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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们暂时无法想象未来的辉煌,只能专注于眼前琐碎又饱满的情绪。
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本该殊途的两人,却在寒冷的雪夜中用拥抱融汇出了足以烫入生命中的温暖。
陈幻也没问白境虞怎么了。
不用开口问,陈幻对白境虞太熟悉了,细细琢磨过所有细节的人,看一眼就能洞悉她身上厚重的乏累。
陈幻抚了抚她的后脑杓,像哄小孩一样,试图将她不想要的倦累从身上拂去。
雪下得更大了,像夜的碎片。
白境虞在茫茫雪花间抬头,纤长的睫毛很快覆上一层雪白。
她眼里的陈幻森青色的长发已经变了色,盖着一层毛茸茸的雪花。眉毛、眼睫和肩头也被染白,红棕色的双唇微微张启着,呼吸间,白雾萦绕在她面前。
大雪之中,隻穿着一身露肩黑裙的陈幻该是很冷的。
但她上扬的眉眼早被幸福感浸透,眼底映着被暖融紧紧保护着的白境虞。
陈幻说:“喝点酒,暖和。”
陈幻也不知道白境虞是想要待在户外透口气,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没劝她进屋,反正自己的风衣相当厚实,一时半刻冻不着她,她想待哪儿陈幻就陪着。
白境虞听陈幻的话,将酒喝了。
酒液入喉,很快激发出热意。
白境虞从里到外都被陈幻暖透了。
花园里披着厚实大衣的人群,完全被突然而至的陌生人屏蔽在外。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一整晚白境虞拒绝了所有人的亲近,为什么唯独允许这个女人抱她?
方才发白的脸上渐渐恢復了些红润,白境虞帮陈幻扫去头顶和肩头的雪。
十指相扣,白境虞牵着陈幻进了主宅。
“境虞姐……”
有人喊了她一声,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白境虞难得不顾礼仪,没有回头,专注地牵着陈幻,走进温暖明亮的主宅中。
二楼长廊上,白境虞的小徒弟时浅递了一杯梅子茱莉普酒给身边的方栀。
方栀捏着最喜欢的酒,神情也没有好几分。
“怎么垂头丧气的你。”时浅喝着酒问她。
“估计这是我在中新的最后一年了,明年大裁员的局面已定,中层大降薪,我们这些人要裁掉一半。我还没想到下一步要怎么走呢。转私募是没戏了,银行估计都够呛。怎么办……干脆去做自媒体好了。”
时浅转着手里的酒杯,说:“自媒体也是卷生卷死。”
方栀看时浅的情绪相当稳定,知道她是白境虞手把手教出来的,能力非常强,算是中新证券现在最坚实的中坚力量。就算上层大降薪下层大裁员,时浅的地位不可能动摇,甚至会稳中有升。
方栀挺羡慕时浅的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