情,引虚火内扰。若此属火之音加以灵力注入,则心火过盛,伤其肺腑……。」

蓝忘机冷声道:」嗯。兄长,故金光瑶确实不可信。」蓝曦臣话语未尽,蓝忘机却已接话。这对一向端方雅正的蓝家人而言,其实已是无礼。

蓝曦臣:「嗯。」

魏无羡:「……。」

这兄弟俩彼此互视,竟一时无话。

魏无羡直觉认为此时他非常不方便多说什麽,就这气氛……,实在是……很尴尬啊。空气中的压迫感,实在令魏无羡手足无措。

「啊……蓝湛,那个刚刚剩下的菜,你都吃完了吗?我又饿了…。」

「桌上食盒内尚有一些。」蓝忘机仍然是看着自己的兄长说话。

「那我先回去吃了啊……」

「好。」蓝湛看来并没有要一起走回静室,於是,魏无羡一溜烟的跑掉了。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站了一会,蓝曦臣亦没有回避蓝忘机的眼神,只是迟迟没有开口。

没想到先说第一句话的会是蓝忘机:

「兄长,我回去了。」话语一落,便是转身。

「忘机。」蓝曦臣唤住他。

蓝曦臣问道:「方才他用的是舌尖血,所以你们并未可是景仪说你连抹额都赠予他了呀?」

蓝忘机眼神黯淡下来,「他什麽都不知道。」

蓝曦臣很是惊讶:「什麽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知道抹额的含义,还是不知道你的伤?你的心意他也不知?你为何不告诉他?」

蓝忘机低声说:「那日在山洞,他已拒绝我,便不需再说。」

蓝曦臣:「忘机……。」

蓝忘机:「无妨,只要他在我身侧,让我护他,便是我心所愿。」

蓝曦臣:「忘机……今日之事,你别介意。」

「无事,兄长……。」蓝忘机叹了一口气,琉璃瞳中似起了担心的眼se。

「忘机不知乱魄抄竟如此凶险,未能及时助你……,我……,兄长你早些休息吧。」蓝忘机说完,颔首行了一礼,踏步离去。

蓝忘机一回到静室,先是伸手探向魏无羡的脉搏,查看无任何异状後,便继续坐在案前批阅那一迭迭的卷宗。神情清冷,与平日无异。

魏无羡:「蓝湛,你看看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蓝忘机抬头看着魏无羡:「你们相约试曲?」

魏无羡:「蓝湛,我就是不想你担心嘛,你别生气。」

蓝忘机:「你怕我生气?」

魏无羡赶紧说:「怕的怕的,我现在吃你的、用你的,这不是怕你不管我了吗?」

魏无羡想着前世的上半辈子,自诩狂狷无羁,怎麽胡来怎麽玩,总还是有家可归。师姐、江澄、江叔叔、虞夫人,众多师弟们,就算是後半辈子,还有阿苑、温情温甯、四叔他们会等着自己。被骂被怼也好,被罚被打也没关系,总有人在乎着,也被依赖着、有莲藕排骨汤,也有果子酒喝…。而後来而如今,家在哪?莲花坞?还是乱葬岗?每个地方都回不去了。

魏无羡突然想起青蘅君夫人所说的,「若无人可信,蜗居一室或是逍遥江湖亦无区别。」是啊,重生一世,也该长些智慧。

他走向挂在静室墙上的随便,0着红se的剑穗,一条一条顺着,轻轻的吐气,然後道:「现在我是真的觉得,能被人管着,也挺好的。」

蓝忘机顿了顿,深x1了口气对魏无羡说道:「其实你无需瞒我。」

魏无羡心想,那你呢?你何事瞒我?为何瞒我?他想问蓝湛,那些伤是否跟自己有关?正要开口,

蓝忘机却熄了灯,把魏无羡轻轻按下,说道:「亥时了,休息。」

本想再说些什麽,但一躺在床上这副身t究竟还是禁不住之前的折腾,很快的意识模糊而沉沉睡去。

之前在外寻鬼手的主人,两人在客栈里一开始虽都是同住间房,却非同榻而眠。但魏无羡总是si皮赖脸的缠上来y要睡同张床,後来也就都习惯这麽睡了。但回到云深不知处之後,蓝忘机则会把静室内间的床让给魏无羡,自己则睡在外间。

今日,蓝忘机却只想待在这。

魏无羡呼息均匀,应已熟睡,不知是否在作梦,双颊微微泛红,似乎觉得热了,竟胡乱的将自己x口的衣服扯开,露出部分的x膛。

蓝忘机呼x1滞住,微微的红晕爬上耳尖,好险无人发现。他犹疑了一下伸手帮魏无羡把衣服拉好,并轻轻的将魏无羡因出汗而贴在颊边的发丝往耳後拨开。

在昏暗熄了灯的房间里,窗外月光映照在魏无羡的侧脸,像是会发光。蓝忘机看着这样的睡颜则迟迟舍不得阖眼。他挪挪身t缩短彼此的距离,让自己更靠近魏无羡一些。

蓝忘机用手压住自己的x口,似乎是想要安抚那里头如擂鼓般的跳动,他看着这闪着微光的脸庞,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心悦你……。

此刻,脑海中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句声音:

「滚!」

如同冷水灌顶,蓝忘机倏地ch0u手,离开床榻,几乎像是逃走般快步走出了静室。

魏无羡盖着被子暖暖的睡着,愈睡愈热,忍不住拉开了衣服而好像觉得凉快点,一会又感到一gu淡淡檀香袭来,醉人的气息几乎就在脸侧,却又一下子消失。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如同雪花般从空中慢慢飘落,最後落在雪地上。

他发现这片雪地竟然是龙胆小筑的前院,他从雪地中爬起来往小筑内的亮光走去,见到窗内蓝曦臣站在青蘅君夫人的背後,拿着一个桃木梳,夫人腿上坐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儿。

那……该不会是蓝湛吧?怎麽会这样,这个年龄差并不符合现实,是梦吗?

「母亲,父亲送您的这把桃木梳甚是jg致,是他耗费多日所雕制。您看,上有姑苏蓝氏与滇池白氏的家纹,您可喜欢?」蓝曦臣一边为母亲梳发,一边说着。

「嗯。喜欢。」青蘅君夫人轻轻转头一笑。「涣儿,你父亲呢?」

蓝曦臣慢条斯理的编起青蘅君夫人的头发,笑着道:」父亲正在为小湛做吃食,是糖葫芦。」说完,微笑的看着母亲抱着的孩子,jg雕玉琢细致的小脸正甜甜的靠在母亲身上睡着。

「涣儿,你今天想要替我梳怎样的发式?」青蘅君夫人微笑问道。

「母亲,今天帮您编侧边的发式可好?用上父亲送您的发簪跟这条我在彩衣镇挑的水se镶海棠的发带。水se闲淡雅致、海棠se明yan活泼,都适合母亲的x格。」

蓝曦臣对着青蘅君夫人说:「母亲,我认识一个人,红se的发带很适合他。他重情重义,x格直爽可信。还有……他笑起来十分好看。」

魏无羡看傻了,也听傻了,竟有些站不稳而踩了一下木廊地板,发出了声响。

【双璧羡】乱魄情迷之小剧场~你追我跑小双璧

本篇可接乱魄情迷3,亦可单独。这是旋转木马程度的游乐园,欢迎轻轻松松的加入!哦对了~竹马情谊,不成cp,双璧羡三人只有名字被提到而已。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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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夜猎的途中。

蓝思追这一路都远远的走在前面,谁的前面?蓝景仪的。

景仪似乎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究竟雅正端方、冷若冰霜的含光君会替小兔子取怎样的名字,他非常的好奇。

景仪心里不禁浮起兰陵金大小姐的取名方式。仙子……

一想,便马上起了个哆嗦,用力的把自己摇醒……怎麽可能?

那可是含光君。

"思追!思追!等等我!"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但出了云深就没关系了。

看来,蓝思追也是这麽想的。於是便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跑''''''''。

景仪:"蓝思追!"

思追:"你别追!"

景仪:"小愿哥哥!!"

思追:"你b我老!"

景仪:"追追弟弟!!"

思追:"……。"

"唉唷!"思追突然停住,蓝景仪往前一扑,脚一绊,连忙着赶快抓个什麽来保持平衡,他伸手拉到一条东西……立刻发觉不好,赶紧ch0u手,吓得全身狂冒冷汗。

那一条东西,竟是蓝思追的额带,方才一瞬间蓝景仪差点把整条抹额给扯了下来。

蓝景仪手都抖了。

还好思追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抹额被拉得微微歪了一边。

蓝景仪心想,若是被发现,以後还不真的得追他一辈子了吗?

而且他还不能不理我?

脑子里浮现着含光君与夷陵老祖那彼此形影不离的身影,突然觉得,这…这……似乎也是挺划算的,但若他不愿,生气了怎麽办?

说不一定还会恨上我了,这可不成啊。

还有,若有别的仙子喜欢我,那该怎麽办啊?

这样我的人生还有机会t验话本里那浪漫唯美、惊天地、泣鬼神的ai情吗?

霎那间,故事里主角好像都变成思追的脸。

………彷佛又有点儿不太对劲………。

蓝景仪默默纠结着自己是否该直接以身相许或是装作没这一回事。

猛然想到,

啊!说不定,思追早就有心怡的仙子了呢…。

蓝思追发现後方的人撞上来,唉了一声後便一声不吭,转过头就看见蓝景仪脸上一阵子青一阵红的不断变换各种面se。

蓝思追担心的问:"景仪,你还好吗?"

蓝景仪哭丧着脸,问道:"那个……思追啊……你…你…有心怡的仙子吗?"

蓝思追:"蛤?是没有…怎麽?"思追无法理解为什麽蓝景仪从兔子名字转换到这个问题。

蓝景仪:"没……没事。"景仪欢快的大松了口气,决定把刚才的那一堆烦恼抛开,於是继续问:

"含光君到底帮兔子取了什麽名字嘛?"

蓝思追叹了口气道:"家规有云,不可背後议论他人。"

蓝景仪:"好好好,那我换个问题。那只兔子名字共有几个字?议论兔子,不是议论人,不算触犯家规了吧。"

蓝思追:"两个字。"

蓝景仪:"!两个字吗?那第一个字是什麽?给个提示?"

蓝思追第一次心中感叹自己''''''''术''''''''到用时方恨少,自己怎麽就没跟含光君习上「禁言术」呢?

思追忽然灵机一动,认真的看着景仪的双眼,眼神十分诚恳的说:"宗主提过,我小时候发过一场严重的高烧,所以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景仪,你这样追问不止,我…我头会很疼的,非常~非常的疼。

蓝景仪紧张起来:"啊!我有听说过,那你现在头疼了吗?有没有怎麽样?要不要扶着你?"

蓝思追:"谢谢,不用,你别再问,我头就不疼了"

蓝景仪:"真的不用吗?不然,背你也行啊。"

蓝思追转头,"子真,你在吃什麽?家规有云,不可边走边吃喔。"

欧yan子真走了上来:"我爹寄给我的兰花萝卜,夹在包里,可好吃了。挪、给你们一人一个,好兄弟才有的啊!"

於是,欧yan子真误打误撞的成功的以食物塞住了蓝景仪。

听到门外声响,蓝曦臣回过头讶然道:「阿羡?你为何在此?」

魏无羡茫然:「我……我为何在此?我不知道……是做梦……?」

「是,是梦,但……」蓝曦臣低头思索,短暂沉默一阵。而同时魏无羡无意瞥见小筑门内,惊觉空无一人!方才坐在镜子前的青蘅君夫人竟不见人影。

蓝曦臣也像是想通了什麽,他牵起魏无羡的手,道:「阿羡,随我来。」便带着他进入龙胆小筑里。

「母亲,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人。」蓝曦臣对着青蘅君夫人温柔的禀告。

青蘅君夫人安然坐于榻上,肤白若雪,眉下镶上一对琉璃浅瞳,目光温柔似星月,长睫如羽,当真是个美人。

魏无羡想起方才蓝曦臣提到桃木梳的纹饰,除了姑苏蓝氏的家纹还有滇池白氏,想必那是青蘅君夫人的本家了。而她的容貌也的确与中土略有不同,这下魏无羡算是知道蓝氏双璧这姣好玉润的样貌是来自於谁。蓝湛眼睛与眉宇之间像似母亲,蓝涣则有她的酒窝及笑容。

魏无羡不敢失其礼,赶紧长揖道:「蓝夫人。」然後偷偷去寻她身後是否有那个可ai的小白团子。

咦,蓝湛呢?魏无羡左顾右盼的寻找,却看不到方才那团小雪球。想起蓝曦臣发现自己时青蘅君夫人竞突然消失,在蓝曦臣唤她时却又再度出现,魏无羡似乎意识到什麽。他小声地问向蓝曦臣:

「此梦,是你所造?」

蓝曦臣道:「阿羡果然聪明,是,但也不是。我引梦,而非造梦,梦中情境并非全然为我所控。」

魏无羡:「或是泽芜君心中所念?」

蓝曦尘略略低头说道:「曦臣羞愧,此梦皆为我执所生。奇香引梦造梦,渡化现世未竟之愿以疗心。」

魏无羡沉默半晌,道:「我也是你现世未竟之愿吗?」

蓝曦臣顿了顿,轻轻说:「也许是吧,不然你不会在此出现……。」

突然,蓝曦臣深深x1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魏无羡道:

「阿羡,我喜欢你……。」

魏无羡脸一红,觉得心脏漏了一拍,他想着这蓝曦臣平日就已经笑如春风拂面,声音温柔清朗,够会撩人了,没想在梦境之中竟然如此直白。

「呃……哈…嘿嘿…我…」魏无羡本想打哈哈说,自己本来就是讨人喜欢的,却想到夷陵老祖人人喊打,哪似少年时受欢迎呢?於是,喉头一咽,把那句话给吞了回去,换了另个问题:

「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啊?」

蓝曦臣没有回答,只道:「你跟我来。」

蓝曦臣走到雅室门口,「当年在这里,就可听见你明媚的笑声如铃。」

接着,蓝曦臣带着魏无羡走在白石小径上,「这里,你把被戒尺罚得红肿的手掌举给我看。」

蓝曦臣笑颜绽开,将手伸向魏无羡的头,轻r0u了他的发顶:

「阿羡,你真可ai。」

魏无羡心口一热,身t竟是紧张得僵住了。

蓝曦臣继续说:「你灵敏机智、天赋过人,碧灵湖除水行渊之时便想到能制作引水祟之饵及辨邪物方位的法器,这应该算是风邪盘的前身。」魏无羡没想到蓝曦臣把他当年的发想记在心里。

「s日之征後你义无反顾的站在世家之对立面,力保温氏遗族。……其实你并非叛出,你与江宗主分道扬镳,和江家一刀两断,应只是不愿拖累云梦江氏。即使身在乱葬岗,你依然心系莲花坞。只求自己能护住所有重要之人。」

听到这里,魏无羡已热泪盈眶,眼前的蓝曦臣已然模糊。

蓝曦臣轻轻抹去魏无羡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道:「阿羡本质纯善,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魏无羡道苦笑道:「变了呀!连容貌也变了……。谢谢泽芜君信我、懂我。这梦,做得值得。」

蓝曦臣笑道:「叔父曾担心阿羡w了蓝家子弟,呵~这话实在说得重些,但我倒觉得叔父有先见之明,知道蓝家一脉就是受阿羡这种x格x1引……而喜欢你的人,也不只我而已。」蓝曦臣在说这段话时,已带着魏无羡走到云深不知处那堵长长的漏窗墙。

蓝曦臣道:「阿羡问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我……我其实不知……」

蓝曦臣一个人沿着漏窗的长廊,缓步走向蓝家先祖生平四景的道侣面,停了下来。

「虽然知道阿羡是为了救我,」蓝曦臣轻触着自己的唇角说着,一时竟有些痴了,他道:

「但我……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感觉,可是……。」

蓝曦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的说:「若你命定之人只能有一位,那并不会是我……。」

魏无羡有点听不清蓝曦臣在说什麽,於是走向他。

蓝曦臣转身面对魏无羡道:「白云苍狗一瞬万千,一生恍如h粱一梦。醒来後你我也都不会记得梦中之事。」

魏无羡笑着问道:「既不记得,又何须有此梦?」

蓝曦臣微微浅笑看着魏无羡:「若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认为会如何?」

他抬手抚上魏无羡的左脸,深邃的双眸如墨如渊,令人探不进其中难以辨别的情意。他渐渐靠近魏无羡,轻声说道:「不会记得的,否则只是我执更深而已。」

魏无羡望进那深眸里的自己,想看得更清楚些,直到两人双睫相触,不得不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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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蓝曦臣从梦中转醒,如同以往,梦中情节在睁眼的瞬间即如烟消散,不可忆亦不能忆。他起身系上抹额,看向榻边放置着的蓝氏宗主锦袍,青蓝se素绸为底,盘着满满卷云家纹,纹饰上绣着丝丝银线,虽不似兰陵金氏之炫丽夺目,但仍与蓝氏其他弟子及高阶族人不同。蓝曦臣眼睫不明一闪,将其穿上了身。

香炉中残留的是已焚尽之熏陆香树酯,余香仍存,但功效已失。此香中土未产,而是来自於身毒注。蓝家先祖在少年时曾前往身毒求佛,便从那里引进此一异香。建立姑苏蓝氏之後将其收于宗主所持之乾坤袋里,代代私传,非宗主不可得,其他族人亦不知。故蓝启仁不知道,蓝忘机更是不会知道。

当年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蓝氏家主蓝馥存为护书重伤,他交代蓝曦臣带着藏书阁的书籍出逃之际,便先将此香以及引梦心诀授传予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命将不久矣,必须在那之前把所有只能私传给本宗宗主的事情全都告知蓝曦臣。

「……曦臣……涣儿,先祖既能为一人重入红尘,便知道红尘炼心却也难在这世俗中不迷不离。身为一宗之主,背负族人荣辱、大道,即使没有这满满家规,亦不由心。先祖了悟自身,亦替未来蓝氏宗主想全了……。」

蓝馥存艰难的喘了口气,再道:「其寝不梦,其觉无忧?非也,不是不梦,而是不知梦。」

「父亲,涣儿不懂,也不想懂。拜托您别再说话了。」蓝曦臣看着伤重却仍要托付宗主事宜的蓝馥存,心下抗拒,深怕父亲一说完便会撑不住。

青蘅君摇摇头,继续说:「熏陆香引梦,虽非完全能由你所造,但可化我执於梦中,醒觉则心结渐解。辅以雪松焚香于柏树瘤所制之香炉,能助你醒时安宁定神……还有,曦臣,你过来。」

蓝馥存唤蓝曦臣於耳侧,低声说了一段心诀……然後轻轻推了他:

「曦臣,离开吧!带着藏书们走……。」蓝曦臣含泪跪下长拜,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走远吧,孩儿,只是……你终究得回来……。」蓝馥存在蓝曦臣走後才缓缓吐出这一句,然後闭上眼睛,喃喃的说:

「这三千六百五十条家规究竟是规束了什麽,想要撑起什麽?仅仅撑起蓝家人的脆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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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盘坐在床榻上焚香调息,怀中玉牌突然烫手,应是有人试图进山门却被阻挡在外,这火烧般地警示便是了。蓝曦臣了然於心,他知道那是金光瑶。

同时,魏无羡亦在静室醒来。

「蓝……蓝曦臣?」魏无羡睁开眼睛愣在床上一动不动,x中激荡起伏不定……。不是说不会记得的吗?但为何自己全部都记得?这梦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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