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
这日十五。
路人不禁意抬头，只见圆月高挂天上，周围似有橘hse光影晕开。
除却那无瑕满月，夜空无半点星星，黑的没有一丝杂质。
月光映s，江水波光隐动，能见水上虫鱼欢腾，在此热闹情况下，岸边隐约可见一孤单身影。
虽月光明亮，却也不同於昼yan一般能照亮万物，在岸边树影遮挡下，那人见不清容貌。
此人盘坐江边，地上摆了一壶酒以及两盏酒杯。其中一盏斟了酒，而另一盏则空。
两盏酒杯互相对放，一方朝人，一方向月。
「月兄。」那人对着空无一人的江面唤道，清冽的嗓音在有些空旷的岸边回荡。
「瞱来找你了。」月下，他在自己杯中斟满了酒。
「今日，是中秋。」
缓缓放下酒瓶，那人露出清浅微笑。
「说好的，不醉不归。」端起酒盏，他一口饮尽。
「瞱从那时起，便一直在此地等着月兄。」夜se下，江边吹过一gu清风，轻轻带起此人的袖袍。
「已是第五十个中秋了……」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他看着江面。
「今年，瞱去寻你。」
月下，江水粼粼，远看是一片平静，近看却可发现江边一点微小的涟漪。
江边吹起了一gu风，微凉，隐约带着点冷。
地上的酒尚在。
两盏酒，一满，一空。
只见满盏朝人。
空盏朝月。
月是天上星宿，某天因醉酒而破戒下凡。
那次他在江边遇见了一位清冷少年，面se冷漠，手里提着一壶酒。
月觉得那人手中的酒有些破坏他自身的淡漠，便趁着对方不注意抢了过来。
反正他已经醉了，再喝一壶也是无妨的。
那少年愣愣的看着月抢走他的酒，大咧咧的坐在江边大口饮下，有些迷惑。
月喝了大半壶，才发现那人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呆滞的看着月豪饮原属於他的酒。
「看什麽看？坐下。」视线交会，月开口笑道。
趁此机会，月就着醉意跟对方……划了酒拳。
「这人界的游戏，还挺有趣的。」
往後若是无聊还可跟身旁的北斗星君玩玩。
月喜孜孜的想。
隔天，月酒醒後，狠狠被元始天尊惩罚了一顿。
罪名是未经通报独自下凡以及窜改凡人命数。
月疑惑的问天尊他窜改了谁的。
「那天在江边与你喝酒的年轻凡人，不记得了？」天尊冷冷问道。
「！」月惊恐万分。
「怎麽办……」月在回月g0ng的路途上，一直处於自我厌恶当中。
照理说，天神是不能未投胎或是找寄宿r0u身就随意下凡的，因为身上的天地之气会影响凡人的命数。
月那天喝醉了酒，以为他到了天界某个b较偏僻的角落，而那人只是个小神罢了。
……难怪那天那人行为如此怪异！
一般来说，天神的容貌皆是远超凡人的俊美无涛或是yan丽无b，常人见了都会无b敬畏。
月直接神t下凡，恐怕那人一生都未见过天神jg雕玉琢般的脸孔，才会行为诡异。
但也不对啊！
那人容貌清冷，可说是b天上的神仙还仙气十足，不然月也不会将他当作了哪里的小神，且那少年也只是怔愣了一会，後来便面se正常的与他聊起天了。
而且他们说的还是些八卦，例如某某仙君与某某仙子如何如何或是某某星君……之类的！
月突然惊醒。
他貌似把他是天上星宿的事情暴露出来了！
但是对方还很正常的跟他聊天！？
那是怎麽样的面不改se！
月很惊恐。
还好没有被天尊知道，不然……！
因此事，月被罚的不清，遭约束在月g0ng中好几个月，这段期间他心里却常常想着那日偶然遇见的青年。
不知他过得如何了？
在月自由的那天，正好是下界的中秋。
他被罚了五个月的禁闭以及其他零零总总的惩罚，完全没有时间透过月镜朝人界看看。
当月迫不及待从尘封已久的仓库中搬出月镜，准备好好观察那人的生活时，他看到那少年，不，已是中年的人，消失在江中。
月怔怔的看着渐趋平静的江面。
江边有酒。
还是五个月前的那壶。
只是，这次多了五十年的沧桑。
最近，yan神退休了，天帝找了一位面生的人接替这个位子。
不过众神有些疑惑，这新来的似乎有点……冷漠？
那天在传承大典上，天帝带着那位新yan神各处打了声招呼，也展示了他有做为yan神的资格。
但感觉就是哪里怪怪的！前几任yan神不是火爆脾气不然就是热情如火，正常点的也是温和x格，但没有一位像是这任的yan神啊！
面摊不说，态度还很冷漠，整个人仙风道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飞昇……虽然他已经飞昇了。
虽然他跟yan神的人设不符合，但架不住对方有能力。
那天典礼有不服气的小神当面挑衅yan神，结果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帮小神用的外焦里脆，最後还帮他治疗回去，更恶劣的是他竟然冷着一张脸问还需不需要测试！
这下子没有人敢怀疑他了。
然後他就名正言顺的接下了yan神的位子。
不过最近大家发现月神有些不太正常。
像是有次远远的看到yan神过来，原本聊的好好的月神瞬间就消失的没影，让一g天神有些问号。
这时yan神就会走过来一脸和面善瘫的问：「请问各位前辈知道月神前辈去哪了吗？」
大家默契的指向同个方向。
然後yan神就会客气的微撇笑嘴道：「谢谢各位前辈。」就带着一gu热风离开了。
众神瑟瑟发抖：「yan……yan神刚刚是不是撇嘴了！月神是得罪yan神了吗？……希望他能没事……让我们先为月神默哀三刻钟。」
而实际上。
yan：「月兄，走慢一些，yan会赶不上的。」
月：「你、你别过来！太yan不该跟夜晚的月亮走在一起！」
yan：「无事，月前辈不需拘泥於这些，yan已将大事皆办妥，可以和月前辈促膝长谈。」
月：「你别过来！我还没安排好！请先让我告辞！」
yan：「不要紧，yan愿意和月前辈一起安排，两人速度更快的。」
月：「不需要……」yu哭无泪。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任的yan神跟月神关系挺好的？」
「是啊，前几任的月yan二神似乎对彼此都有点疏离呢。」
「感觉上月神似乎常常在yan神附近。」
「不，据本仙子观察，似乎是yan神主动靠近月神的……」
「「「嘘！！！」」」
此时。
yan：「月兄，今日可否去汝那儿做客？」
月：「昨日不是才做过客吗！而且你每日都来是怎样！」
yan：「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不可混为一谈。月兄，每日皆有每日之应做之事，yan晚点便去找月兄。」
月：「说好的冷漠人设呢！」
yan：「yan从未有过那种人设，且yan是太yan之神，并不存在冷漠这回事。」
月：「瞱你变了！」
yan：「否，yan未曾变。啊，若是月兄说那时的变化，yan也无法控制……」
月：「你够了啊！」
yan：「那yan可去找月兄否？」
月：「要来就来罢……」
我当初是招谁惹谁了！
《完》
「今年，瞱去寻你。」
瞱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两盏酒，想着若是直接放在此地不管有些浪费，便端起了其中一盏一口饮尽。
甩了甩头，瞱低头看着这副已过去五十年却只老了20岁的躯t，无奈叹息。
那日他在此地遇见月神，原以为只是哪里的贵公子意外闯进，被他那绝美的容貌惊的说不出话，对方见他呆愣在原地便好客的请他一起饮酒，交谈後才发现原来是天上神仙。
原是想要跪拜的，但看见对方那醉醺醺的模样便有些跪不下去，只好忍者心中的尊敬与对方饮酒作乐。
虽然只有对方单方面作乐。
不过瞱却是高兴的，毕竟过去二十年的时光并无人与他这麽掏心掏肺的谈天。
他有些希望能够一直持续。
但天亮後对方毫无留念的走了，离去前只留下一句：「有缘再见。」
瞱便天天来此地等候。
十天，二十天。
十年，二十年。
虽瞱心中了解可能百年後也等不到故人，但他却固执的不愿离去。
他也意外的发觉自己的r0ut并不容易生病或老去。
因怕他人知晓而带来杀身之祸，瞱只好独自一人住在深林中。
五十年过去了，那人从没再出现过。
瞱下定决心，若是今年中秋後还是独自一人，他便收拾行囊，就是把双腿走断了也要寻找对方。
今日他同样去了江边。
在陷入无边黑暗前，瞱首次任x的许了愿望。
「瞱此生不求什麽，只求si後能再见汝之容颜。」
《完》
这是个千年前，无人知晓的故事。
「天尊。」一头银发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恭敬的唤道。
顿了顿，手轻缓的阖上茶盖，一双黑沉如墨的眼中流转着丝丝yan红，看向了出声的男子。
「何事。」开了口，一声清冷如寒泉的嗓音回荡在宽广的空间。
「池渊有事相告。」银发男子恭敬的低垂着头，正要开口，便听见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回荡在耳边，带着些微不满，微弱的近乎错觉。
「池渊。」
「是。」
「不必低头。汝为天界上神，不需如此恭敬。若让他人见了，可得了？」
「除了天帝以外，对本尊无需低头，对旁人也更不必恭敬，汝可知晓？」
愣了愣，池渊动作缓慢的抬起头，迟了有段时间回道：「是。」
「池渊往後必不再低头。」
最近天界有个传闻，是关於千万年几乎没有八卦的清烨天尊的八卦。
这可能有点矛盾，但是……
清烨天尊明明掌管三界之炎，x本属火，但个x却是冷如千年寒冰，莫说冰神，就是那掌管三界之寒的涟寒天尊都b不上清瞱天尊的冰冷。
而听说最近这冰寒三千尺的清烨天尊竟然收了一个侍从，且那侍从还是池渊上神。
这个爆炸x的讯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天界，就连忙到没有时间找老朋友喝茶聊天的天帝都知道了，可见这件事有多麽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有两点。
第一个不可思议是清烨天尊收了侍从！
第二个不可思议的点是那个池渊上神竟然愿意当别人的侍从！
说起池渊上神，他可是天界认同的头痛人物，没有之一，x格轻佻奔放、一言不合便到处作乱、做事随心所yu，且ai喝酒，更可怕的是一喝醉便没人控制的了他。
以上总总，除却没有烧杀掳掠j1any1n外池渊上神其他恶事皆做的差不多了。
且也因位阶上神，没有人管的了他，简直b魔界的魔过的还顺心。
这样的人竟然愿意放下身段去当侍从，简直让众天神惊掉下巴。
「怕不是先前偷偷骑着天帝的金龙出游，结果掉下来敲坏脑袋了罢？」
「……原来池渊上神还有偷偷骑过金龙而且掉下来吗？」
不，我们的池渊上神并没有敲坏脑袋。
他只是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掉在诛神台，受困阵中，全身毫无一丝神力。
池渊等了好几日，无人经过此地，因没有神力也无法求救。他感受到身上生机正一点点被诛神阵消磨，痛苦难当且绝望之时，清烨天尊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清烨天尊看着阵中狼狈的池渊，面上首次出现了情绪。
「汝，可还能动？」还是那清冷的面容，但眼中却溢满着丝丝心疼。
池渊虚弱的抬头看了看清烨天尊，扯开嘴角，用一贯轻佻，却沙哑不已的嗓音对着天尊道：「这不是清烨天尊吗？怎会经过如此偏僻之地？赶紧走吧，留本上神在这也是无妨的。」
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管面前的人，独自说着：「反正，没有人会在意池渊上神的。过去是，往後也是。本上神也只能留下这“丰功伟业”在天界的一小段历史中了罢。他们恨不得我消失了呢。」
也不知为何，这些以往不会出口的话，似乎在si前变得容易泄漏了。
到底是因为怕si，希望他人能够拯救自己，或是期望藉由这些可怜的话，在他人心中留下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痕迹罢。
「你走罢，请原谅本上神的无礼，毕竟谁不想在si前做件大事名垂万史呢。骑龙摔si太难听了，至少向天界鼎鼎大名的清烨天尊挑战而被斩灭流传较久。」
「不过只能委屈你了，明明什麽都没做，还要替我担罪名。」露出嘲讽的笑容，池渊上神默默的倒在诛神台上，带起了原不应存在的灰尘。
一身白衣的人独自站在阵上，良久，叹息一声。
「怕是，不能让汝如愿了。」
轻轻挥开了能够困住所有天神的屏障，天尊抱起地上的人，紧了紧手臂。
「本尊还不想担罪名呢。」
「天尊，请喝茶。」
「嗯。」
自从先前打破了九重天上数十个杯子且烫伤了无数仙草、神仙後，池渊终於泡出了勉强能入口的……水。
不怪他，上神的千年岁月中从来没有点亮过煮茶的技能，就是自己喝茶，也是如灌水般牛饮，完全不会品味茶香。
所以就算他泡的茶完全没有味道，如白开水一般，且掀开壶盖发现少数仅有的茶叶竟都黏在盖上，清烨天尊也一点都不生气，只是默默的盖回壶盖，端起桌上略有裂痕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错。」清烨天尊淡淡的评论了一句。
这句不错也不知道指的是茶好喝还是煮茶的方式没错。
不过看起来池渊上神非常受用，那心情好到简直r0u眼可见。
自当了清烨天尊的侍从，池渊上神天天到九重天上报到，虽天尊收了他後并没有要求做些什麽，但上神却还是自动的帮天尊泡起茶来。
清烨天尊默默看着忙碌的池渊上神，眸中流转着无人可勘破的情绪。
甚是可ai。
就如被遗弃的宠兽般，特别黏人。
端起毫无味道的仙茶，就着茶杯的遮掩，天尊嘴角不禁意的g起了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
养着，似乎也颇逗趣？
池渊上神看着x前冒着黑气的匕首，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
「你……」按着x口，池渊上神用仅存的力气开口道。
「怎麽了，很惊讶吗？」看着缓缓软倒在地的池渊上神，泠霄天君微笑说道。
「我早在千年前就想这麽做了。」恶劣的b划了下手上另一只同样飘着黑丝的匕首，泠霄天君突然将它t0ng入了池渊上神的眉心。
「在你将我的心仪之人使计骗走後，又狠心甩了她，使她不甘至坠魔那时。」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他将匕首t0ng的更深。
「我可就恨你入骨。」
匕首上头的黑气全没入了上神的脑中，一条条的黑丝从眉心以及x前慢慢扩散至全身。
嫌恶般的踢开了池渊上神，泠霄天君冷笑道：「就让你也尝尝这入魔时锥心蚀骨的痛。看着以往称兄道弟的人背叛是什麽滋味？痛苦？抑或後悔？」
「我只是将你做过的事，尽数还与你了罢。」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连魔界至尊那浓郁的魔气都b不上你呢。」摀住了鼻子，泠霄天君低声念着口诀。
在原来什麽都没有的地上，突然开出了一个狂冒黑气的洞口。
「就让我送你最後一程吧，我们新生的魔尊。」
泠霄仙君一脚将池渊上神踢入其中。
「只是不知道你敬若主人的清烨天尊，知道你入魔後，是否还会再看你这宠物一眼呢？」
池渊上神被黑暗吞没的前一刻，脑中闪现了清烨天尊那原该冷漠无情的脸。
似乎，带了点笑意。
「原来，你也是会笑的罢。」
最近，天界又有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