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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蓝椋的每一句责问,无疑似箭飞向韵月琴。而韵月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刺入她的身体。
千疮百孔的伤口,她却感受不到痛。
因为这些话在她活着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如同荆棘上的刺扎着她,提醒她,她所选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可是韵月琴没想到的是,这些她本该淡忘的疼痛,会由徐蓝椋提起。
就像是刺入心臟的匕首,徐蓝椋拔出了它,又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中。
可她无话可说,也喊不了痛,因为徐蓝椋说的没有错,这都是她的选择。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她自己承担。
但韵春……
韵月琴忍着痛,开口:“小韵的情况跟我不一样。”
徐蓝椋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可是没办法,她太想让韵月琴改变改变思想了。
她说:“哪里不一样?是你根本不爱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你跟你妈不一样,不让韵春找一个男人嫁了,而是同意她和女生在一起是吗?可你以为,喜欢一个人,忘记一个人就那么简单吗?!”
“我用一辈子都没有忘记你,一直活在痛苦中,难道你觉得你女儿就是什么绝情绝义的人,说分开就分开,说忘记就忘记?她是吗?你应该比我了解你闺女,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想起最开始韵春对路青雪的态度,“韵春之前都不喜欢路青雪,可哪怕路青雪是个鬼,她都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现在你拆开她们,你让她怎么忘记?怎么释然?”
对上韵月琴的眼睛,徐蓝椋忍着心痛,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了,这一刻都归咎于我,要不是我,她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徐蓝椋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的光近乎疯狂,她挑眉冷笑:“但韵月琴,你拆散了她们两个,有没有想过我还会继续给韵春配冥婚?到时候你怎么办?一个一个拆一个一个劝?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路青雪,一个喜欢韵春喜欢到不畏惩罚的人!而且,你不可能劝就有鬼会听你的,他们可不好说话。”
韵月琴面露怔诧,她没想到这样疯癫的话会从徐蓝椋嘴里说出来。
徐蓝椋好像想到了能将韵月琴永远留在身边的好办法,她笑着说:“一个不行,我配两个,两个不行,我配——”
“啪”的一声响。
韵月琴一巴掌甩到了徐蓝椋的脸上,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置声:“你疯了?”
徐蓝椋被打得偏离的头缓缓回正,她没有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打醒,而是干笑了两声,偏执地说:“你才发现吗?晚了。”
徐蓝椋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疼,失笑着问韵月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说人鬼殊途是什么意思吗?不止是说给韵春听的,还说给我听。”
“说到底,你还是决心要离开我。”
徐蓝椋双眼通红,泪水不争气地流出,宣告她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气话,她真正想说的,是挽留。
可她不会啊。
当年韵月琴结婚的消息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她为了送韵月琴生日礼物,一个在那个年代昂贵的、对于十几岁的她完全买不起的镯子,每天都跑去镇上的餐馆打零工,消息闭塞,好不容易挣到钱买到了镯子,回到村子听到的却是韵月琴即将嫁人的消息。
她鼓起勇气去问为什么,结果换来的只有韵月琴的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