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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郡主抬去偏殿,再传医女过来,准备行针。”天子脸色阴鸷,偏偏他又怪不得崔泠,“朕只要郡主活,可听明白了?”
“诺。”
宫婢领旨,小心地与银翠一起将崔泠抬下了殿去。
萧灼又塞了一瓣橘子入口,不知为何,隻觉今日这橘子格外地好吃。
待众人重新坐定,崔凛已然没有了饮酒的兴致。这戏才演了第一出,后面有关韩绍公的那部分还没开始,主角崔泠已然病倒,实在是扫兴!他越想越气,最后悻悻然带着众妃回了后宫。
众臣见天子已走,自然也没有留宴的必要,便纷纷也离了宴。
许渊缓了好一会儿,起身还是觉得脚软,刚迈出殿门,便脚下一个踉跄,赶紧扶住了门边,接连呼吸了好几口。
“许公子留步。”萧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笑着走了过去,“适才见公子医术超群,孤这身子也颇是不适,不如……”
“阿姐,宫中有的是太医。”崔淞赶紧与许渊解围,“许兄今日贪杯,现下已不胜酒力,若是一不小心误诊了……”
“那孤便要了许公子的命。”萧灼兀自笑着,可声音酥到了骨头深处,她对崔淞的话充耳未闻,指尖抵住了崔淞的心口,用力将他推开一步。
崔淞大感不妙,难道燕王看上了许渊!
“阿淞,识趣点。”萧灼侧脸望向崔淞时,笑容已是荡然无存,“孤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许渊惶恐,却又忍不住心神荡漾。
今夜这位燕王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比那位病恹恹的郡主有韵味多了。
“孤帮你在陛下面前露了脸,他日定然仕途平顺,你说,你该怎么回报孤?”萧灼瞧回许渊,语气撩人至极。
“在下……在下定当……定当以命报之!”许渊认真允诺。
萧灼阴森地笑了笑,突然脚下一软,似乎要倾倒在许渊怀中。崔淞哪里顾得其他,赶紧抢先去扶,毕竟他们也算姐弟,亲人之间扶上一下,也不算轻薄。
嘶啦——
崔淞才扶上萧灼的肩,便被萧灼按住他的手,硬生生地将肩裳往下一扯。照说宫袍不该如此脆弱如纸,可事实就是宫袍坏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崔淞撕坏的。
“畜生!”萧灼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崔淞被打得懵在了原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萧破揪住了衣领,在殿前狠狠地打了一顿。
许渊吓白了脸,刚欲给崔淞求情,却发现身边的燕王似是变了另一个人。
只见她拢了拢身上的残裳,任由宫婢给她罩上了大氅,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
“啊!”崔淞的痛呼声响起,让围观的宫人们都脊骨发凉。他的右腿被萧破直接打折,血肉模糊中可见森然白骨。
“孤要他瘸一辈子。”萧灼隻留给许渊七个字,然后径直走至崔淞面前,弯腰将崔淞束发的簪子拔了下来。