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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今晚妙绝。”崔凛毕竟是少年郎,哪家少年郎不慕美色?只是她这位表姐看着艳丽,却是带毒的,这点崔凛心知肚明。做君臣可以,却万万做不得夫妻。
萧灼捧起酒盏,笑吟吟地敬向天子:“陛下谬讚。”说完,她仰头轻咬盏边,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美酒。搁盏之时,不经意地往对面的几位望去,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也足以在对面的那些少年心湖上撩起几圈涟漪。
风情万种。
崔淞慌乱地拿起酒盏,喝了一口。余光瞥见了身侧看痴了的许渊,他不禁轻拐了一下许渊,低声提醒道:“不想要眼睛了么?”
许渊愕然。
崔淞也不好在这种场合直言这位燕王的危险之处,隻得说了旁的:“陛下都不敢召她入宫为妃,你猜是什么原因?”
许渊不禁心头一凉,确实是他僭越了。
萧灼虽未听见两人到底窃窃私语了什么,可从那青袍公子的表情看来,定是听见了什么危险的警示。
果然,她这个崔淞表弟不是个省油的灯,原来从这时开始,他便已经提防她了。回想上辈子是自己太过自负,才会没有想到这一层。活该栽那么一个跟斗!也该好好长长记性。
“今日姑姑不来么?”崔凛忽然问道。
萧灼笑道:“阿娘说,今日两位哥哥都不在,她来了也不知找谁叙旧,一早便领着一队人马入山狩猎去了。”
崔凛忍不住大笑道:“姑姑这性子啊,真是与众不同。”
萧灼也觉得自家阿娘这性子颇是恣意,老早便把燕王王爵传给了她,成日就想着自己快活。
“可不是么?”萧灼应了一声,语气微苦,“就只顾自己玩得尽兴。”
崔凛放声大笑,视线移到了萧灼身边的空位上。这位子本是崔泠的。萧灼特别吩咐礼部准备的席位,姑娘们坐一起,天经地义。可现下宴已开始,崔泠却迟迟不至,已是对天子不敬。
萧灼沿着天子的视线也瞧了一眼旁边的空位,主角若是不至,今晚这出戏可就唱不起来了。
“昭宁县主到——”总管太监突然在麟趾殿门前禀告。
“终是来了。”崔凛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从来只有臣子等君主的,今日倒好,一个小小县主竟敢如此姗姗来迟。
李妩觉察了天子的变化,适时地递上一盏酒:“妾听闻这位昭宁县主自幼便身子不好,许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这才耽搁了。”
崔凛接过酒盏,话中有话道:“美人可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妾惶恐。”李妩低眉,“妾想着……她毕竟是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