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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触碰到的热度,让易织年拧起了眉头。
易织年说:“裴老师,你的脑袋也太烫了,这得高烧到三十八九度了,怎么没有去医院啊?”
面对曾经的老师,易织年一贯有份作为学生和晚辈的自觉,一向用敬语。
即便对裴醒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事有些不满,也是在温柔地埋怨着。
柔软的责备突显了关切的情绪。
感觉两人的辈分调换了。
“发烧了,没有力气去。”
裴醒都没有发现,自己言语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真是的……那你有没有吃退烧药?”
易织年挽着裴醒,像搀扶腿脚不灵便的重伤病患一样,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
指尖点在她肩头,易织年回头看餐厅柜上的饮水机是易雪林的同款,她经常在家用,用起来格外顺手。
易织年拿起饮水机边上的杯子,调整水温,给裴醒倒了一杯六十度的热水。这个温度正好能入口,又利于发汗。
裴醒安静地看着易织年忙忙碌碌的背影。
小姑娘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热情又外向,向来不扭捏。
在这属于裴醒的空间里,自如得像屋子的女主人。
却又精准地拿捏着分寸,不让人觉得她僭越。
染上了易织年的气息,这阴森潮湿属于野兽的洞穴,有了人气儿。
裴醒慢慢地喝完水,说:“之前吃了退烧药,体温下去了一阵子,这会儿又烧起来了,反反覆复的。”
易织年将保温桶里的鸡粥倒了出来,问裴醒:“裴老师,你喝粥的调羹在哪?”
裴醒实在没力气起来,扬了扬下巴,说:
“就在厨房的柜子里,拉开抽屉就能看到。”
易织年帮她倒好粥,摆放好调羹,放到茶几上。
裴醒端起碗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易织年扶着她的手说:“你是不是没吃东西?虚成这样。喝点鸡粥吧,喝完之后有力气了,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裴醒看着她笑。
易织年:“怎么?”
“易织年,你的语气像哄小孩。”
易织年没大没小地摸了摸裴醒的脑袋,说:
“那你乖乖的让我哄着,病才能好得快一点。”
易织年还真当起长辈了。
裴醒有气无力耷拉着眼皮的眼睛,被她这句话弄得睁圆了不少。
易织年得意地笑着说:“我的裴老师成天穿着板正的职业装,站在讲台上授课的时候严肃得路过的麻雀都不敢大声说话,还动不动点我的名让我上去答题,是让人闻风丧胆、远近驰名的大魔头。现在坐在这里的病号裴醒么,穿着居家的睡裙,可怜兮兮地生着病,端碗都哆嗦,需要人照顾,我没理由怕的。”
裴醒身上所谓的天才、双商高这些厉害的标签此刻都不存在。
她理应优秀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