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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金氏是害怕的,可她的女儿还在身边,她是母亲,必须安慰自己的孩子。
崔泠望着金氏,绝望的酸涩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心头,她想对母亲最后说点什么,可她的喉咙已经紧到半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当母亲温热的鲜血溅上她的脸,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暖。
她想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刽子手按回了木桩。然后,那刽子手高举刀斧,看准了她的脖颈,猛然挥落。
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了一骑快马穿过人群,高举令符大呼道:“刀下留人!”
只可惜这四个字来得太迟,她尝过了刀口吻颈的滋味,终是被黑暗彻底吞噬——
“啊!”
窒息与痛楚交缠之间,崔泠猛然挣脱了黑暗的束缚,睁开眼来,背脊已被冷汗浸湿。她下意识摸向后颈,似乎余痛尚在。
银翠听见了县主的惊呼,将烛台点亮,盏灯走近床边,殷切问道:“县主这是噩梦了么?”
“噩……噩梦?”即便烛火暖暖,可崔泠的脸还是像覆了一层薄霜,甚至全身像冻过似的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银翠看见县主情况不太好,赶紧放下烛台,正欲给崔泠抱件袍子过来,却被崔泠一把拉住。
“你……别走!”崔泠的掌心贴紧她的掌心,汲取到了暖意,情绪终是得了纾解。那些是梦,都是梦。
银翠满眼忧色:“县主?”
崔泠深吸了几口气,沉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才过子时。王上说,这几日县主思虑太过,要好好休息。”
“思虑太过……”
崔泠一时没晃过神来,静默着整理混乱的思绪。
银翠小声道:“大夏打过来了,县主不记得了?”
“又打过来了?”
“又?”
银翠满头雾水,越发担心自家县主,不仅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连脑袋也似乎出了问题。
崔泠蓦地想到了什么,急忙从床上跳下来,“银翠,速速给我更衣,我要去见父王。”
“可是王上已经去军营了。”银翠为难地眨了眨眼。
崔泠愣了一下,恍然忆起这个时辰父亲应当已经赶赴战舰,将趁夜打大夏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