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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过程中,她渐渐知道什么颜色的人和自己合拍,什么颜色的人不能靠近。
她的朋友大多是粉色的。
粉色系中颜色稍浅的那部分人,有可能和她发展成恋人。
江臻就是粉色的,和她喜欢的四月份的樱粉非常接近。
两人也的确很快陷入了热恋。
前两天江臻提出要跟裴醒一起建立研究大语言模型的团队,两人共同投资,等ai的浪潮卷得再高一些,她们就能在风口起飞,上市割韭菜。
裴醒对割韭菜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
但她喜欢资本博弈中的刺激,也喜欢站在时代浪潮尖端,俯视洪流的快意。
江臻的提议她还在考虑。
三天前,她和一位合作商到一家平时不太去的餐厅吃饭。
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江臻。
江臻被一个女人搂着腰,笑盈盈地递给对方冰淇淋,相依相偎非常亲密。
余光里看到了裴醒,江臻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女人很快离开,从头到尾隻留给裴醒一个背影。
裴醒:“刚才那位是?”
江臻:“我表妹。”
“怎么就走了?”
“有急事,下次再介绍给你。”
昨晚的酒会,江臻将表妹带来了。
“我表妹,你上次不是想认识吗?我给你带来了。”
裴醒当时什么也没说,有礼有节地和对方攀谈。
酒会结束,一路将江臻送到她家门口,裴醒提出了分手。
江臻听到这里,醉意已经散了九分。
“裴醒,你不会想跟我说,因为你那个什么鬼联觉症,就不相信那人是我表妹吧?”
裴醒说:“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髮型,整体气质也很相似。只看到背影,对于一般人而言的确很难区分。但在我眼中她们颜色是不一样的。你表妹是明黄色,你外遇对象则是荧光黄。她们不是一个人。而且每个人声音的质感不同,说谎时也会有细微的区别。你的声音是一扇玻璃窗,当你说谎的时候玻璃窗上就会起雾,肮脏的雾。”
江臻沉默了好几秒钟。
重重将手里的酒杯砸在茶几上。
“裴醒。”
江臻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你真他妈的有病。”
嘟。
裴醒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的时候,江臻挂断了电话。
但她最后一句话还是像玻璃,划过裴醒的耳朵,留下一道切开肌理的痛觉。
裴醒摸了一下,没血。
这么多年了,偶尔还是会在无意之间被感官欺骗。
今天事多,裴醒已经困了。
只有电量快要耗尽的时候,裴醒才会想回到她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